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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燕歌行】【第五集】【作者:紫狂&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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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燕歌行】【第五集】【作者:紫狂&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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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心不忘(2018-11-5 22:53): 按照版规修改标题格式后通知版主评分
【小说名称】:六朝燕歌醒
【文件大小】:131KB
【小说作者】:紫狂&弄玉
【合集目录】:第一章 宾朋满座
    第二章 韩侯顾之
    第三章 烛光花艳
    第四章 权柄安在
    第五章 陟罚臧否
    第六章 洞房花烛
    第七章 广厦千万
    第八章  误入桃源
【节选预览】:
    第一章  宾朋满座
舞阳侯敬酒之后,婚宴才步入高潮。贵族间的饮宴从
来都不是单纯的酒食歌舞而已,方今天子驾崩,叛党作乱,朝野人心惶惶,

    许多人都急于打听消息,但私下会晤不仅效率低下,而且还要冒着私下串连
的风险,说不定哪天被人揪住,就是一项罪名。

    舞阳侯选在这个余波未息的微妙关头,以皇后赐婚的名义高调成亲,不仅向
外界释放出一个鲜明的信号,同时也给了大家一个光

    明正大会晤的机会。各方心领神会,纷纷以道贺的名义前来赴筵,借机交流
信息,确定立场。因此不仅宾客多得出奇,层次也极

    高,单是王侯的臣僚门客就有数十位之多,远远超过舞阳侯如今应有的地位。

    各方宾客借机寻亲会友,席间起坐喧哗,觥筹交错,热闹非凡,一派其乐融
融的气氛。

    不过其中也不是没有杂音,一名士人便语带嘲讽地说道:“父在观其志,父
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新君还

    未登基,就废了算缗限田诸令,何其匆忙!“

    “得了吧。”座中当场就有人不买他的账,一名世家子弟哂道:“合着你们
庆家以礼学传世,算缗令算不到你家头上是吧?这么

    遵礼重孝,你干嘛来呢?有本事往朱雀门击鼓去啊。“

    那名士人紫涨了面皮,指着那世家子弟道:“你……你……小人之心!”

    旁边的宾客劝解道:“醉话!醉话!大喜的日子,你们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罚酒一觥!”

    汉国以孝治天下,除开国高祖以外,历代天子均以孝为谥号。那边先帝尸骨
未寒,这边臣子就大摆筵席,明白人都能品出其中的

    意味,打着哈哈掩饰过去。

    眼看天色已晚,院中却始终未曾掌灯,宾客们暗生疑惑,笑语渐渐停歇。

    就在此时,鼓乐齐作,一名其貌不扬的方士迈步登上台阶,吸引了众人的目
光。那名方士瘦伶伶的,穿着一袭崭新的青丝法袍,

    他在殿前站定,单掌竖在身前,向众宾稽首施礼,然后袍袖一展,摆了个九
天揽月的姿势,长声喝道:“平山——火法!”

    旁边一株丈许高的灯树瞬间光亮大作,数百盏大大小小的银灯同时跃出一团
光焰,灯树的枝条上缀着数以万计的金铢,被灯光一

    映,顿时华光万丈,数不清的金铢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冯源这回可大大的露了次脸,一手精湛的火法,博得满场鼓掌叫好之声。冯
大法再接再厉,挥手点亮另一株灯树。可惜他法力不

    济,这次只点亮了一半。幸好程郑早有准备,匡仲玉举觞而起,高唱道:
“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

    ?“

    趁着匡仲玉举杯劝饮,已经安排在各处的仆人取出备好的火褶,同时点燃灯
烛,匡仲玉歌声未落,院中已是灯火通明。头顶高处

    一排排写着“舞阳侯 程”的灯笼星罗棋布,下方是一盏盏精巧的纱灯、宫
灯、八角灯、水晶灯、琉璃灯,每一席另设一支儿臂

    粗的鲸油红烛,燃烧时香气扑鼻,令人心醉神迷。

    “这位舞阳侯,果然豪奢。”

    “毕竟是帝王一系,身家不凡……”

    有人小声嘀咕道:“受封舞都,不会是以退为进吧?”

    “要我说,还是霍大将军有本事,拿一个舞都就把事情办下来了。”

    “一味炫财夸富,俗气逼人……”

    “兄台以为,程侯是求田问舍好呢?还是礼贤下士好呢?”

    “若是礼贤下士,只怕洛都城中,多少人连觉都睡不着吧?”

    席间一片窃窃私语。忽然旁边一阵大笑,却是那名兰台典校过来敬酒,在席
间说了个笑话,引得一众宾客开怀不已。

    作为新晋封侯,舞阳侯逐席敬酒已经算是降尊纡贵,再出来与宾客们同席共
饮,恐怕正如方才那人说的,过于礼贤下士,反而惹

    人猜疑。因此程宗扬敬完酒就不再露面,剩下招待宾客,迎来送往之事,都
交给一众属下。秦桧、程郑等人都是长袖善舞之辈,

    长于接人待物,交给他们,自然不用担心出纰漏。

    后院一处小亭子内,几个男人正喝得热火朝天。

    “剧大哥,我再敬你一杯!”程宗扬道:“你那把刀可是帮我大忙,我都不
想还你了。”

    剧孟用掌心按着酒觥,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声音喑哑地说道:“又想骗我的
刀?那可没门儿!”

    “喝不下就直说。”卢景翻着白眼道:“谁装谁丢人。”

    “嘿,你个卢五。我就喝不下了,你怎么着吧?”

    石敬瑭爽快地说道:“我替你喝!难得拍剧大侠的马屁,给兄弟个机会!”

    “给。”

    “你还真给啊?”石敬瑭道:“我挤兑你呢。”

    剧孟哂道:“瞧你说的,好像我多要脸似的。”

    “替个酒还这么啰嗦,丢人!”赵充国一把夺过酒觥,往嘴巴里一倒,长出
了一口气,声震屋宇,然后搁下酒觥,语重心长地说

    道:“老剧啊,你辈份高,名声响,面子大……”

    剧孟一点都不含糊,“那是!”

    赵充国立马顺杆往上爬,“你那帮兄弟可都是好样的!好汉子!正经的好汉
子!”赵充国竖起大拇指,使劲摇了摇,然后涎着脸

    道:“那啥,我那边可就缺这等好汉子充场面了……”

    卢景道:“打住吧。见墙角就挖。”

    “你们别说,”石敬瑭道:“上回老赵还打算挖我的人——你是真不怕挖出
一窝马蜂来啊。”

    程宗扬道:“你要组军?”

    赵充国也不隐瞒,“我估摸着吧,大概要去蓟城。”

    “蓟城?”

    “金车骑说,北边不大安静,就缺老赵我去坐镇了!”赵充国豪迈地拍了拍
胸脯,然后涎着脸道:“一个篱笆三个樁,一个好汉

    三个帮,老赵我就算是铁做的,全身能打几根钉子?还不得指望哥儿几个帮
衬帮衬?“

    剧孟用残缺的右手叩着扶手,良久道:“你,我自是信得过的。我那帮兄弟
们也该博个前程。可他们散漫惯了,一个个都是脱了

    笼头的野马,无法无天。军中跟闯江湖不一样,军法无情,我就问你一句:
万一他们犯了军纪,你杀还是不杀?“

    赵充国拿起一觥自己干了,“我要说不杀,那是蒙你。实话实说:一来,我
会把他们当成兄弟,兄弟做事,义字当头,我罩着他

    们,他们也不该让我为难。二来,我会依着兄弟们的性子安排差事,不喜受
拘束的,可以当斥侯。好勇斗狠的,可以当锐士。偷

    奸耍滑的,去当军法官……“

    “哎呦喂,”石敬瑭道:“你还会以毒攻毒呢?”

    “我会的多着呢!”

    “等会儿——”剧孟道:“我听着这意思,不止一个?”

    “起码你得给我五六七八……二十来个吧?还有啊,你得把王孟给我。我早
就看中他了。他今儿个没来?”

    “他心情不好。老郭不在之后,那小子就整天抱着剑坐在屋脊上发呆,”剧
孟道:“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让他跟你去历练历练

    也好。“

    程宗扬酒有些沉了,他一手支颐,两眼朦朦胧胧,眼皮直想打架。

    斯明信忽然道:“你去吧。”

    程宗扬坐直身体,笑道:“咱们再来一杯!”

    赵充国一拍脑袋,“怨我!怨我!扯起来就没边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新郎
倌,赶紧办你的事儿去,别把正事给耽误了。”

    “行啊,”程宗扬也不强撑,“别的我就不说了。回头我让人去蓟城开个铺
子。军需上的事,给你帮帮忙。”

    “这人情可大了去了!”赵充国感激涕零,“要不我给侯爷磕个头吧。”

    程宗扬一下清醒过来,“想得美。磕个头就完了?那是要钱的!”他揉了揉
眉心,“这事我还真有点想头,智商。”

    “欸!师傅!”高智商蹿进来,后面紧跟着狗腿子富安。

    程宗扬吩咐道:“你跟班先生说,前两天我跟他说的事,找个时间去跟赵长
史好好商量商量。”

    高智商一根一根屈着手指,复述道:“班先生,前两天说的事,找赵长史商
量——啥事啊?”

    “商号的事。”

    “知道了。”

    “小高不错啊。可惜就是肥了点……”赵充国惋惜地打量高智商好几眼,转
头就道:“侯爷,索性你好人做到底,把老班也给我

    得了。我那边可就缺老班这号能文能武还胆大敢整不要命的人物了。“

    “滚!”

    笑闹声中,冯源进来道:“程头儿,云三爷准备起身了。”

    “我这就去。”程宗扬连忙告辞。

    …………………………………………………………………………………

    云苍峰已经有了七八分酒意,他以兄长的身份送幼妹出嫁,坐的是首席,虽
然脚步略有有些踉跄,可笑声依然爽朗,这会儿正拉

    着程郑的手,絮絮说着自家小妹从小身子孱弱,程郑作为舞阳侯府的家宰,
内外诸事还请他多费些心。

    程郑频频点头,“云三爷放心。”

    “云三哥!”

    “你来了。”云苍峰停顿了一下,然后道:“陪我走走吧。”

    两人早已熟不拘礼,但今天是正日子,程宗扬老老实实,把姿态放得极低,
可云苍峰却像是有些心事,懒懒得提不起兴致。

    “云老哥,”程宗扬扶住云苍峰一侧手臂,诚恳地说道:“把如瑶交给我,
你尽管放心。有我在,绝不会亏待瑶儿一分半毫!”

    云苍峰表情有些古怪地看着他,似乎在说:别的也就罢了,女色上头,你怎
么就有脸硬吹呢?他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侯

    爷的意思,往后不打算再娶妻纳妾了?“

    程宗扬逞强硬嘘,结果闪了舌头,讪讪地陪笑道:“以前的事是我不对。常
言道……不对!有些坏人说:大丈夫三妻四妾。那全

    都是胡扯!我保证,最多三妻,绝不会四妾!“

    云苍峰用食指和中指捻住着鬍鬚,慢慢捋着,淡淡道:“小伙子,话可别得
太满。”

    程宗扬道:“以前的事都是不得已,我也不想负了别人。至于以后,就算云
老哥不放心我,难道还不放心瑶儿?瑶儿身子虽然弱

    了些,却有理家之才,有她主持中馈,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

    云苍峰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
只叹息着摇了摇头。

    沿途不少宾客向两人道贺,两人频频拱手还礼。一直送到大门处,程宗扬忍
不住道:“怎么没见大小姐?”

    被外面的寒风一吹,云苍峰剧烈地咳嗽起来。

    程宗扬连忙对高智商道:“取碗祛寒的热汤来。”

    “我去!我去!”富安作为少爷的狗腿子,赶忙跑去找姜汤。

    “就到这里吧。”云苍峰登上马车,顿了一下说道:“三日之后归宁,不必
太过铺排。”

    “知道了。云老哥,你慢走。”

    马车辘辘远去,一直看着云家的车马消失在巷口,程宗扬才转身准备回府。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的目光,似乎在有

    意无意地盯着他。

    程宗扬扭头往巷中看了一眼,这条街巷只有襄邑侯和襄城君两处府邸,如果
把两头巷口一堵,便是一家,再无外人。此时府中高

    朋满座,巷中也不遑多让。巷内设了流水席,用来招待宾客们带来的僮仆、
随从,过路的客人若是有意,也尽可入席,因此巷中

    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程宗扬没瞧出什么端倪,只好回府。刚进门就有宾客执酒来贺,随即把此事
忘在脑后。

    长筵的人群间,一个长相凶狠的光头老汉正逮着一只肥鸡,撒开腮帮大嚼。

    “这鸡味道不赖。又肥又烂,嗷!唔唔唔……”老光头一口撕掉半边肥鸡,
才满意地呼了口气,堆着笑脸道:“善儿,你也来一

    口?“

    静善没有理会他,木箸挟着一片葵叶,在碟中翻来翻去,却怎么也吃不下。

    已死老僧三口两口把肥鸡啃完,顺手将旁席刚上的肘子捞过来,“啪”的一
折两段,大口一张,吞下肥肉,顺便连棒骨里的骨髓

    也吸干净,吐出来时,那截肘骨就跟钢刀刮过一样,光溜溜不见半点肉丝。

    已死老僧一边猛吃,一边也没忘了自家宝贝徒儿,尝到好的,就连盆带碟捞
过来,堆到静善面前,“赶紧吃,吃完咱们师徒还得

    持斋呢。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真香……“

    静善面前已经放了一堆碗碟,颇为醒目,程宗扬没看见她,只能说巷里的人
太多了。老光头行事蛮横霸道,更是引得邻席人人侧

    目,不过看到他吃喝时的凶相,所有人都选择了明哲保身。吃起来都这么玩
命,这是个亡命徒啊。反正酒肉还多的是,不差这一

    口。

    终于静善夹起葵叶,吃了下去,然后起身就走。

    “徒儿!”已死老僧口一张,一口肉差点儿喷出来。他麻溜起身,抖开一只
羊皮袋,捞起肥牛肥鸡就往里面塞。只见老光头出手

    如风,活活像是长了八条手臂一般,眨眼工夫就只剩了一堆空盘,在席上滴
溜溜的打转。

    “等我啊!”老光头背起羊皮口袋就跑,顺路抄起一碗侍者端来的羊羹,往
嘴巴里一倒,丢下空碗,一路绝尘地追了出去。

    那名侍者怔了半晌,才跳着脚地骂道:“饿痨啊!”

    …………………………………………………………………………………

    程郑道:“云三爷像是有什么心事?”

    “我瞧着也像。”程宗扬带着酒意琢磨了一会儿,“聘礼少了?”

    程郑苦笑道:“天家娶亲,也就这样了。再说,云三爷也不是这种人。”

    聘礼多少云家真不会计较,何况自己以七里坊为聘礼,无论如何也不能算菲
薄。会不会和那位已故的云家大爷有关呢?云丹琉在

    秘境找到父亲的玉佩,肯定会告知云苍峰等人。云三哥多半知道些什么,但
大喜的日子,不好开口。

    程宗扬倒没有太纠结,以自家如今能够调动的势力而论,如果那个仇家还在
汉国,只能说他生错地方了。

    几名侍女提着灯笼在前引路。红玉手指冻得发僵,听着后面传来的交谈声,
心跳得更是几乎要蹦出喉咙。

    她自小在府里长大,因为父母早亡,又乖巧听话,颇得女主人信重,有些私
密事情都会交给她打理。不过红玉还是更喜欢待在府

    里,高墙外面的天地对她而言,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她还记得那天,外面忽然来了许多杀气腾腾的军汉,叫嚷说府上那位权势无
边的主人是叛逆的乱党。然后他们攻进府中,把所有

    敢反抗的人都杀死了。

    红玉不知道主人是不是乱党,她只知道从那天之后,一切就都变了。两位主
人再也没有出现,她和府中的仆役都被囚禁起来。直

    到有一天,一名官员前来宣布,她的主人襄邑侯和女主人襄城君均已畏罪自
杀。朝廷恩典,她们这些奴仆没有被当作乱党株连,

    只是换了新主人,府邸也被改为舞阳侯府。

    第一次见到新主人,红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位主人,自己是认识
的。她还记得那天女主人看着他身上精壮的肌肉垂涎

[ 本帖最后由 wlwl318 于 2018-11-9 10:3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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