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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发帖员 2009-6-9 18:10

【凡夫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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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4][color=Blue]【合集目录】

OCR-S000 美人局(全)          2楼
OCR-S001 因果报(全)          3楼
OCR-S002 金凤钗(全)          4楼
OCR-S003 花二娘(全)          5楼
OCR-S004 蔡玉奴(全)          6楼
OCR-S005 相错认(全)          7楼
OCR-S006 香菜根(全)          8楼
OCR-S007 巫娘子(全)          9楼
OCR-S008 买妓计(全)          10楼
OCR-S009 日宜园(全)          11楼
OCR-S010 马玉贞(全)          12楼
OCR-S011 朱莲姑(全)          13楼
OCR-S012 珍珠衫(全)          14楼
OCR-S013 朱淑真(全)          15楼
OCR-S014 郑蕊珠(全)          16楼
OCR-S015 查雪儿(全)          17楼
OCR-S016 蔡瑞虹(全)          18楼
OCR-S017 吴红莲(全)          19楼
OCR-S018 怨春香(全)          20楼
OCR-S019 园中春(全)          21楼
OCR-S020 戚夫人(全)          22楼
OCR-S021 微服行(全)          23楼
OCR-S022 淫公主(全)          24楼
OCR-S023 叶清泉(全)          25楼
OCR-S024 万秀娘(全)          26楼
OCR-S025 唐赛儿(全)          27楼
OCR-S026 天乐教(全)          28楼
OCR-111[font=宋体]  开苞大会(全)         [/font]29楼
OCR-118[font=宋体]  卖妻记(全)          [/font]30楼
[font=宋体]交换小蜜(全)               [/font]31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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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发帖员 2009-6-9 18:12

OCR-S000 美人局  作者:凡夫

[font=宋体]            OCR-S000美人局


作者:凡夫
来源:巨豆情色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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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R—S系列乃由精选故文扫描改写之短篇系列,旧瓶新酒染色,凡夫与
同好小酌。
***********************************

正文:

  王小山是杭州余杭县人,五十岁时,妻子病故。

  恰好当年京城选美女入宫,一时间没嫁人的女子,都纷纷不论贵贱匆匆找个
人家,所以小山在五十岁时倒是享了艳福,娶一房二十二岁,花容月貌的媳妇,
人称婧娘。

  小山娶了婧娘后,原来开的杂货店生意日益冷落,一时间又没钱入帐,每日
辛苦,也只能糊糊口而已。

  小山于是想关店。

  婧娘说:「还是开着吧,关门怕被人笑话。」

  小山听了说:「我倒是有个计策,需要你帮忙,不知你肯不肯?」

  婧娘忙问什么计。

  小山悄悄说:「左边邻居,有一个张二官,做事极精明,所以人人叫他乖二
官,他是个风流人物,你可以向他抛抛媚眼,等他动情,可向他借几十两银子,
等发了财,再还给他。」

  婧娘说:「那人极精干,未必会上当。」

  小山说:「人是极精干,只是见着了美妇人,就糊涂啰!」

  正说着,二官拿着书路过。

  小山把二官叫进来,说是喝口茶,歇歇脚。

  二官端起茶正待要喝,猛地见婧娘从厨房里露出标致的脸来,竟看呆了,连
茶也忘了喝。

  小山见状故作不知,拿起二官的书低头去看。

  二官趁此机会,便和婧娘眉目传情,打得火热,真恨不能立刻得手。

  二官看一下店子的规模,便问为何没什么人来光顾?

  小山说:「本钱不足,买不了什么南北的稀有货,所以来买货的人就少。」

  二官说:「要多投入些本钱才行。」

  小山忙说:「我正物色合伙人,二官认识的人多,不妨介绍一个。」

  二官立刻搭腔:「我日前一事无成,书也没读多少,不如和你合伙做生意怎
样?」

  小山急忙说:「如果,二官肯出本钱,包你两年之内,连本带利让你称心如
意。」

  二官答道:「我还有三百两银子,和你合伙做吧!」

  第二天,中间人来了后,写好的字据契约往桌上一摆,小山和二官划了押,
称过银子,小山便请二官留下喝酒。

  二官巴不得多停一会。

  婧娘端着酒,小山拿起三只酒杯,又让婧娘坐下陪喝。

  饮了一会,小山要去点货。

  婧娘便放大胆,认真地把二官看了数遍。

  二官毕竟是个年青后生,又十分英俊风流。

  二官见婧娘这样看他,早十分有意,却又不敢动手动脚。

  婧娘说:「叔叔,喝干这杯酒,好换热酒。」

  二官饮了,手却握着婧娘的纤纤玉指。

  婧娘笑道:「二叔,不要急,慢慢饮。」

  小山关好店门,回来与二官对饮大醉,上床呼呼睡去。

  婧娘扶走、服待完小山回来,见二官仍坐着等她,便说:「二叔,怎么不饮
了?」

  二官说:「要和嫂嫂对饮才有趣。」

  二官仗酒胆,跑上前,搂住婧娘,并把硬物掏出,就要解婧娘的裙带。

  婧娘怕使女看见,忙喊:「阿娟,快泡茶来。」

  二官慌张起来,竟把黏液射到地上。

  婧娘回到楼上睡下,心里却想着二官。

  到五更,小山醒来,婧娘也翻个身说:「你如今有了本钱,也该好好买货,
将来赚了钱,好还人家的本钱。」

  小山说:「既然你已把二官引诱来,我要你先和他调情,但不许真的上手。
等半年之后,那时先约好,你可与他正准备交欢,在没有干之前,我突然撞入,
要去控告他,他自然无脸面在此,那三百两银子不就都是我们的。」

  婧娘说:「我也有一计,这几年也要给他点甜头尝尝,到时候找些岔子,也
不必吵闹,让我劝他走开,既不得罪他,又不必去告官司,遣才是上策。」

  小山道:「照你说来,要与他真的上手了?」

  婧娘说:「你信不过,我只好不干。」

  小山无奈,遂依了婧娘,第二天就到杭州办货。

  过了几日,货品都买来了,生意也就忙碌起来,小山收银二官在侧楼称货,
一天忙到晚,没空闲与婧娘调情。

  婧娘见二官冷落她,便逃逗二官说:「我来帮帮叔叔。」

  二官说:「嫂嫂如有真心,不如暖暖我的身体。」

  婧娘瞪了他一眼,默然不语。

  晚上,小山又喝醉了,婧娘扶他上楼睡觉,就去洗身子。

  二官独自喝了会儿,婧娘洗完澡下楼来煎茶。

  二官见状上前一把搂住婧娘,婧娘假意说:「我叫起,你就真的盗嫂了。」

  二官说:「窃物盗嫂,二罪齐发也不怕!」

  婧娘刚洗过没穿内裤,二官也是单裤,便将婧娘推在一张椅上,撩起裙摆,
将双脚搭在自己肩上,挺起硬物就向婧娘花心剌去。

  婧娘真心交欢,阴阳相合,渍渍水响。

  婧娘嗲声嗲气地问:「为何这一个月都冷淡了我?」

  二官停止抽送说:「听舅母说小山娘子美貌,切不可乱来,一来的本钱在你
那儿,二来张家就我一个后代,千万别犯法,绝了后代,实在划不来。」

  所以这些日子故意疏远娘子。」

  婧娘问:「今晚为什么忘了舅母的话?」

  二官说:「生死由命,婧娘绝色迷我,哪顾得了许多。」

  说着又挺直傢伙,抽动起来。

  婧娘十分快活,便要与二官想个计,如何能够长久快活。

  第二天晚上,二官想好一计,把店门悄悄仃开,拿了几筐鲜货倒掉,然后高
声喊:「有贼。」

  等小山下来,见物短少,真以为被偷了,就让二官住进楼下,看好店门。

  半夜,婧娘忍不住偷偷下楼,见帐中的二官硬物竖挺着,淫心大动,急跨到
二官身上,套着那物事便抽动起来。

  二官假装惊醒,「今天是你盗叔了,怎么不叫醒我?」

  说着把婧娘翻过来压在身下,插入硬物问:「嫂嫂曾与哥哥这样快活么?」

  说毕用尽吃奶的力,朝婧娘花心深处顶去……

  半天不见婧娘动静,又去揪揪鼻子,探无半点气息,二官又捏捏她的奶子,
也不见动静,心想:「果然把她弄得半死。」

  只好把硬物又再插入,却不抽送,搂着婧娘温柔的爱抚。

  过了半响,婧娘才呼地一声说:「爽死了!怪不得妇人要养汉,只守着一个
男人,哪里晓得这般美妙滋味!」

  又隔了几天,二官又偷到几筐货出去,小山见二官防不了贼,就自己住到楼
下来,让二官到楼上去睡。

  二官心想:「这回真贼可要上楼偷人了。」

  等到半夜,二官潜到婧娘的床上,婧娘笑说:「贼精,想出这个法子来,倒
像真做了夫妻一样。」

  两人没有多说什么,插入就抽动起来。

  日复一日,就这样夜夜交欢。

  一夜,二官销魂甫返,两人交股贴胸,合体未分。

  婧娘说:「你的本钱早就还了,还赚了很多哩!」

  二官道:「祇是又落了不少种子在你那润地,未知开花结果否!」

  婧娘将那处一夹,笑说:「开花结果也不到你份儿!」

  第二年,婧娘生了儿子,长得和二官一模一样。

  小山恨恨地说:「你久不和我交媾,这肯定是你与他的种,我不管。」

  婧娘说:「傻东西,已有家产过千,只少个儿子,别人辛苦,你倒做个现成
父亲,多便宜的事呀!」

  小山因婧娘与二官生了这个儿子,天天守着婧娘睡,不许婧娘与二官相会。

  到了中秋节,小山被邻居叫去饮酒,婧娘找到二官说:「我有心事,今晚要
和你商量,小山是我结发夫妻,你我是儿女夫妻,原先是小山让我逃逗你的,到
如今,与你相处二年了。小山定要你我分开,你觉得怎样?」

  二官说:「实在舍不得你。」

  婧娘说:「我有一计,早已想好。小山让我管货楼,你夜间可来取货,这样
就可把你的本钱悄悄取走。另外这边的家产,都是你儿子的,你看如何?」

  二官流泪说:「恩情难报,只是太想嫂嫂,今晚能相会吗?」

  婧娘说:「这倒真难,小山那个痴东西,每天把我的私处封住,晚上还要查
看!」

  二官听见,破涕为笑说:「拥有快活洞不用,还要封起来!」

  听了婧娘的话,二官果然搬走,二官拿走本钱,加上之后每日从小山货店悄
悄拿走的货,就另开一个货店。

  小山见二官搬走,便搬到店住。

  婧娘抱着娃子到侧梭去睡。

  二官的后门,正好与婧娘的后门隔一条小溪。这天晚上,二官实在熬不住,
偷偷来找婧娘。

  上到阁楼,见祇有婧娘一人,便推门而入,婧娘看见,两人搂这一处。

  婧娘道:「我身上有封条,在一朵荷花。」

  二官忙问:「为何是一朵荷花?」

  婧娘笑说:「花下有藕,祇等你挖!」

  二官笑道:「骚货,一会儿弄你个藕断花残!」

  二官乘兴脱光了婧娘的衣裙,多日不见,婧娘仍然那么洁白如玉,二官搂住
婧娘亲嘴,发出许多声响。

  那晚挂上纹帐,打开楼窗,月光像从前那样,白花花地照在二人精光的身子
上,婧娘熬了多日的欲火一下烧起,掀倒二官,对准硬物,照着私处刺入,旋动
百余次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二官见婧娘累了,又把她反压过来,用手指插入婧娘的花心扎捏,特等婧娘
扭得耐不住了,狂喊:「来了!」的时候,才把阜己勃起的硬物狠狠刺入。

  婧娘浪声一阵高过一阵,翻了白眼又要昏死过去,二官见状,忙停下抽动,
紧搂了婧娘轻轻地抚慰。

  缓和了一阵,婧娘才慢慢苏醒了,握住二官的硬物不放手,翻来覆去地在月
光下玩弄。

  玩了一阵,硬物勃起,婧娘感叹道:「另人的这个东西活似神仙,女人的快
乐与罪过都由此而来。唉!可惜我家丈夫,只开荒,不播种,放着快乐不享,白
白闲了那物,如今老不中用……」

  二官的店开张不久,因货多且好,顾客日益增多,生意兴隆。

  反而小山的顾客都被吸引过去。

  邻居见此情形都笑小山无能。

  小山听了气不过,郁闷在心,时间一长竟闷出病来,二个月后就死了。

  婧娘手足无惜,又是二官过来料理后事。

  安葬了小山,二官真心娶婧娘,请了几个老邻居作媒。

  两人拜了天地,将两家店铺合在一处,终于做长久夫妻。

  可惜小山指望骗人三百银子,反而赔上夫人和家业,白辛苦一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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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发帖员 2009-6-9 18:13

OCR-S001 因果报  作者:凡夫

[font=宋体]            OCR-S001因果报


作者:凡夫
来源:巨豆情色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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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R—S系列乃由精选故文扫描改写之短篇系列,旧瓶新酒染色,凡夫与
同好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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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这是一个淫人妻女,妻女淫人,转辗果报的故事。

  元朝有个大家子弟,姓铁名融,先祖为绣衣御史,娶妻狄氏,姿容美艳名冠
一城。

  那处风俗,贵宅大户争把美色相夸,一家娶得个美妇,只恐怕别人不知道,
倒要各处去卖弄张扬,出外游耍,与人看见。每每花朝月夕,仕女喧闹,稠人广
众,埃肩擦背,目挑心招,恬然不以为意。

  临晚归家,途间品评,某家第一,某家第二,说到好处,喧哗谑浪,彼此称
羨,也不管他丈夫听得不听得,就是丈夫听得了,也道是别人赞他妻美,心中暗
自得意。

  便有两句取笑了他,总是不在心上的。

  铁生既娶了美妻,巴不得领了他各处去摇摆,每到之处,见了的无不啧啧称
赏。

  那与铁生相识的,调笑他,夸美他自不必说,只是那些不曾识面的,一见了
狄氏,问知是铁生妻子,便来相知,把言语来撩拨,酒食来捧哄,道他是有缘有
福之人,大家来奉承他。

  所以铁生出门,不消带得一文钱在身边,自有这一班人请他去饮酒吃肉,常
得醉饱而归,满城内外入没一个不认得他,没一个不怀一点不良之心,打点勾搭
他妻子。

  只是铁生是个大户人家,又且做人有些性气刚狠,没个因由不敢轻惹得他,
只好乾咽唾沫,眼里口里讨些便宜罢了。

  古人两句说得好:谩藏诲盗,冶容诲淫。

  狄氏如此美艳,当此风俗,怎容他清清白自过世?自然生出事体来。

  又道是「无巧不成话」,其时同里有个人,姓胡名经,有妻门氏也生得十分
娇丽,虽比狄氏略差些儿,也真得是上等姿色,若没有狄氏在面前,无人再赛得
过了。

  这个胡经亦是个风月浪荡的人,虽有了这样好美色,还道是让狄氏这一分,
好生心里不甘伏。

  谁知铁生见了门氏也羨慕他,思量一网打尽,两美俱备,方称心愿。

  因而两人互有欺心,彼此交厚,共识结纳,意思便把妻子大家一用,也是情
愿的。

  铁生性直,胡生性狡,铁生在胡生面前,时常露出要勾上他妻子的意思来。
胡生将计就计,把说话曲意投在铁生怀里,再无措拒。

  铁生道是胡生好说话,可以图谋,不知胡生正要乘此机会营勾狄氏,却不漏
一些破绽出来。

  铁生对狄氏道:「外人都道你是第一美色,据我所见胡生之妻也不下于你,
怎生得设个法儿到一到手?人生一世,两美俱为我得,死也甘心。」

  狄氏道:「你与胡生恁地相好,把话实对他说不得?」

  铁生道:「我也曾微露其意,他也不以为怪。却是怎好直话得出?必是你替
我做个牵头,才弄得成。只怕你要吃醋捻酸。」

  狄氏道:「我从来没有妒的,可以帮衬处,无不帮衬,却有一件,女人的买
卖,各自门各自户,如何能到惹得他?除非你与胡生内外通家,出妻见子彼此无
忌,时常引他到我家里来,方好找机会,弄你上手。」

  铁生道:「贤妻之言甚是有理。」

  从此愈加结识胡生,时时引到家里吃酒,连他妻子请将过来,叫狄氏陪着,
外边广接名妓狎客调笑戏耍,一来要奉承胡生喜欢,二来要引动门氏情性。

  宴乐时节,狄氏引门氏在里面帘内向外窥看,看见外边淫狎调情事,无所不
为,随你石娃、木美人也要动火。

  两生心里各怀着一点不良之心,多多卖弄情俏,打点打动女佳人。

  谁知里边看的女人,先动火了一个,你道是谁?

  原来门氏虽然同在那里窥看,到底是做客人的,带些拘束,不象狄氏自家屋
里,恣性瞧看,惹起春心。

  那胡生比铁生,不但容貌胜他,只是风流身分,温柔性格,在行气质,远过
铁生。

  狄氏反看上了,时时在帘内面露春情,越加用意支持窥看,毫无倦色。

  铁生道是有妻内助,心里快活,那里晓得就中之意?

  铁生酒后对胡生道:「你我各得美妻,又且两入相好至极,可谓难得。」

  胡生谦逊道:「拙妻陋质,怎能比得尊嫂生得十全?」

  铁生道:「据小弟看来,不相上下,只是一件,你我各守着自己的,亦无别
味。我们彼此更换一用,交收其美,心下何如?」

  此一句话正中胡生深机,假意答道:「拙妻陋质,虽蒙奖赏,小弟自揣,怎
敢有犯尊嫂?这个于理不当。」

  铁生笑道:「我们醉后遁浪至此,可谓忘形之极。」

  彼此大笑而散。

  铁生进来,带醉看了狄氏,抬她下巴道:「我意欲把你与胡家的兑用一下如
何?」

  狄氏假意骂道:「痴乌龟,你是好人家儿女。要偷别人的老婆,倒舍着自己
妻子身体,亏你不羞,说得出来。」

  铁生道:「总是通家相好的,彼此便宜何妨?」

  狄氏道:「我在里头帮衬你凑趣使得,要我做此事,我却不肯。」

  铁生道:「我也是取笑的说话,难道我真个舍得你不成?我只是要勾着他罢
了。」

  狄氏道:「此事性急不得,你只要捧哄得胡生快活,他未必象你一般见识,
不舍得妻子也不见得。」

  铁生搂着狄氏道:「我那贤惠的娘子,说得有理。」

  一同狄氏进房睡了不题。

  却说狄氏虽有了胡生的心,只为铁生性子不好,忖道:「他因一时思量勾搭
门氏,高兴中有此痴话。万一做下了事被他知道了,后边有些嫌忌起来,碍手碍
脚,到底是不妙。何如只是用些计较,瞒着他做,安安稳稳,快乐不得?」

  心中真计己定了。一日,胡生又到铁生家饮酒,此日只他两人,并无外客。

  狄氏在帘内往往来来示意胡生。胡生心照了,留量不十分吃酒,却把大碗劝
铁生,哄他道:「小弟一向蒙兄长之爱,过于骨肉。兄长俯念拙妻,拙妻也仰慕
兄长。小弟乘间说说他,已有几分肯了。只要兄看顾小弟,先做百来个妓者东道
请了我,便与兄长图成此事。」

  铁生道:「得兄长肯赐周全,一千个东道也做。」

  铁生见说得快活,放开了量大碗进酒,胡生只把肉麻话哄他吃酒,不多时烂
醉了。

  那胡生只做扶铁生进帘内来,狄氏正在帘边,她一向不避忌的,就来接手掺
扶,铁生己自一些不知,胡生把嘴唇向狄氏脸上做要亲的模样,狄氏就把脚尖儿
勾他的脚,声咳使婢艳雪、卿云两人来扶了家主进去。

  刚剩得胡生、狄氏在帘内,胡生便抱住不放,狄氏也转身来回抱,胡生一手
在前探捏酥胸,另一手向后抚摸隆臀。

  狄氏也尽把那骚处往胡生的硬处廝磨。

  胡生就求欢道:「渴慕极矣,今日得谐天上之乐,三生之缘也。」

  狄氏道:「妾久有意,不必多言。」

  说罢悉悉索索褪下裤来,就在堂中椅上坐了,翘起双脚,露出那润滋滋的骚
穴儿,媚目斜睨,不胜诱惑。

  胡生也急急取出硬物,望住那白皮红肉的洞穴「滋」的一下尽根塞入。

  那狄氏「喔」地一声,粉腿高抬,任胡生云雨起来。

  可笑铁生心贪胡妻,反被胡生先淫了妻子。

  胡生风流在行,放出手段,尽意舞弄。狄氏欢喜无尽,叮嘱胡生:「不可泄
漏。」

  胡生道:「多谢尊嫂不弃小生,赐与欢会。却是尊兄与我作伴多时,就知道
了也不妨碍。」

  狄氏道:「拙夫因贪,故有此话。虽是好色心重,却是性刚心直,不可招惹
他,只好用计赚他,私图快活,方为长便。」

  胡生道:「如何用计?」

  狄氏道:「他是个酒色中人。你访得有甚么名妓,牵他去吃酒媒宿,等他不
归来,我与你就好通宵取乐了。」

  胡生道:「这见识极有理,他方才欲勾引我妻,许我妓馆中一百个东道,我
就借此机会,叫一两个好妓看绊住了他,不怕他不留恋。只是怎得许多缠头之费
供给他?」

  狄氏道:「这个多在我身上。」

  胡生道:「看得尊嫂如此留心,小生拼尽着性命陪尊嫂取乐。」

  两个计议定了,各自散去。

  原来胡家贫,铁家富,所以铁生把酒食结识胡生,胡生一面奉承,怎知反着
其手?

  铁生家道虽富,因为花酒色事费得多,把祖上的产业,逐渐费掉了。又遇狄
氏搭上了胡生,终日供应他出外取乐,狄氏自与胡生欢会。

  狄氏喜欢过甚,毫不吝惜,只乘着铁生急色,就与胡生内外捧哄他,把产业
贩卖。

  狄氏又把价钱藏起些,私下奉养胡生。

  胡生访得有名妓就引着铁生去风流快活,置酒留连,日夜不归。狄氏又将平
日所藏之物,时时寄些与丈夫,为酒食稿赏之助,只要他不归来,便与胡生畅情
作乐。

  铁生道是妻贤不妒,越加放肆自谓得意,有两日归来,狄氏见了千欢万喜,
毫无嗔妒之意,铁生感激不胜,梦里也道妻子是个好人。

  有一日,正安排了酒果要与胡生享用,恰遇铁生归来,见了说道:「为何置
酒?」

  狄氏道:「晓得你今日归来,恐怕寂寞,故设此等待,己着人去邀胡生来陪
你。」

  铁生道:「知我心者,我妻也。」

  片刻,胡生果来,铁生又与尽欢,商量的只是妓院门中说话,有时醉了,又
挑着门氏的话。

  胡生道:「你如今有此等名姬相交,何必还顾此槽糠之质?果然不嫌丑陋,
到底设法上你手罢了。」

  铁生感谢不尽,却是口里虽如此说,终日被胡生哄到妓家醉梦不醒,弄得他
眼花撩乱,也那有阔日子去与门氏做绰趣工夫?

  胡生与狄氏却打得火一般热,一夜也间不的。

  碍着铁生在家,不甚方便,胡生又有一个吃酒易醉的方,私下传授狄氏做下
了酒,不上十来杯,便大醉软摊,只思睡去。

  自有了此方,铁生就是在家,或与狄氏,或与胡生吃不多几杯,己自颓然在
旁。胡生就出来与狄氏换了酒,终夕笑语淫戏,铁生竟是不觉得。

  有一次归来时,撞着胡生、狄氏正在欢饮,胡生慌忙走避,杯盘狼藉,收拾
不迭。

  铁生问起,狄氏只说是某亲眷到来留着吃饭,怕你来强酒,逃去了。

  铁生便就不问,只因前日狄氏说了不肯交兑的话,信以为实,道是个心性贞
洁的人。

  那胡生又狎呢奉承,惟恐不及,终日陪嫖妓,陪吃酒的,一发那里疑心着?

  况且两个有心人算一个无心人,使婢又做了手脚,便有些小形迹,都遮饰过
了。

  到底外认胡生为良朋,内认狄氏为贤妻,迷而不悟。

  铁生终日耽于酒色,如醉如梦,过了日子,不觉身子淘出病来,起床不得,
眠卧在家。胡生自觉有些不便,不敢往来。

  狄氏通知他道:「丈夫是不起床的,亦且使婢已买通,只管放心来,自不妨
事。」

  胡生得了这个消息,竟自别无顾忌,出入自擅,惯了脚步,不觉忘怀了,错
在床面前走过。

  铁生忽然看见了,怪问起来道:「胡生如何在里头走出来?」

  狄氏与两个使婢同声道:「自不曾见人走过,那里甚么胡生?」

  铁生道:「适才所见,分明是胡生,你们又说没甚人走过,难道病眼模糊,
见了鬼了?」

  狄氏道:「非是见鬼。你心里终日想其妻子,想得极了,故精神恍倔,开眼
见他,是个眼花。」

  次日,胡生知道了这话,说道:「虽然一时扯谎,哄了他,他病好了,必然
静想得着,岂不疑心?他既认是鬼,我有道理。真个把鬼来与他看看。等他信实
是眼花了,以免日后之疑。」

  狄氏笑道:「又来调喉,那里得有个鬼?」

  胡生道:「我今夜宿在你家后房,落得与你欢乐,明日我装做一个鬼,走了
出去,却不是一举两得。」

  果然是夜狄氏安顿胡生在后房,却叫两个使婢在床前相伴家主,自推不耐烦
伏侍,图在别床安寝,撇了铁生径与胡生睡了一晚。

  明日打听得铁生睡起朦胧,胡生把些青靛涂了面孔,将鬓发染红了,用绵裹
了两脚要走得无声,故意在铁生面前直沖而出。

  铁生病虚的人,一见大惊,喊道:「有鬼,有鬼。」

  忙把被遮了头,只是颤。

  狄氏急忙来问道:「为何大惊小怪?」

  铁生哭道:「我说昨日是鬼,今日果然见鬼了。此病凶多吉少,急急请个师
巫,替我排解则个。」

  自此一惊,病势渐重,狄氏也有些过意不去,只得去访求法师。其时百里里
有一个了卧禅师,号虚谷,铁生以礼请至,建法坛以祈佛力保佑。

  是日卧师入定,过时不起,至黄昏始醒。

  问铁生道:「你上代有个绣衣公么?」

  铁生道:「就是吾家公公。」

  卧师又问道:「你朋友中,有个胡生吗?」

  铁生道:「是吾好友。」

  狄氏见说着胡生,有些心病,也来侧耳听着。

  卧师道:「适间所见甚奇。」

  铁生道:「有何奇处?」

  卧师道:「贫憎初行,见本宅土地,恰遇宅上先祖绣衣公在那里诉冤,道其
孙为胡生所害。土地辞是职卑,理不得这事,教绣衣公道,「今日南北二斗会降
玉笋峰下,可往诉之,必当得理。」绣衣公邀贫僧同往,到得那里,果然见两个
老人。一个着绯,一个着绿,对坐下棋。

  绣衣公叩头仰诉,老人不应。绣衣公诉之不止。棋罢,方歼言道,「福善祸
淫,天自有常理。尔是儒家,乃昧自取之理为无益之求。尔孙不肖,有死之理,
但尔为名儒,不宜绝嗣,尔孙可以不死。胡生宣淫败度,妄诱尔孙,不受报于人
间必受罪于阴世。尔且归,胡生自有主看,不必仇他,也不必诉我。」

  说罢,顾贫僧道,「尔亦有缘,得见吾辈。尔既见此事,尔须与世人说知,
也使知祸福不爽。」贫僧入定中所见如此。今果有绣衣公与胡生,岂不奇哉!」

  狄氏听见大惊,静默不做理会处。

  铁生也只道胡生诱他嫖荡,故公公诉他,也还不知狄氏有这些缘故。

  但见说可以不死,是有命的把心放宽了,病体撼动了好些,反是狄氏替胡生
耽忧,害出心病来。

  不多几时,铁生全愈,胡生腰病起来。旬月之内,疾病大发。

  医者道:「是酒色过度,水竭无救。」

  铁生日日直进卧内问病,一向通家,也不避忌。

  门氏在他床边伏侍,遮遮掩掩,见铁生日常周济他家的,心中带些感激,渐
渐交通说话,眉来眼去。

  那门氏虽不及狄氏之放浪,然铁生思慕已久,得此机会,自然伺机动作。

  一日午后,铁生前往探望,其时胡生小睡半眠,而门氏方入厨房煎药。

  遂尾随而至,放胆自门氏身后揽抱,两手直索双乳,摸捏不放,那门氏微微
挣扎,却不出声喝止,铁生得前思后,放开酥胸,撩起裙摆,褪去内裤,只见玉
臀浑圆,双腿夹住两瓣嫩肉。

  门氏不胜娇羞,意欲伸手向后扭拧,被铁生推个不稳,只好双手扶住灶台,
任铁生取出硬物自后插入那涨卜卜的肉缝花芯,抽送不休。

  未几,门氏情不自禁吟哼,那淫声扰醒胡生,知是娇妻与铁生白昼宣淫云雨
正浓。

  自忖:自己已开先河,若非卧病不起又如何,索闭目哑忍了。

  铁生背了胡生眼后,搭上了门氏,从来一点心愿,赔了妻子多时,至此方才
勾帐。

  门氏与铁生成了此事,也似狄氏与胡生起初一般的如胶似漆,晓得胡生命在
旦夕,到底没有好的日子了,两入恩山义海要做到头夫妻。

  铁生对门氏道:「我妻甚贤,前日尚让我接你来,帮衬我成好事。而今看得
娶你同去相处,是绝妙的了。」

  门氏冷笑了一声道:「如此肯帮衬人,所以自家也会帮衬。」

  铁生道:「他如何自家帮衬?」

  门氏道:「他与我丈夫往来己久,晚间时常不在我家里睡。但看你出外,就
到你家去了。你难道一些不知?」

  铁生方才如梦初觉,如醉方醒,晓得胡生骗着他,所以卧师入定,先祖有此
诉。

  今日得门氏上手,也是果报。对门氏道:「我前日眼里亲看见,却被他们把
鬼话遮掩了。今日若非娘子说出,道底被他两人瞒过。」

  门氏道:「切不可到你家说破,怕你家的怪我。」

  铁生道:「我既有了你,可以释恨。况且你丈夫将危了,我还家去张扬做甚
么?」

  悄俏别了门氏回家里来,且自隐忍不言。

  不两日,胡生死了,铁生吊罢归家,狄氏念着旧清,心中哀病,不觉掉下泪
来。

  铁生此时有心看入的了,有甚么看不出?冷笑道:「此泪从何而来?」

  狄氏一时无言。铁生道:「我己尽知,不必瞒了。」

  狄氏紫涨了面皮,强口道:「是你相好往来的死了,不觉感叹堕泪,有甚知
不知?瞒不瞒?」

  铁生道:「不必口强,我在外面宿时,他何曾在自家家里宿?你何曾独自宿
了?我前日病时亲眼看见的,又是何人?还是,你相好往来的死了,故此感叹堕
泪。」

  狄氏见说着真话,不敢分辩,默默不乐。又且想念胡生,合眼就见他平日模
样,慌慌成病,饮食不进而死。

  死后半年,铁生央煤把门氏娶了过来,做了续弦。

  铁生与门氏甚是相得,心中想着卧师所言祸福之报,好生警悟,对门氏道:

  「我只因见你姿色,起了邪心,却被胡生先淫媾了妻子。这是我的花报。胡
生与吾妻子背了我淫秽,今日却一时身死。你归于我,这却是他们的花报。此可
为妄想邪淫之戒,先前卧师入定转来,己说破了。我如今悔心己起,家业虽破,
还好收拾支撑,我与你安分守己,过日罢了。」

  铁生礼拜卧师为师父受了五戒,戒了外出邪淫,也再不放门氏出去游荡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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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发帖员 2009-6-9 18:14

OCR-S002 金凤钗  作者:凡夫

[font=宋体]            OCR-S002金凤钗


作者:凡夫
来源:巨豆情色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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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R—S系列乃由精选故文扫描改写之短篇系列,旧瓶新酒染色,凡夫与
同好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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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元朝大德年间,扬州有个富人姓吴,曾做防御使之职,人都叫他做吴防御,
住居春风楼侧,生有二女心个叫名兴娘心个叫名庆娘,庆娘小兴娘两岁。

  早在繦褓之中,邻居有个崔使君,与防御往来甚厚。

  崔家有子,名曰兴哥,与兴娘同年所生,崔公即求聘兴娘为子妇,防御欣然
许之,崔公以金凤钗一支为聘礼,定盟之后,崔公合家多到远方为官去了。

  一去十五年,竟无消息,此时兴娘已经十九岁,母亲见他年纪大了,对防御
道:

  「崔家兴哥一去十五年不通音耗,今兴娘已长成,岂可执守前说,错过他青
春?」

  防御道:「一言已定,千金不移。吾已许吾故人了,岂可因他无音耗便欲食
言?」

  那母亲终究是妇人家识见,见女儿年长无婚,眼中看不过意,日日与防御絮
聒,要另寻人家。

  兴娘肚里一心专盼崔生来到,再没有三心两意,虽是亏得防御有正经,却看
见母亲说起激聒,便暗地里恨命自哭,又恐伯父亲被母亲缠不过心时更变起来,
心中长怀着忧虑,只愿崔家郎早来得一日也好。

  眼睛几乎望穿了,那里叫得崔家应?看看饭食减少,生出病来,沉眠枕席,
半载而亡,父母与妹,合家人等,多哭得发昏。

  临入殓时,母亲手持崔家原聘这枝金凤钗,抚尸哭道:「此是你夫家之物,
今你已死,我留之何益?见物徒增悲伤,与你戴了去罢!」

  替他插在髻上,盖了棺。三日之后,抬去殡在郊外了,家里设个垂灵,朝夕
哭奠。

  殡过两个月,崔生忽然来到。

  防御迎进问道:「郎君一向何处?尊父母平安否?」

  崔生告诉道:「家父做了宣德府理官,殁于任所,家母亦亡了数年。小婿彼
守丧,今已服除,完了殡葬。不远千里,特到府上来完前约。」

  防御听罢,不觉吊下泪来道:「小女兴娘薄命,为思念郎君成病,于两月前
饮恨而终,已殡在郊外了。郎君便早到得半年,或者还不到得死的地步。今日来
时,却无及了。」

  说罢又哭,崔生虽是不曾认识兴娘,耒免感伤起来。防御道:「小女殡事虽
行,灵位还在。郎君可到他席前看一番,也使他阴魂晓得你来了。」

  噙着眼泪心手拽了崔生走进内房来。崔生抬头看时,但见:纸带飘摇,冥童
绰约。一缕炉烟常袅,双台灯火微荧。影神图,昼个绝色的佳人;白木牌,写着
新亡的长女。

  崔生看见了灵座,拜将下去。防御拍着桌子大声道:「兴娘吾儿,你的丈夫
来了。你芳魂不远,知道也未?」

  说罢,放声大哭,合家见防御说得伤心,一齐号哭起来,直哭得一佛出世,
二佛生天,崔生也不知陪下了多少眼泪。

  哭罢,焚了些纸钱,就引崔生在灵位前,拜见了妈妈。妈妈兀自哽哽咽咽,
还了个半礼。

  防御同崔生出到堂前来,对他道:「郎君父母既没,道途又远,今既来此,
可便在吾家住宿。不要论到亲情,只是故人之子,即同吾子。勿以兴娘没故,自
同外人。」

  即令人替崔生搬将行李,收拾门侧一个小书房与他住下了。朝夕看待,十分
亲热。

  将及半月,正值清明节届,防御念兴娘新亡,合家到他冢上挂钱祭扫。

  此时兴娘之妹庆娘已是十七岁心同妈妈抬了轿,到姊姊坟上去了,只留崔生
一个在家中看守。

  大户家女眷,出外稀少,到得时节赎边,看见春光明帽,巴不得寻个事由来
外边散心耍子,今日虽是到兴娘新坟,心中怀着淒惨的,却是荒郊野外,桃红柳
绿,正是女眷们游耍去处。

  盘桓了一日,直到天色昏黑,方才到家。

  崔生步出门外等候,望见女轿二乘来了,走在门左迎接,前轿先进,后轿至
前,到崔生身边经过,只听得地下砖上,铿的一声,却是轿中掉一件物事出来。

  崔生待轿过了,急去抬起来看,乃是金凤钗一枝。

  崔生知是闺中之物,急欲进去纳还,只见中门已闭,原来防御合家在坟上辛
苦了一日,又各带了些酒意,进得门,便把门关了,收拾睡觉。

  崔生也晓得这个意思,不好去叫得门,且待明日未迟。

  回到书房,把钗子放好在书箱中了,明烛独坐,思念婚事不成,只身孤苦,
寄迹人门,虽然相待如子婿一般,终非久计,不知如何是个结果?闷上心来,叹
了几声。

  上了床,正要就枕,忽听得有人扣门响。

  崔生问道:「是那个?」不见回言。

  崔生道是错听了,方要睡下去,又听得敲的毕毕剥剥。

  崔生高声又问,又不见声响了。

  崔生一疑,坐在床沿,正耍穿鞋到门边静听,只听得又敲了却只不见作声。

  崔生忍耐不住,立起身来,幸得残灯未熄,重拨亮了,拿在手里,开门出来
一看。

  灯却明亮,见得明白,乃是十七八岁一个美貌女子,立在门外,看见门开,
即便掀起布帘,走将进来。

  崔生大惊,吓得倒退了两步。

  那女子奚容可掬,低声对崔生道:「郎君不认得妾身,妾身即兴娘之妹庆娘
也。适才进门时,钗坠轿下,故此乘夜来寻,郎君曾抬得否?」

  崔生见说是小姨,恭恭敬敬答应道:「适才娘子乘轿在后,果然落钗在地。
小生当时抬得,即欲奉还,见中门已闭不敢惊动,留待明日。今娘子亲寻至此,
即当持献。」

  就在书箱取出,放在桌上道:「娘子亲拿了去。」

  女子出纤手来取钗,插在头上了,笑嘻嘻的对崔生道:「早知是郎君抬得,
妾亦不必乘夜来寻了。如今已是更阑时候,妾身出来了,不可复进。今夜当借郎
君枕席,侍寝一宵。」

  崔生大惊道:「娘子说那里话!令尊令堂待小生如骨肉,小生怎敢胡行,有
污娘子清德?娘子请回步,誓不敢从命的。」

  女子道:「如今合家睡熟,并无一个人知道的。何不趁此良宵,完成好事?
你我悄悄往来,亲上加亲,有何不可?」

  崔生道:「欲人不知,莫若勿为。虽承娘子美情,万一后边有些风吹草动,
被人发觉,不要说道无颜见令尊,传将出去,小生如何做得人成?不是把一生行
止多坏了?」

  女子道:「如此良宵,又兼夜深,我既寂寥,你亦冷落。难得这个机会,同
在一个房中,也是一生缘分。且顾眼前好事,管甚么发觉不发觉?况妾自能为郎
君返掩,不至败露,郎君休得疑虑,错过了佳期。」

  崔生见她言词娇媚美艳非常,心里也禁不住动火,只是想着防御相待之厚,
不敢造次,好象个小儿放鞭炮,真个又爱又伯。

  却待依从,转了一念,又摇头道:「做不得!做不得!」

  只得向女子哀求道:「娘子,看令姊兴娘之面,保全小生行止吧!」

  女子见他再三不肯,自觉羞惭,忽然变了颜色,勃然大惑道:「吾父以子侄
之礼待你,留置书房,你乃敢于深夜诱我至此!将欲何为?我声张起来,告诉了
父亲,当官告你。看你如何折辩?」

  声色俱厉。

  崔生见他反咬一口,放刁起来,心里好生惧伯。

  想道:「果是利害!如今既见在我房中了,淆浊难分,万一声张,被他一口
咬定,从何分剖?不若且依从了他,到还未见得即时败露,慢慢图个自全之策罢
了。」

  只得陪笑,对女子道:「娘子休声高!既承娘子美意,小生但凭娘子做主便
了。」

  女子见他依从,回嗔作喜道:「原来郎君恁地胆小的!」

  崔生闭上了门,女子突显无限娇羞,崔生却是已惹出一股无明火起,心想:
是你逼我,休怨我轻狂了!

  遂将女子推翻在床,拾起一双玉腿,长长的裙摆泻下,女子羞得拉来遮脸,
崔生越加胆粗,拉出一条女装小裤,自己也松脱裤头,就在床边云雨起来。

  女子连声呼痛,崔生道:「是你自讨的,怨不得我了,须要待我意兴消泄,
方可放过你一马了!」

  女子皱眉低吟:「是我自招不错,然则崔郎不肯怜香惜玉,妾身痛得入心入
肺!疼得出冷汗了!郎君稍许轻些,慢些!贱妾不是说不任你轻薄呀!」

  女子说时,已梨花带泪,崔生就算铁石人儿,见玉杵擂插中,佳人的凄惨模
样,也不禁心软起来。

  然则心软那分身处却不软,且因初钻进温柔乡,岂肯轻易抽退!只好轻抽慢
插,若即若离,尽将那入侵的一截,时而撤至洞口,时而挥棍尽入。如是片刻,
女子突然打了个寒噤,颤声说:「崔郎,妾受得了,放马过来吧!」

  崔生小心问道:「娘子不是痛得入心入肺了?」

  女子脸红眼湿,娇喘着道:「此时是酥到入骨入髓,痒到脚心了!」

  崔生听她如此说法,也乐得放马驰骋,直把女子弄干得呼气多、吸气少,辗
转之下晕了过去。

  那崔生犹不醒觉,仍把那玉杵恣意舞动,拼命擂捣,直至一股怨液吐出,才
发觉身下女子手脚冰凉、气若游丝﹗慌忙着急地把她呼唤摇醒。

  两人云雨已毕,时方解衣就寝,赤裸依偎、更添妙趣,真是千恩万爱,欢乐
不可名状。

  将至天明,就起身来,辞了崔生,闪将进去,崔生虽然得了些甜头,心中只
是怀着个鬼胎,战兢兢的,只怕有人晓得,幸得女子来踪去迹甚是秘密,又且身
子轻捷,朝隐而入,暮隐而出,只在门侧书房私自往来快乐,并无一个人知觉。

  将及一月有余,忽在一晚间对崔生道:「妾处深闺,郎处外馆。今日之事,
幸而无人知觉。诚恐好事多磨,佳期易阻。一旦声迹彰露,亲庭罪责,将妾拘系
于内,郎赶逐于外,妾便自甘心,却累了郎之清德,妄罪大矣。须与郎从长商议
一个计策便好。」

  崔生道:「前日所以不敢轻从娘子,专为此也。不然,人非草木,小生岂是
无情之物?而今事已到此,还是怎的好?」

  女子道:「依妾愚见,莫若趁着人未及知觉,先自双双逃去,在他乡外县居
住了,深自敛藏,方可优游偕老,不致分矶。你心下如何?」

  崔生道:「此言固然有理,但我目下零丁孤苦,素少无知,虽耍逃亡,还是
向那边去好?」

  想了又想,猛然省起来道:「曾记得父亲在日,常说有个旧仆金荣,乃是信
义人。现居镇江吕城,以耕种为美,家道从容。今我与你两个前去投他,他有旧
主情分,必不拒我。况且一条水路,直到他家,极是容易。」

  女子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今夜就走罢。」

  商量已定,起个五更,收抬停尝了,那个书房即在门侧,开了甚便。

  出了门,就是水口。

  崔生走到船帮里,叫了小划子船,到门首下了女子,随即开船。

  到了瓜洲,打发了船,又在瓜洲另讨了一个长路船,渡了江,进了润州,奔
丹阳,又四十里,到了吕城,泊住了船,上岸访问一个村人道:「此间有个金巢
否?」

  村人道:「金巢是此间保正,家道殷富,且做人忠厚,谁不认得!你问他做
甚?」

  崔生道:「他与我有些亲,特来相访。有烦指引则个。」

  村人把手一指道:「你看那边有个大酒坊,间壁大门就是他家。」

  崔生心下喜欢,到船中安慰了女子,先自走到这家门首心直走进去。

  金保正听得人声,在里面踱将出来道:「是何人?」崔生上前施礼。

  保正问道:「秀才官人何来?」

  崔生道:「小生是扬州府崔公之子。」

  保正见说了「扬州崔」三字,便吃一惊道:「是何官位?」

  崔生道:「是宣德府理官,今已亡故了。」

  保正道:「是官人的何人?」

  崔生道:「正是我父亲。」

  保正道:「这等是衙内了。请间当时乳名可记得吗?」

  崔生道:「乳名叫做兴哥。」

  保正道:「说起来,是我家小主人也。」

  推崔生坐了,纳头便拜。问道:「老主人几时归天的?」

  崔生道:「今已三年了。」

  保正就走去拨张椅桌,做个灵位,写一神主牌,放在桌上,磕头而哭。

  哭罢,问道:「小主人,今日何故至此?」

  崔生道:「我父亲在日,曾聘定吴防御家小姐兴娘……

  保正不等说完,就接口,道:「正是,这事老仆晓得的。而今想已完亲事了
吗?」

  崔生道:「不想吴家兴娘为盼望吾家音信不至,得了病。我到得吴家,死已
两月。吴防御不忘前盟款留在家。喜得他家小姨庆娘为亲情顾盼,私下成夫妇。
恐伯发觉,要个安身之所,我没处投奔,想着父亲在时,曾说你是忠义之人,住
在吕城,故此带了庆娘一同来此。你既不忘旧主,请求周全则个。」

  金保正听说罢,道:「这个何难!老仆自尝与小主人分忧。」

  便进去唤嬷嬷出来,拜见小主人,又叫他带了丫环到船边,接了小主人娘子
起来。

  老夫妻两个,亲自洒扫正堂,铺叠床帐心如待主翁之礼。

  衣食之类,供给周备,两个安心住下。

  将及一年,女子对崔生道:「我和你住在此处,虽然安稳,却是父母生身之
恩,竟与他永绝了,毕竟不是个收场,心中也觉过不去。」

  崔生道:「事已如此,说不得了。难道还好去相见得?」

  女子道:「起初一时间做的事,万一败露,父母必然见责。你我离合,尚未
可知。思量永久完聚,除了一逃,再无别着。今光阴似箭,已及一年。我想爱子
之心,人皆有之。父母那时不见了我,必然舍不得的。今日若同你回去,父母重
得相见,自觉喜欢,前事必不记恨。这也是料得出的。何不拚个老脸,双双去见
他一面?有何妨碍?」

  崔生道:「丈夫以四方为事,只是这样潜藏在此,原非长算。今娘子主见如
此,小生拚得受岳父些罪责,为了娘子,也是甘心的。既然做了一年夫妻,你家
素有门望,料没有把你我重拆散了,再像别人之理。况有令姊旧盟未完,重续前
好,正是应得。只须加些小心往见,兀自不妨。」

  两个计议已定,就央金巢讨了一船,作别了金巢,水路行去。

  渡了江,进瓜洲,前到扬州地方。

  看将近防御家,女子对崔生道:「且把船歇在此处,我还有话和你计较。」

  崔生叫船家住好了船,问女子道:「还有甚么说话?」

  女子道:「你我逃窜年一,今日突然双双往见,幸得容恕,千好万好。万一
怒发,不好收场。不如你先去见见,看着喜怒,说个明白。大约没有变卦了,然
后等他来接我上去,岂不婉转些?我也觉得有颜采。我只在此等你消息就是。」

  崔生道:「娘子见得不差。我先去见便了。」

  跳上了岸正待举步。女子又把手招他转来道:「还有一说,女子随人私奔,
原非美事。万一家中忌讳,故意不认帐起来的事也是有的,须要防他。」

  伸手去头上拔那枝金凤钗下来,与他带去道:「倘若言语支吾,将此钗与他
们一看便推故不得了。」

  崔生道:「娘子恁地精细!」

  接将钗来,袋在袖中,望着防御家里来。

  到得堂中,传进去,防御听知崔生来了,大喜出见。

  不等崔生开口,一路说话出来道:「向日看待不周,致郎君住不安稳,老夫
有罪。幸看先君之面,勿责老夫!」

  崔生拜伏在地,不敢仰视,又不好直说,口里只道:「小婿罪该万死!」说
罢叩头不止。

  防御扶起来道:「郎君有何罪过?口出此言,快快说个明白!免老夫心中疑
惑。」

  崔生道:「是必岳父高抬贵手,恕着小婿,小婿才敢出口。」

  防御说道:「有话但说,有何质疑?」

  崔生见他光景是喜欢的,方才说道:「小婿令爱庆娘不弃心时间结了私盟,
房帷事密,儿女情多,负不义之名,犯私通之律。诚恐得罪非小,不得已夤夜奔
逃,潜匿于村墟。经今一载,音容久阻,书信难传。虽然夫妇情深,敢忘父母恩
重?今日护同令爱,到此拜访,伏望察其溧情,馋恕罪责,恩赐谐老之欢,永遂
于飞之愿!岳父不繁爱,小小婿完美室家,实出万幸!只求岳父怜悯则个。」

  防御听罢大惊道:「郎君说的是甚么话?小女庆娘卧病在床,经今一载。茶
饭不进转动要人扶靠。从不下床一步,方才的话在那里说起的?莫不见鬼了?」

  崔生见他说话,心里暗道:「庆娘贞是有见识!果然怕玷辱门户,只推说病
在床,掩着外人了。」便对防御道:「小婿岂敢说慌?如今庆娘见在船中,岳父
叫个人去接了起来,便见明白。」

  防御只是苦笑不信,却对一个家僮说:「你可走到崔家郎船上去看看,与他
同来的是什么人,却认做我这庆娘子?岂有此理!」

  家僮走到船边,向船内一望,舱中俏然不见一人。间着船家,船家正低着头
赎,舱上吃饭。家僮道:「你舱里的人,那去了?」

  船家道:「有个秀才官人,上岸去了,留个小娘子在舱中,适才看见也上去
了。」

  家僮走来回复家主道:「船中不见有什么人,间船家说,有个小娘子,上了
岸了,却是不见。」

  防御见无影响,不觉惑形于色道:「郎君少年,当诚实些,何乃造此妖妄,
诬玷人家闺女,是何道理?」

  崔生见他发出话来,也着了急,急忙袖中摸出这枝金凤钗来,进上防御道:
「此即令爱庆娘之物,可以表信,岂是脱空说的?」

  防御接来看了,大惊道:「此乃吾亡女兴娘殡殓时戴在头上的钗,已殉葬多
时了,如何得在你手里?奇怪!奇怪!」

  崔生把去年坟上女轿归来,轿下抬得此钗,后来庆娘因寻钗夜出,遂得成其
夫妇,恐伯事败,同逃至旧仆金巢处,住了一年,方才又同来的说话,细述了一
遍。

  防御惊得呆了,道:「庆娘见在房中床上卧病,郎君不信可以去看得的。如
何说得如此有枝有叶?又且这钗如何得出世?真是蹊跷的事。」

  执了崔生的手,要引他房中去看病人,证辨真假。

  却说庆娘果然一向病在床上,下地不得。

  那日外厢正在疑惑上际,庆娘蓦地在床上走将起来,竟望堂前奔出。

  家人看见奇怪,同防御的嬷嬷一哄的都谁了出来,嚷道:「一向动不得的,
如今忽地走将起来。」

  只见庆娘到得堂前,看见防御便拜。

  防御见是庆娘心发吃惊道:「你几时走起来的?」

  崔生心于还暗道:「是船上走进去的。且听他说甚么?」

  只见庆娘道:「儿乃兴娘也,早离父母,远殡荒郊。然与崔郎缘分未断,今
日来此别无他意。特为崔郎方便,要把爱妹庆娘续其婚姻。如肯从儿之言,妹子
病体,当即痊愈。若有不肯,儿去,妹也死了。」

  合家听说,个个惊骇,看他身体面庞,是庆娘的,声音举止,却是兴娘。都
晓得是亡魂归来附体说话了。防御正色责他道:「你既已死了,如何又在人世,
妄作胡为,乱惑生人?」

  庆娘又说着兴娘的话道:「儿死去见了冥司,冥司道儿无罪,不行拘禁,得
属后土夫人帐下,掌传笺奏。儿以世缘未尽,特向夫人给假一年,来与崔郎了此
一段姻缘。妹子向来的病,也是儿假借他精魄,与崔郎相处来。今限满当去,岂
可使崔郎自此孤单,与我家遂同路人!所以特来拜求父母,是必把妹子许了他,
缤上前姻。儿在九泉之下,也放得心下了。」

  防御夫妻见他言词哀切,便许他道:「吾儿放心!只依着你主张,把庆娘嫁
他便了。」

  兴娘见父母许出,便喜动颜色,拜谢防御道:「感父母肯听儿言,儿安心去
了。」

  走到崔生面前,执了崔生的手,哽哽咽咽哭起来道:「我与你恩爱一年,自
此别了。庆娘亲事,父母已许我了,你好作娇客,与新人欢好时节,不要忘了我
旧人!」

  言毕大哭,崔生见说了来踪去迹,方知一向与他同住的,乃是兴娘之魂。

  今日听罢叮咛之语,虽然悲切,明知是小姨身体,又在众人面前不好十分亲
近得。

  只见兴娘的魂语,分付已罢,大哭数声,庆娘身体蓦然倒地。

  众人惊惶,前来看时,口中已无气了。

  摸他心头,却温温的,急把生姜汤灌下,将有一个时辰,方醒转来,病体已
好,行动如常,间他前事,丝亳也不晓得。

  人议之中,举眼一看,看见崔生站在里头,急急遮了脸,望中门奔了进去。

  崔生如梦初觉,惊疑了半日始定。

  防御就拣个董道吉日,将庆娘与崔生合了婚。

  花烛之夜,崔生见过庆娘惯的,且是熟分。庆娘却不十分认得崔生的,老大
羞惭。

  崔生与庆娘洞房花烛之夕,只见庆娘含苞未破,元红尚在,仍是处子。

  崔生悄悄地问他道:「你令姊借你的身体后,足足伴了我一年,如何你身子
还是好好的?」

  庆娘怫然不悦道:「你自撞见姊姊鬼魂做作出来的,关我甚事,说到我身上
来。妾身几时与你做出那淫荡苟且的羞事出来?」

  崔生道:「若非令姊多情,今日如何能够与你成亲?此恩不可忘了。」

  庆娘道:「这个也说得是,万一她不明不白,不来周全此事,借我的名头,
出了我偌多时丑,我如何做得人成?只是你心到底仍旧认是我要你逃走了的,岂
不羞死人!今幸得他有灵,完成你我的事,也是他十分情分了。」

  次日崔生感兴娘醮事已毕,崔生梦之情不巳,思量超度他。却是身边无物,
只得将金凤钗到市货卖,卖得银两二十锭,尽卖杳烛楮锭,到琼花观中命道士篷
醮三昼夜,以报恩德。

  醮事完毕那个晚上,梦见一个女子来到,崔生却不认得。

  女子道:「妾乃兴娘也,前日是假妹子之形,故郎君不曾相识。却是妾一点
垂住,与郎君柑处一年了。今日郎君与妹子成亲过了,妾所以才把真面目与郎相
见。」

  崔生有感而发道:「娘子情心感人,祇叹未能与爱妻真个销魂!」

  女子道:「今夜可遂你愿!」

  说罢宽衣解带,把个一丝不挂的白玉人儿投入崔生怀抱,云雨间的感觉,果
然如与那一年中魂魄付在庆娘躯体时一样风情万种,熟落大方。

  事毕,崔生有感而发道:「娘子真是好玩,庆娘不如也!」

  兴娘穿回衣裙,拜谢说道:「蒙郎荐拔,尚有余情。虽隔幽明,实在感佩。
小妹庆娘,禀性柔和,郎好看待她!妾从此别矣。」

  庆娘说完,身形淡化消隐,崔生不觉惊哭而醒。

  庆娘枕边见崔生哭醒来,间其缘故,崔生把兴娘梦中说话,一一对庆娘说。

  庆娘沉吟不语,突觉下体粘粘腻腻,问道:「你在我睡时搞弄过我?」

  崔生摇头。

  庆娘又问道:「你见她如何模样?」

  崔生把梦中所见容貌,细细说来。

  庆娘道:「真是我姊也。」

  不觉也哭将起来,自此不再怪责兴娘。

  知只是一个「情」字为重,不忘崔生,做出许多事体来,心愿既完,便自罢
了。

  此后,崔生与庆娘年年到兴娘坟上拜扫,后来崔生出仕讨了前妻封诰,遗命
三人合葬,有四句口号,道着这故事:

  大姊精灵,小姨身体。到得圆成,无此无彼。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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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本集选自《二刻拍案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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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发帖员 2009-6-9 18:15

OCR-S003 花二娘  作者:凡夫

[font=宋体]            OCR-S003花二娘


作者:凡夫
来源:巨豆情色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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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R—S系列乃由精选故文扫描改写之短篇系列,旧瓶新酒染色,凡夫与
同好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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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松江府华亭县,有个只好酒不好色的人花林,娶了一个花枝般的浑家,
尚兀自疏云懒雨,竟偏向乡里酒肆游荡。

  过了几时,仍向街坊上结交了一个不才肖的单身光棍,姓李名二白,年纪有
三十岁了,专一好赌烂饮,诱人家儿子,哄他钱钞使用。

  这花林又着他哄骗了,回家将妻子的衣饰暗地偷去花费,公婆闻知,好生气
恼,恨成一病,两口恹恹俱卧床不起了。

  好个媳妇,早晚慇懃服侍,并无怨心,央邻请医,服药调治,那里医得好,
不久便双双去世了。

  这花林犹不知悔,又去要妻子的衣饰,见没得与他,几次发起酒疯,把妻儿
惊得半死。

  且说,李二白见花林的物件没了,甚是冷淡,他便又去寻一个书生,姓任名
龙,三人契同道合,竟不去念着之乎者也,终日思饮索食。

  那李二白生出主意道:「我们虽异姓骨肉,必要患难相扶。须结拜为弟兄,
庶可齐心协力。我年纪痴长叨做长兄。花弟居二,任弟居三。你二位意下何?」

  二人同声道:「正该如此。」

  三个吃了些香灰酒,从此穿房入户,李二唤花妻叫二娘,任三叫二娘,做二
嫂,与同胞兄弟一般儿亲热。

  这李二见花二娘生得美貌,十分爱慕,每在席间将眼角传情,花二娘并不理
帐他,丈夫虽然不在心,也看不得这村人上眼。

  任三官青年俊雅,举止风流,二娘十分有意,常将笑脸迎他,任三官虽然晓
得,极慕二娘标致,只因花二气性太刚,倘有些风声反为不妙,所以欲而不敢。

  一日,花二在家,买了一些酒餚,着妻子厨下安排,自己同李﹑任在外厢吃
酒。

  谈话中间,酒觉寒了,任三道:「酒冷了,我去暖了拿来。」

  即便收了冷酒,竟至厨下取酒来暖。

  不想花二娘私房吃了几杯酒,那脸儿如雪映红梅,坐在灶下炊火煮鱼。

  三官要取火暖酒,见二娘坐在灶下,便叫:「二嫂,你可放开些,待我来取
一火儿。」

  花二娘心儿里有些带邪的了,听着这话,佯疑起来,带着笑骂道:「小油花
什么说话,来讨我便宜么?」

  任三官暗想道:「这话无心说的,倒想邪了。」

  便把二娘看一看,见他微微笑眼,脸带微红,一时间欲火起了,大着胆,带
着笑,将捱到凳上同坐。二娘把身子一让,被三官并坐了。任三便将双手去捧过
脸来,二娘微微而笑,便回身搂抱,吐过舌尖,亲了一下。

  任三道:「自从一见,想你到今了。不料,你到这般有趣的。怎生与你得一
会,便死也甘心。」

  二娘道:「何难,你既有心,可出去将二哥灌得大醉,你同李二同去,我打
发开二哥睡了,你傍晚再来。遂你之心。可么?」

  三官道:「多感美情。只要开门等我,万万不可失信。」

  二娘微笑点首,连忙把冷酒换了一壶热的,并煮鱼拿到外厢,一齐又吃。

  三官有心,将大碗酒把花二灌得东倒西歪。

  天色将晚,李二道:「三官,我们回去罢。」

  三官故意相帮,收拾碗盏进内,与二娘又叮嘱一番,方出来与李二同去。

  二娘扶了花二上楼,与他脱衣睡倒。二娘重下楼,收拾已毕出去掩上大门,
恰好任三又到,二娘遂拴上门道:「可轻走些。」

  扯了任三的手,走到内轩道:「你坐在此,待我上楼看他一看便来。」

  任三道:「我心已急了,何必又去。」

  一手搂住二娘推倒在长凳上,二娘道:「窄窄长凳如何行事?」

  任三道:「你无心,大床又如何,你有意,长凳足矣!」

  说毕先自露出那硬物,替二娘褪下裙里内裤,扶起两条晶莹嫩白粉腿,自己
也坐到长凳上,把那硬物往软穴一凑。

  二娘欲伸手牵引时,早因湿滑而尽根送入。

  两下云雨起来,二娘已觉任三官比花二大不相同,一来标致,二来知趣。

  任三初似渴龙喷井,后如饿虎擒羊,交合之处啧啧有声,铁汉听时心也乱,
二娘吁吁微气,泥神看处也魂消。

  任三越弄越起劲,二娘十分得趣,不禁喔喔呻叫,色胆如天不顾隔墙有耳,
欲心似火,那管隙户人人家窥视。

  二娘背脊贴在那窄凳,本不十分稳当,任三恣意桩捣上来,更是摇摇欲跌,
二娘紧张上来只把夹着男人处拼命夹紧。

  须知那处夹得人紧自身也肉紧,两个紧紧相偎难罢手,轻轻耳畔俏声高。

  花二娘自从从做亲已来,还不知道这般有趣。

  任三见他知趣,越放出气力。

  两个时辰,方才罢手,未免收拾整衣。

  二娘道:「我不想此事竟这般有趣,今朝方尝得这般滋味。但愿常常聚首方
好!只是可奈李二这廝,每每把眼调情,我不理他。不可将今番事泄漏些风声与
他。那时花二得知了,你我俱活不成的。」

  三官道:「蒙亲嫂不弃,感恩无地,我怎肯卖俏行奸。天地亦难容我。」

  二娘道:「但不知几时又得聚会?」

  任三道:「自古郎如有心,那怕山高水深。」

  二娘道:「今夜本来与你同眠方可,然而料亦不能。夜已将深,不如且别,
再图后会罢。」

  任三道:「既如此,再与你好一会儿再去。」

  正待再整鸾佩,不想花二睡醒,叫二娘拿菜。

  二人吃了一惊。忙回道:「我拿来了。」

  悄悄送着三官出去,拴好大门,送茶与花二吃了。

  花二道:「你怎么还不来睡?」

  二娘回道:「收拾方完,如今睡也。」

  闲话休题,次早花二又去寻着李二同觅任三官。恰好任三官在家,便随口儿
说:「昨晚有一表亲,京中初回,今日老母着我去望他。想转得来时,天色必晚
了。闻知今日海边,有一班妓女上台扮戏,可惜不得工夫去看。」

  花二道:「李二哥,三官望亲。我与你去看戏如何?」

  李二道:「倘然没戏,空走这多路途何苦!」

  花二道:「我有一旧亲住在海边,若无戏看,酒是有得吃的。去去何妨。」

  李二听见说个酒字,道:「既如此,早早别了罢。」三人一哄而散。

  不说花李二人被任三哄去,且说三官又到花家门首。

  见了二娘笑道:「他二人方才被我哄到海边去了,一来往有三十余里路程,
到得家中,天已暗了。我今备得些酒果在此,且与你盘桓一日。」

  二娘道:「如此极好。」

  把门掩上,三官炊火,二娘当厨,不时间都已完备。

  二娘道:「我二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倘你哥哥一时回家来,也未可知。若被
遇见如何是好?向日公婆后边建有卧室一间,经日关闭到今日,且是僻静清洁。
我想起来,到那时饮酒欢会,料他即回,也不知道。你道好么?」

  任三听说,欢喜之极,即时往后边,开门一看,里边床帐桌椅,件件端正,
打扫得甚是洁静。

  看罢即将酒餚果品摆下。两人并肩而坐。你一杯,我一盏,欢容笑口,媚眼
调情。

  自古道:「花为茶博士,酒是色媒人。」

  调得火滚,搂坐一堆就在床上取乐起来。

  这一番与昨晚不同。怎见得不同?只见是:

  雨拨云撩,重整蓝桥之会。

  星期月约,幸逢巫楚之缘。

  一个年少书生,久遭无妇之鳏,初遇佳人,好似投肢在漆。

  一个青春荡妇,向守有夫之寡,喜逢倩种,浑如伴蜜于糖。

  也不尝欺香翠幌。也不管挣断罗裳。

  雨将云兵起战场,花营锦阵布旗枪。

  手忙脚乱高低敌,舌剑唇刀吞吐忙。

  两人欢乐之极,满心足意而罢,二娘也不穿衣着裤,赤着一身白玉娇躯,整
理着残餚,再与三官欢饮一番。

  二娘口杯含酒,亲向三官递,三官也随手执住一个熟蛋,悄往二娘销魂洞里
塞入。

  二娘嗔道:「郎君恁地顽皮,我要罚你食蛋!」

  三官道:「不食得了,方才灌了东西进去,男人不食得男人自家的!」

  二娘道:「男人不食得男人自家的?然则食得女人那处吗?」

  三官道:「是了,女人也食得男人那处,比方才你我床上更销魂哩!」

  二娘道:「我要试!」

  言毕脱出三官怀抱,舀来一盆暖水,先替三官洁净下身,又蹲于地上,如母
鸡,把那熟蛋生出。

  三官见状,不禁失声嘻笑。

  二娘道:「是你的恶作,还敢耻笑,看我不咬断你那祸根才怪!」

  二娘把粉臀泡入水盆浸洗,三官也来帮手,二娘道:「男子的手忒煞利害,
被你这一挖一掏,把我的心都挖出来了。」

  三官另手把二娘左乳一捏,说道:「心不是还在这里吗?」

  二娘笑道:「然已经快从口里跳出来了。」

  三官道:「莫洗了,用我的宝贝塞住你口,就不怕跳出来!」

  三官将二娘肉光致致抱起,向床行去,二娘顺手把熟蛋也取在手里。

  两人卧床后,三官趴至二娘身上,埋头二娘双腿之间舌耕不不已,二娘也乖
巧,把三官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物件衔入口中吞吞吐吐。

  三官从二娘手中接过熟蛋,再次塞入二娘内阴,后用舌头拨弄,搅的二娘芳
心急剧乱跳,柳腰款摆时,差点把口中的东西咬断。

  三官道:「娘子,你如此吮我,会在你口中泄身哩!」

  二娘笑道:「我可吃你,然我下面的蛋涨闷,官人先吃了它!」

  三官说:「没入在深处,吃不着了!」

  二娘道:「我在你之上,下蛋你吃!」

  三官说声「也好!」随后让二娘在上,将那含着熟蛋的肉唇对住三官嘴唇,
那熟蛋慢慢逼出,三官即大口咬食。

  二娘娇笑道:「被你食去了,内空空如也,郎君须再填一填空,然后让你口
泄!」

  说毕坐言起行,转身已将玉户套入那擎天之硬物。

  三官双手捏弄二娘两乳笑说:「骚娘子,不知和你丈夫行乐时胆敢如此!」

  二娘娇笑道:「一成也不敢妄为,是你这与你这奸夫方敢放胆淫乐哩!」

  说完又转身俯在男人胯间,吹、吸、舐、啜,直至三官在其樱嘴一泄如注。

  三官慨叹道:「她日吾妻有你这小淫妇一成亦足,不敢奢望!」

  二娘道:「偷欢方可尽欢﹗你我乐不可极,如今天已未牌了,你且先回去,
后会不难了。」

  三官道:「有理,只要你我同心,管取天长地久。」

  言罢作别,径自出门去了。不多时,花二已回。二娘暗暗道:「早是有些主
意。若迟一步,定然撞见了。」

  自此任三官便不与花李二人日日相共了,张着空儿便与二娘偷乐。

  若花二不时归家,他便躲入后房避了。故此两不撞见,只是李二又少了一个
大老官,甚是没兴,常常撞来寻花二。

  一日,花二不在家。门不掩上的,便撞入内轩。向道:「二哥可在家么?」

  二娘在内道:「不在。」

  李二听了这娇滴滴之声音,淫心萌动,她常有此心,奈花二碍眼。

  今听得不在家中,便走进里面道:「二娘见礼了。」

  二娘答礼道,「伯伯外边请坐。」

  李二笑道:「二娘,向时兄弟在家,我倒常常在里边坐着。幸得今日兄弟不
在,怎生到打发外边去坐!二娘,你这般一个标致人儿,怎生说出这般不知趣的
话来!」

  二娘正着色道:「伯伯差了,我男人不在,理当外坐,怎生倒胡说起来!」

  李二动了心火,大胆跑过去要搂,早被二娘一闪,倒往外边跑了出来,一张
脸红涨了大怒。

  恰好花二撞回,看见二娘面有怒色,忙问道:「你为何着恼?」

  二娘尚未回答,李二听见说话,闯将出来。

  花二一见,满肚皮疑心起来。

  二娘走了进去,花二问道:「李二哥,为着甚事,二娘着恼?」

  李二道:「我因乏兴,寻你走走。来问二娘,二娘说你不在。疑二娘哄我,
故意假说,因此到里面望一望,不想二娘嗔我,故此着恼。」

  花二是个耳软的直人,不疑着甚的,也不去问妻子,便对李二道:「二哥,
妇人家心性,不要责他。和你街上走一走去罢。」

  两人又去了。直到二更时分方回。

  二娘见他酒醉的了,欲待要说起,恐他性子发作,连累自身,不是耍的,只
得耐着不言。

  到次早,见花二不问起来,不敢开口。

  李二从此不十分敢来寻花二了,花二也常常不在家,倒便宜了任三官。

  日间不须说起,至于花二更深不回,常伴二娘。

  便是花二回来,亦都醉的,二娘伏侍去睡,也再不想寻起二娘作些勾当,故
此二娘倒得与三官十分畅快。

  三官或在花家房里过夜,或接连三日五日不出门,与花二﹑李二竟自断绝了
往来。

  李二心中好闷,想道:「花家妇人,不像个贞静的。少不得终有奸谋破绽,
待我慢慢看着,若还有些破绽,定不饶他。」

  因此常常在花家前后探听。

  恰好一日,远远望见任三走进花家而来,他连忙在对门裁缝店内看着,只见
任三竟自推门进去了,有一个时辰,尚不见出来。

  李二连忙走到花家门首一望,不见些儿动静。把门扯了一扯,又是拴的,他
便想道:「多半花二哥在家里。敢是留他吃酒,故此不出来了。」

  便把门敲上两下。只见二娘出来问道:「是那一个敲门?」

  李二道:「是我,来寻二哥讲话。」

  二娘答道:「不在家。」

  李二想道:「多分是妇人怪人,故意回的,不免说破他。」

  便道:「既二官不在家,三官怎么在里面这半日还不出来?」

  二娘道:「你见鬼了,任三官多时不到我家来了,谁见来的?」

  李二道:「我亲眼见他来的,你还说不在!」

  二娘怒道:「这等你进来寻!」便出来把门开了。

  李二想道:「古怪,难道我真见了鬼不成!岂有此理。」

  便大着步往里进,四周一看,并无踪影。他再也不想有后房的,便飞跑上楼
去看,那有三官影儿,倒没趣了。

  飞走下楼阁往外就跑。被二娘千忘八,万奴才,骂得一个不住。

  不期花二归家,见二娘骂人,问道:「你在此骂谁?」

  二娘道:「你相交的好友!甚么拈香!这狗才十分无礼,前番你不在家,他
竟人内室调戏着我。我走了出来,恰好你回来。你亲眼见的。他今日又来戏我,
我骂将起来,方才走去。这般恶兽,还要相交他怎的!」

  花二登时大怒起来,骂道:「这个人面兽心强盗,我前番被他瞒了。你怎么
不说!今日又这般可恶。杀这强盗,方消我恨。」

  竟上楼取了床头利刀,下楼赶去。二娘一把扯住,忙道:「不可太莽,若是
你妻子失身与他,方才可杀。自古捉奸见双,你竟把他杀了,官司怎肯干休!以
后与他绝了交便罢了。何苦如此。」

  花二的耳朵绵软的,被妻子一说,甚觉有理。想一想,撇下刀说:「便宜了
他,幸喜我浑家不是这般人。若是不贞洁的,岂不被他玷辱,被人耻笑。」

  二娘背地里笑了一声,向厨下取些酒来道:「不用忙了,快来吃一杯儿去睡
了罢。这样小人,容忍他些。」

  花二闷闷的吃了几杯竟自上楼睡了。

  二娘又取些酒莱,往后房来,与任三吃。将李二之事,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说了一遍,问道:「如何是好?」

  三官道:「我若如今出去,倘被他看见,倒不好了。我不如在此过夜,到明
目早早梳洗,坐在外边,只说寻二哥说话,与他同出门去,方可无碍。」

  二娘道:「这话甚是有理。只是此番去,你且慢些来。李二毕竟探听,倘有
差池,怎生是好?」

  三官道:「我家有个小廝,名唤文助,认得你家的。我使他常来打听消息便
了。」

  二娘道:「你明日拉了二哥到你家请他吃几杯酒儿。着文助斟酒,待他识熟
了面,然后着他送些小意思与我们。如此假意相厚,方好常常往来。」

  三官道:「此计必须如此方可。」

  两人同吃些酒儿,未免又心儿动荡,想做些风月事情,二娘道:「心肝,今
次欲将奴奴怎生处治?」

  三官道:「小淫妇,今个要将你后插花!」

  二娘早有准备,裙内并无小衣,转身过去,把裙摆一翻,露出个浑圆白嫩之
粉臀,三官满心欢喜,进前插入,你迎我送,玩个不乐亦呼,双双尽兴而散,二
娘方上楼去。

  次早,三官起来,早已梳洗。先把大门开了坐在外厢。叫:「二哥在么?」

  二娘在内,假应一声,上楼说与丈夫知道:「任三叔寻你。想他许久不来,
莫非李二央他来释非?切不可又去与那强盗来相交了。」

  花二连忙梳洗下楼,与任三施礼道:「三官为何一向少会?」

  三官道,「小弟因宗师发牌县考,一向学业荒疏,故此到馆中搬火,久失亲
近。今日家中有一小事而回,特特来望兄。不知一向纳福么?」

  花二说:「託庇贤弟,你会见李二么?」

  任三道:「如今正要同兄去望他。」

  花二道:「不必说起这畜生。」

  将前件云云之事,一一说了一遍。

  三官假意怒道:「自古说得好,朋友妻,不可嬉。怎生下得这样心肠!既如
如此,我也不去望他了。明日小弟倘娶了弟妇,他未免也来轻薄。岂不闻免死狐
悲,物伤其类!二哥,既然如此,也不必恼了。兄同小弟到家散闷如何?」

  花二同三官到家里,只见堂上有人说话。把眼一看,恰是一个说亲的媒人。
与任三官配的亲,为女家催完亲事。等紧要过门。

  他母亲道:「又未择日,尚未催妆。须由我家料理停当,方可完姻。怎么女
家反这般催促?」

  花二﹑任三听了,一齐笑着见礼。少不得整酒款待媒人,花二相陪。

  三人直饮到红日西斜,别了任家出门。花二与媒人一路同行。花二便问道:
「媒翁先生,为何女家十分上紧,是何主意?」

  媒人笑而不答。

  花二道:「莫非是人家穷,催他做亲,好受些财礼使用么?」

  媒人道:「他家姓张,乃是个三考出身,做了三任官。去年升了王府典膳回
来的,家约有数万金,那得会穷﹗」

  花二想了道:「奇了,这等毕竟为何?」

  媒人问道:「兄与任家官人相厚的么?」

  花二道:「意气相投,情同骨肉。」

  媒人道,「这等,兄说的话,必定肯听的了。府上在何处?」

  花二道:「就在前面。」

  媒人道:「有事相议。必须到府上,方可实言。」

  两人到了花家,分了宾主。

  二娘点茶吃了。花二又问起原由。

  媒人道:「见兄老诚,自然是口谨的。才与兄议。万万不可与外人知之。」

  花二道:「老丈见教,断不敢言。」

  媒人道:「任官人定的女子,年纪二十岁。闺中不谨,腹中有了利钱。他父
亲往京中去了。是他令堂悄地央人接亲,要我及早催他过门,以免露丑。许我十
两银子相谢。我方才见说不来,心中烦闷。想此也必须得花兄暗地赞助。若得早
娶,愿将所谢之银均分。」

  花二心下暗暗想了道:「领教,领教。」

  媒人道:「千万言语谨密些。」

  花二道:「不须吩咐。」

  媒人道:「尚有未尽之言。奈天色晚了,欲求同行几步,方可悉告。」

  花二同出门去了。

  二娘在门后,初然听了此人说任官人三个字。他便半步不移,细细听了前后
说话,暗暗叹息道:「淫人妻女,妻女淫人。天之不远,信不诬矣。」

  她又想道:「丈夫倘去相劝,毕婚之后,无甚说话方好,倘三郎识出差池,
叫此女如何做人?必然寻死,岂不可惜。若不劝丈夫管他,倘此女父亲回来,看
出光景,将女儿断送性命,也末可知。也罢,且待他回来,再作商议。」

  只因花二娘起了一点好心,他家香火六神后来救他一命。这是后话。

  且说花二归家,二娘道:「方才之说,我己尽知。你的意下如何?」

  花二道:「娘子,这件事不难。我劝三官将计就计。省事些娶了过门。我又
有酒吃又有五两银子。有何难哉!」

  二娘晓得他耳朵绵软的,道:「丈夫差矣,你若去说得听也好,万一不听,
你岂不坏了好朋友的面情!这五两银子,也有用了的日子,况未必有无。我想人
生在世,当为人排难分忧。今任三妻子之忧,那任三忧愁一般。当拔刀相助,水
火不避,才是丈夫所为。你若听,我倒有一计较在此。」

  花二道:「贤妻有何妙计,何不为我说之。」

  二娘道:「方才媒人所言,肚儿高将起来。想不过是三四个月的光景。何不
赎一服通经散,下了此胎,有何不可?」

  花二道:「此计虽好,怎生样一个计较赎与他吃?」

  二娘道:「不难,明日将我抬到他家,扬言我是任家内亲,央我来说话。他
家自然不疑。毕竟他母亲出来接我。我悄俏将此言与他母亲一说。自然妥当。」

  花二道:「好便好,只是先要破费药金。」

  二娘道:「痴子,若是妥当,那十两银子都是你的。」

  花二听了,拍掌大笑:「好计,好计!」

  次日早起,打点了药金,竟往生药辅中赎了一服下药,又去唤了一乘轿子与
二娘坐了,竟抬至张典膳家中。

  奶奶迎进,叙了寒温,吃罢了茶,奶奶问道:「尊姓?」

  二娘道:「奴是花林妻子,有事相告。敢借内房讲话。」

  奶奶引了进房坐定,二娘命众女使俱出外边,方附奶奶之耳,如此如此说了
一番。那奶奶面皮红了又红,千恩万谢,感激无地,一面整酒,一面连忙热了好
酒,到女儿房里。通知了此话,把药服了。

  一时间,一阵肚疼,骨碌碌滚将下来,都是血块。后来落下一阵东西在马桶
内了。

  奶奶道:「谢天谢地,多感祖宗有幸,逢着花二娘这个救星。」

  欢欢喜喜安顿女儿睡了。

  连忙去房中见了二娘,谢了又谢。

  将酒摆在房内,三杯五盏,二娘起身告辞,奶奶再三苦留不住,开箱取一封
银子,一对金钗,-双尺头,一枝金簪,送与二娘道:「些须孝敬,休嫌菲薄。
地久天长,报恩有日,幸匆见怪。」

  二娘千恩万谢,上轿而归。

  天色已晚,花二见妻子归家,打发了轿夫,进内忙问事体如何。

  二娘把日间之事,细细说了一遍。将他送的物件,把与丈夫看了。

  喜得那花二满地滚跳道:「我明日与任三官说知,还要他的酒吃。」

  二娘道:「你忘了。这是阴骘事情,所以去救他,若与三官说知,可不又害
了那女子!」

  花二道:「正是正是。几乎错了。还是贤妻有些见识,紧紧记在心中,再不
说了。」

  二娘以后与任三官这般情厚,把此事再不漏泄。

  话分两头,且说李二自从那日见了任三,又寻不着,又被他妻子骂了一场,
心中不忿。

  一日,走到花家对邻一个周裁缝家门口坐下。那周裁缝道:「李官人,想是
来寻花官人么?」

  李二道:「正是。」

  周裁缝道:「今早出去了。」

  李二道:「师父,你曾见任三官。这一向到花家里来么?」

  那周裁缝极口快的,便说:「怎么倒来问我!」

  李二过:「我前日分明见他进去,多时不见出来。进去了一番,又不见影,
反受了一肚皮臭气,心内不甘,你若晓得这头路,我断不负你。」

  那周裁缝是个口尖舌快的人,他道:「我这几时不管人间事。若是十年前生
性,早早教他做出来了。」

  李二道:「周师父,你若肯帮我做事,我当奉酬白金五两。」

  周裁缝听见说许了五两银子,就欢喜起来,忙道:「若要如此,必鬚生个计
较。此事一不做二不休,不是取笑的,先与他丈夫说知,一齐捉奸方免无事。」

  李二道:「可恨淫妇,必在丈夫面前骂言说我,花二故此久不上门。今虽欲
通言,奈无由得计。」

  裁缝笑道:「花二官是酒徒,扯到店上吃酒。中间三言两语,激起性子了,
自然妥当。他若不听你,你却教他问我,我自搬他一场是非,自然信了。」

  李二道:「你这几日不出去做生活方好。」

  裁缝道:「只有个张家,要去完他首尾。看早晚去完了,只坐在这里等着便
了。」

  李二计议已定。次日怀些酒资,恰好撞着花二。倒身一揖,花二假意还礼,
眼看别处。

  李二道:「哥哥凡事三思。自古道,若听一面说,便见相离别。我有许多为
你心腹话,不曾与你说罢了。」

  花二本待不理他,又听他说有心腹话,只得道:「有何话快说来!」

  李二见他答话,连忙扯了,竟上酒楼,将酒筛下一盏,送与花二,花二只得
吃了,也回送李二一盏,道:「有话快说。」

  李二道:「且慢些,说将来,恐你酒也吃不下了。」

  花二疑心,只得又吃了几盏道:「大丈夫说话不明由,如钝剑伤人。说明了
倒吃得酒下。」

  李二故意欲言不言,花二道:「罢,你既不道,我也不吃了,去罢。」

  李二道:「说来恐你不信,反嗔怪我。」

  花二道:「我不怪你。」

  李二道:「也罢说与你知,怪不怪凭你便是。那任三这几时你曾会他么?」

  花二道:「数日前,他馆中回来,我到他家中去吃酒了。」

  李二默然。又说道:「哥,前日二娘骂我这日,任三到你家,二娘把他藏在
家里,被我知道了,要进去搜捉。因此二娘急了反骂将起来的。你是个大丈夫,
不可被妇人骗了。」

  花二想了又想,我妻子好端正的,怎说起这般说话。便道:「你既知道那日
任三是在我家,就该直说了是。今据你此言,他两人一定有奸了。此事不是当耍
的,可直直说来我听。」

  李二道:「说也没相干,我亲眼见他进去多时,不见出来,所以要搜。若是
假说,天诛地灭。你若再不信,去问你邻居周裁缝便是。」

  花二说道:「是了,想此事有些因。多时不见他,想是那日躲在我家过夜,
被你知觉,恐你埋伏捉住,不好出门。反说来寻我,同我出门,方可掩人耳目。
是了,是了,再不必言。必定事真矣,除非杀了二人,方消我恨。」

  李二道:「且禁声。事倘不成,反为不美。还须定计,方可除之,」

  花二忙问何计较,李二道:「计较倒是有,只是不可又被二娘识破,反受其
害。」

  花二道:「不妨不妨,我自然谨密就是了。」

  李二道:「事不宜迟,你可今晚扬言,假说明早要在府城去有何事理,一面
去约任三到家里说话。不可等他来,你可先出门去。他若来见你不在家,自然又
留过夜,待我与你探听,如在时,报你知道。你却回家下手便了。」

  花二道:「是了。且别着,明日再会。」

  李二道:「万不可泄漏。」

  花二说:「不须吩咐了。」

  竟到门首,恰好裁缝在家,叫道:「周师父,有一句话出来问你。」

  那老周见了花林,便心照了。忙说:「有何见教?想是要我裁衣么?」

  花二道:「你不可瞒我。我这件事,也料难瞒你,那任三之事,你可曾见来
么?」

  老周道:「大官人,我老人家不管这等闲事。此乃阴骘之事。罪过,罪过。
露水夫妻,乃前世定的,只要自己谨慎些儿就是了。何必问我。」

  花二听了这几句话,实在是了。道声请了,便回家,扯开了门,倒假意儿全
无恼色道:「我明日要往府城中去,可与我打点着,备些酒莱。」

  二娘道:「你去何干?」

  花二道:「去寻一个人讲话。」

  二娘暗暗欢喜不题。

  且说那李二说这场是非,自己心中猜道:「花二回去,必然去问周裁缝。不
免随步儿走到裁缝门首一问。」

  老周看见了李二,连忙走将出来,将花二问的情由叙了一遍道:「十分相信
了。」

  又问李二道:「何计捉他?」

  李二道:「一面花二假说出门,一面反教任三到家说话。倘或走来,见花二
不在,自然又上钩了。那时我与他探听,果然如此,去报老花。管取双双都做无
头之鬼,方称我心也。」

  且说次日,花二起来,对妻子道:「我今要府中去。我想前日扰了任三官,
今日顺便安排些小菜儿,添着几味,请他来答席。我如今去约他,他若来迟,你
就陪他吃了便是。」

  二娘满心欢喜道:「哪有我陪之理。」

  花二假意买些物件,一面见了李二,约定今日看任三动静,先将那把利刀交
与李二收看,一面自去见了任三,约他下午到家说话不题。

  且说周裁缝被张典膳家的家人再三催做衣服,只得去做。

  须臾,奶奶出来道:「师父为何事不来,担搁到如今?」

  这老周叫声道:「奶奶,只因穷忙,误了奶奶的事。今日我对门邻舍花家,
有天大一桩事,我要在家里看看的。被管家逼不过,只得走了来。」

  奶奶听他说出花家两字,问道:「莫非是那花林家里么?」

  老周道:「正是。奶奶为何又晓得?」

  奶奶道:「他家与我有亲。今日他家有何大事,可对我说。」

  老周道:「既是令亲,不便说得。」

  奶奶道:「不妨。有话快说。」

  老周原是个口快的人,见逼得紧,料想毕竟难以隐瞒。便道:「莫怪了我,
实对你说,他妻子二娘,生得妖娆标致,与一个任三官相好,搭上了。」

  奶奶道:「那任三官在何方?是甚么人?」

  老周道:「他父亲做任典史官是的。」

  奶奶着紧道:「他两个敢做出此事来了么?」

  答道:「走长久了。花林有一朋友,名叫李二,要去踏浑水。二娘不肯,后
来被他撞破了。昨日与花林说知,今日李二定计,假说花林往府城中去,反约任
三来家,料然二娘留他过夜。今晚双双定做无头之鬼矣。」

  张家奶奶道:「你缘何晓得?」

  答道:「李二与我极厚,他说与我,叫我相帮他动手。故此晓得。」

  那奶奶听了这番言语,三脚两步,竟入女儿房中,一五一十尽情说了一遍。

  女儿道:「如何可救得他方好。」

  奶奶道:「且不可响,我亲去与二娘说知,救他一命。报他前日之恩。一面
着家人骑马速到任家,说与任三官,今日切不可往花家去,有人要害你性命。坐
在家中,不出门,可保无事。」

  女儿道:「娘既自去,还用速些方好。」

  即时唤了女轿,飞也似抬到花家。轿夫叩门,二娘听见门响,只说是任三官
到了,开门一看,恰是张奶奶。又惊又喜,忙忙施礼。称谢了一番道:「花官人
在那里?」

  二娘道:「为府城里有事,出门去不多时。」

  奶奶想道:「此事是真的了。」

  二娘道:「奶奶里面请坐。」

  二人轩子里坐下。那奶奶悄悄的在二娘耳畔说了一遍,惊得二娘面如土色,
牙关打战。

  呆了一会,倒身拜谢:「此事若非奶奶来说,必遭毒手。」

  奶奶道:「一来答报前思,二来救小婿一命。」

  二娘感激不尽,就将请三官酒食摆将出来,请奶奶吃了几杯。辞别去了。

  任三官在家,正打扮得齐齐整整的出门。未及几步,只见张家的人慌忙扯住
了,附耳低言,说了一回。

  三官大惊失色,沉吟一会,道:「知道了。」

  打发张家之人进内吃饭。自家回身坐在书房里想:「我不去,谅二娘无害。
不免写一封字,着文助拿了,只说有事,不及领酒。花二见时,必不生疑心。」
即时封好,文助拿了,

  竟至花家投下。二娘阻当道:「叫三爷切不可来。」

  且说李二留花林在家饮酒,只等任三上钩。李二心下不定,不知任三去也不
曾。

  走到任家。问一个老管家道:「老官,你三爷往花家吃酒,可曾去了么?」

  那管家便信口儿道:「去了。」

  李二见说,欢天真地走回与花林道:「任三已到你家去了。」

  花林咬牙切齿道:「可恨,可恨。」

  李二劝着,大碗而吃道:「多吃些,好动手。」

  不觉天色将晚,花林提刀便走。李二道:「且慢去,待我去探听,或在你家
楼上,或在后轩。走去一刀了事。倘然捉不住,被他走了,反被他笑。你可坐在
此,再慢慢吃两碗。我去看了动静来回你。」

  且说二娘心下思量:「没有汉子,怕他怎的。只是可恨李二,他帮我丈夫,
害我性命,想他必然先来探听。我有道理在此。」

  正是,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先将灯火点起,放在灶上,又去把大门半
掩着,自己坐在中门。暗地里专等李二来。

  不想李二把门一推,却好半掩的,一直悄悄走至中门探听。

  二娘认定果是李二,便叫道:「三郎,这边来。」

  把李二一把搂定,便去扯他裤子。

  李二一时浑了,欲火难禁,想道:「日常要与他如此,不能上手,不如认做
任三,快活一番再说。」

  两个在轩子内弄将起来。弄得李二快活,想道:「我且弄完了回去复花林,
说任三不来,且再理会,留下此妇,再图久远。」

  那二娘虽知不是心上人,但为成事,也刻意奉承,故意弄妖作势,把个风流
穴儿尽管往李二的骚根迎凑夹迫,李二十分得趣。

  且说花林等得不奈烦了,想道:「为何不见来?想是撞着任贼,廝闹起来。
倘被此贼走了去,怎生气得他过。」

  提刀在手,一口气走至门首。见门开的,竟往里走。

  二娘一心儿听着,听得脚步响,知是花林来了。便大叫:「四邻人等,有人
见我丈夫不在家,在此强奸我!快快走来捉他。」

  李二听见,要走,被二娘紧紧拘定,那里动得。

  花林为人极莽,上前摸着奸夫,一把头发抽住,不由分说,一刀便砍,头已
下地。

  花二又来捉二娘,二娘早取门拴在手,花二不提防,被二娘将刀扑地一打,
那刀早已堕地,二娘忙忙早把刀向小屋上一撩,那刀不知那里去了。

  花二道:「淫妇,休得撒野。我闻知任贼向来与你通好,今日特来杀汝。今
奸夫现死,你何敢无礼!」

  上前来捉,被二娘将拴照手一下,叫声:「呵唷,疼死我也!」

  再嚷道:「了不得,决不干休。」

  二娘骂道:「痴蠢东西,世上那有强奸杀妻子。我在此叫喊,你为丈夫的,
帮我拿他,方是道理。怎么杀了强奸的人,又要杀我!」

  花林骂道:「休得油嘴。李二说,你二人和奸已久。想是今日知我来杀,你
故此反叫强奸。思留生命。休想饶你。」

  二娘道:「怪不了你要寻事。我怎得知。任三叔是个读书人,那有此心。」

  花林道:「还要油嘴,一个任贼,现杀死在地,还这般可恶。」

  二娘道:「蠢东西,方才李二进门,他道,「二娘,向来慕你姿容,相求几
次,今日从我,救你一死,若不相从,你命休矣。」说罢,把我牵倒在此。我坚
执不从,被他就强奸去了。叫得口干。那得人来救我。你杀的是李二,怎说是任
三!」

  花林走到尸旁,取灯相照。把头提起,仔细一看,吃了一惊。竟连忙撒在地
下道:

  「是了,几次奸你不遂,故生此计。方才狠留住我。他自先来行奸。他想我
未来,放心行事。想皇天有眼,自作自受。且问你,任三今日几时去的?」

  二娘道:「他不曾来。你出门不多时,着一小廝拿一封字儿道寄与你看。」

  即将这封字,递与花林。花林洗净了手,灯下看罢道:「原来不至我家。李
二又与我说来了,一发情弊显然了。杀得好。险些儿误了你一条性命。」

  二娘冷笑,道:「指奸不为好,撒手不为奸,捉贼见赃,捉奸见双。好没来
头,为何杀得我!只是这死尸,看你如何发放!」

  花林想了一会道:「拿一条口袋,将来袋起。驼去丢在李二家中。况他井无
甚人往来,那里知道是我家杀的。只要瞒得外边邻舍方好。」

  二娘道:「今日周裁缝闭着门。间壁王阿爹往女儿家去了。这边张家,下乡
差使,阿妈也不在家。我方才这般大叫,都不在。所以被他强奸去了。如今想都
不曾回。趁早装了送去。」

  先将地洒上清水,洗得洁洁静静,相帮花林背上了肩,一气走,竟到李二门
首,把门推开,将尸首倒出就走。把袋撒在官河内。

  到家,只见二娘倚门相候。花二道:「为何站在此间?」

  二娘道:「里面坐着,有些怕人。」

  花二道:「不妨,怕他做甚。」取火来打了一个醋炭,整起酒来对吃,食罢
上床倒取乐一番。

  二娘从此收了心。与花二道:「我姑娘年已老了,独自无人,不若接来,家
下相伴着我,免得你心猜疑。」

  花二道:「有理,我今立志不去游手好闲了。将前日张家送的物件,变换作
本钱,做了生意过活。」

  二娘喜道:「这般才是。」

  任三官也收了心。择日娶了妻子。夫妻和顺,再不想去到花家闲走不提。

  且说那口快的老周在张家做得衣服完成,回时已将黄昏。往李二门首经过,
想道:

  「不知此事如何了,若是停当之时,取他的五两头。」

  不免推推门看,见门是开的。

  「原来已回家了。」一头叫,一头往内走。绊着尸首,跌在尸上,把手摸着
是人,怎生睡在地上?又湿渌的?想是吃醉了吐的,不若今晚且回。明日来取便
了。

  扒得起来,身上跌烂湿,把门带上了,一步步走回来,将匙开了,进门也无
灯火,竟自上床睡了。

  且说次日,那李二邻居有好事的。叫道:「李二哥,日高三丈还未开门。」

  信手一推,见身首异处,大吃一惊。叫道:「地方不好了,不知李二被何人
杀死在此。」

  不时间,哄动了许多人。地方总甲看道:「莫忙,现有血迹在此,大家都走
不开,一步步挨寻将去,看在何处地方,必有分晓。」

  众人一齐跟寻血路,直走到周裁缝门首便没了。看他门是闭的,众人乱敲乱
打。惊得老周跳起床来,披了衣服,下床开门。

  众人见他满衣是血,都一声喊道:「是了,是了。」

  登时推的推,扭的扭,竟到华亭县,禀了太爷。那知县未免三推六问。

  那老人家又那里受得刑起,死去还魂,押入牢中,做着一桩疑狱。一面着地
方里甲即同收尸回报。

  后来,周裁缝死在牢中,拖出去丢在万人坑内,未免猪拖狗扯!只因舌尖口
快,又贪五两银子,竟要害人生命。

  花二娘命该刀下身亡,只因救了任三的妻子,起了这点好心,故使奶奶搭救
了一条生命。

  正是:心好只好,心恶只恶。仔细看来,上天不错!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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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本集选自《欢喜冤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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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发帖员 2009-6-9 18:17

OCR-S004 蔡玉奴  作者:凡夫

[font=宋体]            OCR-S004蔡玉奴


作者:凡夫
来源:巨豆情色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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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R—S系列乃由精选故文扫描改写之短篇系列,旧瓶新酒染色,凡夫与
同好小酌。
***********************************

  话说关西有一个经纪,唤名蔡林。

  到了二十岁上,方才娶得妻子,叫名玉奴,年纪恰正二十岁,生得有七八分
容貌,夫妻二人十分眷恋,这玉奴为人柔顺聪明,故蔡林得意着他。

  其年玉奴母亲四十岁,玉奴同丈夫往岳丈家拜寿,丈人王春留他夫妻二人陪
众亲友吃酒。

  过了两日,蔡林作别岳父母,先自归家,留妻子再在娘家住几日来便了。

  玉奴道:「你归家做生意,我过两日自己回来,不须你来接我。」

  蔡林去了,玉奴又在娘家耍了两日,遂别了父母,竟往家取路而回。未及行
得里余,只见狂风急至,骤雨倾来。

  玉奴见雨来得大,连忙走入一寺中,山门里坐着,心下想道:「欲待转到娘
家,又不能。欲待走到夫家,路尚远。又无船只可通,那有车辆到此。」

  闷得慌张起来,进退两难,如何是好。

  初时还指望天晴雨收,不想那雨倾盆一般倒将下来。

  那平地水深盈尺,教这孤身妇女怎不愁烦。

  不想,一时天色晚了,玉奴无计可施,左右一看,见金刚脚下尽好安身,不
免悄悄躲在此处,过了今宵,明日再行,竟自席地而坐下。

  须臾,只见寺里两个和尚,在伞下拿盏灯笼走出来关闭山门。

  把山门拴了,在两边一照。

  玉奴无处可匿,走起来道个万福道:「小女子乃前村蔡林妻子,因往娘家而
回,偶值大雨,进抵不能,求藉此间权歇一夜。望二位师父方便则个。」

  原来这两个和尚,一个唤名印空,一个唤名觉空,是一对贪花好色的元帅。

  一时间见了一个标致青年的妇人,如得了珍宝,那肯放过了他。

  那印空便假意,道:「原来是蔡官人的令正,失敬了。那蔡官人常到小寺耍
子,与我二人十分契厚的好友,不知尊嫂在此,多有得罪。如今既得知了,岂有
放尊应在此安置的道理,况尊嫂毕竟受饥了,求到小房索饭。」

  玉奴道:「多承二位师父盛意,待归家与拙夫说知,来奉谢便了,只求在此
权坐,余不必费心。」

  觉空道:「你看这地下又有水进来了。」

  印空道:「少顷水里如何安身,我好意接尊嫂房中小坐,不必推却了。」

  印空道:「师兄你拿了伞与灯笼,我把娘子抱了进去便了。」

  言之未已,便向前一把抱了就走。

  玉奴叫道:「师父,不可如此,成何体面。」

  他二人那里听着,抱进了个净室,开门而入。

  已有一个老和尚先与两个妇人赤身露体在那里顽耍。

  觉空叫:「师父,如今一家一个,省得到晚来你争我夺。」

  老和尚一见,说道:「好个年轻美貌的人儿,先与我师父拔个头筹。」

  二空那里肯,合力把玉奴按倒在禅椅上,松她纽扣,退她绣鞋。

  玉奴女流之辈,那能抵挡这两个淫僧,不消片刻,已被剥个体无寸缕,露出
那白皮红肉的穴位,喜得二空涎挂嘴角。

  觉空一把抓住,印空挺着小和尚往里凑去,一把抱住就要弄干,玉奴拼命挣
扎,那里有用,被那淫棍插个尽根而入。

  玉奴挣得有气无力,再三求饶,觉空那里睬他,玉奴无奈,到此地位,动又
难动,心头乾忍着怒火,双眼淌流着羞泪,恁他恣意弄干抽插了。

  印空拔了头筹,觉空又上,老和尚上前来争,被觉空一推,跌个四脚朝天。

  半日爬不得起来,便叫那其他两个妇人道:「两个畜生不仁不义,把我推上
一交,你二人也不来扶我一扶。」

  一个妇人笑道:「一交跌杀那老秃驴。」

  那一个道:「只怕跌坏了小和尚了。」

  三个正在那里调情,不想玉奴被二空弄得淫水淋漓,痴痴迷迷,半响开口不
得。

  二空得其所欲,方放她起来,玉奴穿了衣裙,大哭起来。

  两个妇人上前劝道:「休要愁烦,你既来了,去不得了。」

  玉奴道:「我如今丑已出尽,只索便了,如何去不得?」

  二空道:「我这佛地上,原是没边没岸的世界,只有进来的,那里有再放你
出去的道理。你今日遇了我二人,是前世姻缘,从今死心塌地跟着我们。你要思
想还家,今生料不能了。」

  玉奴道:「今晚已凭二位尊意了,明早千万放奴还家,是师父恩德。」连忙
拜将下去。

  三个和尚笑将起来道:「今晚且完宿缘,明且再云。」

  忙打点酒食,劝他吃,玉奴敢怒而不敢言,只不肯吃。两个妇人再三劝饮,
没可奈何,只得吃了几杯。

  两个妇人又道:「妾身俱是好人家儿女,也因撞着这两个贼光头,被他藏留
此处,只如死了一般。含羞忍耻过了日子,再休想重逢父母,再见丈夫面了。」

  玉奴见他们这般一说,也没奈何,想道:「且看后来再说。」

  且说这老和尚名叫无碍,当晚便要与玉奴一睡。

  觉空印空各人搂了一个进房去宿,无碍扯了玉奴进房,玉奴没法说了,只得
从他。

  无碍并不强来,只把玉奴衣裳尽脱,抱住个光滑玉人儿,把那乳肉,肚皮百
般抚摸捏弄,玉奴心里虽忿恨,也不敢太过执拗,任其轻薄。

  及至入港,老和尚笑道:「好湿滑,娘子动情了!」

  玉奴忿道:「被你那两个徒儿强来,搞得个浆糊罐,还会不湿滑?」

  无碍只笑不答,只顾桩捣得啧啧有声,闹缠三刻方完事。

  后来,三对儿每日每夜捉对儿饮酒、嘻闹、奸宿不题。

  过了几日,那蔡林不见妻子还家,往丈人家接取。

  见了岳父母道:「玉奴为何不来见我?」

  王春夫妻道:「去已八日矣。怎生反来讨妻子。」

  蔡林道:「几时回来?一定是你嫌我小生意的穷人,见女儿有些姿色,多因
爱人财礼,别嫁了。」

  王春骂道:「放屁,多因是你这畜生穷了,把妻子转卖与人去,反来问我要
人。」

  丈母道:「你不要打死了我的女儿,反来图赖。」

  便呼天抢地哭将起来。

  两边邻舍听见,一齐来问,说起原故,都道:「此事毕竟要涉讼了。」

  遂一把扭到县里叫起来。

  太爷听见,叫将进来,王春把女婿情由一诉,太爷未决。

  王春邻舍上前,齐道:「果系面见,回察家去的。」

  蔡林辩道:「小的位的又不是深房儿,只得数橡小舍,就是回家,岂无邻舍
所知。望老爷发签提唤小人的邻人一问,便知详细。」

  知县差人拘察家邻舍来问。

  不多时,四邻皆至。太爷问:「你可知蔡林妻子几时回家的?」

  那四邻道:「蔡林妻子因他丈人生日,夫妇同往娘家去贺喜。过了几日,见
蔡林早晚在家,日间街坊生意,门是锁的,并不曾见他妻子,已有半月光景门是
锁的。」

  王春道:「者爷,他谋死妻子,自然卖嘱邻居,故此为他遮掩。」

  知县道:「也难凭你一面之词。但王春告的是人命事,不得不把蔡林下狱,
待细访着再审。」登时把蔡林不由分说,竟扯到牢中去了。那两边邻舍与王春二
齐在外,不时听审。

  这蔡林生意人,一日不趁,一日无食的了。又无亲友送饭,难道在监饿死不
成。还幸喜手艺高强,不是结网挽人去卖,便是打草鞋易米度日,按下不提。

  且说,玉奴每日囚于静室,外边声息不闻,欲待寻个自尽,又被两个妇人劝
道:「你既然到此,我你一般的人了。寻死,丈夫父母也不知道,有冤难报。且
是我和你在此,也是个缘分,且含忍守着,倘有个出头日子,亦末可知。倘若你
府上丈人、女婿寻你之时,两下推託,自然涉讼。倘你一死,终无见期,可不夫
父二人终沉狱底,怎得出头!还是依奴言语为上。」

  玉奴听了,两眼流泪道:「多谢二位姐姐劝解,怎生忍辱偷生,便不知这是
个什么寺,有这般狠和尚?」

  一个妇人道:「奴家姓江,行二,这位是郁大娘,我是五年前到此烧香,被
老和尚唤名无碍,诱人静房,把酒洒于化糕内吃了几条,便醉将起来,把我放倒
床上,如此。

  及至醒来,已被淫污了。几次求归,只是不容。那两个徒弟,面有麻点的,
叫名印空,另号明月,就是先奸你的,后边这人叫做觉空,别号清风,我来时,
都有妇人的,到后来病死了一个,便埋在后面竹园内了。

  又有二个,也死了,也如此埋。这郁大娘也是来烧香,被明月清风二秃,推
扯进来,上了路。便死也不放出去了。这寺名双培寺,有两房和尚。东房便是这
里。一酉房又是好的,如今说不得了。我们三个儿,且含忍者,或考恶贯满盈,
自有个报应在后。」

  正说间,只见二空上前。楼搂抱抱,把三个妇人弄得没法。正是每日贪杯又
宿娼,风流和尚岂寻常。架装常被服脂染,直缀时闻花粉香。

  按下不提。且说觉空一日,正在殿上阔耍,只见一个孤身妇人,手持香烛,
走进山门里来。觉空张了一双饿狼眼,仔细一看,那妇人年纪有三十五六了,一
张半老脸儿,且是俏丽。

  衣衫雅淡,就如秋水一般清趣之极,举着一双小小脚儿,走进殿上拜佛烧香
点烛。拜了几拜,起来道:「请问师父,闻知后殿有个观音圣像,却在何处?」

  严这一问,搔着觉空痒处,便想道:「领到那边,三个又夺。付之偏僻,这
一个儿也不妨。」

  忙道:「小娘子,待小僧引导便是。」

  那田寡妇只道他是好心,一步步直人烟花寨。

  进了七重门户,到一个小房,果有圣像,那田氏深深下拜。

  觉空回身把门户上了拴,走将进来。田氏道:「多蒙指引,告辞了。」

  觉空道:「小娘子,里边请坐待茶。」

  田氏道:「不敢打搅。」

  觉空说:「施主,到此没有不到小房待茶的理。」

  田氏道:「没什布施,决不敢扰。」

  觉空拦住回路,那里肯放。田氏只得叉走一房,极其精雅。桌上兰桂名香,
床上梅花锦帐,只见觉空笑嘻嘻捧着一个点心盒儿摆下,又取了一杯香茶,连忙
道请。

  田氏道:「我不曾打点香钱奉送,怎好无功受禄。」

  觉空笑道:「大娘子不必太谦,和尚家的茶、酒都是十方施主的,就用些,
也不费僧家的已钞。请间大娘子高姓?」

  田氏道:「奴身姓田,丈夫没了七年了,守着一个儿子,到了十五岁了,指
望他大来做些事业,不想上年又死了,孤身无倚,故来求佛赐一个好结果儿。」

  觉空笑道:「看大娘子这般美貌,怕没有人求娶你!」

  田氏不答,不期吃了几条化糕下去,那热茶在肚里发作起来,就是吃醉了的
一故,立脚不注,头晕起来道:「师父,为何头晕眼花起来?」

  觉空道:「想是大娘子起得早了些,此地是无人到来所在,便在小床一睡如
何?」

  田氏想了道:「中了秃子计了。」

  然而要走,身子跌将倒来,坐立不佳,只得在桌上靠直。那秃贼把她放在床
上,田氏要挣,被酒力所困,那里遮护得来﹗只待半推半就儿,顺他做作。

  那秃贼解开衣扣,褪下小衣,砧出一身白肉,喜杀了贼秃,他便恣意儿干将
起来。

  田氏初起半推半就,渐渐赶凑越骚,任花心由蜂採,后来雨应枯苗。秃贼上
下的光头齐动,把妇人的两奶频摇,扶起白腿架僧肩,竟似瓜边两藕,光头擂玉
乳,宛如蒲撞双瓢。

  和尚问一声:「大娘子,这般可好玩?」

  答声:「好﹗师父手段甚高,大娘子不耐顽了!」

  云停雨住,那田氏把酒都弄醒了,道:「师父,我多年不曾如此,今日遇着
你这般有趣,怪不得妇人家要想和尚。你可到我家常来走走。」

  觉空事完,放起田氏说:「你既孤身,何须回去,佐在此处,可日夜与你如
此,又何须担惊害怕。到你家来,倘然被人看出,两下羞脸难藏,如何了?」

  田氏道:「僧房天内外,倘被人知,这也是一般。」

  觉空道:「我另有外房,这间卧房是极静的幽室,也是人足迹不到的所在,
谁人知道?」

  田氏道:「如此也使得,待我家去,取了必用之物到此,方可盘桓几时。」

  觉空问道:「是什么必用之物?」田氏道:「梳妆之具,必不可无。」

  觉空开了箱子,取出几付镜子、花粉、衣服、悉是妇人必需之物,又掇出一
个净桶道:「要嫁女儿,也有在此。」

  田氏见了一笑,把和尚照头一扇子道:「看你这般用心,是个久惯偷妇人贼
秃。」

  觉空笑道:「大娘子也是个惯养汉婆娘。」

  田氏道:「胡说。」

  觉空道:「既不惯。为何方才将扇子打和尚﹗」

  两个调情得趣,到午上,列下酒菜二人对吃,楼抱亲嘴,高了兴便又干了起
来。

  觉空只守了田氏,竟不去争那三个妇人了。

  印空知他另有一个,也不来想,只把那另外三个轮流奸宿,一时蜻蜓点水、
均分雨露,一夜左拥右抱、大被同眠。

  该玉奴陪无碍歇时,玉奴因思家心切,只是一味小心承顺,以求放归,再不
敢一毫倔强,以顺僧意。

  这无碍见他如此,常起放他之心,然恐事露,在敢而不敢之间。

  到上床之际,玉奴又苦苦向无碍流泪。

  无碍说:「是出家人心肠更毒,恐一放你时,尚然你说出原因,我们都是死
了。」

  玉奴道:「若师父肯放奴家,我只说被人拐卖到他方,逃走还家的。若说出
师父之事,奴当肉在床,骨在地以报师父」

  无碍见他立誓真切,道:「放便放你,今夜把我弄个快活,我做主放你。」

  玉奴再道:「我一身淫污已久,凭师父所为便了。」

  无碍道:「你跨上我身,我仰卧着,你弄得我的出来,便见你之意。」

  玉奴就上身跨了,凑着花心研弄,套进套出,故意放出娇声,引得那老和尚
十分兴动,不觉大泄了。

  玉奴爬下来,说道:「如何?」

  无碍道:「果是有趣。」到五更,还要这般一次儿送行。

  玉奴道:「当得。」

  玉奴倒搂了无碍,沉沉睡了。

  一到五更,玉奴恐他有变,把无碍推醒,又弄将起来。

  无碍道:「看你这般光景,果然一心要去了。」

  玉奴道:「只求师父救命。」

  须臾事完,玉奴抽身,穿了衣服,取了梳具,梳洗完了,叫起了无碍。

  无碍一时推悔不得,说道:「罢!一言既出,驱马难追。只是从有到此的,
决无生还之理,万万不可泄漏。」

  玉奴忙拜下去:「蒙师父释放,岂敢有负盟言。」

  无碍便悄悄儿领玉奴,一层层的到了山门,开得一扇道:「你好好去罢。」

  玉奴认得前路,急奔夫家。这无碍重新闭上山门,一路几重重关上,再不把
玉奴在他们面前说起。

  且说玉奴走得到家,天已微亮,把门一看,见是锁的,却好一个贴邻起早往
县前公干,见了玉奴,吃了一惊道:「蔡娘子你在何处?害丈夫坐在监里。」

  这玉奴见说丈夫在监里,扑漱漱地吊下泪来道:「奴今要见丈夫,不知往那
一条路去?」

  那邻居道:「我今正要往县前,可同我去。」

  二人取路而行,一路上,将二空之事,一一说了。不觉已到县前,领他到了
牢中,蔡林见了妻子,吃了一惊道:「你在那里?害我到此地步。」

  夫妻到岳丈家说明此事,以完结案。

  把二空各责四十板定了斩罪下放,以待部文。

决判日:

  得双塔寺僧觉空、印空,色中饿鬼,寺里淫狐。

  见红粉以垂涎,睹红颜而咽吐。

  假致诚而邀入内,真实意而结同心。

  教祖抄门,本是登岸和尚。娇藏金屋,改为入幕观音。

  抽玉笋合堂,撢床竟做阳台之梦。託金莲舒情,绣塌混为巫楚之场。

  鹤人风巢,始合关唯之好。蛇游龙窟,岂无云雨之私。

  明月岂无心,照婿因而募居不寡。清风原有意,人宋户而孤女不孤。

  并其居,碎其躯,方足以尽其恨。食其心,焚其肉,犹不足以尽其辜。

  双塔果然一塌,两房并做一房。

  妇女从此不许入寺烧香,丈夫纵容,拿来一并治罪。

  判讫,秋后市曹取决。

  那几家受他累的,把他尸首万中碎剐,把他光头登时打得稀烂。

正是:

  只道枷蓝能护法,谁知天算怎生逃。

  自古不秃不毒,不毒不秃,惟其头秃,一发淫毒。可笑四民,偏不近俗,呼
秃为师,愚俗反目,吾不知其意云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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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本集选自《欢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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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发帖员 2009-6-9 18:18

OCR-S005 相错认  作者:凡夫

[font=宋体]            OCR-S005相错认


作者:凡夫
来源:巨豆情色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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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R—S系列乃由精选故文扫描改写之短篇系列,旧瓶新酒染色,凡夫与
同好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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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浙江杭州府钱塘县,有两个土财主,一个姓朱,名子贵,号芳卿,年长
二十八岁,正妻早故,只有一妾,乃扬州人,唤名喻巧儿,年方二十二岁,生得
天姿国色,绝世无双。

  一个姓龙,名天定,号天生,年长二十六岁,妻亦亡过,因往南京嫖着一个
婉姥,名唤玉香,年方二十二岁,乃苏州人,那姿色不须说起,十二分的了。

  他两家住在浙江驿前冲繁之所,贴邻而居。

  他二人俱是半文半俗土财主,或巾或帽假斯文。

  朱子贵又爱小朋友,相与了一个标致小官,唤名张扬,年方一十七岁,生得
似妇人一般,令人可爱。

  日间接了龙天生,三人做一块儿吃酒玩耍,抽空儿便做些风月事儿。

  龙天生也爱他貌美,几番要与他如此,因朱芳卿管紧了,不得到手。

  就要如此,也不难事,只因两家内不放松,故此倒也算做一椿难事。

  闲话不提。且说西湖内新造一所放生池,周围数里有两层破岸,中间起建一
所放生池,甚是齐整,可与湖心寺并美。

  故此艳女八方丛集,游人四顾增辉,年年四月初八,乃佛浴之日,满城土民
皆买一切水族,放于池中,比往日不同。

  张扬得知,与芳卿道:「明日四月初八,那西湖放生有趣,何不明早晚船,
湖上一游。」

  芳卿道:「使得。」

  忙唤小使往涌金门叫船,撑到长桥佐候。

  龙天生得知这个消息道:「我也出些分资,同去耍耍。」

  玉香知道,说与丈夫:「我有五两银子,买些螺蛳之类同去一游。」

  天生道:「须接朱二娘同去方好。」

  玉香走到后园里,即着角门,只见一个女使开门。

  巧儿闻知龙二娘到,连忙走来迎接。

  玉香说其原故。

  巧儿笑道:「承二娘携带,同去走走。奴家也买些水族,同做些好事。不枉
一番胜事。」

  便留玉香吃了午饭。

  须臾别去,巧儿与丈夫说龙二娘约他之意,大家同去一游。

  芳卿道:「使得。」

  未免隔夜整办酒菜。

  次日,唤下轿夫,一竟抬到长安,下了湖船。各人相见,巧儿与玉香坐下一
桌,他三个男人坐在下边一桌,把船撑到放生池边,都往寺里一看,果是胜会。

  那来来往往,男男女女,络绎不绝,如行山阴道中,使人座接不暇。五人遂
尔登舟,竟至湖心亭佐着,上岸登楼,果是畅心悦目。

  朱芳卿看了玉香,频频偷眼;龙天生见了巧儿,步步留情。

  两个妇人暗暗领意。适见红日将西,急忙反掉。

  早到原所,轿夫早候,依先取路而归,自此两家内人相好,你去我来,各不
避忌。

  只因龙天生每每要与张扬结好,朱芳卿亦如其意。

  一夜,张扬宿于芳卿书馆,与玉卿勾当。

  芳卿说起玉香标致,爱慕之极,不能勾如此。

  张扬说:「这事不难,自古道,舍得自己,赢得他人。包你上手便了。」

  芳卿道:「终不然把己之妻换他不成。」

  张扬笑道:「龙天生每每要我和他如此,我因为了你,不好又和他上手。这
事只须在我身上,便好图之。」

  芳卿道:「你不可视为儿戏,他妇人家不比你,倘若不肯,喊叫起来,便体
面不像了。」

  张扬道:「自古色胆大如天。这般芥菜子儿天的胆,缘何干得大事。」

  芳卿说:「怎生在你身上便图谋。」

  张扬笑道:「他家管门的老李,是聋而且盲的。此事,你可预先闪在龙家门
首,待我叩门,叫出天生,只说你往某处吃酒,夜间不回了。我倒和他到你房中
歇下。你见我进来了,假做天生,直进内房。房中没有灯火更好,有灯火只须将
口吹灭,钻进被中。那玉香难道说你别人不成。你切莫做声,既到手上,慢慢再
说也未迟。」

  芳卿笑道:「好计,好计,恐有差池,认出怎好?」

  张扬道:「认出怕他怎的,他无非是个妓女,倒也不放你在心上,又本是贞
节的妇女,就是认出,换了个男人,她一发快活了。」

  芳卿道:「这样我今晚倒要在巧儿面前说谎,只说和你在书房歇了。」

  张扬说:「这是你的事,做我不着了。」

  计议端正,芳卿除巾脱服,等到黄昏时候,同张扬到龙家大门上即了几下。

  老李问是何人,张扬大声道:「是我,要见你主人。」

  老李道:「太爷睡了。」

  张扬道:「有要紧的事儿见他,你进去说便了。」

  老李开了大门,进去一会说道:「来了。」

  芳卿闪在边,天生出来,见了张扬。

  张扬扯到前边,附耳说了,天生欢喜之极。

  张扬道:「你可悄悄的走进朱家书房等我,老李栓门便了。」

  天生进了朱家大门,张扬推了芳卿进龙家,叫老李关上大门。

  老李应了一声,把门闭上。

  芳卿一直走到后轩,见一个女使持灯出来照着。

  芳卿把袖口掩住下边口脸,往内再走。

  见房中也有一灯,把眼一看,床帐分明,连忙把灯灭了,闭上房门去睡。玉
香道:「我只说那小东西叫你出去干那付勾当,缘何倒肯进来了。」

  芳卿冷笑一声,便一把搂住去做那买卖。

  玉香那里知道是朱子贵,连忙分开金莲,轻挺玉体,芳卿喜出望外,尽除两
人身上衣物,肉贴肉揽紧一团,那抽插交合之处,更加了几倍工夫。

  玉香见他不与张扬如此,却来和他留连,分外添许多娇意,果是两情欢畅。
须臾,雨散云收,沉沉而睡直至五鼓,重上阳台。

  将及天微光,芳卿抽身而起。

  玉香道:「天早,还好睡哩。」

  芳卿低道:「有事便来。」

  竟出了门,一路开门出去。到了街上,见自己大门还是闭的,倒走了开去。

  须臾开门,那天生也恐芳卿回来撞见,赶早的出了朱家,竟往家中去了。

  芳卿走进书房,见了张扬,各道夜来之事,二人暗暗欢喜。

  且说龙天生恐玉香问及,也不好回话,竟到书房梳洗。玉香见了天生,并无
一言,天生大喜,此后常常暗渡陈仓,竟不知情。

  后来天生倒与张扬情厚,三番五次在张杨面前说巧儿标致,怎生得个法儿,
睡得一夜,便死甘心。

  张扬笑了一笑,暗地想了一会道:「不难,如今芳卿常往外边去歇,竟不归
家。只须待他出门,你假做芳卿,进内房去睡。二娘问你怎生进来了,你只说和
我言语起来,决无疑事。」

  天生大喜。

  次日,待等得芳卿出门,天生进入书房。

  张扬道:「事不宜迟,好进去了。倘然停灯,必须吹灭,方可上床。」

  天生道:「倘巧娘认出,叫将起来,如何?」

  张扬笑道:「也是个不即溜的东西,你一时进去,他怎生如你是龙天生,就
是做出来,不过是朋友的妾,也无甚大事。只管放心进去。」

  天生依了张扬之言,大了胆,直至里边。

  见了佛前灯火,依路悄悄而入。

  到内房时灯尚未灭,忙闭房门吹灭脱衣,巧儿说:「今夜恭喜了,为何撒了
心爱的人,倒肯房里来睡?」

  天生假笑一声,一把搂佳,便去亲嘴。

  巧儿啤住舌尖卷搅,天生摸捏其双奶,敞胸褪裤,将那一对妙处媾合,两个
宝贝云雨起来。

  但见:深抽浅送,轻叫低声,说不尽万般亲热,描不出一段恩爱。

  写意儿,伸伸缩缩,真爱藉,款款轻轻。

  一个柳腰乱摆,一个简掘齐根。

  一个水流不住,一个火发难停。

  只有人间如此景,才求仙笔画难成。

  两个人完了事,双双搂住睡了。

  直至鸡鸣,重赴巫山之约,须臾天亮,天生抽身穿衣而出,会了张扬,悉言
其事,竟回家去了。

  张扬心下想道:「这两个妇人,都错认了丈夫,就是做出来,不过是兑换姻
缘,只是瞒他两个便了。」

  那芳卿却也怕天生,贼头狗脑的回来;这天生怕撞见芳卿,遮遮掩掩藏躲,
两下该是缘法,再也不做出来,又这两个妇人,一些也不知道。

  不期过了两月,只因朱子贵完愿,家中演戏,请着亲友,玉香也来吃酒。

  上得戏,将完半本,这时玉香到巧娘楼上小解。芳卿无心上楼,走到床前,
恰好玉香未及系裤。芳卿上前抱住玉香,玉香抵死不肯。

  芳卿笑道:「好了两个月,今朝倒不肯起来。」

  玉香道:「还不要乱话,我养住你廉耻,不叫起来,好好放我下去。」

  芳卿想道:「且放他下去,慢慢再问他便了。」

  放他穿好衣服,玉香飞也似跑下楼去了。

  不期过了几日,家中忙完了,天生想着巧儿,芳卿思着玉香,末免又是张扬
线索。

  芳卿见玉香睡在床上,他竟脱衣就寝,有心把玉香便干。

  弄得酣美之际,芳卿叫道:「可好么?」

  玉香道:「好﹗」

  芳卿道:「今夜这般亲热,为何前番在我家楼上,死也不肯?」

  玉香心下吃一惊:「此事并不吐露一些,缘何丈夫知道?又说有我家楼上,
莫非朱芳卿了?」灯尚未灭,把眼仔细一看,惊道:「你这般大胆,倘遇见我良
人,怎样开交!」

  芳卿道:「你尚在梦里。也因你夫主要想勾引张扬,我从前月那日,如此如
此,直到如今,只我再不提起,所以你不猜疑。」

  玉香笑道:「这样奇事,如此和你扯个直了。」

  芳卿道:「为何?」

  玉香笑道:「你的令正也差认了尊兄,亦被良人冒名宿歇了。」

  芳卿听见大怒道:「有这般奇事﹗了不得,我决不干休。」

  玉香笑道:「好没道理。我把你睡了两月。你妻子又难道我丈夫睡不得的。
这是你不仁,不是他不义,还是谁先做此事?」

  芳卿默默无言。又道:「我妻子怎样与他?」

  玉香笑道:「此时天生也在你家,恨着你哩,这是天理昭彰一报还你一报,
还要气甚的。下次肯换,两下交易几次,如不肯,各自守了地方,竟自歇了。」

  倒说得芳卿笑将起来道:「不要便宜了他。」

  说着便又弄将起来。

  这玉香初时,只说弄干她的是丈夫,不在意上,后来这番晓得芳卿奸淫自己
身躯,自然又发出一段媚人的光景。

  芳卿十分爱极,便道:「玉娘,我与你十分恩爱,不若两下换转了,可使得
么?」

  玉香道:「活该死的,只好暗里做此丑事,闻知于人,岂不羞死。你是男子
汉大丈夫,把人骂了乌龟忘八,看你如何做人﹗想你二娘还不知是天生,你明晚
归家,与二娘说明,看他心事如何。」

  言之末已,天色微明,穿衣别去。竟到书房,见了张扬便牛牛的说着前事。

  张扬穿衣起来,笑道:「这是颠倒姻缘的小说一样了,你不淫人妇,人不淫
你妻,你家嫂嫂,还不知此事。倘然知道,乱将起来,外人知道,便不好了。只
好隐然灭丑,方是高人。若是播扬起来,外边路上行人口似碑,一个传两,两人
传三,登时传将起来了。那卖新文的巴不得有此新事,刊了本儿。待坊一卖,天
下都知道了。那时就将一万银子去买他不做声也难了。不若静忍,方是上策。」

  芳卿道:「我想起来,都是你做成此事。」

  张扬道:「干我甚事。你自想玉娘标致,做起的勾当,与我何干?」

  芳卿无言,进内房去见了巧儿,巧儿道:「好梳洗了,只管松头散发的。」

  芳卿扯了巧儿,低低道:「我昨夜失陪了,你不要怪我。」

  巧儿笑道:「这样说来,昨夜睡在床上的是一只狗!」

  芳卿道:「我晚上与你说知。」

  巧儿满肚皮疑心起来,欲待再问,见芳卿又走了出去,暗暗千思万想,摸摸
情由,想昨夜人要比丈夫身子轻巧,莫非被人盗了?

  磋磋呀呀,叹息到晚。

  芳卿与张扬吃了晚饭,竟至房中,与巧儿睡了,巧儿忙问早上情由。

  芳卿将偷玉香缘故,从头一说。巧儿叹息道:「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原
是你不是先起的。如今切不可再蹈前辙了。」

  芳卿道:「那玉香是个妓女出身,极会勾人,昨夜说出原由,知是我了,反
发出许多怜爱之情,一时难舍,必须再与他睡睡,方肯住手。」

  巧儿笑道:「如此说来,倘龙天生到来,我也变不得脸了。」

  芳卿道:「且看下回分解。」

  两夫妻未免有一番儿事情,真像剖白后再弄干起来,竟别有一番情趣。

  次日,恰好龙天生往亲戚家拜寿,芳卿知道,竟至后园,开了后门,到玉香
房内。

  玉香看见,吃了一惊,忙走到后边冷房内,停了脚步。

  芳卿随他同到房中,玉香道:「此事只好暗地里还好做做,怎么青天白日,
走将过来。倘被他人看见,还是教我叫喊起来,还是隐藏得过。以后,切不可如
此。」

  芳卿笑道:「只因爱卿,一时见天生出去,起了念头,望你怨我之罪。」

  芳卿细把玉香一看,果是十分爱人,搂抱求欢。

  玉香难推,就在椅上云雨起来。

  白昼宣淫,意兴更浓。玉香跪在椅面,扶在椅背,酥胸半露,奶子跌出,小
裤儿褪下一截,把夹着小桃源的两大瓣粉臀翘首以待。

  芳卿喜玫玫进前,摸乳插穴,你迎我凑,两人愈加恩爱。

  直至事完,玉香要出外净手,回首道:「你且坐着,我出去了,再来与你讲
话。」

  竟至房中净手,并着女使俱在外堂间耍,将轩门反闭又到房中,笑道:「我
昨晚把你情由,说与天生,他也没奈何道,「这是天使其然。只索罢了,只是难
舍巧儿,如之奈何。」

  我便取笑他道,「两下换转了如何?」他说,「却使木得。纵然你是阅人多
矣,他是个小妻,两下些混帐儿罢了。我想他肯如此,我怎生作难,不如与张小
官说明白,着他中间帮衬,摆席通家酒儿,大家各无禁忌如何?」」

  芳卿笑道:「总是槐花净手,白不来了。依你这般说便了。」

  芳卿同玉香到园中角门首,芳卿推门,那门锁紧了。忙即两下,巧儿开门,
见他两个便笑道:「你两个倒好得紧,明公正气的来往了。」

  玉香脸儿红将起来。

  巧儿忙道:「大家取笑,如此认真?你我一般般的,有甚羞涩!」

  一把扯了她到自己房中,唤女使便整些便物,留玉香吃酒。

  芳卿到书房说与张扬道:「玉香说天生原故。」

  张扬道:「等我与你两下打一个和局罢。」

  次日,张扬走到天生家,就是撮合一般,花言巧语,说了一番。

  龙天生已依允了,叉与芳卿说了一遍,两下都座承了,每边出银二两,做了
一本戏文,不请一个外客,就摆在花厅后面,就做一本南北两京奇遇的颠倒姻缘
戏文,两下自此明明白白交易了。

  不期那些左右邻舍闻知此事,传将起来,笑个不住。

  有那好事的,登时做下一首(西江月)词儿道:

  相交酒肉兄弟,兑换柴米夫妻。暗中巧换世应稀,喜是小星娼妓。

  倘是生儿生女,不知谁父谁爷。其中关系岂轻微,为甚逢场做戏。

  满杭城传得热闹,朱龙二家也觉得不雅,想要挪移开了,又不便;欲要嫁了
妇人,又难割舍。遂自拈了四句诗,回着诺人道:

  这段奇缘难自由,暗中谁识巧机谋。

  皆因天遣偿花债,没甚高低有甚羞。

  后众人见了他四句,又题他四句:

  张郎之妇李郎骑,李妇重为张民委。

  你不羞时我耍笑,从来没有这般奇。

  朱龙三家兄了,又复四句道:

  商家交好又何妨,何苦劳君笔砚忙。

  自己儿孙如似我,那时回覆怎生当。

  自此各人猛省道:「果是,倘若儿孙不争气,妻子白白养汉的也有。还不如
他小阿妈兑换的好哩。」

  内中又有人道:「小阿妈换了,也元此事。」内中又有人一说:「此乃世间
常事,岂不闻爱妻换马,篷前赠妾的故事。」

  内中有个王小二,是个单身光棍,无赖小人,某日吃醉了,便道:「这朱龙
两个都是无耻乌龟,所以做这样事。」

  朱子贵恰好出门,听见他骂得毒,打个溜风巴掌。龙天生听见,也走出来帮
打。

  一众邻舍都採劝息,把王小二怨畅一番,道:「小小年纪,一也不该如此轻
薄。」

  王小二自知不是,到夜深跳人江中死了。大家都不知道。

  过了几日,那尸首飘将起来,浮于江面。

  渔父捞上岸来,大家一认,方知是王小二投江死了。

  那地方里长,见有对头的,不肯买材盛贮。

  恰好这一钱塘县太爷到浙江罪迎接上司,地方将此事从头至尾一票,太爷一
根签把三个人一齐拿到,跪在地下。

  太爷道:「你二人为何纵妄浑淫,又打死王小二?」

  朱子贵道:「老爷在上,纵妄浑淫罪当首受。王小二辱骂,只打几个巴掌,
自知无理,投江身死。于小人何干。」

  太爷道:「果是投江,岂着你偿命不成。速退烧埋银两。」

  将张扬、龙天生、朱于贵各责三十板以正纵淫之法,二妇不知不坐,免供逐
出。

登时下审道:

  审得朱、龙二犯世上双奸,纵妻浑淫偷生禽兽,自取罪名人敢骂,甘心忍辱
其身。

  王小二酗酒凶徒,只作江流之鬼。

  朱于贵不思有法,妄加风流之拳。

  龙天生一力帮扶,同拟不应之罪。

  限张扬两家撮合,岂堪警杖之偏。

  速取烧埋,己完罪案,二人同罪一体,二妇另择良人,各取正妻,可免宗支
之珐。

  待生亲子,方无讶父之疑。谅责三十,前件速行。

  如违申报上台,理合从重究遣。

  那朱、龙、张三人,一路一步,出了邮亭。

  到了家门,完其所事。

  没奈何,断除恩爱,将二妇各嫁良人,各娶妻房,重俏惋倾。

  一个移在吴山,一个迁于越地。

  自此无人再生话了。正是:

  一时巧计成侥幸,千古传扬作话头。

总评:

  扬州艳女,南阮名姬。

  两皆国色天姿,四下自成心许。

  张扬诡计,调虎离山,两妇乘机,养鱼换水。

  朱、龙各有移风换月之奸,天意徵于覆雨翻云之报。

  王小二捏造(西江月),命殒东流水,天理丝毫不错,人心枉自安排。

  鉴此以为后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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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本集选自《欢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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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发帖员 2009-6-9 18:19

OCR-S006 香菜根  作者:凡夫

[font=宋体]            OCR-S006香菜根


作者:凡夫
来源:巨豆情色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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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R—S系列乃由精选故文扫描改写之短篇系列,旧瓶新酒染色,凡夫与
同好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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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古时江西南昌府羊城县,有一进士,姓张名英。

  其年春试,中了头一名,刑部观政。

  三月后,选福建泉州府推官,在任清廉勤政,授了兵科绘事。

  夫人刘氏随任到京。水土不服,三个月日之间,一命先亡了。

  那给事心中好苦,先打发几个家人送棺木还乡,自己一身,谁人瞅问,好生
寂寞。

  有媒人为莫监生女儿牵红线,说:「委实要娶夫人,休得见疑。」

  张英欢喜道:「我上任日期要紧,明早送礼,明晚在船内就要成亲。后日即
要长行往本省安顿夫人。自往上任。故此也无暇打听了。你可小心在意。」

  媒人就在驿中宿了,天明起来,打点缎匹钗环,聘金三百两,送到莫家。

  莫监生因嫁妆打点不及,陪银五百两,亲送女儿到船中,交拜成亲,送席酒
宴早早散了。张英与新人除冠脱服,仔细把新娘一看,年纪止得一十八岁,生得
娇俏娟秀。

  那张英喜不自胜,亲解小衣,新娘羞人答答,任其宽衣解带,脱除亵衣,但
见肌肤幼滑,初试啼声,那玉洞紧涩,新娘娇呼不已。及至水到渠成,却又男贪
女爱,曲尽一团恩爱。

  夫妻二人一路上如鱼得水,不觉己到羊城县。

  到了家下,请各亲友拜扫坟墓,追封三代,就把前妻埋葬,追封洁命夫人,
又陈莫氏洁命。

  回到家中,整酒请了亲邻。一面打点住陕西到任。

  家中大小事务,尽託莫氏掌管,择日起身而去不提。且说莫夫人,原在扬州
各处游玩,十分快活的,一到张家,虽然做了一位夫人,倒拘束得不自在了。

  过了两个月,与随身使女名唤爱莲说:「此处有什么游玩的所在么?待我散
心。」

  爱莲说:「华严寺十分热闹,极可闹耍。」

  夫人见说,即时打扮起来,和了爱莲,唤下轿夫抬了,竟至华严寺来。

  那寺果是华严,夫人朝了佛像,拜了四拜,随往后殿回廊,各处胜迹看了一
遍,上轿回了。

  且说这寺中,歇一个广东卖珠子客人,唤做丘继修。

  此人年方二十余岁,面如敷粉,竟如妇人一般。在广东时,那里的妇人向来
淫风极盛,看了这般美貌后生,谁不俯就。因此本处起了他一个浑名,叫做香菜
根,道是人人爱的意思。

  他后因父母着他到江西来卖珠子,住歇在华严手中。那日庭上阔步,忽然撞
着莫夫人,惊得魂飞天外,一路随了他轿子,竟至张衙前。见夫人进到衙内,他
用心打听,张禦史上任去了,他独自在家,是扬州人。

  他回到寺中,一夜痴想道:「我在广东,相交了许多妇女,从来没一个这般
雅致佳人。怎生样计较,进了衙内,再见一面,便死也罢。」

  次早起来闲走,往大殿前经过,入内将身拜倒,便诉道:「弟子丘继修,因
卖珠至此。昨见张夫人,心神被他所撮。弟子痴心告神,命中若有姻缘,乞赐上
上灵签。若没有缘,竟赐下下之签。」

  将签筒在手,跪下求得第三签。正道:

  前世结成缘,今朝在线牵。口如瓶守定,莫吐在人前。

  看罢大笑。起来向神再拜道:「弟子若得成全,合当上幡祭献。」

  他回到书房痴想道:好计,好计﹗必须装做卖婆模样,将了珠子,假以卖殊
为名,竟入内房,如此,如此,或可成就,老天只是脚大,怎生得一双大大女鞋
穿了,方好?也罢,把裙系低了些,便是了。

  取了一包好珠子,一串小珠儿,放在身边。

  忙去卖衣典中,买了一件青绢衫,白绢裙,衬里衣,包头巾之类,走到一僻
静词堂内,妆将起来。

  端端正正,出了寺门,寻一井中一照,真与妇人无二。他于是大了胆,竟到
张衙前来。管门的见是卖婆,并不阻当。他一步步走到堂后,只见张夫人在天井
内看金鱼戏水。

  香菜根见了,打着扬州话,叫声:「奶奶万福,婆子有美珠在此,送与夫人
一看,作成男女买些。」

  夫人道:「既有好珠,到我房中来看。」

  香菜根进了香房,上下一看,真个是洞天福地。

  夫人道:「坐下,爱莲取茶来。」

  香菜根将那一包好珠子,先拿出来,一颗颗看了。

  夫人拣了十余粒道:「还有么?」

  香菜根道:「有。」又在袖中,取出那成串的包儿,打开了那串,头上面有
结的,下面故意不结。

  他将指头撚住了下头一半儿,送与夫人看。夫人接了在手,菜根将手一放,
那些珠子骨碌碌都滚了下地,惊得夫人粉面通红。

  香菜根道:「夫人不须忙得,待我拾将起来便是。」

  说罢,倒身去寻,拾了三十余粒在手道:「足足六十颗,今止一半。多因滚
在地缝里去了,奈天色已晚,不若明日来寻罢。」

  夫人道:「说那里话,你转了身,明日倘寻少了几颗,只道我家使女们取了
你的。今晚宁可就在此间宿了,明早再寻。寻得有无,你好放心。」

  香菜根听见说在此宿了,他喜从天降道:「怎好在此打搅夫人。」

  莫氏道:「只是你丈夫等着你。」

  菜根道:「丈夫已没了两个年头,服己除了。」

  夫人道:「尊姓?」

  菜根回说姓丘,夫人叫爱莲打点酒菜来请丘妈妈。

  须臾,点上红灯,摆下晚饭,夫人请他对坐了,爱莲在傍敬酒。

  夫人叫爱莲:「你这般,走来走去,不要把那些珠子踏在泥里去,明日没处
寻。可将酒壶放在此,你去唤了晚饭。临睡时进房来。你如今把鞋底可摸一摸,
不可沾了珠子出去。」

  爱莲应了一声,答道:「鞋底下没有珠子。」径自出去了。

  夫人劝着道:「丘妈妈,请一杯。」

  丘妈道:「夫人也请一杯。」

  夫人道:「你这般青春标致,何不再嫁个丈夫,以了终身?」

  丘妈道:「夫人说起丈夫二宇,头脑也疼。倒是没他的快活。」

  夫人道:「这是怎么说?有了丈夫,知疼着热,生男育女,以传宗接代,免
得被人欺侮。」

  丘妈道:「夫人有所不知,嫁了个丈夫,撞着个知趣的,一一受用。像我前
日嫁着这村夫俗子,性气粗豪浑身臭味。动不动拳头巴掌,那时真真上天无路,
人地无门。天可怜见,死得还早。」

  夫人道:「据你之言,立志不嫁了?只怕你听不得雨洒寒窗,禁不得风吹冷
被。那时还想丈夫哩。」

  丘妈道:「夫人,别人说不得硬话,若在我,极守得住。夫人若不嫌絮烦,
我告禀夫人一番。」

  夫人道:「你说来我听。」

  丘妈道:「我同居一个寡女,是朝内发出的一个宫人。他在宫时,那得个男
人?因此内官中都受用着一件东西来,名唤三十六宫都是春。比男人之物,更加
十倍之趣。各宫人每每更番上下,夜夜轮流,妙不可当。他与我同居共住,到晚
间,夜夜同眠,各各取乐。所以要丈夫何用?我常到人家卖货。有那青年寡妇,
我常把他救急。他可不快活哩﹗」

  夫人笑道:「难道你带着走的?」

  丘妈道:「夫人,此物宫女带几件出来。我因常有相厚的寡居,偶然留歇,
那夜不曾拿在身边,扫了他的兴。所以日后紧紧带了走的。」

  夫人道:「无人在此,你藉我一看,怎生模样一件东西,能会作怪。」

  丘妈道:「夫人,此物古怪。有两不可看。白日里,罪过不可看。灯火前,
又不可看。」

  夫人笑道:「如此说,终不能人人之眼了?」

  丘妈笑道:「惯会人人之眼。」

  夫人道:「我讲的是眼目之眼。」

  丘妈道:「我也晓得,故意逗着此耍的。今晚打搅着夫人,心下实是不安。
可惜在下是个贱质,不敢与夫人并体齐驱。若得夫人不弃,各各一试,也可报答
夫人这点盛情了。」

  夫人道:「此不过取一时之兴有甚贵贱。你既有美意,便试一试果是如何。
不然还道你说的是谎。」

  丘妈见他动心,允了,忙斟酒,劝他多吃了几杯。夫人说得高兴,不觉的醉
了,坐立不定道:「我先睡也。你就在我被中睡着罢。」

  丘妈应了一声,暗地里喜得无穷。

  他见夫人睡稳,方去解衣,脱得赤条条。潜潜悄悄,扯起香香被儿,将那物
夹得紧紧的,朝着夫人,动也不动。

  那夫人被他说这一番,心下痒极的,身虽睡着,心火不安,只见丘妈不动,
夫人想道:「莫非骗我。」

  遂说:「丘妈,睡着也未?」

  丘妈道:「我怎敢睡。我不曾遇大夫人,不敢大胆。若还如此,要当如男人
一般行事。末免预先摸摸索索,方见有兴。」

  夫人道:「你照着常例儿做着便是。何必这般道学。」

  夫人将手把丘妈一摸,不见一些动静,道:「他藏在何处?」

  丘妈道:「此物藏在我的里边,小小一物,极有人性的。若是兴高,就会在
里边挺出。故与男子无二。」

  夫人笑道:「委实奇怪。」

  丘妈即把夫人之物,将中指进内,轻轻而挖,拨着花心,动了几下,那淫水
淋淋流出,他趴上身凑着卵眼,一耸进去,着实抽将起来。

  那夫人那知真假,搂住着,柳腰轻摆,凤眼也斜道:「可惜你是妇人,若是
男人,我便叫得你亲热。」

  丘妈道:「何妨把做男人,方有高兴。」

  夫人道:「得你变做男人,我便留在房中,再不放你出去了。」

  丘妈道:「老爷回来知道,性命难逃。」

  夫人说:「待得他回,还有三载。若得二年,夜夜如此,死也甘心。」

  丘妈见他如此心热,道:「夫人,你把此物摸一摸着,还像生的么?」

  夫人将手去根边一摸,并无插入之痕迹,吃了一惊,道:「这等说来,你果
是男子了。你是何等样人?委实怎生乔妆至此?」

  丘妈道:「夫人恕罪,方敢直言。」

  夫人道:「事已至此,有何罪汝。但须实对我说出。待我放心。」

  老丘道:「我乃广东珠子客人,寓于华严寺里。昨日殿上闲行,遇着夫人,
十分思慕。欲见无由,即往佛殿求签问卜。若前有宿缘,愿赐一灵签生计相会。
竟求得第三签,那诗句灵应得紧。我便许下长幡祭献。」

  夫人道:「笺诗你可记得?」

  老丘道:

  前世结成缘,今朝有缘牵。口如瓶守定,莫吐在人前。

  夫人道:「应得灵签,还教你守口如瓶,切莫在人前吐露。且住,再问你是
谁人教你如此妆束而来?」

  老丘道:「此事怎好与人知,自在房中思想得这个念头。买衣于暗处妆成,
故将珠子撤地,算来天色晚将下来,只说还寻不足。珠止得三十颗耳。」

  夫人道:「好巧计也。倘你辞去,我不相留你,如之何。」

  老丘道:「也曾料定夫人,或说路不及,走不及,十分再不留我。在你房门
桩上故意一绊,便假做疼痛起来。只说闪了脚骨,困倒在地,你毕竟留于使女床
中,也把我宿一宵去。留宿之时,我又见情生景,定将前话说上,你心高兴。计
在万全。不怕你不上手。」

  夫人道:「千金躯,一旦失守了。有心你的活身,如今可惜又是他乡。」

  丘客道:「这是千里姻缘一线牵,灵神签内,了然明白。这个何妨?」

  夫人道:「不是嫌你外方。若在本土,可图久远。」

  丘客道:「若是夫人错爱,我决不归矣。况父母虽则年高,尚有兄嫂可仗。
且自身家居异地,幸未有妻子可思。愿得天长地久,吾愿足矣。」

  夫人道:「尔果真心,明早起妆束如初出去,以屏众人耳目。今夜黄昏,可
至花园后门进来,昼则藏汝于库房,夜则同眠于我处。只虑做官的倘日后升了别
任,要带家小赴任。如之奈何?」

  丘客道:「夫人,我又有别计。那时打听,果开外任,我便装成一个抄书之
人,将身投靠,相公必收录我。那时得在衙中,自有题目好做。」

  夫人笑道:「丘郎真有机智。我好造化也。且住,你这些珠子,毕竟值钱几
多?你人不归家,须将本利归去,以免父母悬念。」

  丘客道:「夫人说得是。明日归寺,我将珠银本利寄回了,央亲戚带回。我
书中託故慢慢归家,两放心矣。只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倘然日后相公在家,
一时撞破,夫人倒不妨。」

  夫人说:「为何我倒不妨?」

  丘客说:「他居官的人,伯的是闺门不谨。若有风声,把个进士丢了,只是
我诱奸命妇,决不相饶。」

  夫人道:「既是这般长虑,不来也罢了。」

  丘客道:「夫人,虽云露水夫妻,亦是前生所种。古人有言:有缘千里能相
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夫人道:「数皆天定,那里忧得许多。」

  只听爱莲推着房门进来,寻丘妈同睡,四周不见,只见夫人床前,一双男鞋
在地,吃了一惊,不敢做声,暗暗一头想,一头困了。

  且说他二人见爱莲推门复出,便复弄干起来。

  夫人说:「丘郎塞得我饱胀,忒煞有趣着实!」

  丘客道:「夫人箍得我紧迫,赶狗入穷巷了。」

  夫人说:「是了﹗你那狗儿怎般乱撞,撞得我心也乱了方寸!」

  丘客道:「夫人放心受用,我要尽全力了!」

  说毕,扶起两条幼白嫩腿,先将那三寸金莲亲亲,再架在肩头,下面的玉杵
好一阵子急切擂动,只捣得夫人汁液横溢,娇声低呼不绝。

  夫人说:「丘郎死了,我被你插得双腿也麻木了!」

  丘客道:「夫人,丘郎未死得,一口吐唾未出,怎死得过去!」

  夫人说:「丘郎便吐唾进去,妾身承接就是了!」

  丘客道:「夫人,不宜也,倘若珠胎暗结,如何向你夫君交代!」

  夫人说:「说的也是,然而如何是好?」

  丘客道:「夫人的小脚玲珑可爱,不如你夹住,我捧住。」

  夫人说:「亏得丘郎想得出来,妾身随你舞弄就是了!」

  丘客端坐夫人跟前,果然行那夹住捧之乐,直到飞喷疾射,洒得夫人脸上,
奶上都是,两人顾着揩去堕在玉户门口之一滴,殊不知那最头一点,已直飞在床
顶之上,这一点不察,竟成后患,这处先不题了。

  两人拭去粘液,双双搂定睡了。

  直至五更,又做巫山之梦,贴身交股,阴阳合体,不觉天明。

  夫人催丘客早早妆束,爱莲也走来,朝着丘客细一看,知是男子,便笑一笑
儿道:「你若出去,这双鞋儿不妥。待我去寻一双与你穿了方像。」

  夫人在床上听见了,叫道:「爱莲,事已至此,料难瞒你。切不可说与外人
知道。我自另眼看你便了。」

  爱莲伏在床沿上回道:「夫人不吩咐也不敢坏夫人名节。何用夫人说来。」
即忙走到别房头,悄悄偷了一双大大的绣鞋与丘客穿了,道:「慢慢走出去。」

  夫人叫:「且慢着。」

  便一骨碌抽身起来,一面取几样点心与他充饥,一面取那些珠子道:「你拿
去。」

  丘客道:「夫人要,都留在此。」

  夫人道:「我将昨日拣的留了,余者都拿去。寄与家中。」

  又将一封银子道:「是珠价。」

  丘客笑道:「恁般小心着我。」

  夫人道:「你此一番未得还家,多将些银子寄回家去,安慰你父母心肠,免
得疑你在外不老成。」

  丘客道:「足感夫人用心。」说罢辞出。

  夫人说:「出门依风火墙走,看了后门,黄昏好来。」

  丘客应了一声,浑是个卖婆模样。

  爱莲送出去,大门上有几个家人,看了道:「昨晚在那里歇?」

  丘妈道:「晚了,与爱莲姐同困。今早方称得珠价到手里。」

  说罢,一竟至后花园门首。上有牌额写着三个字:四时春。左右一联曰:

  园日涉以成趣,门虽设而常关。

  他看在眼里,钻到词堂中,脱了女衣,一齐拿在手里,进了华严寺,且喜不
懂见一个熟人,将匙开了房门,欢欢喜喜,重新梳洗,穿戴整齐。

  到神殿前,拜了几拜,一面请人买办幡布三牲酬愿,一面收拾金银珠贝,央
了亲戚寄回。

  须臾上幡献神己毕。将三牲酒果,安排停当。请出当家师父道:「昨日遇一
舍亲,有事烦我,有几时去。这一间房,锁一日,还师父一日房金。房中并无别
物,只有床帐衣服在内。乞师父早晚看取。特设薄酌,敬请老师。」

  那和尚感谢无穷,大家痛饮一番,丘客道:「我告别了。」

  众僧送出而来。

  时已金乌酉坠,玉兔东升。

  约莫黄昏,镀至花园门首,推一推,那门是开的,竟进园中。

  只见露台下夫人与爱莲迎着前来,爱莲忙去锁门,夫人笑道:「夜深无故入
人家,登时打死勿论。」

  丘客道:「还有四个宇,夫人忘了。」

  夫人道:「非奸即盗这四个字,你今认盗认奸?」

  丘客道:「认了盗罢。在此园内,也不过是个偷花贼耳。」

  二人就在月下坐着,爱莲取了酒菜摆列桌上,夫人着爱莲坐在桌横饮酒。月
下花前十分有趣。

  从此朝藏夕出,只得三个人知,余外家人,并不知道。

  捻指光阴,不觉二载。

  禦史复命,以年倒转升外道,一竟归家,取家眷赴任。

  夫人知了这个消息,与丘客议日:「今为官的,早晚回来,取家小赴任,想
前抄书之计,必然要行矣。」

  丘客道:「不知何日到家?」

  正说话间,报到老爷己到门上,将次就到了。夫人着了忙,分付厨下摆饭,
一面往厢中取了十余封银道:「丘郎,不期就到。心如失了珍宝一般,有计亦不
能留你。可将此金银,依先寓在僧房,前日之计,不可忘了。」

  丘客哭将起来。夫人掩泪道:「如今即出园门,料无人见,就此拜别矣。」

正是: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丘客快快的出了园门,爱莲锁了。一时忙将起来,准备着家主回家。

  不多时,张英已到,夫人迎至堂上相见,各各欢喜,两边男女叩头。

  进房除了冠带,夫人整酒,与丈夫接风,酒席间闲些家事。

  自古新婚不如远别,夫妻二人,云雨一番,早早的睡了。

  次日天未明,张英抽身起来,梳洗拜客,忙忙的一连拜得客完,未免上坟拜
扫,家中又请着亲戚,做了几日戏文,择日上任。

  那些奉承他的,送行的送行,送礼的送礼,一连连忙了十余日。

  张英因辛苦,睡至己牌,方欲抽身,把眼往床顶上一看,见一块乾唾在床顶
之上。吃了一掠,道:「奇了。」

  夫人正梳洗方完,在床前穿衣服,听见张英说一个奇宇,问道:「有什么奇
处?」

  张英道:「此床你曾与何人睡来?」

  夫人笑道:「此床只你我二人,还有何人敢睡?」

  张英道:「既如此,那床顶上乾唾谁人吐的?」

  夫人道:「不是你,便是我。这般小事,何必说他。」

  张英道:「事关非小,此唾我从来不曾吐。你妇人家,睡着吐不上去。」

  夫人道:「是了,我两日前伤风咳嗽,那时坐在床内穿衣服,吐上去的。」

  张英想道:「坐在床内,不吐于地下,怎生反吐上去。」

  一发起了疑心,恰好门外有客拜访,张英即梳洗出外迎接。

  夫人唤了爱莲道:「丘郎初来时,曾求神道一签说,「前世结成缘,今朝有
线牵。口如瓶守定,莫吐在人前。」前二句不必言矣,后二句向只恐丘郎将此事
泄漏于人。谁知今日,老爷见床顶上有一块乾唾,疑心起来,在此细究。怎生是
好,恰应了莫吐在人前之句。倘然问你,再三为我隐瞒方好。」

  爱莲说:「不须夫人吩付。只是神灵签已显然道破。万一究出怎生是好。」

  正在计议,只见张英欢欢喜喜的,一些也不在心间。

  因此夫人与爱莲,都放下心肠。

  只见过了几日,张英见爱莲在花园採花,叫了他到水阁上,悄悄问道:「你
可实说夫人床上谁人来睡,若不直说,我即时把你杀死。」

  说罢惟袖内取出一把尖刀来。

  爱莲一见魂飞天外,说道:「只有一丘卖婆来卖珠子。因天晓,留宿一夜。
天早便去了。」

  张英道:「那丘婆必是男人。」

  爱莲道:「卖婆那里是男人之理。」

  张英道:「他住在那里?」

  爱莲说:「在华严寺里。」

  张英道:「那有妇人歇住僧房之理。」

  收了那刀道:「随我来。」

  爱莲不知情由,随了便走,恰好走到池边,张英用力一推,可怜一个温柔使
女,一命呜呼。

  正是:该在水中死,定不岸上古。

  张英只做不知觉,自出门往华严寺悄悄儿去了。

  那各僧不认得他,张英走至后房,见一沙弥,叫道:「师兄,这里有个姓丘
的珠子客人么?我要买些珠子,求指引他的寓所。」

  沙弥回头,正是丘维修恰在房门。道:「那一位便是丘客。」

  张英上前道:「丘兄,可有珠子,要求换些。」

  丘客道:「通完了。」

  张英道:「多少可有些么?」

  丘客道:「果然没有了。若要时,舍亲处还有。」

  张英道:「也因舍亲张奶奶说,曾与足下买些珠子。故此乃特来。」

  那丘客回得不好。道:「那张夫人他晓得我没有久矣。」

  张英道:「张夫人为何细知足下之事?」

  丘客不觉面色一红,回答不来。

  张英切恨在心,竟自归家,唤了两个家人,是他的心腹。道:「二人听着,
华严寺后房,歇着丘姓卖珠客人。你去与他做一萍水相逢之意。与他酒食往来。
留他在此,不可与他走了。且不与他说是我的家人。日后事成,重重有赏。」

  二人不知何故,便去与他做个哑相知起来。丘客全然未晓。

  且说张英回衙,只见报说,爱莲不知何故,投水死了。

  张英见夫人道:「夫人是了,爱莲或有外情,或与情人一时在你床上偷眠,
情人吐的乾唾。见我前日问起,恐怕究出信由,惧罪寻死。倒也乾净。分付买一
付棺来,与她盛贮了,抬往郭外去罢。」

  夫人心下苦着,暗想道:「她是恐我事露,为我死了。」

  心下十分着急。张英置之不理。

  又过几日,张英与夫人睡着,到二更时分,双双醒来,张英故意把夫人调得
情热,云雨起来。

  张英道:「酒少了些,就干着此事,甚是没兴。若此时得些酒吃,还有些兴
哩。」

  夫人道:「叫一妇人去酒坊取来便是。」

  张英道:「此时他们已睡,叫着他,只说我要酒吃叉不好。」

  又道:「可惜爱莲又死,此事必须夫人去取方可。」

  夫人道:「既如此,我去取来。」

  把手净了,在灯火上点枝红蜡,取了锁匙,竟往酒坊而去。

  张英悄摄其后。夫人见酒桶深大,取一条板凳,走将上去,弯身而取。张英
上前,把他两脚拿起,往木桶一推,须臾命尽。

  方走归房,依先睡了。口中叫道:「走几个妇人来,夫人思量酒吃,自往酒
桶取。许久不来,可往代取。」

  妇人俱应了一声,竟至酒桶中一看,见夫人已死,慌忙报与张英。

  张英假意掉泪,揽衣而起道:「这也是你命该如此。」

  一时间未免治起丧来。下棺时满头珠翠,遍身罗绩,一一完备。

  託以上任日期紧急,将棺木出于华严寺里权寄,心腹家人归家优待,张英叫
他至静处,吩咐着,你可如此如此,不可误事。那人应声去了。

  只见次早寺僧报说夫人棺木不知何人撬开,把衣服首饰,尽情偷去矣。

  张英随着人将铜首饰,粗衣服,重新殓殡,抚棺痛哭。

  急往各房搜看。只见家人道:「丘客房中之物,正是夫人棺木中的。」

  张英大怒,分付即将丘客锁了。写词送至洪养院处。词中云:

  告为劫棺冤惨事。痛室莫氏,性淑早亡。难舍至情,厚礼殡殆。珠冠美玉,
金银镯钿,锦锈新服,满棺盛贮,枢寄华严手中。盗贼丘继修,开棺劫掠,剥去
一空,遭此荼毒,冤惨无伸。开棺见尸,律有明条。乞台追脏正法。上告。

  洪养院道:「此一桩新事,必须亲审。」

  随将丘继修用刑。

  继修道:「老爷,事事皆真,不必用刑。待小人认了便是。」

  洪院见他说得乾净,心下生疑,必有缘故。叫:「丘继修,你开棺劫财,想
你一人,焉能开得。必有余党,从实招来。」

  丘继修道:「开棺劫财,实实不是小人。但此事乃前生冤债,甘心一死。」

  洪养院道:「你细细讲来?」

  继修道:「爷爷实系隐情,不敢明告。愿一死无疑。」

  随即画招承认。

  洪院想:「毕竟有何隐情,不肯明说,信愿认死。」

  到夜间,睡至三更,梦一使女扣见洪院。口道:

  夫人有染,清宵打落酒桶中。使女无辜,白昼横推渔沼内。

  洪院日:「你是谁家女使?」

  爱莲答曰:「妾系张英使女,唤名爱莲,只问丘继修,便知明白。」

  洪院醒来却是南柯一梦。自付日:「此梦甚奇。使女与继修开棺一事无干,
怎教我问丘继修?」

  次早,自从丘继修覆审曰:「我且问你,你可知张夫人家中有一使女,名唤
爱莲,可有此人么?」

  继修道:「有,此女半月前无故投池而死矣。」

  洪院道:「你怎知之?」

  继修道:「相公家有二家人,与小人熟识,故尔知之。」

  洪院又问:「既然你知,夫人怎样死的?」

  继修日:「闻得夜间在酒桶中浸死的。」

  洪院惊异,与梦中言语相合矣。但夫人有染之句末明。

  洪院省曰:「是了,我且问你,我访得张夫人有外情,被张英推在木桶中浸
死的。莫非与你有奸么?」

  继修日:「此事并无人晓得。只使女爱莲知之。小人闻爱莲溺死,又闻夫人
浸死,小人不说,终无人知矣。故为夫人隐讳。不知老爷因甚知之?」

  洪院道:「张英昨日又写书来与我,要将你速斩,以正王法。我三更得梦,
故尔知之。可将奸起情由,从直写来。或可出尔之罪。我当方便。」

  继修一一写出。

  恰好分付家人领回书,洪院随将梦中对联,写与张英,张英拆开读罢,一时
失色,随往洪院谢罪,求洪老大人周全,不忘大人恩德。

  洪院冷笑曰:「你闺门不谨,一当去官。无故杀婢,二当去官。开棺赖人,
三当去官。」

  张英怨曰:「此事并无人知。望大人遮庇。」

  洪院曰:「你干的事。我岂能知。但天知地知,你知鬼知,不是鬼来相告,
我岂能知。夫人失节,理该死。丘继修奸命妇。亦该死。爱莲何罪,该死池中?
你不淹死爱莲,则无冤魂来告。无冤魂来告,则我不知。你只合把夫人处死,何
不将继修寻以他故而死之﹗家声不露,官亦可做。岂不全美乎﹗」

  说得张英无言,羞槐而退。洪爷提笔,判曰:

  审得丘继修贩珠贾客萧寺寓居。见莫夫人之容,风生巧计。妆丘卖婆之假、
云酿奸情。色胆如天,敢犯王家命妇。心狂若醉,妄希相府之好遂。恶己贯盈,
诛不容谊。张英察出,因床顶之唾乾;爱莲一言,知闺门野合。番思灭丑,推落
侍婢于池中。更欲诛奸,自送夫人于酒底。丫环沦没,足为胆寒。莫妇风流,真
成骨醉。故移枢而入寺,自开棺以赖人。

  彼已实有奸淫,自足致死。何放诬之盗贼,加以极刑。莫氏私通,不正家焉
能正国。爱莲屈死,阂恤幼安能藉老。须候宪裁,暂停赴任。洪院将继修奸命妇
拟斩,随即上本。首劲张英治家不正,无故杀婢,致冤魂不散之事,一一奏闻。

  张英罢职。

  洪院劲疏,不为少讳,真有直臣风烈。加升三级。

  此一回小说,切记不可少年犯色,无故杀人之戒。

  总评:张英三计,可谓得矣。爱莲一死,肯甘心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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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本集选自《欢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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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发帖员 2009-6-9 18:20

OCR-S007 巫娘子  作者:凡夫

[font=宋体]            OCR-S007巫娘子


作者:凡夫
来源:巨豆情色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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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R—S系列乃由精选故文扫描改写之短篇系列,旧瓶新酒染色,凡夫与
同好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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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古时婆州有个秀才,姓贾,青年饱学,才智过人。

  有妻巫氏,姿容绝世,素性贞淑,两口儿如鱼似水,你敬我爱,并无半句言
语。

  那秀才在大人家处馆赞书,长是半年不回来,巫娘子只在家里做生活,与一
个侍儿叫做春花过日。

  那娘子一手好针线绣作,曾绣一幅观音大士,绣得俨然如生,她自家十分得
意,叫秀才拿去裱着,见者无不赞叹。

  只因一念敬奉观音,那条街上有一个观音庵,庵中有一个赵尼姑,时常到她
家来走走,秀才不在家时,便留她在家做伴两日。

  赵尼姑也有时请她到庵里坐坐,那娘子本分,等闲也不肯出门,一年也到不
庵里一两遭。

  一日春间,因秀才不在,赵尼姑来看她,闲话了一会,起身送她去。

  赵尼姑道:「好天气,大娘便同到外边望望。」

  也是合当有事,信步同她出到自家门首,探头门外一看,只见一个人谎子打
扮的,在街上摆来,被她劈面撞见。

  巫娘子运忙躲了进来,掩在门边,赵尼姑却立定着。

  原来那人认得赵尼姑的,说道:「赵师父,我那处寻你不到,你却在此。我
有话和你商量则个。」

  尼姑道:「我别了这家大娘来和你说。」

  便走进与巫娘子作别了,这边巫娘子关着门,自进来了。

  且说那叫赵尼姑这个谎子打扮的人姓卜名良,乃是婆州城里一个极淫荡不长
进的。

  看见人家有些颜色的妇人,便思勾搭上场,不上手不休。

  所以这些尼姑,多是与他往来的,有时做他牵头,有时趁着绰趣,这赵尼姑
有个徒弟,法名本空,年方二十余岁,尽有姿容,那里是出家?只当老尼养着一
个粉头一般,陪人歇宿,得人钱财,却只是拣着人做,这个卜良就是赵尼姑一个
主顾。

  当日赵尼姑别了巫娘子赶上了他,问道:「卜官人,有甚说话?」

  卜良道:「你方才这家,可正是贾秀才家?」

  赵尼姑道:「正是。」

  卜良道:「久闲她家娘子生得标致,适才同你出来掩在门里的,想正是那位
了。」

  赵尼姑道:「亏你聪明,她家也再无第二个。不要说她家,就是这条街上,
也没再有似她标致的。」

  卜良道:「果然标致,名不虚传,几时再得见见,看个仔细便好。」

  赵尼姑道:「这有何难,二月十九目观音菩萨生辰,街上迎会,人山人海,
你便到她家对门。她独自在家里,等我去约她出来,门首看会,必定站立得久。
那时任凭你窗眼子张着,可不看一个饱?」

  卜良道:「妙,妙!」

  到了这日,卜良依计到对门楼上住了,一眼望着贾家门里。

  只见赵尼姑果然走进去,约了出来。

  那巫娘子一来无心,二来是自己门首,只怕街上有人猎见,怎提防对门楼上
暗地里张做?卜良从头至尾,看见仔仔细细,直待进去了,方才走下楼来。

  恰好赵尼姑也在贾家出来了,两个遇着,赵尼姑笑道:「看得仔细吗?」

  卜良道:「看到看得仔细了,空想无用,越看越动火,怎生到得手便好?」

  赵尼姑道:「阴沟洞里思量天鹅肉吃,她是个秀才娘子,等闲也不出来。你
又非亲非族,一面不相干,打从那里交关起?只好看看罢了!」

  一头说,一头走到了庵里。

  卜良进了庵,便把赵尼姑跪一跪道:「你在她家走动,是必在你身上想一个
计策,勾她则个。」

  赵尼姑摇头道:「难,难,难!」

  卜良道:「但得尝尝滋味,死也甘心。」

  赵尼姑道:「这娘子不比别人,说话也难轻说的。若要引动她的春心与你往
来,一万年也不能勾,若只要尝尝滋味,好歹硬做她一做,也不打紧,却是性急
不得。」

  卜良道:「难道强奸她不成了?」

  赵尼姑道:「强是不强,不由得做不肯。」

  卜良道:「妙计安在?我当筑坛拜将。」

  赵尼姑道:「从古道「慢橹摇船捉醉鱼」,除非弄醉了,恁你施为,你道好
吗?」

  卜良道:「好到好,如何使计弄做了?」

  赵尼姑道:「这娘子点酒不问的,她执性不吃,也难十分强她。若是苦苦相
劝,她疑心起来,或是喧怒起来,毕竟不吃,就没奈她何。纵然饮得一杯两盏,
易得醉,易得醒,也脱哄她不得。」

  卜良道:「而今却是怎么?」

  赵尼姑道:「有个法儿算计她,你不要急。」

  卜良毕竟要说明,赵尼姑便附耳低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卜良跌脚大笑道:「妙计,妙计!从古至今,无有此法。」

  赵尼姑道:「只有一件,我做此事哄了她,她醒来认真起来,必是怪我,不
与我往来了,却是如何?」

  卜良道:「只怕不到得手,既到了手,她还要认甚么贞?得转面孔凭着一味
甜言媚语哄她,从此做了长相交也不见得。倘若有些怪你,我自重重相谢罢了。
敢怕替我滚热了,我还要替你讨分上哩。」

  赵尼姑道:「看你嘴脸!」

  两人取笑了一回,各自散了。

  自此,卜良日日来庵中问讯,赵尼姑日日算计要弄这巫娘子。

  隔了几日,赵尼姑办了两盒茶食来贾家探望巫娘子,藉颂经与她约定日期到
庵中。

  赵尼姑自去,早把这个消息通与卜良知道了。

  那巫娘子果然吃了两日素,到第三目起个五更,打扮了,带了丫头春花,趁
早上人稀,步过观音庵来。

  看官听着,但是尼庵、僧院,好人家儿女不该轻易去的,如果果不去,不但
巫娘子完名全节,就是赵尼姑也保命全躯。

  却说那赵尼姑接着巫娘子,千欲万喜,请了进来坐着,奉茶过了,引她参拜
了白衣观音菩萨。

  通诚已毕,赵尼姑敲动木鱼,先拜佛名号多时,然后念经,一气念了二十来
遍。

  说这赵尼姑奸狡,晓得巫娘子来得早,况且前日有了斋供,家里定是不吃早
饭的,特地故意忘怀,也不拿东西出来,也不问起曾吃不曾吃,只管延挨,要巫
娘子忍这一早饿对付她。

  那巫娘子是个矫怯怯的,空心早起,等她拜了神佛多时,又觉劳倦,又觉饥
饿,不好说得,只叫丫环春花,与她附耳低言道:「你看厨下有些热汤水,斟一
碗来!」

  赵尼姑看见,故意问道:「只管念经完正事,竟忘了大娘曾吃饭未?」

  巫娘子道:「来得早了,实是未曾。」

  赵尼姑道:「你看我老昏了,不曾办得早饭。办不及了,怎么处?」

  巫娘子道:「不瞒师父说,肚里实是饿了。随便甚么点心,先吃些也好。」

  赵尼姑故意谦逊了一番,走到房里一会,又走到灶下一会,然后叫徒弟本空
托出一盘东西、一壶茶来。

  巫娘子已此饿得肚转肠鸣了,摆上一盘好些时新果品,多救不得饿,只有热
滕滕的一大盘好糕。

  巫娘子取一块来吃,又软又甜,况是饥饿头上,不觉一运吃了几块。

  小师父把热茶冲上,吃了两口,又吃了几块糕,再冲茶来吃。

  吃不到两三个,只见巫氏脸儿通红,天旋地转,打个呵欠,一堆软倒在绮子
里面。

  赵尼姑假意吃惊道:「怎的了!想是起得早了,头晕了,扶她到床上睡一睡
罢。」就同小师父本空连椅连人扛到床边,抱到床上放倒了头,眠好了。

  你道这糕为何这等利害?原来赵尼姑晓得巫娘子不吃酒,特地对付下这糕,
乃是将糯米磨成细粉,把酒浆和匀,烘得极干,再研细了,又下酒浆,如此两三
度,搅入一两样不按君臣的药末,蒸起成糕。

  一见了热水,药力酒力俱发作起来,就是做酒的酵头一般。别人且当不起,
巫娘子是吃糟也醉的人,况且又是清早空心,乘饿头上又吃得多了,热茶下去,
发作起来,如何当得?

  正是:由你奸似鬼,吃了老娘洗脚水。

  赵尼姑用此计较,把巫娘子放翻了,那春花了头见家主婆睡着,偷得浮生半
目闲,小师父引着她自去吃东西顽耍去了,那里还来照管?

  赵尼姑在暗处叫出卜良来道:「雌儿睡在床上了,恁你受用,不知想么样谢
我?」

  那卜良关上房门,揭开帐来一看,只见酒气喷人,巫娘两脸红得可爱,就如
一朵醉海棠一般,越看越标致了。

  卜良淫兴如火,先去亲个嘴,巫娘子一些不知,就便轻轻去了裤儿,露出雪
白的下体来。

  卜良腾地爬上身去,急将两腿拨开,把阳物插入玉户中,乱抽起来。

  自夸道:「惭愧,也有这一日也!」

  巫娘子软得身躯动弹不得,朦胧昏梦中,虽是略略有些知觉,知道有一条硬
物在她玉户中抽插撬动,还错认作家里夫妻做事一般,不知一个皂白,凭她轻薄
颠狂了一会。

  到得与头上,巫娘醉梦里也哼哼卿卿,把男人紧紧搂定。

  卜良乐极,紧紧抱住,叫声:「心肝肉,我死也!」

  须臾一泄如注,行事已毕,巫娘子兀自昏眠未醒,卜良就一手搭在巫娘子身
上,做一头脸贴着脸。

  睡下多时,巫娘子药力已散,有些醒来。见是一个面生的人一同睡着,吃了
一惊,惊出一身冷汗,叫道:「不好了!」

  急坐起来,那时把酒意都惊散了,大叱道:「你是何人?敢污良人!」

  卜良也自有些慌张,连忙跪下讨饶道:「望娘子慈悲,恕小子无礼则个。」

  巫娘子见裤儿脱下,晓得着了道儿,口不答应,提起裤儿穿了,一头喊叫春
花,一头跳下床便走。

  卜良恐怕有人见,不敢随来,兀在房里躲着。

  巫娘子开了门,走出房又叫春花。

  春花也为起得早了,在小师父房里打盹,听得家主婆叫,呵欠连天天,走到
面前。

  巫娘子骂道:「好奴才!我在房里睡了,你怎不相伴我?」

  巫娘子没处出气,狠狠要打,赵尼姑是来相劝。巫娘子见了赵尼姑,一发恼
恨,将春花打了两掌,道:「快收拾回去!」

  春花道:「还要念经。」

  巫娘子道:「多嘴奴才!谁要你管!」

  气得面皮紫涨,也不理赵尼姑,也不说破,一径出庵,一口气同春花走到家
里,开门进去,随手关了门,闷闷坐着。

  定性了一回,问春花道:「我记得饿了吃糕,如何在床上睡着?」

  春花道:「大娘吃了糕,呷了两口茶,便自倒在绮子上。是赵师父与小师父
同扶上床去的。」

  巫娘子道:「你却在何处?」

  春花道:「大娘睡了,我肚里也饿,先吃了大娘剩的糕,后到小师父房里吃
茶。有些困倦,打了一个盹,听得大娘叫,就来了。」

  巫娘子道:「你看见有甚么人走进房来?」

  春花道:「不见甚么人,无非只是师父们。」

  巫娘子默默无言,自想睡梦中光景,有些恍憾记得,又将手摸摸自己阴处,
见是粘粘涎诞的有些汁液流出来。

  叹口气道:「罢了,罢了,谣想这妖尼如此奸毒!把我洁净身躯与这个甚么
天杀的玷污了,如何做得人?」

  含着泪眼,暗暗恼恨,欲要自尽,还想要见官人一面,割舍不下。

  只去对着自绣的菩萨哭告道:「弟子有恨在心,望菩萨灵感报应则个。」

  告罢,泣泣咽咽,思想丈夫,哭了一场,没情没绪睡了,春花正自不知一个
头脑。

  且不说这边巫娘子烦恼,那边赵尼姑见巫娘子带着怒色,不别而行,知得卜
良得了手,走进房来,见卜良还眠在床上,把指头咬在口里,呆呆地想着光景。

  赵尼姑见此行径,惹起老骚,连忙脱裤骑在卜良身上道:「还不谢媒人!」

  说着将那老骚穴凑着磨将起来,见不得插入,便伸手去摸她阳物。

  怎奈卜良方才泄过,不能再举。

  老尼淫极了,把卜良咬了一口道:「却便宜了你,倒急煞了我!」

  卜良道:「感恩不尽,夜间才陪你罢,况且还要你替我商量个后计。」

  赵尼姑道:「你说只要一尝滋味,又有甚么后计?」

  卜良道:「既得陇,复望蜀,人之常信。既尝着滋味,如何还好罢得?方才
是勉强的,毕竟做得欢欢喜喜,自信自顾往来,方为有趣。」

  赵尼姑道:「你好不知足!方才强做了她,她一天怒气,别也不别去了。不
知她心下如何,怎好又想后会?直等再看个机会,她与我顾不断往来,就有商量
了。」

  卜良道:「也是,也是。全仗神机妙算。」

  是夜卜良感激老尼,要奉承她欲喜,躲在庵中,与她纵其淫乐,不在话下。

  却说贾秀才在书馆中,是夜得其一梦,梦见身在家馆中,一个白衣妇人走入
门来,正要上前问她,见她竟进房里。

  秀才大踏步赶来时,却走在壁间挂的绣像观音轴上去了,秀才抬头看时,上
面有几行字,仔细看了从头念去,上写道:口里来的口里去,报仇雪耻在徒弟。

  念罢,转身来,见她娘子拜在地下。她一把扯起,猛然惊觉。

  自想道:「此梦难释,莫不娘子身上有些疾病事故,观音显灵相示?」

  次日就别了主人家,离了馆门,一路上来,详译梦语不出,心下忧凝。

  到得家中叫门,春花出来开了,贾秀才便问:「娘子何在?」

  春花道:「大娘不起来,还眠在床上。」

  秀才道:「这么晚如何不起来?」

  春花道:「大娘有些不快活,叫着官人啼哭哩!」

  秀才见说,慌忙走进房来,只见巫娘子望见宫人来了,一杀哭将起来。秀才
看时,但见蓬头垢面,两眼通红,走起来,一头哭,一头攘地拜在地上。

  秀才吃了一惊道:「如何作此模样?」

  一手扶起来,巫娘子道:「官人与奴做主则个。」

  秀才道:「是谁人欺负你?」

  巫娘子打发丫头灶下冲茶做饭去了,便哭诉道:「奴与官人匹配以来,并无
半句口面,半点差池。今有大罪在身,只欠一死。只等你来,论个明白,替奴家
做主,死也瞑目了。」

  秀才道:「有何事故,论这等不祥的话?」

  巫娘子便把赵尼姑如何骗她到庵念经,如何哄她吃糕软醉奸,说了,哭倒在
地。

  秀才听罢,毛发倒竖起来,喊道:「有这等异事!」

  便问道:「你晓得那个是何人?」

  娘子道:「我那晓得?」

  秀才把床头剑拔出来,在桌上一攀道:「不杀尽此辈,何以为人!但只是既
不晓得其人,若不精细,必有漏脱。还要想出计较来。」

  娘子道:「奴告诉官人已过。奴事已毕,借官人手中剑来,即此就死更无别
话。」

  秀才道:「不要短见,此非娘子自肯失身。这里所遭不幸,娘子立志自明。
今若轻身一死,有许多不便。」

  娘子道:「有甚不便,也顾不得了。」

  秀才道:「你死了,你娘家与外人都要问缘故。若说了出来,你落得死了,
丑名难免,抑且我前程罢了。若不说出来,你家里族人又不肯干休干我,我自身
也理不直,冤仇何时而报?」

  娘子道:「若要奴身不死,除非妖尼、奸贼死在我眼里,还可忍耻偷生。」

  秀才想了一会道:「你当时被骗之后见了赵尼,如何说了?」

  娘子道:「奴着了气,一径回来了,不与她开口。」

  秀才道:「既然如此,此仇不可明报。若明报了,须动官司口舌,毕竟难掩
事实,众口喧传,把清名点污。我今心思一计,要报得无些痕迹,一个也走不脱
方妙。」

  低头一想,忽然道:「有了,有了。此计正合着观世音梦中之言。妙妙!」

  娘子道:「计将安出?」

  秀才道:「娘子,你要明你心事,报你冤仇,须一一从我。若不肯依我,仇
也报不成,心事也不得明白。」

  娘子道:「官人主见,奴怎敢不依?只是要做得停当便好。」

  秀才道:「赵尼姑面前,既是不曾说破,不曾相争,她只道你一时含羞,妇
人水性,未必不动心。你今反要去赚得赵尼姑来,便有妙计。」

  附耳低言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此乃万全胜算。」

  巫娘子道:「计较虽好,只是羞人。今要报仇,说不得了。」

  夫妻计议已定。

  明日,秀才藏在后门静处,巫娘子便叫春花去请赵尼姑来说话。

  赵尼姑见了春花,又见说请她,便暗道:「这雌儿想是尝着甜头,熬不过,
转了风也。」

  摇摇摆摆,同春花飞也似来了。赵尼姑见了巫娘子,便道:「目前得罪了大
娘,又且简慢了,你要见怪!」

  巫娘子叫春花走开了,捏着赵尼姑的手轻问道:「前日那个是甚么人?」

  赵尼姑见有些意思,就低低说道:「是此间极风流的卜良,有情有趣,少年
女娘见了,无有不喜欢,她慕大娘标致得紧,日夜来拜求我。我怜她一点诚心,
难打发她,又见大娘孤单在家,未免清冷。少年时节便相处着个把,也不虚度了
青春,故做成这事。

  那家猫儿不吃荤?多在我老人家肚里。大娘不要认真,落得便快活快活。等
那个人菩萨也似敬你,宝贝也似待你,有何不可?「

  巫娘子道:「只是该与我商量,不该做作我。而今事已如此,不必说了。」

  赵尼姑道:「你又不曾认得做,若明说,你怎么肯?今已是一番过了,落得
图个长往来好。」

  巫娘子道:「枉出丑了一番,不曾看得明白,模样如何?个性如何?既然爱
我,你叫他到我家再会会看。果然人物好,便许他暗地往来也使得。」

  赵尼姑暗道中了机谋,不胜之喜,并无一些疑心。便道:「大娘果然如此,
老身今夜就叫他来便了。这个人物盏着看,是好的。」

  巫娘子道:「点上灯时,我就自在门内等他,咳嗽为号,绩他进房。」

  赵尼姑千欢万喜,回到庵中,把这消息通与卜良。

  那卜良听得头颠尾颠,恨不得金马早坠,玉兔飞升。

  到得傍晚,已在贾家门首探头探脑,恨不得就将那话儿拿下来,望门内撩了
进去。

  看看天晚,只见扑的把门关上了。卜良凝是尼姑捣鬼,却放心未下。正在踌
躇,那门里咳嗽一声,卜良外边也接应咳嗽一声,轻轻的一扇门开了。

  卜良咳嗽一声,里头也咳嗽一声,卜良将身闪入门内。

  门内数步,就是天井。星月光来,朦胧看见巫娘子身躯。

  卜良上前当面一把抱住道:「娘子恩德如山。」

  巫娘子怀着一天愤气,故意不行推拒,也将两手紧紧捆着,只当是拘住他。

  卜良急将口来亲着,将舌头伸过巫娘子口中乱瞪,巫娘子两手越捆得紧了,
咂吮她舌头不住。

  卜良兴高了,阳物翘然,舌头越伸过来。

  巫娘子性起,狠狠一口,咬住不放。卜良痛极,放手急挣,已被巫娘子咬下
五七分一段舌头来。

  卜良慌了,望外急走。

  巫娘子吐出舌尖在手,急关了门。

  走到后门寻着了秀才道:「仇人舌头咬在此了。」

  秀才大喜。取了舌头,把汗巾包了。

  带了剑,趁着星月微明,竟到观音庵来。那赵尼姑料道卜良必定成事,宿在
买家,已自关门睡了。

  只见有人敲门,那小尼是年纪小的,倒头便睡,任人擂破了门,也不会醒。

  老尼心上有事,想着卜良与巫娘子,欲心正炽,那里就睡得去了听得敲门,
心凝卜良了事回来,忙呼小尼,不见答应,便自家爬起来开门。

  才开得门,被贾秀才拦头一刀,劈将下来。

  老尼望后便倒,鲜血直冒,呜呼哀哉了。

  贾秀才将门关了,提了剑,走将进来寻人。

  心里还想道:「倘得那卜良也在庵里,同结果她。」

  见佛前长明灯有火点着,四下里一照,不见一个外人。只见小尼睡在房里,
也是一刀,气使绝了。

  运忙把灯梳亮,即就灯下驿开手中,取出那舌头来,将刀撬开小尼口,将舌
放在里面。

  打灭了灯火,拨上了门,竟自归家。对妻子道:「师徒皆杀,仇已报矣。」

  巫娘子道:「这贼只损得舌头,不曾杀得。」

  秀才道:「不妨,不妨!自有人杀他。而今已后,只做不知,再不消再提起
了。」

  却说那观音庵左右邻,看见目高三丈,庵中尚自关门,不见人动静,凝心起
来。

  走去推门,门却不栓,一推就开了。

  见门内杀死老尼,吃了一惊。又寻进去,见房内又杀死小尼。

  一个是劈开头的,一个是砍断喉咙的。慌忙叫了地方坊长、保正人等,多来
相视看验,好报官府。

  地方齐来检看时,只见小尼牙关紧闭,嚼着一件物事,取出来,却是人的舌
头。

  地方人道:「不消说是奸信事了。只不知凶身是何人,且报了县里再处。」

  于是写下报单,正值知县升堂,当堂逊了。

  知县说:「这要挨查凶身不难,但看城内城外有断舌的,必是下手之人。快
行各乡各围,五家十家保甲,一搜查就见明白。」

  出令不多时,果然地方送出一个人来。

  原来卜良被咬断舌头,情知中计,心慌意乱,一时狂走不知一个东西南北,
迷了去向,恐怕人追着,拣条僻巷躲去。住在人家门檐下,蹲了一夜。

  天亮了,认路归家。

  也是天理合该败,只在这条巷内东认西认,是来走去,急切里认不得大路,
又不好开口问得人。

  街上人看见这个人踪迹可凝,已自瞧料了几分。

  须臾之间,喧传尼庵事馋,县官告示,便有个把好事的人盘问他起来。

  口里含糊,满牙关多是血迹。

  地方人一时哄动,走上了一堆人,围住她道:「杀人的不是她是谁?」

  不由分办,一索子捆住了,拉到县里来。县前有好些人认得做的,道:「这
个人原是个不学好的人,眼见得做出事来。」

  县官升堂,众人把卜良带到。县官问他,只是口里鸣哩鸣喇,一字也听不出
来,县官叫掌嘴数下,要做伸出舌头来看,已自没有尖头了,血迹尚新。

  县官问地方人道:「这狗才姓甚名谁?」

  众人有平日恨他的,把他姓名及平目所为奸盗诈伪事,是长是短,一一告诉
出来。

  县官道:「不消说了,这狗才必是谋奸小尼。老尼开门时,先劈倒了。然后
去强奸小尼,小尼恨她,咬断舌尖。这狗才一时怒起,就杀了小尼。有甚么得讲?」

  卜良听得揩手划脚,要办时那里有半个字清楚?县官大怒道:「如此奸人,
累甚么只笔?况且口不成语,凶器未获,难以成招。选大样板子一顿打死罢!」

  喝教:「打一百!」

  那卜良是个游花插趣的人,那里熬得刑惯?打至五十以上,已自绝了气了。
县官着落地方,责令尸亲领尸。尼姑尸首,叫地方盛贮烧埋,不在话下。

  那贾秀才与巫娘子见街上人纷纷传说此事,丢妻两个暗暗称快。那前日被骗
及今日下手之事,到底并无一个人晓得。

  此是贾秀才识见高强,也是观世音见她虔诚,显此灵通,揩破机关,既得报
了仇恨亦且全了声名。

  那巫娘子见贾秀才干事决断,贾秀才见巫娘子立志坚贞,越相敬重。

  后人评论此事,虽则报仇雪耻,不露风声,算得十分好了,只是巫娘子清自
身躯,毕竟被污,外人随然不知,自心到底难过。

  只为轻与尼姑往来,以致有此。有志女人,不可不以此为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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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本集选自《二刻拍案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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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发帖员 2009-6-9 18:21

OCR-S008 买妓计  作者:凡夫

[font=宋体]            OCR-S008买妓计


作者:凡夫
来源:巨豆情色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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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R—S系列乃由精选故文扫描改写之短篇系列,旧瓶新酒染色,凡夫与
同好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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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朝时候,河北彰德府有个财主,名叫朱大兴。

  此人贪婪成性,吝啬太甚,除非儿女婚嫁,从来不招待亲朋。

  可是,他为人轻佻,喜好女色,只要能勾引到他所喜爱的女人,无论花多少
钱,他都不苟吝惜。

  每逢夜静人稀,他总是悄悄地跳出自己后院的矮墙,溜到外村去,与一些淫
荡的妇女幽会。

  一天的夜晚,朱大兴又溜出村外,走在大路上游荡,果然被他发现前面不远
处有个年轻的妇女,单身行路。

  他从后面目不转睛地盯着,脚步也加快了。

  二人的距离逐渐缩短,趁着月光,他看得清楚:那女人满头乌发,穿着一身
湖水蓝紧身上衣,镶绣花条子沿边袄裤,足下一双凤头鞋,手里提看一红包袱,
走起路来,轻盈婀娜,份外妩媚。

  朱大兴是个渔色老手,他一看,就料到这是一个私逃出来的少妇,立刻心里
发痒,紧行了几步,追上那女人,转头望去。

  那少妇发现后面有人走夹,也转头回顾,两人目光相对。

  「好个俊俏的佳人!」

  朱大兴心中大喜,他靠近了那女人,笑咪咪地一边看,一边走着。

  那少妇也像是微笑了一下,走向田间小路去了。

  朱大兴也随看踏上了小路。小路两旁是一望无边的青纱帐,四下静悄悄地,
只有一轮皎洁的月亮在天空挂着,映着二人的耳影。

  「娘子,天已交更,一个人走路不害怕吗?」

  朱大兴忍不住,终於开口调戏,但那少妇一声不吭,仍往前走。

  「娘子,黑夜赶路,危险啊!」

  少妇低低地说了一句:「事出无奈,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看样子,怕是因为家庭不和,逃出来的吧?深更半夜,想去哪里呢?」

  「我娘家很远,一时怎能走到,只能是走一程算一程了。」

  朱大兴一见机会来了,便凑近少妇,伸手拉住她衣袖说:「我是后边那个村
的,姓朱名叫大兴,方近百里之内,谁都知道我的大名。走,跟我回家吧,你一
人走路多可怕呀!万一被你夫家的人追上,那就更难办了。」

  说着,便偷眼看了看那少妇,少妇也面有难色,沉吟不语。

  朱大兴看到少妇的表情,便抓紧时机拉着少妇的衣袖说道:「别犹豫了,跟
我回家吧,我家里房子多,你就住在我的跨院吧,那里又清静又干净,使的用的
都齐全。这半夜人不知,鬼不觉,藏在我家,我陪着你,就是有人找上门来,谁
又敢把我怎么样?我朱家业大家大,谁也不怕。」

  说着,朱大兴一只手松开少妇的衣袖,又搭在少妇的肩头。少妇伸手要拿开
朱大兴的手,他则趁机一手拉着她的手,一手搂着肩往前走,那少妇也半推半就
跟着他走。

  转了一个小弯,抄了条近路,来到朱家后院墙外,朱大兴对少妇说:「等我
进去给你开门去。」

  他手按矮樯头,一纵身,上了墙,跨腿跃了下去。

  不一会,后门「吱」一声,门开了,他招手叫那少妇进去,再把门关好。

  二人来到屋里,点上蜡烛,朱大兴一看,「啊呀」一声,险些叫出声来。

  「世界上哪有这么美的人儿,比昼的还美。」朱大兴心里乐滋滋,急忙倒了
一杯热茶水,让那少妇解渴。

  「请问小娘子尊姓芳名?」

  「霍氏。」

  朱大兴再问她的乡里、家世,那少妇脸色一沉,不高舆地说:「既承收留,
何必盘问个没完没了,你要怕受连累,我就走,别让你担风险。」

  说着少妇拿起包袱就耍走。朱大兴一把按住了她,陪着笑脸说:「别多心,
别多心,我不过是随便问问,你不要生气。」

  说罢,朱大兴就去扫床铺被,霍女也很大方,随朱大兴进了房,二话没说,
便脱下了自己的外衣,露出一身白肉,只留一条内裤。

  朱大兴从来也没看见这么迷人的女性胴体,色迷迷地伸手要去摸她的奶子。

  「不耍脸。」

  霍女笑着骂了一句,闪了开去,却很快钻入被窝中,吹媳了蜡烛。宋大兴心
痒难熬,三下五除二地脱光了自己的衣服,也钻入被窝中,他触到霍女的背脊,
美妙的肉体,非常的滑,摸上去,就像摸在玻璃,摸在水晶那么滑。

  霍女向床一缩,朱大兴那肯放弃,继续摸了过去,并从内裤的裤腰伸手去摸
那两半弹性十足的嫩屁股。

  朱大兴越摸越觉得全呀滚烫,一点欲火在体内越燃越猛,他的赤裸大腿插入
了霍女的两条大腿之中,长满腿毛的粗皮肤大腿,不停地在细皮嫩肉上磨擦着,
使得霍女也产生了强烈的兴奋。

  「啊!……啊!……我的腿酥麻了……」

  霍女发出了诱惑性呻吟,把朱大兴刺激得心跳加速,血脉贲张,他的粗大的
手掌在光滑的两座白玉山峰上纵情地刮着、捏着。

  「我不行了……」霍女情不自禁发出了淫荡的叫喊:「好人儿,快来吧!」

  霍女翻转身过来,把赤裸的上身往朱大兴怀抱偎送过来,朱大兴也迅速把她
的内裤向下拉,又用脚把它蹬脱掉到床尾。

  朱大兴低吼了一声,飞身一扑而上,挥棍一插而入,全身充满了男子汉的自
豪和征服的气慨。

  床开始震动起来了,床上的帐幕也随看震动起来,帐幕上的勾子也「叮叮当
当」响了起来……

  「你的水……湿了床铺了……」

  朱大兴气喘吁吁,一上一下,边抽动边调戏着霍女。

  霍女满面通红,双眼闪烁看淫荡的光芒,鲜红的嘴唇不停地在朱大兴脸上亲
吻着。

  「好汉子……你好有劲……」

  这句话就好像皮鞭子,抽打在朱大兴之屁股上,他像匹野马似地疯狂奔驰起
来。

  霍女的双腿紧紧有力地包夹着他,肌肉一阵一阵收缩着,包里着……

  「小淫妇……你夹得太妙了!」

  朱大兴狂叫着,并且在叫声中崩溃,这是朱大兴生平上过床女人中,第一个
能给他带来如此高潮,如此兴奋的女人,朱大兴简直把她当成仙女,再也舍不得
放她走了。

  霍女被朱大兴收留以后,生活要求,非常娇贵,粗茶淡饭,一口不进,肉食
菜羹,连看都不看一眼。

  她每天都要吃鸡心、鱼肚、燕窝,海参之类的高级食品。

  因为霍女也实在太美了,朱大兴为了讨得她的欢心,只得硬着头皮竭力花钱
去买。

  霍女又爱生病,每天必须喝人参汤一碗。

  朱大兴不肯买参煎汤,霍女就呻吟不绝,气息奄奄。

  病中的霍女楚楚可怜,更有病态美,朱大兴又痛又怜,不得已,只好花钱买
珍贵野山参,亲山煎汤,唯恐别人偷喝了一口。

  霍女一服下参汤,竟也立即病除,但不继续服用则立即又患病,日子久了,
遂以为常。

  霍女爱打扮,穿衣必定是锦绣衣裳,新做的衣服,才穿了几天,就厌弃不冉
穿了,必换新装。

  这样过了一个月,吝啬的朱大兴一算帐,大吃一惊。

  「天啊!花了这么多钱了﹗」

  朱大兴渐惭降低了伙食开销,不再像以前那样豪爽了。

  霍女啜泣不巳,不肯吃饭,只吵着要走,朱大兴怕霍女离去,不得已,只好
顺承她的需求,勉强照以前的挥霍程度供应。

  霍女嫌生活过得单调苦闷,耍朱大兴每隔十天半个月的,招些戏子来,唱两
出戏,解解闷。

  戏开演,霍女在屋内,隔看竹帘看戏。

  朱大兴在帘外坐在椅子上,抱来自己的儿子看戏,霍女见了,又不高兴,几
次发脾气,责骂朱大兴,朱大兴也不敢怎么分辩,只好逆来顺受。

  这样又过了两年,家道渐渐衰落下来。

  朱大兴不得不向霍女婉言诉说两年来花钱过多,家境艰难的情况,要求削减
霍女生活供应。

  霍女嘲笑他一顿,朱大兴再三哀求,霍女应允只能削减半数。

  朱火兴迷恋霍女,勉强应付着。

  过了些日子,家庭变卖了一大半,一家人日益窘迫,供不起霍女的用度,朱
大兴只好再哀求霍女。霍女考虑了一下,又把条件降低了一半。

  如比再拖延了半年,朱家的生活更加拮据,每日只能典卖东西糊口了。

  「你一无所有了,」有一天,霍女突然向朱大兴告辞:「我也要走了。」

  朱大兴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再留住美人,不由得垂头丧气,精神恍惚。

  霍女很同情他,便告诉她:「如今你破产了,我也不怕坦白对你说,我其实
是个妓女,是你的仇人出钱雇我来迷惑你,要你倾家荡产。」

  「我的仇人?谁?」

  「省城里的何姓财主。」

  朱大兴一听到牲何的在搞鬼,吓得屁滚尿流,因为姓何的财雄势大,如今他
又破产了,万万不是对手。但是,一股怨气又不能消。

  「他妈的,这个害人精上了我家门,累得我破了产。我也耍害害别人。」

  他左思右想,突然想起穷秀才黄生。

  朱大兴从前做过官,因为贫污受贿,被黄生向巡按告了一状,结果丢掉了乌
纱帽。

  「对了,我叫霍女去找黄生,一定要搞得他家破人亡,才算公平!」

  于是,朱大兴便介绍霍女去找黄生。霍女听了一笑,对朱大兴说:「耍我去
害别人?我是要收钱的,你没有钱,把那家传古玉给我吧。」

  朱大兴忍痛把自己祖传的古玉交给了霍女。

  再说这个黄姓秀才,是个穷书生,年轻,又没娶妻。

  孤身一人、正挑灯夜赞。忽然听到轻轻的叩门声,他去开了门,一个非常艳
丽的女子走了进来,到了黄生屋内。

  黄生关好门,进了屋,对看这个浓妆艳服的女人,惊怕得不知怎样才好。黄
生平素为人正派,很知自爱,站在一旁,眼皮都不敢抬一抬。那女人抿嘴一笑,
把朱大兴派她陷害他的事悄源源本本说了出来。黄生吓得魂不附体,全身哆嗦。

  「我知道你是个正人君子,所以才告诉你真相,加果你能收留我,我情愿服
恃你一辈子。」

  「既蒙娘子垂青,我怎能不喜出望外,只是我家徙四壁,一介寒士,让娘子
忧虑饥寒,我实感惭愧。」

  霍女笑了笑说:「我要的是真正的过人的生活!」

  黄生仍不知所措,霍女笑着说道:「相公弃嫌奴家残花败柳」

  黄生赶快说:「娘子美如天仙,小生受宠若惊!」

  霍女妩媚一笑,亲解襦裙,在黄生面前脱得一丝不挂,再替黄生宽衣解带,
两人携手同入锦被。

  黄生初哥未免慌张,霍女亲身指导,粉腿双分,玉手带路,一旦入港,刻意
奉迎,两人共赴于飞之乐!

  霍女和黄生结了亲,担当起主妇的责任。

  每天,早晨起来,操持家务,把黄生的几间小屋打扫干净,什收拾得整整齐
齐,黄生的衣裳被褥浆洗缝补好,平时虽是粗茶淡饭,她却尽力做得甘美适口,
照顾黄生无微不至,黄生攻读诗书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霍女纺线织布,手巧工细。

  黄生用她织的布拿到集上,换些柴米,二人温饱有余,黄生极为欢喜。

  有一天,朱大兴偷偷来黄生家觐察,发现霍女再也没有从前的挥霍,反而变
成了一个勤俭持家之巧妇,不由大怒。

  朱大兴气急败坏,跑到县衙门告状,说是霍女偷走了他的古玉,黄生是窝藏
犯。

  县太爷派了差役,把霍女二人拘捕到案,果然搜出那块古王,经过朱家的人
认明,都证明这古玉是朱家的传家之宝。

  县太爷大怒,正要将霍女和董生定罪,发配充军。

  岂料霍女突然出示了一纸文件,这文件也是朱家的,早被霍女暗中收藏,原
来这块古玉是宋代的时侯,朱大兴的祖先从黄生的祖先手上抢去的。

  白纸黑字,铁证如山,这块古玉的真正主人应该是黄生。

  县太爷不仅释放了霍、黄二人,而且将诬告的珠大兴打了五十大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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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本集选自残旧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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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发帖员 2009-6-9 18:22

OCR-S009 日宜园  作者:凡夫

[font=宋体]            OCR-S009日宜园


作者:凡夫
来源:巨豆情色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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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R—S系列乃由精选故文扫描改写之短篇系列,旧瓶新酒染色,凡夫与
同好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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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河南彰德府安阳县有个秀才,姓刘名玉,发妻袁氏,乃元宵所生,唤名
元娘,夫妻二人如鱼似水,家中奴仆成行,牛羊成队,说不尽金玉满堂。后边一
个花园,也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名曰日宜园。各样各花,都不说起,单说他家
牡丹花,比别家不同,乃是河南专有好种。

  一到季春,牡丹盛开,他便请了亲朋邻友,赏玩,吟诗,作赋,好不有趣。

  其时三月初旬,牡丹比往年又盛了几分。刘玉先与元娘置酒庆赏,但见茂郁
非常,盆旋翔舞,如喜若狂。

  刘玉道:「莫非花神至?」

  元娘见说,把酒浇奠拜下:「花神有灵,秋间再发。」

  刘玉笑道:「那有一年两放的花。」

  元娘道:「岂不闻武后藉春三日?那也是秋天,百花争放,牡丹先开,故封
他为花王。岂不是一年两次开花。」

  刘玉道:「他是一朝武后,故此灵验。」

  元娘道:「怕古诚则灵,我一念至诚,倘然灵起来,也未可知。」

  那花烁烁的动了几动,元娘道:「你看,岂非花神有灵。又没有风,这般摆
动。」

  刘玉看见,也自惊起来,连忙将酒拜祭。那夏天已过,秋色来临,绕见桂蕊
飘香,又有东篱结彩。这秋色虽不能如春天百花烂漫,然而亦不减于春也。

  夫妻二人阔步往从牡丹台走过,刘玉道:「秋色已到,牡丹不开了。」

  元娘道:「只好取笑而已,世间那有此事。」

  偶尔上前一看,夫妻二人大惊道:「奇了,莫非眼花,为何花都将笑了。」

  元娘道:「难道我二人俱眼花不成。」

  唤些使女们来看,只见来了几个使女,都惊道:「果是花将开放。」

  喜得刘玉夫妻双双拜下道:「花神,你如此有灵有信,我刘玉夫妻好生侥幸
也。」

  分付小使,点起香烛置酒果拜祷了一番。便道:「春间赏花的亲友许我说,
如秋间开花,他们置酒作东。待花盛了,不兔写着传帖,约他们来看。」

  且说河南南阳府镇平县,有一个百万家财的监生,姓蒋名青,年纪二十五岁
了,往省城寻亲而回,过经安阳县,闻说牡丹盛开,他满心欢喜,有这样异事,
怎不一看。

  乘了轿子,跟随了几个家人,一路上挨挨挤挤,到了刘家园门下轿,挤进里
边。

  蒋青见了牡丹十分啧啧。抬头周围一看,恰好看见了前世冤家。

  他眼也不转,看着元娘。越看越有趣,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那元娘在楼上
与几个女伴调笑自如,果然雅趣,并不知有人偷看。

  这蒋青看之不了,只顾站着,家人道:「相公,回寓所去罢。这花不过如是
了。」

  蒋育说:「我在此看着花娘哩。」

  家人不解道:「轿夫腹中饥了,要回去吃饭。」

  蒋青无奈,只得走出了园门,与一心腹家人,唤名三才道:「你可在此细细
打听园主姓名,年纪多少,并妻房名氏。方才楼上穿白纱的妇人名姓,快来与我
说,不可记差了。」

  三才道:「理会得。」

  蒋青上轿去了。

  那三才往邻居问了,又向邻家去问,又如此说,问得仔细,回主人道:「花
园主人名唤刘玉,年方二十二岁,本县学里秀才。那白纱袄的妇人,正是他的妻
子。姓袁,父亲兄弟,都是秀才。妇人幼名元娘,家中巨万家私。礼贤好客,良
善人家。」

  蒋青听了,说道:「好气闷人也。」三才道:「官人家中钱过北斗,莫非没
有这般秋发名花,所以如此气闷?」

  蒋青道:「你这俗子,我爱元娘,真如解语之花。无计可施,所以气闷。」

  三才道:「官人在家时,事事都成。为何这些计较便无了。」

  蒋青道:「谋妇人,与别事不同。如嫁之夫,或是俗子,或是贫穷,或是年
老,或是俭涩,或是丑貌,诸事得一,便可图之。今观名花满园不俗可知;巨万
家财,不穷可知;年方念二,不老可知;礼贤好客,不涩可知;秀士青年,不丑
可知。无计可施,自然气闷。」

  三才道:「官人,小人倒有计在此。」

  蒋青道:「若有计,事成自然重赏。」

  三才说:「官人,事成不敢求赏,事不成不可赐责,官人目下回家,离此有
半月之程。况又是自家船只,将行李收拾完备。我们大小跟随之人,有二十余个
在此。到更深之际,单单只抢了元娘,一溜风走他娘。除非是千里眼看得见。不
知官人意下如何?」

  蒋青道:「此计倒也使得。恐一时难进去。」

  三才道:「不难,正好把看花为名。傍着天色晚来光景,一个个藏在假山之
后。鬼神也看不见。」

  蒋背道:「不须用着枪刀。」

  三才道:「尽多在此。一个人一把刀,或是一柄斧就够了。面也不须搽得。
只是一件倒难。」

  蒋青道:「是何物件?」三才道:「半夜三更,须得些火把方好。倘然黑麻
麻的,元娘躲过了,抱了一个老婆子来,可不扫兴。」

  蒋青道:「这也不难。一个人一条火把,笼在袖中,带了火草,临期点起便
是。虽然如此,不可造次。今夜你可先去试一试,何处可以藏人,何处人内,何
处出门,有些熟路方可。如此万一被他拿住,如之奈何?」

  三才道:「说不得了。吃黑饭,护兵主。我去我去。」

  蒋青赏了他三钱银子买酒吃。待后又有稿赏。

  三才领了银子,与同伴几个人,同往酒肆中吃得醉醉的,归家与主人说了,
竟自往刘国而来。

  一路上只听得说刘家牡丹花开得奇异,有的说庭前生卉草,总好不如无。

  三才听见这两句说话,便道是真话,说得有理,闲话之间己到门首。他挤进
园门,竟至牡丹后面去。看那园十分宽敞,往假山上面一看,其间山洞中,尽好
藏身,且是曲折得很。又往园一看,此处可至内室,有门不闭,他使握将进去,
不见一人。

  原来刘家男妇,俱在这些花园,看着人往人来,况前门已是拴好的,故此无
一个在内室里。

  三才不见有人,又往楼上一望,想道,毕竟也无人在上面。

  轻轻的上了楼梯,知是主人的卧室,往窗外一看,只听得花园内沸腾腾的人
声。

  他便走到床上一看,见枕头边有一双大红软底的大睡鞋,只好三寸儿长,他
便袖了流水的下了楼来,又往原路几走了出来。

  只听得有人说:「这花虽好,明朝一日也都谢了。」

  三才思道:「此事只在明夜了。」

  回见主人,将前事一说,蒋青大喜:「事倘成时,你功第一。只是一件,这
样一个标致妇人,倘然一双大脚,可不扫兴了蒋青也。」

  三才道:「官人,若是一双小脚,还是怎么?」

  蒋青道:「若是果然小脚,赏你一百两银子。」

  三才道:「只要五十两,快快兑来。」

  蒋青道:「敢是你先见了。」

  三才说:「官人,若要看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便是。」

  蒋青道:「蠢才,终不然你割了她那一双脚来不成。」

  三才往袖里一摸,将那绣鞋摆在主人面前。

  蒋青一见,拿在手中,将双脚平跌道:「妙,妙,足值一千两银子。」

  三才道:「五十两还不肯赏哩。」

  蒋青说道:「决然重赏。」

  拿在手中,如掌上珠一般,何曾释手。

  三才道:「今晚各人早睡。明日就要行事。若再迟,花谢了,闭了园门,做
梦也不得进去了。」

  蒋青分付众人,与五钱银子买酒吃,明日齐心协力,事成之后,自有重赏。
众人欢天喜地,应了一声,都去吃酒去了。

  蒋青自己一个,自饮自斟,把盏儿放在鞋儿里,吃了又看,看了又吃,直至
更尽,把鞋儿放在枕边而睡。

  到次早,先自起来,分讨把行李收拾下船,连人都下船里去,把寓所出还了
主人,三才去买了火把,收拾器械,大家煮饭吃饱了,俱随着三才而去,止留下
一个小使伏侍主人。

  三才到了彼处,一个个的领进假山洞里,安顿停当,自己又往昨日那门边了
看一了会,天色晚将下来,游人散了,花已凋谢,亲友也不来夜间赏了,故此刘
玉着小使闭了园门,吃了夜饭,先自上楼睡了。

  各房男人,因连夜勤劳了,亦各自分头睡去矣。

  倒是元娘,还在那里等茶吃,只见一个女子在那里沏茶。

  三才看得停当,去把花园门大开,将火把只点起两个道:「徐者不必说过。
三才领路,某人持火,某人断后。」

  计议停当了,悄悄走进那扇门内,一声喊,把元娘一把抱了就走。

  刘玉听见呐喊,连忙下楼,家中大小一齐都到,不知什么缘故,许多人喊下
来,一个也不见了。

  忙寻元娘;并不见影,只见那沏茶的女子掠倒在地。

  刘玉忙问,她说道:「许多人拿了刀斧,把娘娘抱去了。」

  刘玉惊得面如土色,对众人道:「大家分头去赶。」

  一齐往后边赶去。

  那伙人飞也的去了,那里去赶得到。

  且说三才抱了元娘,恰好城门未闭,元娘不住口中的喊救人,这些家人,都
藏过了凶器,路上有人问说因何事故的,回说是逃出来的妇人,路上之人便不管
了。

  一竟下船,登时摇起三橹。那船如飞的一般去了。

  三才把元娘放下,蒋青上前一看,正是元娘,深深作下一揖道:「莫要惊坏
了。」

  元娘看见是个带巾的一个后生,道:「尊处是何等样人,因甚事抢我到此,
有何话说?」

  蒋青道:「请娘娘台上坐,容小生告禀。」

  一边说,忙去扯一张椅,放在上边。那元娘不肯坐。

  蒋道:「小生是蒋青,乃南阳府镇平县人氏。昨日为观花,瞥见娘娘花貌,
一夜无眠。至天晚睡去,梦见神人指示,道袁氏与汝有几载风缘,必须如此,方
可成就。待缘满之期,好好送回,夫妇重圆。故此冒突娘娘,实由神明托梦。望
娘娘应梦大吉。」

  元娘道:「做梦乃荒唐之言。岂可读书之人行此强盗所为之事。好好送我回
去,我送金帛与你。若不依言,没此河中做鬼,也不相饶。」

  蒋青说:「那金帛舍下也有百万倒不稀罕。若要娘娘这般标致,实然少有。
归家藏娘娘千金屋,礼拜如观音,望娘娘俯就。」

  说罢取出一盒食撰,一壶三白酒。

  那元娘哭将起来,那里肯坐。又没个女人去劝,他心下思量投水而亡,只因
身怀六甲,恐绝刘氏宗后,昏昏沉沉,只是痛哭。蒋青没法起来,道:「来了多
少路程了?」

  回道:「六十余里了。」

  「既如此,你们都去睡罢。行船的人更番便了,大家应了一声,通去睡了,
止得二人在船内。

  元娘流泪不止,蒋青扯元娘来坐了吃酒。元娘见后边还有舱,竟跑进去,把
舱门闭上。

  蒋青笑道:「舱门四扇,都可开的,闭他何用。」

  他便取了灯火,拿了那壶酒,踢开门来,放在桌上。

  又取了那盒儿摆好了,去请元娘。

  只见袁氏坐在床上大哭,蒋青道:「娘娘,事已至此,你要说我送归,今夜
已不及矣。总到家,已做了奇花失色,美玉成暇了。不若依神明之言了此风缘。
那时圆满,送你还家。你夫妇再圆,此为上策。」

  元娘道:「难道你家没妻子,别人也这般行凶抢去,完了夙缘,你心下如何
呢!」

  蒋青道:「不瞒娘娘说,先室去世三年。因无国色,尚末续弦。今得了娘娘
就如得了珍宝一般,与你百年鱼水之欢。」

  元娘说:「你方才许我送还,缘何又说百年?」

  蒋青说:「若蒙俯就,但凭尊意。」

  连忙筛了一大银杯酒,送与元娘。元娘不理,蒋青又说道:「娘娘,你一来
受惊,二来肚己飢下。况酒可散闷。自古将酒待人,终无恶意,吃了这杯。你便
饿死在此,家中也无人知道。」

  便拿下酒,双膝儿跪将下去。元娘见他如此光景,又恼又怜道:「放在床沿
上。」

  蒋青放下。去取一格火肉,拿在手中,等元娘吃。

  元娘只不动,蒋青说:「娘娘不吃,我又跪了。」

  言罢,又跪下上。元娘拿上酒杯,哈了一口。

  蒋青送上火肉,元娘肚内果然饥了,取了一块来吃。

  蒋青道:「求干了。我才起来。」

  元娘无奈,只得吃完了。

  蒋青起来,又筛一杯,元娘道:「我吃不得了。不可如此。」

  说罢,往枕边一看,见一双女鞋。

  元娘道:「你说家中无妻,此物何来?」

  蒋青道:「家中便有妻子,带此鞋来何用。这是昨夜神明梦中付我道:「若
她不信,你可把此鞋与她为证,自然从你,完此姻缘。」你拿到灯下认看。」

  元娘拿灯前一看,果是无差。暗忖道:「昨夜,那里不寻到,怎么有这般奇
事。」心下竟有几分信了。

  蒋青道:「你如今心下如何?」

  元娘遭:「既是前缘,料难过去。我身怀孕二月,在家时,与丈夫便隔绝了
此事。待我分娩后,再从你罢。」

  蒋青道:「虽不做,同我睡亦不妨。」

  元娘不语,蒋青又劝着酒,元娘只得坐下。又吃了一杯酒。

  一来空心酒,二来酒力狠,一时头晕起来,坐立不住,连忙到床边,换了鞋
儿,和衣睡倒。

  蒋青见她说头晕,也知其故,自己斟酒,吃了几杯,想道:「亏我说这一场
谎梦,竟自信了。」

  心下十分快活,酒兴发了,走到床边,听见元娘鼻息声响,见他朝着床里睡
的,推上一推,全然不动,他便携起上边衣服,去解他裙带。

  把手衬起了腰,扯下来,露出大红裤儿,真个动兴。又如前法,露出两只白
雪雪的腿儿,一发兴高。

  把裙裤放在薰笼里,自己除了巾,脱了衣,放下罗帐,扒在元娘身上,双手
推开两腿,将那硬硬的茎儿塞进软软的道儿,云雨起来。

  元娘初时睡熟,这阴水一阵阵的流出,便自醒了。口中叹了口气,因下边正
在痒的时节,把那些假腔调一些儿也不做出来。蒋青大喜,索性脱了元娘衣服,
弄得赤条条的,元娘道:「且息了灯火来。」

  蒋青道:「且慢。」把元娘两腿搁上肩头,着实奉承。

  附着耳问道:「可好?」元娘点头,蒋青吐过舌尖,元娘含住,两个一时间
弄得酣美,须臾雨散云收。

  蒋青茶炉内取了开水,倾在盆内,净了手。元娘披了衫儿,下床洗刮。

  蒋青又扯他吃酒。

  元娘道:「吃不得了。」

  蒋青笑说:「娘子,让我摸摸你的小脚?」

  元娘道:「踩地行路的,有甚可摸。」

  蒋青说:「娘子的脚太可爱,不摸摸,心痒痒!」

  元娘道:「既已被你沾污,何有甚么话说!」

  蒋青将元娘双脚捧在怀中,脱去睡鞋,细细玩赏!

  元娘问道:「多少年纪?家中还有何人?缘何这般大富?到安阳县何干?」

  蒋青道:「年方二十五岁。家中止有僮仆妇女,共五十余人。祖上收买一乡
宦家铜香炉十余个,不料都是金的,变卖了数千金银子,代代传下,渐渐的积将
起来。到父亲手内,有了百万之数。固往省下寻亲事,并无标致的,故此转来。
偶然看花,见了你姿容,又赐梦兆,果遂良缘。但愿天长地久。」

  元娘道:「你如今要我回去,把我怎样看成。」

  蒋青道:「是我填房娘子。难道把你做妾不成。」

  元娘道:「盖头衣服,并簪钗全无,怎生好到你家。」

  蒋青道:「先室衣饰有二十余箱。任凭你受用。到家时,我先取了几件衣服
之类,打扮得齐整了,到家便是。」

  元娘因不穿下衣的,要去睡,蒋青强他吃了一杯酒,自己又吃尽了盘儿,二
人上床后,蒋青又摸小脚,元娘也被撩得兴起,两人重整驾侍,桩捣一番,直至
夜分而睡。

  且说刘玉在家,着人满城叫了一夜,次早写了几十张招纸,各处遍贴,连寻
几日,并无踪影。

  亲朋们纷纷来望,也有置酒解闷的,也有空身来解劝的,这且不提。再说蒋
青船只已到岸口,他使别了元娘,先到家中。

  男女见了,道:「新娘到了,快治酒宴。」

  一面着人各处请亲友邻居,上楼取了首饰,着小僮拿了,抬了一乘四轿同到
船边。蒋青下船,将首饰付与元娘穿戴,不一时,打扮完成上了轿,抬至堂上。
两人同拜着和合神,家中男女过来叩首,都称大娘娘。

  元娘上楼归房,看了房中,果然整齐,二十四只皮箱,整齐齐两边排着,房
中使女四人。

  三才的妻子叫名文欢,他原是北京人。这三才原是个北路上响马强盗,后来
到了北京,见文欢生得标致,一双小脚,其实可爱,在路上骗他同归寓所,后来
事发,官司来拿,他知了风声,与文欢先自走了。

  直至镇平县,闻得蒋青是个大财主,夫妻二人靠了他。

  蒋青的前妻,极喜文欢,道他又斯文,又欢喜,故此取名文欢,她视元娘如
前边主母一般,故此独到房中伏侍,元娘见他小心优待,倒也喜她。

  光阴似箭,不觉年终,又是春天。他园中也有百花烂漫,季春也有牡丹,未
免睹景恩人,不觉眼中偷泪。又是初夏时,但只见腹中疼痛起来,蒋青分付快请
稳婆,须臾已到,恰好瓜熟蒂落,生下一个儿子,眉清目秀,似娘母一般,元娘
暗喜。

  三朝满月,蒋青竟认为己子,亲友们送长送短,未免置酒答情,不必言矣。

  只因元娘产妇末健,蒋青寂寞之甚,常在后园阔步。只见文欢取了一杯茶,
送到花园的书房里,放在桌上,叫:「大相公,茶在此。」

  说了便走,蒋青见是文欢,叫道:「转来,问你。」

  文欢走到书房。蒋青坐下吃茶,问道:「你丈夫回也未曾?」

  文欢道:「相公着他到府中买零碎,昨日才去,回时也得五六日,怎生回得
快。」

  蒋青道:「你主母身子不安。我心中寂寞。你可为我解一解闷。」

  文欢脸上红将起来,转身就走。被蒋青扯住,搂了亲嘴。

  文欢低头不肯,蒋青叫道:「乖乖,我一向要与你如此。不得个便宜,趁今
日无人在此,不可推却。」

  文欢道:「恐有人来,看见不便。晚上在房中等相公便了。」

  蒋青笑说:「也好,但现在要让我摸摸你的小脚?」

  文欢斜睨了一眼道:「须快!莫被人见了!」

  蒋青将文欢抱在怀中,不去摸脚,却来摸乳,将个文欢逗得吃吃笑道:「你
如此调戏,奴家下面尽湿,须去换裤,你且放了,今夜任你要煎要煮就是!」

  蒋青放了手道:「不可忘了。」

  文欢笑嘻嘻的去了。

  只见到晚,蒋青在元娘面前说:「今晚,有一朋友请我,有夜戏。恐不能回
了。与你说一声。」

  元娘说:「请便。」

  蒋青假意换了一件新衣,假装吃酒腔调,竟自下楼,悄悄走到三才房门首,
只见房里有灯的,把房门推一下,拴上的,把指弹了一下,文欢听见轻轻开了。

  蒋青走进房中一看,房儿虽小,倒也清洁有趣。文欢拴上房门,拿了灯火,
进了第二透房里。见卧床罗帐,不减自己的香房。

  蒋青大喜,去了新服,除下头巾。只见文欢摆下几盒精品,拿着一壶花露酒
儿,筛在一个金杯之内,请蒋青吃。

  蒋青道:「看你不出,那里来这一对金杯。」

  文欢道:「还有成对儿哩。」

  蒋青道:「你有几对?当时不来靠我了。」

  文欢将三才为盗,前后事情,对他一说。蒋青说:「难怪前番抢元娘一事,
这般有胆。」

  二人坐在一处。蒋青把文欢抱在身上,坐着吃。

  文欢道:「你再停会快进去。恐大娘娘寻。」

  蒋将前事一说,文欢笑道:「怪道着了新衣出来。」

  蒋青看了文欢说笑,动了兴,把文欢拦腰抱到床上。但见她罗裙半卸,绣履
双挑。眼朦胧而纤手牢勾,腰闪烁而灵犀紧凑。

  蒋青喜不胜收,将文欢衣裳尽脱,寸褛不留,妇人芳兴甚浓,春怀正炽,亲
扶玉杵入臼,是以玉容无主,任教蹈碎花香。弱体难禁,持取番开桃浪。

  那文欢兴动了,她是北方人、极有淫声的,一弄起,便叫出许多妙语来。须
臾,两人住手,文欢去取水,洗了一番,收捡桌上东西,与蒋青脱衣而睡。摸摸
肉足,抚抚酥胸,未免又撩云拨雨起来。

  自此,蒋青常常托故,把三才使了出去,便来如此。文欢见三才粗俗,也不
喜他,故此两人十分相好。不觉光阴似箭,那刘玉个小娃子,长成六岁,元娘主
意,取名蒋本刘。

  恰好一日蒋青不在,有一算命的人叫做李星,惯在河南各府大人家算命的,
是蒋青一个朋友荐他来算命的人元娘听见,说:「先生,把本刘小八字一算。」

  李星道:「这个八字,在母腹中,便要离祖。后来享福。况富贵不可言。」

  完了,又将蒋青八字说了。李星道:「此贵造,也是富贵双全,只是一件,
子息上少,寿不长些。」

  元娘把刘玉八字念了,李星道:「这个贵造,倒像在那里算过的了。待我想
想。」

  元娘道:「既如此,你且先把女命来排一排看。」

  说出自己的时辰八字。李星打一算,把手在案上一拍道:「是了,是了,这
两个八字,在安阳县里刘相公府上算来。这女命有十年歪运。死也死得过的。若
不生离,必然难逃。幸喜他为人慈善,留得这条性命。缘何府上与他推算?」

  元娘道:「你几时在他家算来?」

  李星道:「今年二月内又算过了。那男命也不好,行了败运,前年娶了一个
姓猪的妻房,又是个犯八败的命。一进门把个使女打死了,被他父亲定要偿命,
告在官府。府官明知他是个财主,起了他二千两银子,方才罢手,一应使用,费
了三千两。不曾过几时,他房中失了火,把屋字烧个精光。房中细软,尽百人抢
得罄尽。」

  元娘道:「这般好苦。」哭将起来。

  李星道:「还好。」

  元娘住了泪道:「有何好处。」

  李星道:「他速把山地产业尽情变卖,重新造屋复置物件。不期过得一年,
这犯八败的命极准,又是一场天火,这回弄得精光。连这些家人小子也没处寻饭
吃,都走散了。」

  元娘又哭起来。李星道:「还好。」

  元娘止住哭道:「什么好处?」

  李星道:「没甚么好。我见你哭起来,故如此说。」

  元娘道:「如今何以栖身?」

  李星道:「我今年二月,在一个什么袁家里算的命,说是他岳丈家里。」

  元娘道:「这个人后来还得好么?」

  李星说:「这个命目下就该好了。只是后妻的命不好,累他苦到这般田地。
还有一个那妇女的命,目下犯了丧门绝禄,只怕要死。死了,这刘先生便依先富
了。」

  元娘道:「先生几时又去?」

  李星道:「下半年。」

  元娘道:「我欲烦先生寄封信去与他。若先生就肯行,当奉白金五两。」

  李星听见一个五两,道:「我就去,我就去。」

  元娘叫文欢取了纸笔,上写:「妻遭茶毒手,不能生翅而飞。奈何。不可言
者,儿郎六岁矣。君今多遭艰难。」

  正写着,报到官人回了。元娘把纸来折过了,便进内房,添上「书不尽言,
可即问李星十寄书的所在。你可早来,有话讲,速速。袁氏寄。」

  即胡乱封好,取了五两银子,着文欢悄悄拿出去,与他寄去,不可遗忘。

  文欢寂寂的,不与蒋青知道,付与李星道:「瞒主人的,你可速去。」

  李星急急出了门,往安阳地方而去。

  不只一日,到了县中。他一竟的走到袁家,见了刘玉道:「镇平县里一个令
亲,我在他家算命,特特托我寄一封书来与你。」

  刘玉茫然不知。拆开一看,见是元娘笔迹,掉下泪来道:「先生,他在镇平
县什么人家?」

  李星道:「本县第一个财主。在三都内蒋村地方。主人蒋青,是个监生。」

  刘玉想道:「是强盗劫去,买与他家的了。」

  又问道:「寄书的,是怎生打扮?」

  先生道:「她躲在屏后讲话,并不见面,声口倒似贵县乡音一般。蒙他送我
五两银子,特特寄来的。」

  刘玉想道:「有五两银子与捎书的,她倒是好生在那里了。可藉没有盘费,
去见得他一面方好。」

  李星道:「别了。」

  刘玉道:「因先室没了,茶也没人奉得。」

  李星听说没了,道:「好了,好了。那个女命,向来不可在你面前讲得。是
犯八败的。死得好,死得好,你的造化到了。」

  刘玉道:「造化二字,没一毫想头。」

  李星道:「镇平令亲有百万之富。你若肯去有一场小富贵,决不有误的。」

  刘玉道:「奈无盘费。妻父家中,因亡妻过世,又累了他,不敢再启齿得。
如之奈何?」

  李星道:「不难,不难。蒙令亲见赐五两,一毫末动。我取二两藉你,到下
半年,我若来,还我便罢。」

  连忙往袖中取出,恰好二两,一定称过的,递与刘玉。刘玉道谢不已。

  李星去了。刘玉与岳父母把前事一说,袁家夫妻道:「好了。幸喜女孩儿还
在。贤婿,你去打听,仔细通知了浑家。见景生情,不可造次。」

  袁家取了一副铺陈,五两银子,一个小便,并女儿小时的一个香囊,把与刘
玉。登时别了,一路而来。非止一日。

  到了蒋村,天已晚了。寻一客店安下。次早梳洗,穿了店家,指示了蒋家大
门。

  刘玉着小使拿丁香囊道:「你只管走进去,若有人问你,你说安阳县袁相公
来望元娘娘。切不可说是我刘字起。」

  小使说:「这些不须分付。」

  一直走了进去。

  恰好这日蒋青往乡间去了,不在家。故此没人在家中答应。小使走到堂后,
恰好遇见一标致妇人,便拜了一个揖道:「烦劳说一声,安阳袁相公,来望元娘
娘。」

  文欢晓得原故,忙往楼上叫道:「大娘娘,你快下来。」

  大娘见说,一径下楼。只见小使叫声亲娘。元娘一看,便哭起来。

  「大官人特来望着亲娘。」小使把香囊与元娘一看,元娘道:「请进来。」

  文欢忙忙走出前厅,把手一招,刘玉走进厅前。

  文欢道:「请相公里边来。」

  元娘迎将出来,两下远远望见,都便硬咽。见了礼,二人哭做一堆。女仆便
都道是兄妹,只有文欢晓得是夫妻。因元娘待文欢如妹子一般,文欢感激不尽,
又蒋青偷他一事,元娘也知,并不妒他,故此亦不与蒋青说寄书事起,这是两好
合一好的故事。

  元娘住泪,请了刘玉往楼上坐了,将前情说个透撤道:「我正然早早寻死,
固有孩儿,是你的骨血,恐绝了你的宗支。今己六岁了。」

  刘玉道:「如今在那里?」元娘道:「在书房里。」

  刘玉道:「取名唤叫什么?」

  元娘道:「名字是我取的,叫做蒋本刘。」

  正说穿,文欢抱上楼道:「小叔来了。」

  本刘朝着刘玉作上一个揖。刘五看见他生得眉清目秀,心下欢喜。

  元娘请丈夫坐了,附着耳道:「明日我将些金银与你,拿到店家藏了,陆续
运到几千两,叫了船只,暗暗约了日子,带了孩儿逃回乡。不可吐露。」

  刘玉喜道:「若得贤妻如此,方见本心。」

  两人吃了酒,文欢收了,打发使女下楼去睡着。奶娘领小官去睡。元娘拴上
房门,去取锁链,开了个金银箱道:「趁蒋青不在,将来结束,好日逐取去。」

  一包一包的缚了半夜,约有几千两,珠翠金宝,不计其数。都停当了,身子
通倦,夫妻二人就枕,刘玉楼了元娘,便求云雨。

  元娘替玉郎宽衣解带,然后褪去下裳,仰卧床边,任其抽弄。

  元娘道:「玉郎,奴家已失身于人,你不弃嫌?」

  刘玉说:「娘子情深义重,更令人倍觉可爱!」

  元娘道:「然则已生个孩儿,一定宽松了。」

  刘玉说:「娘子旧时常叫痛不迭,现时正出入自如哩!」

  两人恩爱一番,双双睡去。

  次日早早起来打点,袖了出门。小使身边也带几百。一日几次而走,店家那
里知道。

  不须三日,通运完了。

  刘玉与元娘道:「物己运完,我想人无远虑,必有近优。承说一齐逃去,我
想船重行迟,倘被他人家一齐赶上,那时你我性命难保。连孩儿也不能活。若我
与小使先回,到了家中,将银子即造起房屋,置物件,般般停当,那时我再来望
你。早晚相机而行,空身好不便捷。只有一件,恐一时取起金银不见了,叫你如
何存济?」

  元娘道:「这夹楼板内,都是金银。但钉好的不便取出来。那银子日逐只有
得此起,再无有动用内囊的。若要时,只管取去不妨。」

  刘玉道:「我方才这番说话,你意下如何?」

  元娘道:「你说的是万全之计,只是不知你几时方来?」

  刘玉道:「多只在明年。」

  元娘流着泪道:「我度日如年。你休忘了。」

  刘玉道:「事不宜迟,就此去罢。」

  元娘道:「整酒来,与相公送行。」

  元娘又去取了一双金镯,两双金簪道:「你谅情寄与爹爹、母亲、哥嫂处,
不可太重,亦不可太轻。」

  吃罢了酒,别了元娘,两下流泪。小使取了铺陈,一家大小,送出门外。刘
玉竟至店家,送了房金,觅船回去。一路幸喜平安。

  回到袁家,说了前话,送了袁家二十两银子,便去买起木料,又整新居。正
是钱可通神,有了银子,又是那般富贵起来了。将田地产业,尽行赎取,不在话
下。且说蒋青,故意着三才出去,又与文欢取乐。

  不期一日正与文欢两个睡着,天色尚末明,便又高兴起来。

  谁知三才搭了夜船回家,握城门面进,至家中,叫开了大门,竟往回廊下,
取路走到自己房内,把手推门,门竟荡开了。

  三才想:「倒为何门开在此?」

  只听得房内响,轻轻的走到床横一听,只听得,「这样好么?」

  文欢道:「好。」

  淫声叫得好不发兴,三才听了大怒,往皮靴内取出尖刀摸着蒋青一把头发,
竟把头割。喉咙已断,跌在一边,去模文欢,竟不见影,他想道:「莫要被她走
了。」急去拴好房门,寻着灯火,点得亮亮的,内外一照,那里见影?

  急急往外去看,门上人说不曾见人出来。又往后边,见内门都开了,问着女
使道:「可见我娘子么?」

  使女回道:「不见。」

  他往内边又寻,直至主人内楼,见房门闭好,恐惊动了主人,想道:「被好
了,自古捉奸见双,走了淫妇,杀了这人,到官必要偿命了。」

  后到房中道:「不知奸夫是谁?」

  把灯去照,叫声:「苦也!别人还不打紧,擅杀家主,要碎剐零卸的。怎么
好?」

  想道:「收捡了金银,趁早去罢。」

  打开箱子,取了金银子,正待要走,被尸首一纠,跌了一交,浑身是血。间
壁伙伴听见跌响,还睡在床中,只道有贼,便鸣了两声。

  三才听见,一发急了。要走时浑身是血,一时情急,便道:「我往时杀了多
少人,这一死也该的。」

  拿着尖刀,往喉咙割,扑地跌倒。

  众家人齐听见响得古怪,大家走到房中一看,只见两个死尸倒在地。

  登时喊到内房,元娘听见了道:「为什么大惊小怪?」

  原来这文欢见三才行凶,急下床扯了衣服,竟至内边敲开房门,与元娘说他
行凶。

  元娘见事已至此,着文欢拴上房门,穿好衣服,伴在楼上。

  见下边乱嚷,开了房门,只见众家人报:「大娘娘不好了,官人杀死在三才
房内,三才也被杀死在地。」

  元娘吃惊道:「文欢,你房内杀死了主人,快同我去看来。」

  元娘与文欢三脚两步,竟至外边,见了尸首,关将起来。

  文欢倚了三才尸首,也哭起来,众人道:「不知何故,双双杀死在此。」

  元娘见一大包在地,提一提甚重,教人拿在桌上,解开一看,道:「是了,
是了,是我房中失去金银,恐官人埋怨,不敢明言,恰被官人知道。三才盗去,
今天早官人道过,趁三才不在,文欢又在此睡着,他取灯火,竟来搜出赃物。想
道凶手偶回,见事露了,把家主杀死。正待收捡这包物件要走,恐怕被人捉住,
一时情急,自刎而亡。」

  大家一看道:「大娘说得一些也不差。果然是自刎的。」

  元娘道:「文欢之罪难逃矣。这金银岂不是你盗去与他的。必经官究罪。」

  众人道:「求大娘娘饶恕了。她如今她丈夫已死,是个孤妇子,正好陪侍大
娘。」

  说罢,一齐跪下。

  元娘心下正要假脱,连道:「若不看众人分上,决不饶你。」

  即时分付众人,查点各箱笼,共五只与我槓了进去。

  着人看着尸首,忙忙进内,分付把总的管家,要一付上好抄板,买一付五两
棺木,打点一应丧仪,把三才盛贮了,先始到城外埋了。

  把主人尸首洗净,唤人缝好,下了棺木,拾上中堂,诵经礼仟,讣音上写蒋
本刘做了孝子。

  那此亲眷都来吊奠。

  过了七七,出了灵枢,元娘把内外男女,都加恩惠,逢时遇节,俱赏金银,
无一人不感激着他。

  文欢竟在元娘房中住下,把那里死人房屋拆去一空地。看看过了百日,又将
过年,正在那里想,刘玉恰好到了。

  刘玉听见蒋青已死,先着人买了祭奠之礼,方进堂来灵前祭奠。

  本刘回礼,进内见了元娘,夫妻二人又悲又喜。

  元娘道:「官人别后可好么?」

  刘玉把家门重整之事,细说一番,元娘欢喜道:「此间百万家私,皆是我的
了。如今末可便回。待孩儿长大,娶了妻室与他。那时和你归家方是。」

  刘玉道:「贤妻,见教不差。我想上天有眼,蒋青起心拆我夫妻,岂非天报
乎。」

  元娘道:「三才之自刎,亦是天报。」

  刘玉不知其故,元娘把平生为盗,后来抢掳元娘情由一说,刘玉道:「皇天
有眼。」

  文欢又整了酒,送上楼来。元娘道:「此妇即三才之妻,为人文雅,你可收
他做了二房。」

  文欢听见,娇羞掩面竟自下楼。

  刘玉道:「不可。」

  元娘道:「若是如此,只我和你有归家之日。不然一去,谁人料理家务?」

  刘玉这才点头。晚间,元娘就推刘玉去文欢睡房,并为两人掩门而出,文欢
知刘玉心有顾忌,便亲为卸衣,主动奉迎。

  那文欢是一经行房就要叫床的,一抽两插,早淫呼起来。

  元娘推门进入,骂道:「死文欢,大娘让了你,你却如此叫嚣,要收回丈夫
了!」

  文欢抱住刘玉腰身,说道:「大娘!此刻你杀了我也不放了!」

  元娘道:「浪蹄子,不要面了!」

  文欢道:「大娘!此刻下面爽得紧,那顾得要上面了!」

  元娘道:「骚狐狸,不与你理论了!」

  元娘说罢,转身要出去,那文欢其实是知情识趣,故造气氛,见元娘要走,
连忙推开玉郎,赤身裸体追至,把元娘宽衣解带,脱个精光,推入玉郎怀抱。

  刘玉此刻左拥右抱,一时抽抽元娘,一会插插文欢,早几年所失,今已加倍
得偿。

  这刘玉从此也不归家,合家人都知刘玉是丈夫,因元娘加恩,都不敢多言。

  本刘十六岁,中了乡科。明春联捷,娶了本处王尚书之女为妻,复了本姓,
唤名刘本,刘玉夫妻同了刘本夫妻往自己家中拜见亲友。

  刘本夫妇重到蒋村,奉文欢如已母,后至京师,二母皆有封赠。

  后来刘本把房屋田地买与大户,将什家伙送与妻家,取了金宝细软之物,尽
底先送到父母处,带了夫人并庶母,别了岳父母,竟至本乡,奉侍父母天年。

  元娘笑道:「好奇,又月开花是一奇,打动女人是二奇,梦中取鞋是三奇,
蒋青之报是四奇,三才自刎是五奇,反得厚资是六奇。」

  刘玉笑道:「分明陈平六出奇计。」

  夫妻大笑。正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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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本集选自《欢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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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发帖员 2009-6-9 18:23

OCR-S010 马玉贞  作者:凡夫

[font=宋体]            OCR-S010马玉贞


作者:凡夫
来源:巨豆情色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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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R—S系列乃由精选故文扫描改写之短篇系列,旧瓶新酒染色,凡夫与
同好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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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浙江温州府永嘉县,一人姓王,名文,年纪三十多岁,在县做公人,合一个
伙计,名唤周全,同在县中跟随正堂,遇着差使,两小弟便出面皮嫌人钱钞。

  这做差人,绰号叫做神仙老虎狗,行着一张好差使,走到人家便居上位,人
家十分恭敬,便是神仙一般快活,及至要人银子,一钱不够,二钱不休,开口便
要十钱百钱,闭口便是十两百两,就是老虎一般。

  两伙计一日撚了一张人命事的飞票,走到凶手家里去行。

  那凶身是个大财主,那里肯走出来!央人请着公文,许下了盘子,送出前后
手来一百多两纹银,方才宽他面分上做事情,了结公案。

  二人分了这主银子到手,周全献出些银子,买三牲献利市,王文也出分资,
自己买辨安排。

  周全烧火,两个人忙了半日,方能完事。

  二人对吃着酒,周全道:「伙计,一生亲事,倒也相应。劝你成了,你今已
半中年纪,厨下无人,甚为不便。我对门一个寡妇唤名马王贞,今年廿三岁了。
前年死了丈夫,又无公婆,又无父母,止生一个女儿,前月又死了,丈夫存日又
无十两半斤丢下,亏她守了两年,目今要嫁。只要丈夫家里包笼过来,没有人接
财礼的。那一付面孔不须说起,狮子向火,酥了半边。那一双丢套脚儿,张生说
得好,足值一千两碎金了。」

  王文道:「据兄所言,十分的好。不知缘法如何?」

  周全道:「有个媒婆,是我寒族,别日着他与你说合便了。」

  两个吃了一会,天色已晚,周全别去。

  次日,王文正家中打算,只见伙计同一个女媒到来,见了王文,就取出个八
字儿递与道:「你去合个婚,如看好就取。」

  王文道:「夫妇前生定的,何用要合。多少银子财礼,拿去便了。」

  媒人道:「别处铺排长短,我老实说,财礼有无不论,如有衣饰几件,拿包
过来。如无,拿些银子与我,做了穿来便了。媒人钱银是轻不得的。」

  王文取历日一看,道:「十一是个吉日。」

  就取六两银子递与伙计道:「十钱时银在这里,劳你送去。」

  周全取了银子,同媒去了。

  王文到了十一晚了,邻舍家中,男男女女,打点整酒成亲,不免忙了一日。
到晚,新人到了,拜了天地,宗亲、邻友、眷属,坐席吃了。直至三更方散,有
几位亲戚俱在楼下安置,两个新人登楼去睡。

  王文虽然是个俗子,见了这般一个艳妇,不怕你不动情起来,但见:

  芜蓉娇貌世间稀,两眼盈盈曲曲眉。背立灯前羞不语,侍郎解扣把灯吹。

  王文叫道:「娘子,和你睡罢。」

  玉贞不答,自知不可免,除下冠簪,脱了上衣,把灯吹除了,竟往被里和衣
睡了。

  王文忙入被,摸着玉贞上下穿衣的,笑道:「免不得要脱的,何苦如此。」

  便去解他上下小衣。玉贞将依将就,竟已精赤,王文把身子一摸,滑腻得可
爱,将手去探他妙处,玉贞把手掩住道:「且过一日,待熟了面貌再取。」

  王文笑道:「急惊风撞了你这慢郎中。」

  将她两手推开,上去便凑。

  一个孀居少妇,一个老练新郎。

  一个打熬许久,如文君初遇相如。

  一个向没山妻,如必正和谐陈女。

  一个眼色横斜,气喘芦娇,好似营穿柳影。

  一个淫心荡漾,言娇语巧,浑如蝶戏花阴。

  新人枕上低低叫,只为云情雨意。

  二人耳畔般般道,都是海誓山盟。

  两夫妻如鱼得水,十分如意。过了半年光景,王文忙去走差,去着便是十日
半月方回,就是在家时,也不像初婚时节那般上紧。王文一来半中年纪的人了,
二来那件事,也不十分肯用工夫,因此云稀雨薄,玉贞心上也觉意兴无聊。

  况王文生性凶暴,与前夫大不相同,吃醉了便撤酒风,好无端便把玉贞骂将
起来,若与分辨,便挥拳起掌,全不知温柔乡里的路径。

  因此玉贞便想前夫好处,心中未免冷落了几分。

  一日,王文又同周全出差去了。

  玉贞无水取汲,这井在后门外,五家合用的,只因十指纤纤拿那吊桶不起,
一个手软,把吊桶连绳落在井中,无计可施。

  不想后门内有个浪子宋仁,年纪与玉贞同年,单身过活,偶到后园,见玉贞
徘徊无处,走到身边道:「娘子为何在此望井内咨磋?」

  玉贞知他是宋仁,道:「宋叔叔,只因汲水,一时失手,吊下了吊桶,无计
取起,在此沉吟。」

  宋仁道:「待我与你钩起来。」

  忙到自己家中,取了一个弯钩,缚了长竿之上,往井中捞起,顺便与玉贞打
满了水桶,自己去了长竿径回。玉贞千恩万谢,感激着宋仁,玉贞去提那桶水,
莫说提起,连动也动不得。倒把面色红涨起来。

  宋仁又到后门一看,见玉贞还在那里站着,一桶水端然在地。

  宋仁道:「看你这般娇柔,原何提得起,待我来与你提去罢。」

  玉贞笑道:「怎敢重劳得。」

  宋仁道:「邻舍家边,水火相连才是,休说劳动。」

  宋仁把那一桶水与他倾在缸内,一时间竟与她打满一缸。

  玉贞谢之不己,道:「叔叔请坐,待我烧一杯清茶你吃。」

  宋仁道:「不消。」

  竟自去了,玉贞心下想道:「这样一个好人,偏又知趣,像我们这样一个酒
儿,全没些温柔性格,怎生与他到得百年。」

  过了两日,宋仁一心要勾搭玉贞,就取了自己水具,把手打了一桶,扣着后
门,叫道:「娘子,开门,我送水来了。」

  玉贞听了,慌忙开门。

  满面堆下笑道:「难得叔叔这般留心,教我怎生报你。」

  又问道:「府上还有何人?」

  宋仁道:「家中早年父母亡过,尚未有妻,止我一人在家。」

  玉贞道:「叔叔为何还不娶一个妻室?」

  宋仁道:「要寻个中意的,方好同他过世。」

  玉贞道:「讨老婆不着,是一世的事。」

  宋仁道:「像王文有此大嫂,这等一个绝色的,还不知前世怎样修来的,只
是王哥对嫂嫂不过些儿。这正是:骏马每驮村汉走,巧妻常伴拙夫眠。」

  玉贞听说,无言可答,慌忙去烧茶。宋但又与他打了一缸水,满满贮下。玉
贞捧了茶道:「叔叔请茶。」

  宋仁道:「多谢嫂嫂。哥哥去几日还不归家?」

  玉贞道:「他的去住,是无定的,或今日便来,或再几时,俱不可知。」

  宋仁道:「秋风起了,嫂嫂孤眠冷静些。」

  玉贞道:「他在家也不见甚亲热,倒是不在家清静些。」

  正在那里闲讲,只听得叩门声,宋仁谢茶出后门去了。玉贞放过茶杯,方出
去看,是一个同县公人来问王文回来么,玉贞回报去了。

  自此两下都留了意。一日,天色傍晚时候,只见宋仁往王家后门首,见玉贞
晚炊,问:「嫂嫂,可要水么?」

  玉贞道:「我下午把吊桶儿取了些在此,有了,多谢叔叔。」

  宋仁道:「我这几日往乡间公干,方才回来,记念嫂嫂,特来探问。哥哥回
也未曾?」

  玉贞道:「才归来两日,下午又差往仙居乡提人去了。」

  宋仁道:「原来如此。」

  正待要回,只听得一阵雨下,似石块一般,打将下来。滑辣辣倒一个不住。

  玉贞道:「大雨得紧,你与我关上后门,不可湿了地下,里边来坐坐。哥哥
有酒放在此间,我己暖了,将就吃一杯儿。」

  宋仁道:「多谢嫂嫂盛情。」

  玉贞拿了一壶酒,取了几样菜儿,放在桌上道:「叔叔自饮。」

  宋仁道:「嫂嫂同坐,那有独享之理。」

  玉贞道:「隔壁人家看见不像了。」

  宋仁道:「右首是墙垣,左间壁是营兵,已在汛地多时了,嫂嫂还不知!」

  玉贞道:「我竟不知道。」

  宋仁立起身,往厨头取了一对杯,排摆在桌上,连忙斟在杯内送玉贞。

  玉贞就老老实实对着,两儿坐下,那雨声越大,玉贞道:「这般大风大雨,
夜间害怕人。」

  宋仁道:「嫂嫂害怕,留我相陪嫂嫂如何?」

  玉贞道:「那话怎生好说。」

  宋仁道:「难得哥哥又出去了,这雨天留客,难道落到明朝,嫂嫂忍得推我
出门,还是坐到天明,毕竟在此过夜,这是天从人愿,嫂嫂不要违了天意。」

  玉贞笑道:「这天那里管这样事。」

  宋仁见他有意的了、假把灯来一挑,那火熄了。

  宋仁上前一把抱佳,玉贞道:「不可如此,像甚模样。」

  宋仁已把裤儿扯下,摸到那牝口,已是湿津津的,就擎倒凳上,掏出那话儿
凑了进去。依依呀呀弄将起来,正是:

  浪子寻花,铣头秃脑。婆娘想汉,挂肚牵肠。

  为着水,言堪色笑。为着雨,就做文章。

  一个佯推不可,一个紧抱成双。

  假托手,凭他脱卸。放下身,蝶浪蜂忙。

  成就了驾交风友,便傲了地久天长。

  耳朵畔,低呼声细。门儿中,舌下吐香。

  枕倚斜,云鬓压乱。汗珠儿,渍透鸦黄。

  弄出了,金生丽水。方才肯,玉出崑阐。

  抱起玉娥轻说与,偷香情兴倍寻常。

  二人暗中净手,重点油灯,坐在一堆,浅斟慢饮。恩恩爱爱,是夫妻一般。
须臾收拾,两人上楼安置,一对青年,正堪作对,从此夜夜同床,时时共笑,把
王文做个局外闲人,把宋仁做个家中夫妇。

  日复一日,不期王文回家,又这般烦烦恼恼,惹得寻思。

  玉贞只不理他,心下想道:「当时误听媒人做了百年姻眷。如今想起他情,
一毫不如我心上。我如此花容月貌,怎随俗子庸流。不如跟了宋仁,竟往他方,
了我终身,有何不可。」

  过了月余,宋仁见王文又差出去,就过来与玉贞安歇。

  玉贞说:「王文十分庸俗,待他回时,好过再与他过几时,不好过,我跟随
你往他方躲避了。」

  宋仁道:「我如今正要到杭州去寻些生意做着,以了终身。只为着你,不忍
抛弃,故此迟迟。若是你心下果然,我便收拾行装,同你倒去住下,可不两下欢
娱,到老做个长久夫妻。」

  玉贞道:「我心一意跟你,又无父母拘绊,又无儿女牵留,要去趁早。」

  宋仁见他如此有心,一意已决,将家中粗硬家伙,尽数卖去,收拾了盘缠,
先把玉贞领在一尼庵寄下,自己假意在邻居家边,说王家为何两日不见开门,邻
舍怀疑,一齐来看,什物俱在不见人影,互各猜疑,都说玉贞见丈夫与他不睦,
必然背夫走矣,丢下不提。

  且说宋仁庵中领了玉贞,水陆兼行,不过十日,到了杭州。

  他也竟不进城,僱人挑了行李,往万松岭,竟到长桥,唤了船,一竟往昭庆
而来。

  玉贞见了西湖好景,十分快乐,宋仁唤玉贞出了山门,往石塔头吃了点心,
二人又是到湖边,顺步儿又到大佛寺湾里,见一间草舍,贴着招赁二字。

  宋仁见了,与玉贞说:「这间房子倒召人租。外面精雅,不知里面如何。」

  间壁一个妇人道:「你们要看房子,待我平来你看。」

  二人竟进一看,虽然小巧,实是精雅。另有一间楼房,正对西湖果然畅目,
床桌都有。「

  问道:「大娘子,这房主是何人?」

  妇人答:「是城里大户人家的,每年租银四两,如看得中意,可秤了房银,
我们与你做主便了。」

  宋仁道:「房子你可中意么?」

  玉贞道:「十分有趣,快快租了。」

  宋仁向袖中取出银子,秤了一两,井四钱小租银,藉了一张纸,写了租契,
就与这妇人道:「我们远远而来,今日便要来住了。」

  妇人说:「有了银子,是你房子了,凭你主意。」

  宋仁着玉贞楼上坐下,自己去取行李。

  须臾,到湖口,取了前物,又唤小船摇至寺湾而来。相帮移上了岸,又向隔
邻藉了锅灶,须臾,往寺前买办东西,玉贞烧煮,献了神抵,请了几家邻居,尽
欢而散。

  不说二人住得安逸,且说王文回到家中,见门是闭的,吃了一谅。向邻家去
问,都说:「你娘子不知何处去了,早晚间我们替你照管这几时。」

  王文见说,吃了一谅,连忙推门进内,一看,家伙什物一毫不失,上楼检点
衣服,只有玉贞用的一件也无,箱中银两一毫不动。

  王文想道:「他又无父母亲戚可去,若是随了人走,怎么银子都留在此。」

  心下疑惑不止。这番想将起来,好生气恼道:「要这般一个妇人,做梦也没
了。」

  便气气苦苦上床睡了。

  且说那城中有一光棍,专一无风起浪,许人银子,陷害无辜。性杨,名禄,
人就取他一个混名,叫做杨棘刺。

  打听得王文失了妻子匣中银两尚存,他心中动火,不免弄他几两银子使用,
有何不可,装了一个腔儿,竞到王家叫道:「有人么?」

  王文因心下不乐,还睡着,听见叫响,忙起穿衣,下楼开看。王文不认得,
问道:「尊姓?有何见教?这般早来?」

  杨棘刺道:「我姓杨,我表侄女马玉贞闻道嫁在你家,我在京中初回,闻听
道你们把她凌辱,日逐痛打,我因怜她本分幼小,特来看她,叫她出来,见我表
叔。」

  王文见他这个人门诀,知道寻他口面的,道:「她几日正去寻那表叔,至今
未回,我如今正向各处寻她,既是尊亲引来,快快着她回来。」

  杨棘刺道:「胡说,王文,是你,把我玉贞打死了,倒反说出这般话来。」

  两下争个不止,邻舍都来相劝。

  杨禄道:「今日不与我侄女,明日就告你。」

  一径去了。各人散讫。

  王文气个不住,方梳洗毕,只见又有人扣门,又是不识面的,道:「尊姓?
到此何干?」

  那人便道:「小可孔怀,因见杨令亲说起令正一事,他本身原一向住京中,
令正嫁尊兄之时,他不曾做得些盒礼,如今令正又不知去向,他方才忿忿要告,
我想涉起讼来,一时间令正回来便好,万一难见,免不得官府怀疑,其间之事,
与小子无干。我想何苦劝人打官司,不若兄多少与他个盒礼之情这事便息了。」

  王文是衙门里人,那里一时间就肯出这一桩银子,便道:「承孔先生见爱,
盒礼小事,还我妻子,我便尽他礼便了。」

  那人见他不如法,便作别去了。

  那场棘刺想道:「我的计策,百发百中的,难道被他强过了,下次也做不起
来,不免告他一状,才信老杨手段。」

  遂提笔来写下一纸状词上告。次早投文,将词投上。知县见是他手下杀死妻
子,罪极洁天,把王文取到,先责三十板,竟下了狱,待后再审。那伙计周全来
牢中望他,到家中取了银子,与他使用,还喜是同衙人役中人,凡事不同。

  周全遂上心各处与他访寻,那里有半毫消息。过了几时,官差周全往都院下
公文,周全闻知这个消息,连忙到牢中别了王文,把王文之事托付了衙中朋友,
竟往杭州进发不提。

  且说宋仁与玉贞一时高兴,没些主意,走了出来,那堪坐吃箱空,又无生计
可守,真个床头金尽,壮士无颜起来。

  宋仁好闷,便走到城中去了。

  只见玉贞倚门面立,恰好一个带巾的少年吃得酒薰薰,往沿湖而来。

  早巳看见玉贞,吃了一惊,想道:「几时有这个美妓在此!」

  径自往玉贞身边走来。

  玉贞见他是斯文,连忙避进。这少年认定他是个妓女,竟自大踏步进了来。
玉贞慌了,连忙上楼。那人也跟上楼,朝着玉贞拜揖,玉贞无奈,只得答礼。

  那人道:「好位姐姐。」

  玉贞道:「妾是良家之妻,君休认差了。」

  那人听他说话是外方人声音,一心想:「他见我有酒气,假意托故。」

  便向袖中取出一锭银子道:「我不是来闯寡门的,你若肯见怜,我便送了你
买果子吃。」

  玉贞心下见了银子,巴不得要奈何他,只管认做烟花,倒笑了一笑。

  那少年见他一笑,只道他肯留他歇了,上前一把抱定,便去脱衣。玉贞倒慌
了手脚,欲要叫起来,又想他那锭银子,只好顺从,又怕丈夫撞着。踌踌未定,
被他到手了也。

  玉贞虽然受注,道:「妻非青楼,实系良家。见君青年,养君廉耻,不忍高
叫,从君所愿。幸勿外扬,感君之德。」

  那人见他如此言语,喜道:「既承一枕之私,亦是三生之幸,尚图后会,以
报娘子高情。」

  玉贞羞道:「快快完事,恐丈夫撞见,如之奈何。」

  那人听见,急急忙忙去摸玉贞衣带。

  玉贞羞拒道:「你先宽衣,待奴家自己动手。」

  那人恨不得生出第三支手来,匆匆已是遍体精赤,却见玉贞只是酥胸半露,
罗裙未改,便将其揽入怀抱,伸手便去摸弄那滑美双乳。

  玉贞笑着说道:「如此心急,怎不为我卸去裤儿,奴奴从你所为就是了!」

  那人闻声,急将玉贞衣帛尽行扯脱,抱在床边,扶起一对粉琢玉腿,挺直胯
间硬物往那湿处一钻而入。

  玉贞「喔」出一声,两人已成一体。

  只见玉杵频频擂插,妇人扭腰摆臀相迎,一时哼哼唧唧,声声噗哧噗哧!

  那人竟不甚耐玩,须臾丢盔弃甲。

  完了,整衣下楼,说与玉贞道:「我再来看你。」

  玉贞点头,那人径自去了。

  玉贞掩上大门,上楼想着,笑了又笑道:「杭州原来有这样的书呆,一年有
这般几个,不愁没饭吃了。」又想道:「怎生对宋郎说出情由?」再想道:「也
好,我身原是他拐来的,伯他吃醋不成。实实说了,看他怎么。」

  正在想间,宋仁推门而人,上楼见了玉贞,便满面愁烦。

  玉贞道:「哪里去一会,有什么好生意可做么?」

  宋仁道:「我看城中,都是上有本钱铺於,就是有小生意,我也不惯,就是
晓得做时,那讨本钱!我方才往石塔上回,见了他小妨家姐妹,个个穿红着绿,
与那些少年子弟调笑自如,倒是一桩好生意。

  玉贞听了,笑道:「倒去寻得这个乌龟头的生意回来羡慕。」

  宋仁叹一口气,玉贞又道:「你若有这点念头,我便从你心愿如何?」

  宋仁听罢,连忙跪将下去:「若得我的娘救命,生死不忘。」

  玉贞扶起宋仁笑道:「招牌也不曾挂,一个人来发市去了。」

  拿着那绽银子,递与宋仁。宋仁一见,吃了一惊:「此银何来?」

  玉贞把那个人光景,如此如此一说,宋仁大笑起来,便说道:「这番我宋仁
夫妇二人,不怕饿死了。」

  宋仁忙去买了些酒看与妻子畅饮而睡。次日,那玉贞更加打扮,穿一件大袖
衫儿,在门前晃了又晃。但见有人走过,他使笑脸相迎。这些书呆子一时间传闻
起来,大佛寺前有一个私案子,十分标致,又不做腔,全无色相,一时间嫖客纷
纷,车马不绝。

  这宋仁倒做了一个长官,落得些残盘残酒受用不提。

  且说周全至都堂下了公文,末及领文。下午余闲,步出清波门道:「闻知杭
州西湖景致天下无双,到此不走一番,也是痴了。」

  遂搭小船撑出港口。他一见了青山绿水,赞叹不已。

  正叹赏间,只见那船己撑到岳坟。周全上岸往岳坟看了,遂至苏堤。见一只
湖船,内有三桌酒,都是读书人光景,旁边一个艳色妓女。

  周全仔细一看,正是玉贞,心下着实的一惊。怕认错了,坐在一桥上,把眼
不住去看,恰好那一船的客同了妓女走上岸来,周全看见,闪在一旁,见他走到
身边,上下一看,一些也不差。

  又尾在后边,听他说话,正是温州声气。心中想道:「这个淫妇,你在此快
活,害丈夫变得好苦哩。」

  想道:「不知他住在何处,好去跟寻。」

  又想道:「这也不难,我跟了他这只湖船去,少不得有个下落。」

  周全到了湖,慢慢跟着,那船撑在湾里便住了。周全上前一看,却见宋仁出
来相帮打扶手,携了玉贞就到了家去,随后酒客都进去了,周全十分稳了,又到
大佛寺前,见一个长老出来,近前一间,那长老把宋仁几时迁来做起此事,一五
一十,说得明白。

  周全别了,竟进钱塘县里,取路回寓。次日,领了回文,竟至本州投下,忙
去望着王文道:「恭喜,妻子有实信了。」

  这般这般一说,王文道:「原来被宋仁这光棍拐去,害我受这般苦楚。」

  周全登时上堂,保出了王文。太爷签牌捉获,又移文与钱塘县正堂,添差捉
送。

  周全同了一个伙计,别了王文,往杭州走了十二日方到。下了公文,钱塘县
着地方同捉获。又添了两个公人,一齐的出了涌金门,过了昭庆寺,竟到湾内。
只见玉贞正要上轿,被周全唬住。

  宋仁看见二人,惊得面如土色。

  众差人取出牌,交与宋仁一看道:「事已至此,不须讲起,且摆酒吃。」

  众人坐下,玉贞上楼,收拾银两,倒也有二百余两,把些零碎的与宋仁打发
差使,其余放在身边。细软衣服,打做二包,家伙什物,自置的,送与房主作租
钱。

  宋仁打发了钱塘二差,叫只小船,竟至涌金门进发。

  玉贞坐在船中掉泪,遂佔四句以别西湖道:

  自从初到见西湖,每感湖光照顾奴。今日别伊无物赠,频将红泪洒清波。

  又有见玉贞去后,到楼边观者,莫不咨磋,竟自望楼不舍。也有几句题着即
事:

  王孙拟约在明朝,载酒招朋竟尔邀。凤去楼空静悄悄,一番清兴变成焦。

  须臾到岸,一众人竟至钱塘县起解,夜往晓行,飢食渴饮,不止一日,到了
水嘉,竟与众人投到。

  县主把王文、杨禄,一齐拘到听审。

  先唤玉贞道:「你是妇人家,嫁鸡随鸡才是,怎生随了宋仁选列杭城,做这
般下流之事,害丈夫白杨禄告在我处。把你丈夫禁责,还是怎生讲?」

  玉贞道:「爷,妇人非不能组,但丈夫心性急烈难当,奴心俱怕,适值宋仁
欲往杭城生意,也是妇人有这段宿业还债,遂自一时没了主意,犹如鬼使神差,
竟自随他去了。若是欺了丈夫,把房中银钱之类也拿去了。」

  县主忙问王文:「此时你可曾失些物件么?」

  王文道:「一毫也不曾失。」

  县主又问玉贞道:「宋仁这个奴才,五年满徒不必言了。你今律该官卖,不
然,又随风尘了。」

  玉贞道:「求太爷做主,奴身该卖,恳恩情愿自赎其身,向空门落发,以了
此生。是爷爷恩德。」

  县主叫杨禄:「你不若与你侄女另寻一婿,以了他终身,如何?」

  杨禄上前道:「蒙太爷分付,小人不敢有违。」

  玉贞细把杨禄一看,道:「我哪里认得你,什么叔在此,把我丈夫诬告。」

  杨禄道:「侄女,也难怪你不认得我,你五岁时我便京里做生意,今年才回
的。」

  玉贞道:「且住,我问你,我爹爹是何姓名?作何生理了?家中三代如何出
身?母亲面貌长短?说个明白出来。」

  杨禄一时被他盘倒,一句也说不出。县主大怒道:「世上有这般无耻光棍,
必定闻知王文不见妻子,生心认了表叔,指望诈些银子,一定王文不与,他诈心
不遂,将情捏出杀妻情由,告在我处。」

  王文上前道:「爷爷青天,着人来打合,要小人盒礼钱,小人妻子也没了,
倒出盒礼,不肯,他生情屈害小人。」

  县主抽签,先把宋仁打了三十板,又将杨禄重责四十,着禁子收监道:「待
我申报了三院,活活打死这光棍,若留在世,遗害后人。」

  宋仁流富春当徒五年,满期释放。

  玉贞情愿出家,姑免究。县主只为这玉贞标致,不忍加刑,亦是怜念之意。

  王文亲道:「妻子虽然犯罪,然有好心待着小人。一来不取一文而去,方才
质证杨禄,句句为着小人,一时不忍,求老爷做主。」

  县主道:「为官的把人夫妇只有断合,没有断离的,但此事律应官卖,若不
与他,一到空门,这是法度没了。如今待他暂人尼庵,待后再来陈告。那时情法
两尽,庶不被人物议。档把审单写定,后题玉贞出家,有八句于后:

  脱却罗衫换布衣,别离情神受孤淒. 西湖不复观红叶,道院从教种紫芝。

  阑处无心勾八字,静中有念去三尸。梦魂飞绕杭州去,留恋湖头亿故知。

  判案,把一众人赶出,止将宋仁讨保还家,打点起身。

  玉贞随了王文回家,到了家下,取出男衣还了宋仁,把付好女衣付与王文收
了。

  身边取出那二百银子,称了五十两,付与宋仁道:「我也亏你一番辛苦,将
去富春娶房妻子度日,切不可再到温州来了。」

  剩下一百五十两银子,付与王文道:「妻子虽然不该撇你,今日趁的银子,
依先送你,另娶一房好妻室到老,那生性还要耐些。若是你没有那行凶之事,我
怎生舍你。」

  将手上金银戒指除下,并几件首饰尽付王文。

  身边还有几两碎银,看着周全道:「这几两银子,烦劳周伯伯与奴寻一清静
尼唐,送他作斋,待奴也好过日。」

  王文见妻子这般好情,一时不忍相舍,便放声大哭起来。玉贞也哭起来。

  连周全也流下泪来道:「你二人既如此情状,我亦不忍相看,不若将些银子
往他州外县,做些生意,保可度日。把屋宇待我与你卖了,共有三百力银,怕没
生意做。小小铜钱当儿也毅偏了。离了此地,怕什么人来刁你不成。」

  王文道:「如此甚好,只求大兄留心。」

  周全道:「自然在心。」

  王文连忙买了酒物,献了家先神抵,就请周全同饮。夫妻二人重新恩爱。这
也是玉贞欠了这些人的风流债,宋仁引去还了,重完夫妻之情。

  后来周全兑了银子,与王文就在城南开一木器铺子,夫妻二人挣了若干家当,
连生了三个儿子。

  王文因出了衙门,那吃酒就有了节度,再也不撤酒风,故此两下酒色皆不着
紧,那杨禄被知县活活打死了,后人把他几个人名字写出,倒也凑巧道:

  因为王文不文,故使玉贞不贞。恶人杨禄不禄,施恩宋仁不仁。

  只有周全,果尔周全,完成其美事矣!

  总评:

  书生错认章台柳,谁知弄假却成真。玉贞合欠风流债,又得西湖两袖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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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发帖员 2009-6-9 18:24

OCR-S011 朱莲姑  作者:凡夫

[font=宋体]            OCR-S011朱莲姑


作者:凡夫
来源:巨豆情色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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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R—S系列乃由精选故文扫描改写之短篇系列,旧瓶新酒染色,凡夫与
同好小酌。
***********************************

  某人乃嘉靖三十一年生,此人二十八岁矣,名唤朱道明。父亲乃当朝极品,
母亲一品夫人,生在浙江矿州市永嘉县人氏。

  娶了兵部王尚书之女,自是金合娇姿,兰闺艳质,十分标致的了。

  夫妻二人十分恩爱。只是这朱公子自小曾读嫖经,那嫖经上说,妻不如妾,
妻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把这个偷宇看得十分有趣。他把家中妻妾婢,
俱己用过。

  这妓不必言之,把这偷之一宇,便心心念念的做着。也被他偷了许多。

  他是一个贵公子,那偷妇人,自然比别人不同,容易上手。他倚仗容易,把
这椿事看得不打要紧了,到处着脚,都畏他威势,不敢不从。

  各处奸淫无度,村户的妇女,有几分颜色,无不到手。就是邻近人家租他家
屋住,也定然不肯饶他。

  按下朱公子,且说永嘉县一个良人家,姓伍名星,年纪三十岁了,娶了一妻
室,年纪二十余岁。

  其母梦莲而娠,取名莲姑,果然有羞花闭月之容,落雁沉鱼之貌。

  夫妻两口做些小生意度日,伍星还有一个同胞兄弟伍云,己甘五岁了,未有
妻室。生得一身气力,胆大心粗,就在温州为民兵。他独自一人在营伍中住下,
常常过一月或两月来见兄嫂一次。

  不期一日,那伍星去营中望伍云一时未回,日色将午,莲姑在家无水炊饭,
乃自提小桶向井边汲水。那水井高他家门首四五家门面,正汲了提回,劈面撞见
朱公子。

  莲姑急急提了,往家中闭门进去。公子一见道:「好一个标致妇人,原来往
我家房屋的,怎生一向并不知道。」

  朱公子急急还家,叫家人来问:「井边过去几间,那房子里住的人家,姓甚
名谁,作何生理?是那一个家人租?」

  这事向来是朱吉管的,忙唤朱吉到来道:「怎么一向有这样一个美妇人,为
何不通报我?」

  朱言道:「这人家姓伍,是上年移来的。因他兄弟是个粗人,在营中当兵,
动不动杀人放火的,恐公子为者此事招他妻子,所以不敢说知。」

  朱公子道:「我巍巍势焰,赫好成名,我不寻他罢了,他怎敢来寻我。你不
知道,我是前生注定的,若福薄,那里消受得起。」

  又道:「伍家妻子须为我谋之,这样标致妇人,怎肯放下罢了。」

  朱古道:「伍云虽然粗莽,他的哥哥伍星为人极是本分。想他的些须生意,
夫妻二人那里度得?不如先待小人去诱他到衙里来,与他说出情由,如妥当,大
相公藉他三五两本钱,饶他房租;若不肯赶他出屋,再寻他事故,把利害言之,
他自妥当也。」

  公子说:「银子小事,只要事成,应承到手,重重赏你。」

  说了,朱吉欣然竟往伍家。

  恰好伍星己归,朱吉挽了伍星的手,一头说一头走,看看踏到朱衙门首,竟
到朱吉房里坐下。

  朱吉方才说出道:「我家公子为人,极是个风流慷慨的汉子。只是成风流了
些。见了人家一个标致妇人,就是苍蝇见血的一般,死也不放,定要到手才佳。
一相好了,十两半斤也肯阴济,若还逆了他的意,便弄得那个人家人亡家破,还
不饶他,直待那妇人到手方休。可笑那班妇人,好好的依头顺脑,趁他些银子不
要,定要讨他恶性发。弄得死里逃生,端然定要遂他心事才饶!」

  伍星道:「也是个财势通天。所以干得这般买卖。若是我们这般人,做梦也
还轮不着哩。」

  朱古道:「今日有一椿事,我有些疑心,我故特来问你。今日我公子午前在
你门外井边见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妇人汲水,不想被他见了,他又蚂蝗见血的一般
叮住,查访众兄弟们。说是伍家。我想井边只有你姓伍,你停会归家问你令正,
今日曾出门汲水么?若不是他还好,若是你的时节,又是一椿疑难事了。」

  伍星呆了一会道:「哥,十分是了。我早晨不曾汲得水,便去望兄弟才来。
他午上做饭,见取无水得自去汲了。如今怎么求得一个计较,方可免得这事?」

  朱吉道:「若果是怎生免得?」

  伍星道:「哥,做你不着,我连晚移在兄弟处罢。」

  朱吉道:「不好,连我也活不成。连你兄弟也吃不成粮了。」

  伍星说:「不信怎生利害?」

  朱吉道:「方才说的,倘若不依从他,便生毒害你。若要移去与兄弟住了,
他便把我一状告在府里,说我与你妻子通奸,将他金银若干盗在你家藏。恐一时
知觉事发,暗地移住兄弟某人家窝因。那时我被他分付的,上些小小刑法自然招
供,你却如何?」

  伍星见说,目定口呆道:「这事怎了?」

  朱吉道:「依了他便公安婆乐,得他些银子做本钱。况妻子还是你的,神不
知鬼不闻,只我四人知道,有何难事。」

  伍星说:「恐我莲姑心下未肯。」

  朱吉笑道:「人家妇女瞒丈夫,千方百计去勾人,一个丈夫明明要他如此,
那里有个不肯的。他日内装腔不允,心中乐不可言。你今回去,把我这番说话,
细细与嫂嫂说知,我黄昏时从你后门来接他。明日早早送他回来。少也有几两银
子哩!」

  伍星说:「想来实难,这忘八要百人骂了。」

  朱吉道:「他人怎生知道,难道我来骂你。这雾水夫妻,也是前世种的。自
古三世修来同一宿,又曰千理姻缘使线牵。我和你是强不得的,若是得他喜欢之
时,后来享用不尽。」

  伍星起身作别回到家中,见了妻子便问:「你今日午上可往井边汲水么?」

  莲姑道:「因做饭汲水,我去汲的,正汲完了,提水归家,不想正撞着朱公
子。他便立定了脚,直看我,闭上门方去。有这般一个书呆,你道真可笑么?」

  伍星叹了一口气,不说。莲姑见丈夫不乐,便问为何着恼,伍星把朱吉利害
之言,前前后后一一说了。

  莲姑道:「这般事如何做得。自古欲人不知,除非莫为。一被人知,怎样做
人?」

  伍星说:「人无远虑,必有近优。此事今晓从他,住命可保。待我悄悄去到
杭州海宁,租下二间住房,家夥什物,早先移去,安顿定妥了,与兄弟说知,一
溜风去了,方可免祸。若不如此,恐萧墙祸起矣。」

  莲姑道:「羞人答答,怎生干者这般事来。」

  伍星道:「不然,自己浑家肯送与别人睡的?只是保守你我性命之计,只索
从此罢了。」

  夫妻二人正商议间,天色看看晚将下来,见朱吉推门进来,笑吟吟道:「恭
再,公子说道你是忠厚人,着我送十两白银,红绿纱二匹,与嫂做衣服穿。」

  伍星道:「真正晦气,汲出一桶水儿,做出这般大事。」

  一边说话,把这银纱收了进去,连忙将钱买些酒看请朱吉吃。说说道道,不
觉已到黄昏。朱吉催了莲姑,往后门从私路而去,进了朱佰后门,领他到公子外
书房坐下。

  只见书房里面,果见朱公子来,笑嘻嘻上前作揖。

  莲姑还礼,朱吉柠出酒盒,放在灯前,朱吉出门去了。公子拴上房门,便斟
了酒一杯,送与莲姑,自己吃了一杯坐下,叫伍娘子请,莲姑只是假意不吃,公
子再三劝他,略哈一口儿放下。

  公子自吃了几杯,走到身边劝他,只是不吃。

  公子见莲姑娇羞满面,忒煞迷人,心头喜不自胜,欺近其身旁,拉住手儿,
在莲姑酥胸肆意轻薄。

  莲姑面泛彤云,双颊朱赤,被公子百般揉弄,钮儿脱扣,酥胸半露,那鲜剥
鸡头肉,雪白之玉座,艳红之肉蒂,若隐若现,呼之欲出。

  被公子抱至床沿,扯下小衣,一双玉腿,晶莹粉嫩!

  莲姑乃无毛白牝玉户,一抹桃缝光洁可人,公子喜不胜收,推倒床上,拍开
粉腿,插入玉杵,恣意云雨起来。

  莲姑既失身,也不再矜持羞涩,挺着牝户,扭腰摆臀,曲意奉迎。须臾,雨
住云停,脱衣就枕。到五更,重整余情。天明起身,公子自送莲姑归家。

                正是:

  玉莺声,沉影绝。素手相携,转过花阴月。莲步轻移缓又软,怕人瞧见欲进
羞。洞房幽,小径窄。拂袖出门,踏破花心月。钟鼓楼中声未歇,欢娱妙境佳人
怯。拥香拿,竹两结。捏雨扔云,暗把春偷设。苦短良宵容易别,试听好语深深
说。口脂香,罗带给。订海誓山,尽向枕边设。可恨鸡声催晓别,临别犹自低低
说。

  自此,或时来接,或时间隔几日,两下做起,算来也有一个月了。

  莲姑一日与丈夫说:「你如今速往杭州租下房屋,快快回来,与你商议。」

  伍星取些盘缠银子,往杭州不提。

  且说朱公子一日自来要接莲始到家,莲姑道:「我那丈夫,让我与你做了勾
当,朱吉管家原说公子抬举我们一场富贵,如今弄得衣食反艰难了,我便说公子
是个贵人,他怎生肯食言,只是我不曾开口,说他忘怀了。如今你打听外边有什
么好做的生意,我与公子藉百十两银子,与你做本钱,趁将出来,只要准准还他
便了。他今日欢欢喜喜,往宁波间做誊鱼的生意去了。若是回来,要公子扶持他
一番,也是抬举我一场。」

  公子笑道:「这百把银了,极是小事。今晚你到我家下去睡。」

  莲姑道:「今晚家下无人,你寻别人去罢。」

  公子道:「我想着你,要与你睡哩。」

  莲姑道:「我这边房屋虽小,且是精洁,只没有好铺陈。你着朱吉另取一被
褥来到我家睡了罢。」

  公子进房一看,说道:「果然精洁。」

  随到家中,忙着朱吉取了被褥枕头,放在伍家。

  莲姑故意放出许多妖烧体态,媚语甜言,奉承他这一百两银子。公子最喜莲
姑无毛白牝,故意仅着肚兜,半露玉户,房中走动,诸多引诱!

  朱公子十分着迷,莲姑又去取了他头上一枝金挖耳,到后来二人做事比每常
大不相同。

  公子问道:「与你相好月余,并不曾见你如此有趣。缘何今晚这般有兴!」

  莲姑道:「在你家书房做事,恐隔墙有耳,故不放胆。今在我家,两边又无
近邻,止得你我两个,还怕谁人,拘束怎的?」

  公子道:「原来为此。」

  从此再不到家中去也,自此,把这朱公子弄待火热,无日不来。

  且说伍星一到杭州,他道此处乃省会之地,若居于此,恐乡试秀才或衙门人
役往来看见反为不妙,不如往海宁县中住下,那个寻得我着!

  竟搭了船,往海宁县北寺前,租下一间住房,交了房银,遂往温州归来。

  莲姑正出后门,见朱公子半醉不醒的。撞将过来。莲姑接着笑道:「我特来
接你,我丈夫拿了银子方才往宁波去来。」

  公子堆下笑来道:「姐姐,如今同你往家去也。」

  一步步同到伍家,莲姑把酒大碗送去与他吃,一块儿坐下,搂搂亲亲,两个
调得火滚。

  公子带酒,又行了些房事,莲姑重新又灌他十来碗,酒至黄昏时候,果然人
事也不知了。

  伍云兄弟已进了门,伍星忙送妻子下了船,连忙进城赶到家中。兄弟二人把
朱公子抬在地下,将上下大小衣服脱得精赤,巾结金簪,尽情取了。

  把铺陈卷起,衣服之类打做一捆放下,伍云预备下五色笔墨,把公子画上一
个天蓝鬼脸,红眼晴,红嘴唇,浑身五彩,画了一个活鬼,就似那迎神会的千里
眼、顺风耳一般模样。

  又把沥青火上熬熔,用了禾梳把他头发梳通,蘸了沥青于木梳之上,又梳他
头发,那发见了沥青,都直矗起来,就是那吕纯阳收的柳树精一般,十分怕人。

  装点得完,已是五鼓,城门已是开了。着伍星拿了石块,到朱衙大门上擂鼓
一般乱打,那门公报人里边,一众管家想道,这门打得古怪,唤起了二十余人,
各执了枪棍在手,方才开门。

  伍星听见开门,上楼驼了铺盖出城。

  这伍云手执青柴,一把提起朱公子,直到街上,着实打来,朱公子还是半醒
的,叫声呵哟,便往家中走来。

  恰撞着朱家正开大门,火光之中见一活鬼往内抢人,众家人都吃一吓。呐一
声喊,乱打乱溯。

  公子口中叫说:「是我。」人多乱杂,那里听得出,直赶到公子书房中。

  朱道明急了,竟往自己床下扒进去躲。

  一众家人道:「好了,大家一齐乱溯。」

  弄得血腥气臭得甚紧,想到一定死了,天已大明。众人把钓钉枪钩将出来,
仔细一看,见身上画的一般,把水去拨在身上,见肉是白的,许多枪孔。

  又将水把脸上一泼,雪白一副好脸。众人上前仔细一认,叫声:「不好了,
不知被何人用此恶计,如何是好?」

  他父母在朝,妻妾俱在家的,听见丈夫被人谋害,看了尸首,便呼天抢地一
般哭将起来。

  家中男妇大小一齐大哭。

  止有朱吉说:「昨夜相公在伍家去歇,一定是他家谋害。」

  一齐去看,止留得一张桌子,两张竹椅,一张凉床,其余寸草也无。

  大家齐说是他谋害不必言矣。往军营来寻伍云,众行伍道:「他告退钱粮,
己五日矣。」众人只得赴府告理。

  那太守见是当朝公子,自然准理,差捕究竟起来,说道:「人是你家家人戳
死的,与他何干,况又无证据,乃捕风捉影之事,那里究得。」

  这案子慢拖缓放了。

  这伍家船只,竟往海宁住下。莲姑取出前银,兄弟二人贩些杂柴生意,己发
千金。

  不想莲姑向与朱公子爱极之时,身已受孕,后来十月满足,生下一个儿子,
眉清目秀,宛如朱道明一般。

  伍云道:「嫂嫂在上,此子不是亲骨肉,仍是朱家孽种。我兄弟二人辛勤苦
力挣了家私,终不然又还仇人之子。拿来溺死了罢。」

  伍星见说:「贤弟见教极是。」

  莲姑急止曰:

  「不可,虽非丈夫所生实是妾身所育。怎忍一旦弃之。如今叔叔年已长大,
尚无婶婶,妾身年幼,必然还有生育。存下此于,待断哺乳,待后生了子侄,将
此子付还朱家,使他不绝宗后,亦算一点阴德。朱家虽是谋奸,原系明求,亦非
强佔。百有余金,亦不为霸。理合将此子断乳送还,使朱家不幸中之幸也。」

  伍氏兄弟连声道好。

  其年,伍云娶下一房妻室,就是海宁东门外人,次年就生一个儿子,莲姑生
的已是三岁,那疮痘己出完了,遂断了乳。

  莲姑次年又生一子,与伍星道:「如今子侄都有,可将朱子送还。」

  伍星道:「怎好送去?」

  莲姑道:「谁着你上门送去,但须我写数字,付与朱吉,直道其事。待至夜
间,把字缚在朱儿身上,天明开门,他家便知分晓了。」

  伍云道:「嫂嫂,你写下书来,待我与你做个囊,送他去罢。」莲姑次日写
了一封字儿,又把向时取公子头上的金挖耳,一总封了,缚在朱儿身上。

  炒了乾粮炊饼之类,伍云取了盘缠,别了兄嫂妻子,往永嘉而来。

  到了永嘉,进得城来,已是上更时分。

  投了酒肆,吃了酒饭,睡到天色饭明,抱了小儿竟至朱家门首,轻轻放下,
他即时离去。

  只见朱家开门,正是朱吉往街上来,听得小儿哭响,连忙回头,一个三四岁
的娃子哭响。

  朱吉一见,吃了一惊,往下一看,那娃子面貌竟与亡过的公子容貌一般。又
见衣带上缚着一封书,上写温州府水嘉县朱府管家开拆。

  朱吉想道:「不知什么原故。」

  正在那里思量,不想朱尚书终日为着无有子孙,十分烦恼,其夜三更时分,
他与夫人皆得一梦,梦见儿子说与爹娘:「不须烦恼,你的孙于今日到了。」

  醒来,夫妻二人正在说梦,两下一般言语。只见朱吉把了娃儿进内,传与王
尚书小姐得知。

  那公子妻房听见,忙忙传与公婆。

  老两口儿都在堂上,先把娃儿一看,两老人家见他面貌仁如儿子一般,暗暗
称奇,就把字儿拆开。见七枝金挖耳,媳妇上前认道:「此挖乃媳妇之物,上面
有字,四年前丈夫取去挖耳遂戴于头上。后来媳妇取讨,云己被伍家莲姑要了。
缘何在此,书中必有缘故。快将书看。」

  上写着:

  君家公于逞豪强,奸淫人妻人洞房。幸尔朱门生饿浮,阴功培植可绵长。

  后又写:此子生于嘉靖三十二年,癸丑岁,正月十七日卯时,其间事故,问
朱吉悉知。

  朱吉便道:「是了。小公子是伍家妻子所生,实大公子亲骨肉也。」

  众人齐问,把那年汲水情由,后来谋害之事,一一说知。

  媳妇道:「向来无处寻获,想他必有人在此,快着人四下跟寻送官究罪。」

  朱尚书道:「不可,当日这事,乃是不肖子自取其祸。况人之生死,亦是未
生之前注定,岂能改易。如今蒙他送还此子,极大恩德。遇着不明之人,恨已入
骨,早早送命死矣。况寄来诗上,还劝积阴功培植,岂可思特优报乎。今日我们
正是不幸中之幸,无孙竟有孙。」

  即时分付管家,把娃儿沫浴更衣,接取诸亲,各自齐来吃酒,悉道其祥,就
席上取名未再辉。

  尚书自此,放生戒杀,斋僧布施,修桥砌路,爱老施贫,装修佛像,饶租免
利,持斋念佛,藉字敬书,一应家人,不许生事害人,足迹不思公门。

  极恶一个人家,竟变为清凉世界。

  王小姐一心看管再辉,直至二十一岁进学,某年中了进士。

  后来知觉伍家莲姑是他母亲,差人通处寻访,竟无踪迹。

  伍氏兄弟己极富矣,子侄进了学,俱昌隆于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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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发帖员 2009-6-9 18:25

OCR-S012 珍珠衫  作者:凡夫

[font=宋体]            OCR-S012珍珠衫


作者:凡夫
来源:巨豆情色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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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R—S系列乃由精选故文扫描改写之短篇系列,旧瓶新酒染色,凡夫与
同好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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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故事是明代大文学家——冯梦龙在他所着的《情史》一书中记载的真人
真事,是我国古时候一则著名的故事。

  话说,明朝的时候,楚中地区有个经商的人,名叫蒋兴哥,年龄仅有二十余
岁。他的妻子春娘、长得美麓而娇艳,夫妇之间的感情非常深厚。

  蒋兴哥因为经商,耍到广东去。要是在今天,去广东实在是一件轻而易举的
事。但是在古代,广东是一个很偏僻的地方,高耸入云的崇山峻岭将广东和内陆
隔绝,无路可行,行商的旅客们只能靠自己的双脚爬行。

  一句话,到广东,就跟到天涯海角差不多。所以,商人们来到广东,都不会
匆匆忙忙赶回家去,而是将中原的货品在广东各地兜售,然后再收购一些当地的
特产,带回中原销售。

  这样做一趟生意,便需耍大半年之久。蒋兴哥也是这样一个勤劳的商人。商
人重利轻别离,留守在家中的春娘可就苦了。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她耍独自生
活,享受不到丈夫的温存,享受不到夫妇生活的美妙……

  有一天,春娘正在苦闷之际,她推开了窗子,然后把窗帘放下,朝外观看。
突然间,她看见一个男子,面貌很像她丈夫,不由满心欢喜。

  在古代可不像今天,一通长途电话就可以互通消息。春娘从来也不知道丈夫
的行踪。

  因此,她一看到一个面貌很像丈夫的人,以为是蒋兴哥回来了,急忙打开帘
子,向着那人招手。等到春娘再仔细一看,原来那男人并不是她丈夫,顿时羞得
满面通红,立刻关起窗子,退回后楼。

  这个人是新安人,也是到楚中地区做生意的,名叫陈震,他看见小楼上有妇
人向他招手,又长得那么漂亮,心中不由很想念她。但是,陈震在这边人生地不
熟,怎么才能勾搭上春娘呢?

  「冒冒然上门可不行的!」

  陈震也是个有经验的人,他知道,如果自己正面进攻一定失败。

  于是,他来到大街东面,找到一个卖珍珠的老妇人家,打听春娘的名字,然
后用大量金钱贿赂老妇人,要她穿针引线,把春娘勾上手。

  老妇一听,连连摇头说:「根本不可能,这个春娘是附近有名的贞妇,她与
丈夫好得很。平时丈夫不在家,她一定放下窗帘,不让外人看见她。这样一个贞
节的妻子,我实在无法替你搞到手。」

  男人的心理很奇怪,越是贞节,越是不可能搞到手,他的兴趣更大。陈震于
是苦苦哀求老妇,又加上了很多的黄金。老妇看在钱的份上,也心动了。

  她说:「你明日午后,可多带一些银两,到春娘对门的典铺中,假装找我做
买卖,讨价还价的声音放大些,使她在家裹能够听得见,如能承蒙她叫我进去,
我有机会跨进她家大门,或者还有可能见机行事。不过,你想跟她相好,时间上
可不能太急。」陈震连忙一口答应。

  卖珠老妇选了一些大宝珠和一些比较贵重的东西,第二天来到典铺中,佯装
与陈震做买卖,一个漫天要价,一个就地还钱。双力争论不休,引起市人竞相观
看,喧闹之声直达对面春娘住所。

  春娘果然临窗窥视,看见是卖珠宝的,也一时喜欢,便叫丫环去叫卖珠宝的
老妇到她的房里去。

  老妇收起珠宝,对陈震说:「你这个人好不讲理,又想买珠宝,又出不超价
钱。」一边说,一边过褛来与春娘相见。

  二人略叙寒喧,老妇拿出珠宝,给春娘一一看过,又说了几句市场、行情等
方面的话语,便匆匆忙忙地把珠宾收拾起来,对春娘说道:「老身刚好碰上有点
急事,这些货物,暂时请你简单安置一下,稍后便来论价。」

  老妇说罢,便匆匆离开春娘家。

  春娘望着面前这堆珠宝,又想起老妇这么信任她,把珠宝随便放在她这里,
显然是对她的为人很有信心,于是,春娘不知不觉地,对老妇产生好感了。

  老妇一去之浚,几天不来。

  一天,天正下雨,老妇进来对她说:「老身爱女有事,连日为她奔走,所以
未能按期前来。今日下雨,时问充裕,敢求你的首饰、珠宝一看,也好使老妇开
开眼界。」

  于是春娘开了箱匣,拿出自己的钗、插、缨络之类的东西来,老妇看了,故
意赞叹不绝,春娘很是高兴。接着,春娘又对老妇带来的珠宝出了一个偏低的价
钱。

  老妇很高兴地说:「你评定的价钱,相差不远,老身愿意把这些珠宝全卖给
你。」春娘又耍求先交一半现钱,另一半等丈夫回来后,再予付清。

  老妇说:「这当然可以,我们是邻居,难道还信不过你吗?」春娘因为价格
便宜,而且只付一半现款,所以非常高兴,于是留下老妇饮酒,老妇机灵乖巧,
应对巧妙,哄得春娘非常开心,大有相见恨晚之叹。

  老妇故意提起了自己少年时代的各种风流韵事。绘声缯色,说得春娘一颗心
砰砰直跳。

  她联想自己青春年少,丈夫又常年不在家,正是独守空床,枉费自己一副漂
亮的身躯了。于是,春娘为了不致寂寞,有个人可以倾吐心事,便留老妇在家往
宿。

  老妇也说家中喧闹,此间清静,便顺水推舟,搬来同宿,两床相对,笑语相
闻,夜夜谈心,无所不致,两无避忌。

  陈震心急,多次僱问老妇,老妇均以时期尚未成熟作答。直等到秋天,老妇
和春娘已经相处得像一对知心朋友了。

  一天晚上两人睡在床上,老妇故意说起自己青年时期,曾到妓院当过妓女,
受了数十种性交方式。她一一数来,连比带划,说得津津有味,淫荡不堪!春娘
躺在床上,只听得满面羞红,全身麻醉。

  平日里和丈夫做爱的场面,丈夫的姿势,又一一呈现在眼前,不由得湿透了
内裤……

  老妇见到春娘粉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知道她性欲已被挑逗起来,于是
搂着春娘又吻又摸,二人俱脱了衣服,互相爱抚,足足玩弄了半夜……

  毕竟二人都是女人,玩来玩去,始终没有跟丈夫做爱那么过瘾。春娘欲火焚
身,恨不得有丈夫的东西马上插入……

  老妇这时便道:「春娘,老身藏有一件宝贝,跟你丈夫那玩意差不多,几乎
可以乱真……」

  春娘一听有这样的工具,心中大痒,要老妇第二天取来一试。

  第二天,老妇急忙找到陈震,说:「你今天晚上跟我去,须耍振作精神,成
败在此一举,否则,白白虚度了半年时光。」

  便教陈震如此这般。

  第二天夜里,老妇和陈震偷偷来到春娘家,陈震暗伏在寝门之外,老妇进门
先把丫环灌醉,留下她和春娘闭门畅饮。

  二人都有些醉意了。春娘这时全身血脉贲张,要老妇取出那工具来玩。

  老妇叫春娘躺在床上全脱光了。然后,老妇伏下身去,将自巳的嘴唇紧贴在
春娘的仙人洞上,不停地舔着,吻着,挑逗着。

  春娘像崩缺的堤坝,大量的洪水倾泄而下。她娇喘不息,大声叫唤着,把她
的衣服一件件脱去……

  「我空虚!我空虚!快拿出那工具,快塞进去!……」

  老妇见时机成熟了,就吹熄了灯火,假装说是去拿工具,其实是悄悄打开了
房门,把陈震引入房来,陈震在门外已经脱光了衣服,进了房就爬上床去。

  春心荡漾的春娘以为是老妇带了工具,她迫不及时地抱看陈震,抚摸着她的
身子说道:「你老人家这么大年纪,可是身上还这般光滑。」

  陈震也不说话,只是骑在春娘身上,对准她的仙人洞,挥军直捣工……

  春娘这时已经飘瓢欲仙,神魂瓢荡,只顾得享受而已……

  陈震咬紧牙关,鼓起全身精力,奋力冲刺了数百下,把春娘带上了一个又一
个的高峰……

  事后,春娘带着无限爱意,询问他是什么人。于是老妇上前谢罪,详述陈震
对她的爱慕之心。

  春娘虽然堕入圈套,但对陈震不能相舍,二人于是同房一起日日如胶似漆,
相爱之情,胜如夫妇。如此过了三个多月,陈震要回故乡去了。

  春娘取出一件珍珠衫,这件珍珠衫本来是蒋兴哥送给春娘的定情信物,但春
娘此时已深深爱上陈震,她亲手替陈震穿上珍珠衫,说:「这件珍珠形是奇物,
夏天穿上它,极为清凉,此去,天气很热,送给你作为内衣,就像我与你贴体一
般。」

  二人珍重而别,并且约明年相会,一同私奔。陈震自以为奇遇,珍珠衫从不
离身,但往往睹物思情,泪流不止。

  第二年,陈震又到广东一带行商,旅途中遇见那春娘的丈夫蒋兴哥,并和他
同住一家旅舍,二人一见同心,成了朋友。不料没有多久,陈震水土不服,染上
了重病,连大夫也说没得治了。

  垂危的陈震脱下珍珠衫,叫蒋兴哥带去,交回给春娘。陈震直到死,也不知
道蒋兴哥就是春娘的丈夫。但是蒋兴哥却知道了春娘跟陈震私通的消息。蒋兴哥
回到家中,把春娘骗回娘家去,然后写了一封休书,把春娘休了。

  岳父大怒,上门来诘问蒋兴哥,蒋兴哥也不说原因,只是向岳父说:「只要
春娘能归还珍珠衫,我就收回休书。」

  岳父回家把女婿的话转告女儿,春娘一听这话击中要害,感到十分羞愧。

  一年后,有个大官要到广东作官,想讨个妾侍,媒人介绍了春娘。春娘徵求
将兴哥之意见,蒋兴哥不但不阻挡,反而把春娘原来二十六个装有金帛、珠宝的
箱子,原封不动送给春娘作陪嫁。

  春娘这才明白蒋兴哥实在是个忠厚的好丈夫,心中更是后悔不已。蒋兴哥休
妻之后,经过媒人的介绍,又娶了个妻子崔氏。

  洞房之夜,蒋兴哥和崔氏正在床上搂抱、打滚,崔氏突然看见蒋兴哥颈上挂
着一条项炼,便问来历。蒋兴哥就把陈震的故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这条项链原来是陈震临死前赠送给蒋兴哥作纪念的。这时崔氏告诉蒋兴哥,
她原来正是陈震的原配妻子,陈震死后,她才改嫁的。蒋兴哥一听,大为惊奇。

  陈震玩弄了地的妻子,想不到现在又把自己的妻子送给蒋兴哥,真是一报还
一报。

  过了一年,蒋兴哥又到广东经商,和那个旅舍老板吵了起来,一时气起,把
老板推翻在地,不料老板却死了!

  老板家人街上官咐,官员审判蒋兴哥死刑。事有凑巧,这个官员的妾侍正是
春娘,她哭着向官员说出了蒋兴哥对她的恩义。官员很感动,于是赦免了蒋兴哥
的死罪。

  为了成全地们,官员甚至不要春娘作妾,要蒋兴哥把她接回家去。蒋兴哥也
感激春娘的救命之恩,也就答应了。官员又把那十六箱嫁妆交还给春娘。

  由于蒋兴哥已经要了崔氏作妻子,所以春娘虽然是从前的正室,现在归来,
反而只能作为妾侍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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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发帖员 2009-6-9 18:25

OCR-S013 朱淑真  作者:凡夫

[font=宋体]            OCR-S013朱淑真


作者:凡夫
来源:巨豆情色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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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宋末年,金兵攻陷京城,宋徽宗和宗钦宗两个皇帝都成了女真人的俘虏。
后宫三千佳丽,包括皇后、嫔妃、宫女,也都被金兵掳回北方去。

  在这些女人当中,有一个名叫朱淑真的嫔妃,本来是太子宠爱的妃子,现在
也成了金兵的俘虏。

  金兵得到宋宫佳丽,自然不会白白放过,马上分配给作战有功的将领,供地
们百般蹂躏。

  入夜时分,整个金兵军营交织着女人的惨叫声、哭喊声、金兵的淫笑声……

  朱淑真也被分配给一个金兵大将粘没喝。粘没喝是个野蛮人,女真族的女人
一向都长得难看。而朱淑真抑是太子宠妃,她的美貌自然是绝代天仙子。因此,
粘没喝一看见她,顿时乐得象开血盆大口,发出一阵阵淫荡的狞笑声……

  朱淑真见到他这副贲婪的淫相,心中暗暗叫苦,知道自己今夜难逃凌辱了。

  宋代的妇女是出了名讲究三贞九烈,何况朱淑真贵为太子妃,脑中的贞烈思
想比普通百姓更加强烈。

  因此,她决定自杀殉国。但是,亡国之恨又使朱淑真怒伙燃烧,她心想,自
己不能白白牺牲,一定要刺杀粘没喝!于是,朱淑真强颜欢笑,陪着粘没喝饮酒
作乐。

  粘没喝攻陷宋都以来,已经糟蹋了不少女子,但这些女子没有一个是自愿现
身的,每一个都是五花大缚被他强奸的。

  粘没喝饱过淫欲之般,又觉得不满足了。现在,他见到朱淑真带笑进酒,似
乎乐意以身,他心中高兴,连喝了几大碗烈酒。

  朱淑真见他喝得半醉了,心中暗暗高兴。她扶着粘没喝进入了大帐蓬中,粘
没喝躺在虎皮大毡上,等待看朱淑真投怀送抱。

  朱淑真悄悄偷了一把匕首,走到虎皮大毡前,观察粘没喝的动静,粘没喝已
经闭着眼睛,一点也没有戒备的神色。

  朱淑真悄悄跪在粘没喝身边,两手握着匕首,狠狠向他的胸膛刺去!

  这一刀刺入粘没喝的胸膛!粘没喝惨叫一声,登时醒了过来,他一个翻身,
爬了起来,一手抓住朱淑真,另一手拔出了匕首。

  原来,朱淑真这一刀,虽然刺中粘没喝之胸,但她始终是个女子,贵为太子
妃,平日裹做什么事都有奴婢服待,娇生惯养,力量实在有限。这一刀只是刺破
皮肤而已。

  粘没喝这种能征惯战的将领,皮粗肉厚,这一刀对他来说简直是司空见惯。
粘没喝这时酒也醒了,他睁眼定睛一看,马上明白朱淑真是来行刺他的。粘没喝
气得鬍子全竖了起来!

  自从金兵南侵之后,无坚不摧,无攻不克,宋室军队一见到粘没喝的旗帜,
个个吓得屁滚尿流,望风而逃,即使是他们糟蹋的女子,虽然不肯合作,但也只
是哭泣、哀求而已,从来没有人敢碰他一根汗毛。

  现在,朱淑真居然刺了他一刀,这对粘没喝来说,实在是个奇耻大辱!难怪
他火冒三丈,发誓耍处死朱淑真!

  本来,要杀死一个人,只耍一刀砍下就行了,但是粘没喝为了折磨朱淑真,
下令用木柴堆起一个台,耍将她活活烧死!

  粘没喝同时决定,将所有的俘虏都押来,观看火烧朱淑真的场面,以便收到
「杀一警百」的效果。

  第二天清晨,朱淑真被押上了火刑的木台,她态度从容,颇有些视死如归的
气慨,因为对古代中国女子来说,贞节比生命更加重耍。

  现在能够保持一身清白而死,朱淑真感到无比欣慰。她站在堆得高高的木柴
堆上,看见金兵躯赶着一群群的俘虏从四面八力走来。

  这时候是冬天,大雪纷飞,寒风刺骨,这些俘虏全都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呼
啸的北风中哆嗦着。突然间,朱淑真浑身一震,两眼睁得圆圆的,直望看俘虏群
中的一个人。

  这个人正是太子!

  原来,金兵攻陷京城以浚,太子在混乱之中改扮成平民百姓。虽然难逃俘虏
的下场,但是他的身份没有暴露,总算逃脱被金兵折磨的命运。

  朱淑真看着太子。只见他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看起来,他是分配去当服侍军官的奴仆了。朱淑真心中痛苦万分。

  中国古代,太子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在朱淑真心中可以说有着
至高无上的地位,朱淑真决定耍救出太子!但是,她已陉被判处了死刑,等粘没
喝一到场,马上耍点火焚烧了。

  她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出太子呢?朱淑真全身被缚在木柱上,急得满头大汗,
她想救出最心爱的丈夫!于是,她想出了一个方法!

  不一会儿,粘没喝在卫士前呼后拥之下来到刑炀,他看看即时被烧死的朱淑
真,心中充满了胜利的傲慢笑容。

  「将军,饶命啊!」朱淑真突然发出了大声的哀求。

  粘没喝一时间也愕住了。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朱淑真在昨
夜,已经不顾一切,下手一刺,怎么现在却求铙了呢?

  「将军,饶命啊!」朱淑真扮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哀求道:「昨夜我是喝醉了
酒,一时糊涂,做出了错事,现在我十分后悔,只求将军能饶我一命,不论将军
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俘虏群中,太子听到朱淑真的话,顿时气得脸色全白了。

  他根本不知道朱淑真这样做的目的完全是为了救他,反而以为朱淑真是贪生
怕死,有辱宋室尊严,太子见到自己最宠爱的妃子居然向金兵献卑,心中暗暗痛
骂。

  粘没喝见到朱淑真果然开口求饶了,他不由仰天哈哈大笑。因为他又想到一
个更残忍的方法来折磨她了。

  「要我饶你的死命?可以。」粘没喝狞笑着:「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行!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朱淑真看见一丝活命的希望,连忙点头答应。

  「我有一队卫兵,」粕投喝冷笑说道:「如果今天晚上,你肯自愿跟他们睡
觉,我就饶了你。」朱淑真一听,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粘没喝这队卫兵是金兵中很有名的精锐猛士,一共有二十人。

  一个晚上要跟二十人睡觉,即使是职业妓女也难做到,何朱淑真只是个娇滴
滴的嫔妃?粘没喝提出这个苛刻条件,实在是非常狠毒。

  一个晚上,要跟二十个男人,恐怕性命也难保。更狠毒的是,他明知朱淑真
是宋室嫔妃,贞烈非凡,却耍她充当娼妓的角色,分明是耍她无法做到,最终把
她烧死!

  朱淑真面临这个难堪的抉择心情痛苦万分,为了救太子,她只能牺牲自己。
但是这样做的结果,她的肉体就要经受不堪设想的凌浔,即使对现代女人来说,
这绝对是无法忍受的,何况是一个古代的妇女!

  但是,朱淑真的忠君思想终于占了上风。她决定忍受屈辱,营救太子,于是
她答应了粘没喝。

  大帐蓬内,二十个大汉,脱得赤条条一丝不挂。朱淑真见到这个阵势,知道
如果不用手段,自己恐怕会被轮奸致死。

  于是,朱淑真放下了太子妃的尊严,扮出了娼妓般的淫荡,她风情万种地抱
着武士们,献上了甜密的香吻……

  这些金国武士从来也没享受过女人的热吻,朱淑真一吻之下,居然有几个武
士情不自禁泄了精……

  朱淑真继级她的挑逗,她叫武士们上前来抚摸她的乳房,她的乳房又大又有
弹性,几个武士摸着这双销魂的玉峰,又忍不住泄了出来……

  朱淑真这才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在武士们之中挨挨擦擦,百般挑逗,然后她
又用手去握住式士们的宝贝,不停地抚摸、套弄,于是,又有几个武士忍不住喷
射出来……

  朱淑真趁热打铁,又用她的口含住,用那条又热又湿的舌头去挑拨、吹吸,
这一招更是厉害,足足有七个武士射了出来。最后,只剩下五个武士可以和她性
交了。即使是五个男人,也是件非常痛苦之事。

  但是朱淑真估计粘没喝可能会来偷听,于是她按忍着痛苦,和五个武士在床
上胡搞打滚,承受他们的淫辱……她故意不停地发出叫床呻吟,好像非常享受的
样子。

  她料得没错,粘没喝果然躲在帐蓬外偷听。他以为,朱淑真被二十条大汉轮
奸,即使不死也要奄奄一息。没想到听到最后,朱淑反发出淫荡之叫床声越来越
响……

  粘没喝以为朱淑真是个性交能力极高的女人,心中不由痒了起来。于是,他
把朱淑真带回自己的军帐中,要朱淑真陪他睡觉。

  朱淑真强忍着刺痛,使出浑身风骚魅力,使得粘没喝一连泄了三次。粘没喝
得到极大满足,终于呼呼大睡。

  朱淑真这次又偷了他的佩剑,狠狠砍下了他的头。然后,朱淑真盗取了粘没
喝的令箭,来到军营,假称是奉将军之令,把太子带了出来。

  这时,太子还以为朱淑真出卖了地,要带她去粘没喝营中处斩,他吓得魂不
附体,跪在地上,连连向朱淑真叩首,请求饶命。

  这时,周围有不少金兵,都看得哈哈大笑。朱淑真当看他们的面,不敢泄露
真情,只得装出凶狠的样子,将太子押走了。

  金兵军营散布数十里,由于大胜之后,防备松散,朱淑真带着太子,凭着粘
没喝的令箭,居然通行无阻,混出了军营。

  他们跑到江口,找到了一家船民,向他们表白了太子的真实骨份。船民也是
汉人,马上答应用船将太子送过长江。

  这时,太子才明白朱淑真救他的一片苦心。

  开船之前,朱淑真突然跪在地上,请求太子宽恕她沾污了自己的身子,希望
太子仍然把她留在身边。

  太子担心金兵追来,连忙发誓不再追究朱淑贞的失节事情。

  太子和朱淑真终于平安渡过长江,回到南宋境界。

  太子再次恢复了尊贵的地位。

  他忘恩负义,居然把朱淑真贬为庶民,逐出宫去!

  朱淑真付出巨大的牺牲,换来的却是太子的恩将仇报,她肝肠寸断,悲愤莫
名,一直走到长江边,含泪投江自尽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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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发帖员 2009-6-9 18:26

OCR-S014 郑蕊珠  作者:凡夫

[font=宋体]            OCR-S014郑蕊珠


作者:凡夫
来源:巨豆情色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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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R—S系列乃由精选故文扫描改写之短篇系列,旧瓶新酒染色,凡夫与
同好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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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个故事发生在明朝,苏州府嘉定县,有一户姓郑的人家,经纪行业中人,
家产不算很多,生了一个女儿,名叫蕊珠。

  这个郑蕊珠倒是个绝色佳人,其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郑蕊珠自
小就许配了本县一个民家,姓谢名叫三郎,但并末过门。这年三月,春暖花开,
挑了一个吉日,谢家要来迎娶。

  按照古代的风俗,新娘耍「开面」。这种风俗香港往日也有,不过多是由年
纪较大的妇人承担。但是在嘉定这一带,却都是男人修面的。

  当时有个后生,姓徐名达。

  平时最不守本分,心性奸巧好淫,专门打听哪家女子生得好,哪家生的丑,
因为想看人家内眷,他便特地去学了「开面」技术,得以进入内室。他又去学了
婚礼司仪,才得以窥看新娘。

  这一天,郑家便请徐达去修面。徐达带了工具,一直到郑家来。

  蕊珠做女儿时,因为常躲在闺房中,徐达未曾见一面,今天叫他「开面」,
真是看得太真切了。徐达一边动手开面,一边偷看蕊珠,身子犹如雪狮子向火,
越来越软了。

  他恨不得一把抱住蕊珠来个亲吻。可惜周围都是人,他祇好假借开面,两只
手在蕊珠粉嫩的脸上摸来摸去,过过瘾。郑老头在旁边看见他这个样子,知道他
有心轻薄,等他修好面,便急忙把他打发走了。

  徐达垂涎蕊珠美色,祇看得浑身似火,心里牵挂。他打听到蕊珠是嫁去谢家
的,便急忙跑到谢家去,用最低的价钱取得了婚筵司仪。

  到了结婚当日,郑老头把女儿亲自送到谢家来,只见来迎接的司仪使相,就
是前日那个开面的徐达,心中不由暗气。

  新娘出轿,行起礼来,徐达一心只顾看新娘,口中胡言乱语,把礼教都报错
了。乱糟槽的总算行了婚礼,把新娘送入房中,算是完了。

  剩下的只是款待亲友吃喜酒,谢家是户普通人家,没什么人,谢翁和谢三郎
只好陪客人在外边坐。里头谢妈妈带了一两个养娘,亲自在厨房弄酒弄菜,有一
两个帮手,搬东搬西,手忙脚乱。

  徐达做司仪,等到客人坐定了席,本来耍他喊茶儿「清汤」,「清茶」,但
是忽然不见了他,两三次茶酒送到,只好请帮手自来喊了两句。将至终席,才见
见徐达慌慌张张在后面走出来,喊了两句。

  酒席散了,谢翁见这个司仪不尽责,心中不满,想叫他来埋怨几句,转眼间
又不见了徐达。

  这边,谢三郎走进新房,不见新娘子在里面,以为她在床上睡了。揭开帐子
一看,仍然是张空床。前后寻找,也不见蕊珠人影。

  谢三郎跑到厨房询问,厨房的人都说,「我们一直在厨房忙,新娘子花烛已
过,自己坐在房中,怎么你倒来问我们呢?」

  三郎叫了仆人,各处找寻,到后门一看,门又关得好好的。谢三郎便走到堂
上跟大家说了,全家惊惶。

  有个仆人说道:「这个司仪,一向不是好人。刚才做司仪时候,心不在焉,
两眼只看着新娘子,又两次不见他,现在也不知他到哪里去了,是不是他有什么
奸计,把新娘子偷偷藏到别处去了?」

  邱老头一跺脚说:「这个司仪,原不是好人。小女前日开面也是他。因为见
他态度轻薄,正心里恨,没想到府上也用他做司仪。」

  郑家随来的仆人也说:「他本来是个油嘴光棍,这开面、司仪,都是近来才
学的,如杲他真的有鬼,也走不远,我们快追。」

  谢家仆人说:「他要从内房拐出新人,必定从后门出后巷。刚才我们看到后
门关好的,一定是他第二次回来时关好的,使人家不起疑心,所以又到大堂敷衍
了一下。然后他一定从前门出去再抄到后巷,所以现在又不见他,肯定有鬼!」

  谢家是新婚人家,有不少火把。於是每人点了一根,两家仆人跟主主人,共
有十来个,开了后门,向后巷快步追去。

  谢家这个后巷,是一个直巷,也无弯曲,也无歧路。十几枝火把一照,明亮
犹如白日,一眼望去,辽远看见有三个人。

  众人猛追,只见前面有两个人飞快逃走了,只剩下一个人。众人飞奔而上抓
住那人,用火把一照,正是徐达。

  众人喝间:「你为什么在这。」

  徐达回答说:「我有些小事,所以等不到酒席散,先行告退。」

  「你要告退,为什么不对主人家说一声,况且不见你很久了,你现在还在这
里走,那里像是回家?快说,到底把新娘拐到哪处去了?」

  徐达支吾道:「新娘子不是在你们家里吗?我做司仪不做保管的。」

  众人打的打,推的推,喝道:「先把这个油嘴光棍拉回家去!」

  一群人拥着徐达,到了家中。

  两家亲翁同新郎各自盘问,徐达只推不知道。

  众人大怒说:「这样赖皮的人,私下问他,怎座肯说?先绑他在柱上,待天
明送到官府去,看他敢不敢赖?」

  于是把徐达捆在柱子,只等天明。

  可怜谢三郎,第一天做新郎,便耍独守空床。

  众人闹闹嚷嚷,包围着徐达,有吓他的,也有劝他的,一夜不能睡。徐达却
咬紧牙关不肯说。到了天亮,谢家父子一众人带了徐达,写了一纸状词,到县衙
门告状。

  县官惊异,便把徐达带上来问。

  徐达还是推说不知道,谢公于是将他不辞而去,其后在后巷追到的事,原原
本本说了一遍,县官喝叫:「用刑」!

  徐迫虽然是个流氓光棍,本是柔脆的人,熬不起刑,初时支吾两句,后来忍
受不住了,只好招认。

  「小人因为开面时见她美貌,就起了不长之心。晓得她嫁给谢家,遂谋成了
婚筵司仪。预先约会了两个同伴,埋伏在后门,趁她行礼完毕,外边只要上席。
小人在里面一看,只见新娘独坐在房中。小人哄骗她说还要行礼,新娘就随了小
人走出。她才刚到谢家,不认得路,被小人引她到后门,就把新娘推给门外两个
同伴。

  新娘正耍喊叫,却被小人关好后门,然后出大堂。我仍旧从前边抄到后巷,
追上同伴,正耍逃走,看见后面火把明充,知是有人赶。那二个同伴害怕,丢下
小人逃走了。小人因为有这个新娘在身边,一时慌了,怡好路边有个枯井,只好
抱了她,放下枯井了。」

  「你在他家时,为何不说?」

  徐达说:「我想如果遮掩得过,远可以取她出来淫乐一番。而今熬刑不起,
只得实说了。」知县写了口词,就差一个公差,押了徐达,与谢、郑两家人,一
起到井边来。

  一行人到了井边,郑老头先伸头一望,井底下黑洞洞,不见有什座声响,疑
心女儿此时可能淹死了,扯着徐达,狠狠打了几下。

  「你害死了我女儿,偿命来!」

  众人劝住他道:「先打捞再说。」

  郑老头又慌又恨,咬住徐达的耳朵,死不肯放,疼得徐达杀猪般叫。这边谢
公叫人准备了竹兜绳索,叫了一个胆大些的家丁,扎缚好了,挂了下去。

  井中无水,用手一摸,果然一个人蹲在里面。推一推看,已是不动的了。家
丁抱持起来放在竹兜中,吊了上去。

  众人一看,哪里是什么新娘子?却是一个大鬍子的男子,鲜血模糊,头骨也
被打破了,家人吃了一惊。

  郑老头将徐达又是一巴掌:「这是怎么一回事?」

  徐达自己看见,也吓呆了。

  谢公连忙问井下家丁:「井中还有什么?」

  「只有一石块在内,是一个干枯的井。」

  众人束手无策,押差的捕快说:「先把徐达押回去,由知县处理吧。」

  众人又把徐达押回衙门,再次拷问,徐达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多了一具男
尸,回答不清,被知县狠狠打了五十大板,关在牢中。

  再说郑蕊珠那晚被徐达拐到后门,推给门外同伴后,又见后门关上了,方知
道是坏人拐骗。她想呼叫,又不知道谢家人的名字,而且门又关了,她只叫了两
句「不好了」,也没有人听见。

  左右被人背着她正走,心头也正慌,只见后面火把赶来,两个人把她撒在地
上,自己溜走了,那徐达一把将她抱来放在井中。井里无水,又不太深,只跌了
一下,毫无损害。

  徐达慌忙跑走,众人在另一虚抓到她,当然不知道井中有人。

  蕊珠在井中大声啼哭,一直哭到天亮,心想应该有人行走了,于是不停地高
叫「救人!」

  正巧,有个过路的客商,偶然路过,听到啼哭叫喊之声从井中出来,便走到
井边一看,此时天光照下去,隐隐见是女人。

  客商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井中?」

  「我是这里人家的新娘子,被强盗劫来,丢在此的,快快救我出来,自有重
谢。」

  客商于是从行李中拿出一条绳子,垂到井中去,叫蕊珠把绳子一端在腰间绑
好,客商在上边用尽力气,一扯一扯地将她吊出井来。

  客商抬头一肴,却是个艳妆女子,顿时色心大发。这时天色尚早,路上没有
什么行人,客商一把抱起蕊珠,走入路边一座林子。

  蕊珠此时又怕又慌,饿了一夜,周身无力,逃也逃不掉,挣扎也没用,她眼
看客商脱光了衣服,知道是要来奸污她。

  这时,她害怕的是客商将她奸淫之后,杀人灭口,于是心生一计,索性扮出
风骚淫荡的样子,对看客商一笑道:「你是我救命恩人,我决定以身相许。」

  客商见她年纪轻轻,哪想到她有诈,正在高兴之际,蕊珠已走上前来,一把
搂着,献上甜甜的香吻。客商这辈子虽嫖过妓!也还没尝过这种滋味,只被蕊珠
吻得浑身酥畅无比……

  蕊珠又含又吮,又舔又亲,真是比妓女更淫,比骚妇更荡……

  宾商更加高兴,抱着蕊珠,全身上下乱模……

  蕊珠的嘴唇不停地吻看,越吻越往下,脖子、胸脯、腹部……

  她足足含吮了半个时辰,客商全身火焰狂燃,终于无法克服,化成一股热烘
烘的暖流,喷射而出。

  蕊珠一不做二不休,一一吞到肚子里去了……

  客商强奸的危险暂时解除了,蕊珠又告诉地:「我有一包陪嫁的黄金苜饰,
足有一百多两,可惜抛在井中,刚才又慌张,忘了拿上来……」

  客商一听,心中大喜。

  原来,这个客商拿了老板的钱去买货,途中迷上一个妓女,在妓院住了一个
月,把一百两金子全陪光了,心中正愁着没法向老板交待,一听井下有黄金,加
上刚才蕊珠殷勤服侍,也不怀疑,便自己在在间绑了绳子,吊入井去,在井底下
乱摸。

  当下一无所获,知道有诈,就要自己爬上来。

  郑蕊珠一见机会来到,便使出吃奶的力气,扳起一块大石推下井,竟把这个
好色的客商砸死了。

  郑蕊珠因为人地生琉,问了好久方才回到谢家。

  郑谢两家人正在大堂中商议,见她回来,不由大喜!

  郑蕊珠另外编了一套故事,将大家也骗了。

  谢三郎新婚之夜,见床上落红点点,知道她仍然还是处女,没有被人奸污,
也非常满意。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下来,只有徐达被判了充军之罪,发配千里之外。

                【完】

***********************************
  凡夫认为:

  不幸遇上暴徒的妇女,应如故事中郑蕊珠,镇定、肯委曲求全,看准机会,
不必对暴徒仁慈!勇敢果断,逃脱险境!

  切勿误信一些陈腐的封建贞节淫荡之概念和所谓不杀生的因果论!正确判断
自己的处境,既不轻举妄动,也不畏以暴还暴得予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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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发帖员 2009-6-9 18:27

OCR-S015 查雪儿  作者:凡夫

[font=宋体]            OCR-S015查雪儿


作者:凡夫
来源:巨豆情色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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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R—S系列乃由精选故文扫描改写之短篇系列,旧瓶新酒染色,凡夫与
同好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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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朝万历年间,日本倭寇兴起,成为中国沿海最大祸害。

  为甚么会发生倭寇之乱呢?

  原来当时日本国王的正妃突然死去,国王听说中国女子长得艳丽,于是派遣
海军入侵中国沿海,掳掠民女。

  其中有一路倭寇,来势汹汹,直扑伊官州。守城官兵碎不及备,官史们弃域
逃窜,狼狈不堪。

  倭寇如狼似虎,冲入域中,见男人就杀,见女人就抢,刹那间,伊官州变成
人间地狱。

  伊官州的城西,有一户姓查的富商。女儿查雪儿年方一十六岁,慧中秀外,
自幼丧母。

  倭寇从域东攻入,一路烧杀,查家也大为震惊,准备逃亡。

  这时,查雪儿便向父亲和兄长说道:「我是裹足的小脚女人,走路都很慢,
何况逃难?如果你们再照顾我,逃不多远就会被倭寇追到,大家都难幸免。所以
爹爹和哥哥不要管我,赶快逃生,我自己自有办法。」

  情况危急,查父和查兄祇好含泪逃走。

  其实,查雪儿早有准备。

  她平日阅读「本草」,知道有种药名叫「闹扬花」,吃了立刻会死,但一天
之后又会复活。

  查雪儿预先已经买了下来。倭寇来到查宅,破门而入。查雪儿立刻吞下「闹
扬花」,顿时气绝身亡。

  查雪儿猜想、倭寇见到她死去,自然会到别家去寻找美女,这样,等到第二
天,她又可以复活,平安地逃过大难。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倭寇进入查宅,见
到查雪儿虽然死去,不过面容却像活着那么可爱,再摸摸她的身体,颇为温暖,
希望可以救活她。

  而且查雪儿容貌倾城倾国,倭寇实在不忍抛下她,于是把她抬了上船。

  第二天,查雪儿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航海大船上,身边很多姑娘围看她
哭泣,查雪儿一问。才知道她们都是被倭寇抢来的。

  查雪儿倒十分镇定,安慰大家:「你们不耍害怕,祇要大家听我的指挥,我
们还有机会回到祖国的。」

  由于这些姑娘都是以给国王做皇妃的,所以,船上的倭寇鄱不敢冒犯这些姑
娘。

  几天之后,船到日本,倭将见美女无恙,欢欣鼓舞,将这些姑娘以给国王。
国王看见查雪儿貌若天仙,垂涎三尺,有意把她立为正妃。查雪儿看见国王一副
色迷迷的样子,知道自己的机会在此一举。

  当天晚上,查雪儿就被国王留在宫中侍寝。

  明亮的蜡炬下,印入国王脑幕中的是一个娇柔美女的肖像。

  她的粉颊、她的胸肌,完全是粉琢成似的,只有软的感觉……

  在衣领之下,膨胀着一双大乳房,那更是韧得会把人弹起来……

  国王不禁咽下一口涎沫。对看查雪儿的乳房,使他唤起儿时受乳的快感……

  远处传来一声声的催晓鸡鸣,皇宫的钟声也透过花丛传到他们的耳中,天色
已经现出鱼肚白了。

  查雪儿站了起来,把双手高高举过头上,挺着胸把腰一伸,衣服的胸口裂开
了,却再也不能合拢,两粒绯红的奶头,出现在国王面前。

  这是非常诱人的一种景像,国王简直没法把眼光移开。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咽下一口唾沫,然后站了起来,向她移近一步,正待
要采取动作时,查雪儿的眼光却在制止他。

  国王这才醒悟,身边还有几个侍奉的宫娥。他立可斥退了他们。宫内现在就
剩下查雪儿和国王两个人了。

  于是,查雪儿含情脉脉地向他瞟了一眼,从眼色中告诉他道:「现在,可以
了,快来吧!」国王当然会意,他一个箭步便到了查雪儿身边,强壮的手臂跟着
加在她身上。

  「嗯……」查雪儿只能从喉咙中吐出这一个字,跟看,她的口被封住了……

  她的身上像有一阵暖流通过,热烘烘地从丹田直透脑门,那是奇妙的不可言
谕的舒适,前所没有的舒适,她现在甚么也不想了,只把眼儿闭起,细细领略这
一种舒适的滋味……

  国王骤然把臂圈收小了,她的胸部感到一种愉快的压迫……

  她挣扎着,扭动着,却本能地把舌头吐出来……

  国王的呼吸有点儿急促,头恼有点昏涨,热力使他觉得发涨了……

  可是,他不能够把她推开,因为这时侯她的双手已经环绕到他的头上来。

  国王一阵冲动,便替她松衣解带……

  查雪儿起头是抗拒着,然而她没有忘记自己是妃子的身份。

  国王一再强来时,她只得不抵抗了。

  国王替她卸下那件锦绣的绯红的宫妃袍子,撩在薰笼旁边……

  红红的宫灯,映到红帐子上,反射到查雪儿的脸上,显得红艳了。国王的鼻
孔扩张了,呼吸更粗更促了。他再也忍不住了,突然从她身后,一把抱着她。

  查雪儿迅速闭上眼睛,她没有回头来看国王,口中都低声吆喝着:「讨厌,
你这样干嘛呀!」

  「我要你。」国王气喘喘地说:「我要你给我!」

  「给你甚么?」

  查雪儿恰到好处的做作,更加刺激国王的趣味。他一言不发,抱着查雪儿向
龙床上一躺,顺手把她内衣的带扣解了下来……

  查雪儿身上仅穿着一件内衣,里面连罗裤也没有,带子一松她那段雪白的、
柔软的、香喷喷的胸肌,便呈现在国王的眼前……

  宫灯光投射到肌肤上,把肌肉照成半透明体,白中带红,十分可爱……

  日本国王那双葵扇似的手掌,开始在她的胸前活动了……

  他把左掌按在她的左乳上,恰好能够掩蔽……

  出乎查雪儿意料之外,这日本国王虽然是享尽富贵荣华,他的掌肉,却绝不
幼滑,而是非常粗糙,简直糙得有如树皮那样。

  「啊!你的掌肉……」

  查雪儿闭看眼睛,领略这种新鲜的刺激,虽则软滑的鸡头肉碰正树皮一会有
刮伤的可能。

  查雪儿胸前的乳坑,一会儿深,一会儿浅……

  国王的葵扇掌作螺丝形的推拿……

  树皮在嫩肉细皮上揉着,查雪儿感到有点刺痛,可是她忍耐着,咬着牙地忍
受。她觉得心上的麻痒,要不是有这种剌痛,将会更加难受……

  突然,国王的手指曲了!指缝中绽出四瓣肌肉,几乎把手指埋在肉里面。指
上的爪,深陷在胸肌上……

  「唉唷!」查雪儿大声呻吟。

  国王把手放下来,掌中的快感依旧存在。

  「这怎么得了!」

  查雪儿故作娇嗔地垂下头来,看看胸前被抓得不成样子的乳房……

  一缕缕的血痕,加上十只弧形的指甲印,其中有一只最深的,还现出一缕绯
红的血丝……

  「爱妃,别慌,我有办法。」

  国王突然跪了下来,把头埋在查雪儿胸前,张开血盆大口吮吸起来……

  查雪儿生平第一次被男人含住乳头,顿时羞得抬不起头,满面通红。她仿佛
一具裸呈的石像,横陈在帐子里面,闭上眼睛任从国王把她摆布……

  一种原始的欲念支配着国王,使他丹田以下,像有一团火在燃烧看,如同火
药的烧着,眼看耍爆炸,于是,他骑了上去……

  查雪儿躲着没有动,她的情绪是冰冷的,她只有一种被暴力压服的悲哀,她
想自己正被侮辱了……

  查雪儿这种不合作态度,却使国王王有一种特殊的刺激,这是非常奇妙的感
觉。以往的妃子,一个个争相献娼邀宠,一到床上,便像娼妓那般淫荡……

  今天,查雪儿的矜持,使国王耳目一新,使他兴趣十足,生气勃勃……

  他像骑马那样,腰部发力,驰骋起来……

  查雪儿拼命咬着她的下唇,要给对方一种漠然的感觉,以报复他的野蛮……

  可是,当国王突然把她的一双玉腿举到高处时,她无论如何忍受不住了……

  她忙乱地将自己的臂部在垫褥上用力磨着,狼狈地把腰挺了两挺,口中泄出
了一声令人销魂的呻吟,跟着,她那一个满的臀部,便应节奏摆动起来……

  「唷,皇上,你把我……弄成……淫贱的娼妓了……」查雪儿在摆动中呼叫
着……

  在对方不作反抗时,国王的气概是十足的,可是,受了煽动的查雪儿现在反
击了,在这时候他的力量已成为强弩之末,只觉得浑身的神经起了一阵痉学,四
肢百骸顿时焕散了,一切骄傲成了惭汗,伏着身,喘着气……

  「怎么啦?」查雪儿这时却振作起来,她有着雌性吞食雄性的动物本能……

  国王眼睛里冒着金星,他不能够再支持一刻钟了,当他颓然躺在枕上时候,
他整个人已变成一堆可笑的软体动物……

  更尴尬的是查雪儿,她的情欲已陉被撩了起来,但是国王却已偃旗息鼓,像
僵直了的蚕虫似的,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查雪儿只好在国王身边躺了下来,本来想抑止自己的冲动。可是,她的努力
失败了。

  当她俯下头来,看见自己丰腴的大腿,雪白细致的肉上,沾看两片莹然的水
光时,她的意识中,突然来了一阵被虐的想像。她耍求对力再像刚才那样,把她
当作马骑,把她当作娼妓,肆意地虐待一下,她希望在这种虐待中得到满足……

  于是,查雪儿继续把身体贴近国王,希望自己身上的电流能把对方的热情再
炽。只见她张看双手,伸着双腿,在国王的股骨上切磨、不断地把呀体侧摇……

  「爱妃,算了吧。」国王无可奈何地递上降表。

  查雪儿见国王心有愧意,便趁机向他提出耍求:「我是中国人,希望能和中
国女子在一起。宫中的人都是日本人,语言不通,我很不习惯,希望能把跟我同
船而来的姑娘们安排当宫女,服侍我。」

  国王正因为早泄,而觉得对不起查雪儿,正想讨好她。而且觉得几个弱质女
子,也没有甚么本事,便同意了查雪儿的要求。次日,同船的姑娘全部入宫,查
雪儿以正妃名义举行宴会,和国王共欢同乐。姑娘们载歌载舞,趁机轮流向国王
劝酒。

  查雪儿暗中已将「闹扬花」加入酒中,国王喝了之后,突然瞠目流涎,倒地
不醒人事。

  查雪儿在国王的卧室内,搜出了兵符,然后带着所有中国姑娘出到外宫,传
召倭将说:「皇上听查雪儿说家中有经寸珠,能定飓风,所以命令我回去取来,
作镇国之宝。你们马上准备船只,护送我前往!」

  倭将检验兵符,完全符合,便相信了查雪儿之言,派遣了一支水兵,跟她们
前往中国。

  到了伊官州,查雪儿和守城官兵暗通信息。

  大备酒肉,暗下迷药,款待倭寇。

  倭寇醉饱而倒,全部被杀。

  查雪儿果然实现诺言,带领众女平安回归祖国。

  至于日本国王,第二天没上朝,王弟潜入内宫,见他死去,便自立为王。

  不料过了一天,国王又苏醒过来,见弟篡位,勃然大怒,带兵攻城,王弟也
率兵顽抗,国内一片大乱,倭寇之乱也就消失了。

                【完】
[/font]

藏经阁发帖员 2009-6-9 18:28

OCR-S016 蔡瑞虹  作者:凡夫

[font=宋体]            OCR-S016蔡瑞虹


作者:凡夫
来源:巨豆情色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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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R—S系列乃由精选故文扫描改写之短篇系列,旧瓶新酒染色,凡夫与
同好小酌。

  明朝大官蔡武夫妻嗜杯中物,掌珠瑞虹美丽聪明,蔡武于调任时误搭贼船,
一家大小尽走杀害,匪首垂涎瑞虹美色,污辱后并杀人灭口,但却命不该绝,遭
人救起,并辗转卖入妓院,瑞虹抱报仇之志,含羞忍辱,终于得报大仇……
***********************************

  本故事发生在明朝宜德年间,南直隶淮安府,有个大官姓蔡名武。蔡武做官
多年,家资富厚,婢仆颇多。

  他平日没有别的嗜好,只偏爱杯中之物,若一见了酒,连性命也不顾了,所
以大家都叫他「蔡酒鬼」。

  蔡武的妻子田氏,也是一个很会喝酒的人,二人不像一对夫妇,倒像一双酒
友。

  说来也怪,蔡武夫妇都会饮酒,生了三个儿女,却又滴酒不沾。

  那大儿子蔡韬,次子蔡略,年纪都还小。

  但大女儿已经有十五岁,生下来的时候,刚巧天上有一条彩虹,五色燐烂,
环绕屋顶上,蔡武认为是祥瑞之兆,就给女儿取名叫做瑞虹。

  蔡瑞虹生得非常漂亮,而且聪明过人,家中大小事情,都是由她掌管。她看
见父母日夜沉浸在酒海之中,非常担心,经常出言规劝父母。

  可是蔡武夫妇视酒如命,怎么肯戒?

  有一天,上头来了命令,调蔡武到湘南去任游击将军,这是昇了一级官,蔡
武非常高兴,便租下一只民船,带看一家老小和衣饰细软,乘船出发去上任。

  掌船的这捎公叫做陈小四,年纪三十开外,雇着一班水手,共有七人。

  这班人俱是凶恶之陡,专在江河路上谋劫客商。没想到蔡武倒霉,偏偏上了
这艘贼船。

  陈小四起初看见蔡家扑人搬了那么多行李上船,眼中已经冒出火来,等到蔡
武和家小上船,地又一眼看见瑞虹小姐美若天仙,心中更加销魂,便召集手下七
个水手暗暗商量。

  到了十五这一天,船到黄州地界,正是黄昏,一轮明月,如同白昼。

  船到了长江空阔之处,陈小四一声大叫:「弟兄们,动手了!」

  七水手下篷抛锚,各自执器械,先向前舱而来。

  迎面遇着一个仆人。

  那仆人见水手们气势凶凶,来势不妙,急忙大叫:「老爷不好了!」

  说时迟,那时快,叫声未绝,头顶上已挨了一斧,翻身跌倒。其余仆人,一
个个都抖衣而颤,谁也不敢反抗,众强盗刀砍斧劈,连番杀去,把宿在船舱的家
丁仆人全砍死了。

  再说蔡武自从下船之后,初时几日,酒还少喝,以后赏道无聊,夫妻二人又
是大喝特喝,蔡瑞虹苦苦相劝,依然被蔡武当作耳边风。

  这天晚上,蔡武又与夫人开怀畅饮,酒量已喝到九分,忽然听到前舱吵闹。

  瑞虹小姐急忙叫丫环去看,丫环伸头看了一眼,吓得寸步难移,叫道:「老
爷,前舱杀人啦!」

  蔡夫人吓得魂不附体,刚刚站起身来,众凶徒已冲到后舱来。蔡武还是檬胧
醉眼,骂道:「我老爷在此,谁敢捣乱?」

  话未说完,陈小四一斧头砍中蔡武的肩膀,蔡武倒地不起。舱内男男女女一
起跪了下来,哀求道:「金银财物,任凭取去,只求饶命。」

  众恶徒哈哈大笑:「两样都要!」

  陈小四道:「看在同乡份上,饶他砍头之苦,给他一个全尸吧!」

  两个水手奔到后舱,取出绳索,把蔡武人妻和两个儿子一起绑了起来,只留
下瑞虹小蛆一个没绑。

  蔡武哭若对瑞虹说:「不听你的话,以至有今天!」

  几个水手捆绑妥当,一脚一个,把她们都踢到江中去了,舱中的丫环等人,
一刀一个,做得干干净净。

  瑞虹小峨见匪徒把全家都杀了,唯独不害她,知道一定耍来污辱她。

  于是瑞虹小姐大怒,骂道:「你们这班强盗,害了我全家,还敢来污辱我?
快些让我自尽!」

  陈小四笑道:「你这般花容月貌,教我如何舍得?」

  说着,一把抱住瑞虹小姐进后舱。

  瑞虹小姐是千金之躯,自幼娇生惯养,被陈小四这种江洋大盗,骂不绝口。

  一个水手被她骂得大怒说:「大哥,女人到处都有,何必受这贱人的气!」

  说着要冲入后舱来杀瑞虹小姐。陈小四急忙拦住他们道:「众兄弟,看我分
上饶她吧,明天叫她跟你们陪罪。」

  又向看瑞虹小姐道:「快住口,你若再骂时,恼怒了我这班兄弟,连我也救
不了你了。」

  瑞虹小姐一边哭着,陈小四的这句话卸使她心头一顿,暗暗思忖:「贼人选
择在这黑夜下手,茫茫江面上,谁也看不见,如果我也死了,一家之仇就没有人
知道,没人去报仇了,我一定要含羞忍辱,保全自己的性命,等待将来找个机会
报仇雪恨!」

  瑞虹小姐想到这里,立下了求生的志向。

  这时,陈小四把她抱入后舱,放下她,掩上舱门,然后便动手来替瑞虹小姐
解衣。

  瑞虹小姐强压着一腔悲愤,伸开四肢,不敢反抗。不一会儿,全身衣服都被
剥得清光。

  陈小四定睛一看,顿时神荡魂迷,这瑞虹小姐虽然年纪只有十五岁,却长得
亭亭玉立,曲线玲珑。她那自幼得到精心照料的皮肤细腻得像白丝绸,光滑、洁
白,触手奇滑,晶莹的胸脯上,高高地耸起两座白玉般的小山峰,充满了女性的
诱惑……

  陈小四流着口水,伸出毛茸茸的粗手,肆无忌惮也在瑞虹小姐的裸体上磨擦
看,用力握着,捏着……

  瑞虹小姐强忍着阵阵呕心,任凭这个下流的贼人在她贞洁的肉身上侮辱着。
她闭着眼睛,只感觉到一只大老鼠在她柔软的乳峰上乱牵着……

  「大老鼠」溜下了乳峰,在低低陷的小腹上徘徊着……

  「大老鼠」从小腹慢慢爬行,爬到两条大腿中间,钻入她的那片筏盛的草丛
之中……

  瑞虹小姐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每一个毛孔都竖立起了汗毛……

  「啊……」陈小四双眼布满红丝,淫笑看:「你的肉体……比妓女,更诱惑
人……」

  瑞虹小姐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发出叫喊声……

  她有少女的肉体,也有少女的憧憬。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将来的丈夫,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是个风度翮翩
富家少爷?或是个……?

  她做梦也没想到,夺去自己贞操的,竟是一个撑船摆渡的悄公,一个杀人越
货的强盗!

  「大老鼠」在草丛下的小洞中钻进钻出,它浑身沾满洞中泌出的红红泉水,
它血管贲张,昂首挺立,疯狂地一进一出……一颗豆大的泪珠,从瑞虹小眼的眼
角滚了下来,她仍然咬紧牙关,没有出声。

  她不能激怒强盗,她一定要忍辱偷生,等待报仇!不过,她聪明,强盗更聪
明。

  当陈小四在她身上尽情地发泄了二次之后,渐渐从性欲的烈火中冷静下来,
躺在床上,静静思索:

  「不好,我加果留下这个小姐,万一船到人烟稠密处,她喊叫起来,大事就
坏了。我杀了她全家,这个仇太大了,她不会不报的,夜长梦多,万一她趁我睡
着,给我一刀,我也防不了。势在骑虎,留她不得了,不如斩草除根罢了!」

  陈小四想到这里,左手托起瑞虹的头,右手抓起一条索子套上。瑞虹方待喊
叫,被他随身扣紧,尽力一收,瑞虹疼痛难忍,手足乱动,「噗」的跳了几跳,
直挺挺横在床上健不动了。

  陈小四以为她已经死了,便放了手,把瑞虹抱了起来,扔出舱外的江中。然
后和七个贼党驾看贼船,扬长而去。

  但是瑞虹命不该绝,陈小四虽然用力一勒,当时只是昏迷,却没有气绝,陈
小四把她扔入江中,以为她一定沉入江底,却有那么凑巧,她正好摔在一团浮草
上,不致没入水中。

  瑞虹小姐躺在浮一上,昏迷不醒,顺着江水一直漂流。

  天亮的时候,有一艘商船经过,船主名叫卡福,把瑞虹捞了起来救醒。瑞虹
小姐受了这惨况后,精神崩溃,一见卡福,如见亲人,便求他帮忙报仇。

  这卡福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一见瑞虹小姐长得那么漂亮,心中又起邪念,
便假意答应,但是却提出了一个条件,要瑞虹小姐嫁给他做小老婆。

  瑞虹小姐暗自心伤。

  想不到自己千金小姐,竟沦落成人家的小老婆,但再转念一想:「父母冤仇
事大,自己受悔辱事小。况且此身己被贼人沾污,如今就算我死了也算不得贞节
了。」想到这里,瑞虹小姐便答应了卞福。

  这一夜,二人就在船上草草成亲,卞福骑在瑞虹身上,疯狂地驰骋,大饱淫
福……

  过了几天,船到汉阳卡福老家。

  卞福带看瑞虹来拜见大老婆。

  卞福的大老婆是个吃醋大王,但是她很工心计,趁着卡福外出经商的时侯,
勾结了一个人贩子,把瑞虹骗上一艘船,卖到外地的妓院去。

  瑞虹受到人贩子严密监视,想逃也不可能,自己报仇心切,又不能自杀,无
可奈何之下,只好随船来到武昌。

  武昌有家姓王的妓院,本来有三、四个妓女,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涂脂
抹粉,倚门卖俏。

  瑞虹小姐被人贩子押着,来到妓院,看见这般下流情景,心中更加苦楚,又
想道:「我现在流落在烟花地面,报仇之事,已是绝望,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
上?」瑞虹小姐进了妓院,立意耍寻死路,不肯接客。

  妓院的老鸨是个富有经艳的老手,她并不是板着面孔,用严刑毒打来逼瑞虹
接客,而是和颜悦色,扮出一副慈母的样子来关心瑞虹,寻问她的身世。

  瑞虹小姐是个从来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子,见老鸨这般关心,也就不再采取对
抗的态度,而是含泪把自己可怜的身世和复仇的恿颗说给老鸨听。

  老鸨一听,马上大笑道:「你想报仇,就必须有钱。耍想赚钱,最快的方法
就是接客。你的身子已经被人沾污,不如再利用这副身体来嫌钱复仇?」

  老鸨这段话、果然打动了瑞虹的心,她又问:「做妓女赚钱,又怎么能复仇
呢?」

  老鸨一听这话,知道她已经有意思了,便回答说:「做妓女,每天要接待不
同的客人,其中必有达官贵人,加果你服侍得他们欢心,他们就可以利用权力,
缉拿凶手。如果遇不到这些人,你只要赚够钱,同样也可以聘请杀手,将仇人杀
死!」

  瑞虹一听,很有道理,于是向老 鸨表示愿意当妓女接客。

  老鸨大喜,马上将瑞虹精心化忸,穿上最好的衣服。瑞虹小姐本来就非常漂
亮,再加上浓妆艳抹,更是倾倒众生。

  瑞虹小姐下定决心耍做第一流的妓女,便虚心向老 鸨请教性交的技术。老
鸨把自己的多年心得「九招十八式三十六绝」一一教给了她。瑞虹小姐抛弃了羞
耻心,迎来送往,把老鸨所教的招式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天生丽质,单靠容貌已经超越其他妓女,再加上她下决心彻底淫荡,奉迎
客人,床上功夫更加令人销魂,很快地,瑞虹的艳名便传遍整个武昌。

  瑞虹卖淫一年,果然积蓄了不少钱。

  有一天,她拿出积蓄的钱,请老鸨帮她额一个杀手,不料老鸨这时已经达到
目的,便坦白告诉她,根本没有杀手这回事。

  瑞虹知道自己上了老鸨的当,成为一个淫荡的妓女,不由痛哭了一场。但是
报仇的心仍然鼓助她坚持下去。

  有一天,有个书生来妓院耍嫖她。

  瑞虹见他器宇轩昂,是个可造之材,便好言相劝他不耍沉迷妓院,应该发奋
书。这书生名叫朱源,他得到瑞虹的劝告,猛然醒悟。瑞虹用自己的一半积蓄赎
了身,又用剩下的一半积蓄支助朱源使其甚为感动,更加努力苦读,后来参加会
试,朱源中了六十九名进士,殿试三甲,当选知县。恰好武昌县缺了个县官,朱
源就讨了这个缺,因为瑞虹的仇人就在武昌县内。

  朱源带了瑞虹上任,他派出手下捕快追缉陈小四一帮贼党。

  陈小四自从杀了蔡武之后,知道事情不妙,便和手下分散谋生了,自己也改
了名叫吴金,仍然撑船为生。

  但是朱源下定决心要为瑞虹报仇,严令捕快不听缉,终于将陈小四和七个水
手一一缉拿归案,最后绑赴法场,全部杀头处死。

  蔡瑞虹终于报了全家之仇。

  后来,她替朱源生下了个儿子,便自杀身亡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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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发帖员 2009-6-9 18:28

OCR-S017 吴红莲  作者:凡夫

[font=宋体]            OCR-S017吴红莲


作者:凡夫
来源:巨豆情色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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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R—S系列乃由精选故文扫描改写之短篇系列,旧瓶新酒染色,凡夫与
同好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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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故事发生在南宋高宗皇帝在位的时候。

  有个官员,姓柳名宣教,祖贯温州府永嘉县崇阳阵人氏。

  他年纪才廿五岁,已是个胸藏千古史,腹蕴五车书,才华洋溢,远近闻名的
人。

  柳宣教自幼便父母双亡,早年孤苦伶仃,又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自己一个人
勤奋求学。

  后来找了个妻子,便入赘妻家。结婚没多久,柳宣教参加科举,一举及第,
被皇室分配到杭州做府君。真是年轻有为。柳宣教的夫人高氏,年方二十岁,生
得聪明智慧,容貌端庄。新婚不到一年,丈夫便耍到杭州上任,两夫妻真是依依
不舍。

  这一天,柳宣教带着仆人,告别了岳父母和妻子,开始前赴杭州上任,路上
饥餐渴饮,夜住晓行,走了几天,才到达杭州府。

  杭州府有座接官亭,古代凡是新官上任,属下所有的官吏师生,住持僧道,
将领长老,名流绅士等人,一一都在接官亭恭侯,迎接入城。

  柳宣教一来到接官亭,官民土卒,人头涌涌,把他迎入城内口到了府中,柳
将行李什物,安顿完毕,柳宣教于是出临上任。

  原来,古代新官上任,都要将属下点一次名,这个官定的形式,用以显示新
官的威严。所以,不仅是做官的人员,甚至其他名流绅士,也要参加点名,以示
尊敬。

  当柳宣教出了大厅,一应人等早已在下排列整齐,参拜新官,手下将参见人
员的名册交了柳宣教。

  柳宣教便逐一点名。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只有城南水月寺竹林峰主持玉通禅
师,居然没有来参拜。

  柳宣教年少气盛,心中大怒:「这个和尚居然不来参拜我,太无礼了!」

  他心中有气,立刻下了一道命令:「这个玉通禅师不来参拜本官,分明是不
把朝廷放在眼里!罪可不小,马上把他抓来问罪。」

  这时,大厅上其他寺朝的主持急忙回答柳宣教:「这个王通和尚一是古佛出
世,在竹林峰修行已经五十二年了,不曾出来。即使寺庙有什么迎送的事情,都
是由他的徒弟出面,请大人原谅。」

  既然其他高僧都出面讲情,柳宣教也不便发恶,表面上宽宏大量不再追究,
内心却把那个玉通禅师恨之入骨,暗暗想看报复的方法。

  这天晚上,府堂举行公宴,替新官洗尘。公宴上,少不了请来一大群歌妓助
兴。

  柳宣教酒酣耳热之际,看见众歌妓之中,有个年纪才十六岁的歌妓,花容娇
媚,唱韵悠扬,很是动人,心中不由一动。

  身为杭州府的最高首长,他要教训玉通禅师实在太容易了。随便安个罪名,
就可以把他抓来打五十大板。

  古代官幻黑暗,做官的为所欲为,早已司空见惯,谁敢出声。但是,一想到
玉通禅师,柳宣教便觉得,利用官府的威势去整他,怎么也不解恨。

  而且,今天在炀的人很多,大家都知道他恨玉通,即使他安的罪名更巧妙,
也瞒不过众人的眼睛。他耍整死玉通,但又耍做得漂漂亮亮。

  柳宣教饱读诗书,聪明得很,他知道,玉通和尚号称古佛再世,修行五十二
年,对这种高僧来说,性命、财产都已经看得很淡,很化。唯一最看重的就是名
誉。

  「当和尚的名誉,最怕的是和色情牵连在一起。」

  柳宜教心中盘算着。因此,当他看见这个十六岁的歌妓,心中便产生了一个
妙计,只有用色字来破坏玉通的名誉,才能消得心头之恨,而又神不知鬼不觉。

  于是,柳宣教把这个雏妓叫到一旁,问她的姓名。

  雏妓回答说:「小女子姓吴,小字红莲。」

  柳宜教记在心中,当晚酒筵将散,他悄悄把吴红莲留了下来。属下以为官长
要嫖红莲,也识相地散去。吴红莲以为自己可以讨得长官欢心,日后财源滚猿,
有人照应,心中也非常高兴。

  不料,到了夜深人静,周围没人的时侯,柳宣教把吴红莲叫到他的书房,低
声吩咐她道:「你明日想个办法,去永月寺内,哄骗玉通和尚上床云雨,事后将
所用的证物拿来我这里交差,自有重赏。」

  吴红莲一听,连连摇头:「要我跟和尚上床?简称是不可能!」

  柳宣教不悦:「为什么?你不是妓女吗?妓女不是随便和人上床都行吗?」

  吴红莲一见长官发怒,不由慌忙解释:「长官,我是妓女,上床陪客是家常
便饭。但是要我陪这个玉通和尚,真是不可能。」

  「为什么?玉通不是男人吗?」

  「他是男人,但是……」

  于是,吴红莲源原本本告诉长官,这个玉通和尚已登八十多岁,道行高深,
根本已经到了化境,她一个小小的妓女,怎会有可能引诱他上床性交呢?

  柳宣教一听,顿时就火了:「什么你敢违背我的命令?真是狗但包天!」

  吴红莲吓得哭了起来:「长官,不是我胆大,实在是我没有办法勾引到王通
和尚上床。」

  柳宣教勃然大怒,毫一拍抬:「告诉你,明天如果你完不成任务,我就叫人
把你安个罪名,投入牢中,关你十八年!」

  吴红莲这下再不敢多嘴了。她出了官府,一路上苦苦的思索:「怎么办才好
呢?」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还是回妓院去,向她的老鸨求助。

  这老鸨是风月场中的老手,习的是佈置色情陷阱,拿手的是色情诡计。

  吴红莲走到妓院,把情况一一说出。老鸨一听,府君的命令,当然不能违抗,
但是要使玉通老和尚上当,看起来似乎又不可能。

  老鸨是夜一夜不寐,通宵想了一个妙计。

  一字一句,仔细教给了吴红莲行事。

  第二天正午时分,天阴无雨,正是十二月冬尽天气。吴红莲故意穿了一身白
色的孝服,手上提若一篮羹饭,出了妓院。

  妓院离水月寺路很远,吴红莲步行来到寺外的时候,已经是申酉时分。

  正巧此时,风雨大作,吴红莲到水月寺山门下:倚门而立。

  这个水月寺是个非常偏僻的寺,几乎没人来往,寺内非常萧条,吴红莲在山
门下站了很久,也没人出入。

  风雨打得她浑身湿淋淋,冷风一吹,实在很不好受,她想进寺去避一避。但
是,出门之时,老鸨又吩咐她一定要在天黑的时侯才能进寺,吴红莲只好忍耐。

  一直等到天黑,只见个老道人出来关了门。红莲上前道了个福,那老道人回
礼道:「天住已晚,娘子请回,我要关了门。」

  红莲突然双眼泪下,拜那老道人:「望公公可怜,妾在城中住,夫死百日,
家中无人,自将羹饭祭奠,哭了一回,不觉天顽雨下,城门已经关闭,我回家不
得,只得投宿寺中。望公公慈悲,告知长老,容妾寺中过夜,明早我就告辞,不
再打扰。」

  红莲说罢两泪交流,拜倒于山门地下,不肯起来,那老道人乃言:「娘子请
起,我与你通传。」

  红莲见地如此说,便立起来。那老道人关了山门,领着红莲到僧房侧边一间
小屋,乃是老道人卧房,他教红莲坐在房内,自己连忙走去长老禅房里去秉告,
把红莲的可怜事说了一下。

  玉通和尚听了之后,便说道:「此乃方便之事,天色已晚,你可教他在偏房
中过一夜,明日五更打发她走。」

  道人得了禅师的命令,便去安顿红莲。到了夜深,红莲听得更鼓已是二更,
正是老鸨告诉她的适当时间,她起了身,走出偏房,寺中冷静,冬夜之际,更没
人走动。

  红莲一直走到禅房边。那间禅房关看门,房中挂看一盏玻璃灯,明明亮亮,
隔着大窗子,她看见长老正在打坐,长老也看见红莲。

  红莲低声叫道:「长老慈悲为怀,妾身衣服单薄,夜寒难熬,望长老开门,
借一两件衣服,遮盖身体,否则我一定冻死。」

  长老是个善人,道行又高,女人男人在他眼中都是凡人,硬开了门,放红莲
进去,取了一件禅衣给她,自己上了神床打坐。

  红莲走到禅床边深深拜了十数拜,哭哭啼啼叫道:「疼死我了!」

  她梗咽号哀,将身靠在长老身边,哀声叫疼痛,似乎很凄惨,长老忍口不住
便问她:「小娘子,你为何只顾哭泣,哪里疼痛?」

  红莲便说:「妾身肚疼之病丈夫在世时,便会脱衣将妾搂在怀内,将热肚皮
贴着妾冷肚皮,便不疼了。想下到今夜疼起来,又值寒冷,妾必死矣!如果长老
肯救我一命,便将热肚皮贴在我身上,便可救我。」

  玉通和尚自恃修行五十二,道行够高,也不怕女色引诱,便解开纳衣,将红
莲抱在怀中。

  红莲一见长老上当,连忙解开自己的衣服,光若下截身体,倒在他怀中道:
「望长老连内裤也脱去,将热肚皮贴紧些,救妾生命。」

  长老低头一看,只见红莲赤裸的身体,如花似玉,两个白白的乳房,诱惑性
地颤抖着,下半身毛发黝黑,包围若神秘的山洞……

  男人的生理本能,不知不觉战胜了五十年的修行,加上缸莲早已把手伸入玉
通的内裤中,不停地抓搔看。玉通顿时春心荡漾起来,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了,不
知不觉之间,他的内裤已经被红莲扒了下来。

  二人搂成一团,倒在床上,红莲使出平日在妓院受来的技巧,将玉通和尚服
侍得如痴如醉,欲仙欲死。玉通这才尝到性交的痛快之处,不由大为后悔,自己
白白虚渡了五十年!

  小别,二人云收雨散。红莲用口扯下白布衫袖,抹了长老的精液,收入自己
袖中藏好。

  长老见此情景,心中疑问,再三追问。红莲只好说出柳宣教设计陷害他的真
相。玉通禅师媳罢大惊,悔之不及。

  此时天色已亮,长老也不怪红莲,叫道人开了山门,放红莲出寺。然后,玉
通和尚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新禅衣,自己坐在椅上自杀了。

  这个柳宣教虽然破了玉通之色戒,报了怨恨。但是,就在玉通死之日,他的
夫人高氏生下一女。

  此女长大之后,成为一个淫妓,因此,有人说是玉通投胎,到来报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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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发帖员 2009-6-9 18:29

OCR-S018 怨春香  作者:凡夫

[font=宋体]            OCR-S018怨春香


作者:凡夫
来源:巨豆情色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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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R—S系列乃由精选故文扫描改写之短篇系列,旧瓶新酒染色,凡夫与
同好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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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仁宗皇帝明道元年,在浙江路宁海岸,也就是今天的杭州,发生了一件
「一妾破家」的传奇故事。

  在杭州城众安桥北首观音庵附近,有一个商人,姓乔名俊字彦杰,祖籍钱塘
人。他自幼丧父母,长得魁伟雄壮,好色贪淫。

  乔俊和妻子高氏,都是四十岁,夫妻没有男孩子,只生一女,年方十八岁,
小名叫玉秀,主亲三口人,倒也挺和睦。

  家中另外有个仆人,名叫赛儿。这乔俊看来有三五万贯资本,专在长安崇德
收丝,运往开封、洛阳一带贩卖,再买些枣子、胡桃、杂货回乡来卖,一年有半
年不在家。

  门前店面交给赛儿开了酒家,又顾了一个做酒的师傅名叫洪三,在家制酒。
乔俊的妻子高氏,就掌管酒家每日的钱财收入和其他普通的事务。

  明道二年春,乔俊在开封卖丝完毕,买了胡桃、枣子等山货,顾了一艘船,
准备运回杭州贩卖,船航行到南京上新河泊,正要行船,但是被大风阻止了。

  一连三日,狂风大作,船无法航行。

  乔俊心中焦急,站在船头观看天色,忽然看见邻船上有一个美妇,肌肤生得
似雪,髻挽鸟云。

  乔俊一看,色心顿起……他便悄悄地向邻船的船夫打听:「你船上是甚么客
人?怎么会有女眷在内?」

  船夫答道:「船上是建康府周巡检病死了,船上是他的家属护送灵惬回山东
去。这年轻的妇人,就是巡检的姨太太……」

  乔俊一听,心中大喜,便向船夫说道:「捎公,你替我问问巡检的大夫人,
如果肯将这姨太太,改嫁给我,我愿多给些财礼,讨此妇为妾。如果这件事能办
成,我就送你五两银子。」

  艄公于是走下船舱,向大夫人问道:「小人请问大夫人,这个姨太太,肯不
肯嫁人呢?」

  大夫人一向讨厌姨太太恃艳夺宠,巴不得赶快把她打发走,听到船夫这么一
问,正中下怀,于是立刻回答:「你是不是有甚么好门路?如果有人要娶她,我
一定答应,只要一千贯文的财礼。」

  船夫一听大喜,看来这五两银子是赚到了。

  他赶快回答:「邻船有一个贩枣子客人,想娶一个妾侍,特地命令小人来向
太夫人请示。」

  大夫人立刻应承了。

  船夫回覆乔俊说:「大夫人答应了,但是要一千贯文的财礼呢!」

  乔俊一听那么便宜,心中大喜,马上开箱,取出一千贯文钱,交给船夫送到
夫人船上去。

  夫人收了财礼,便吩咐船夫,请乔俊过船来相见。

  乔俊换了衣服,走到邻船来拜见大夫人。

  夫人问明白了他的籍贯姓氏,就叫那个姨太太到身边来,向,她说道:「我
们的相公已经死了,大家无依无靠。我现在做主,把你嫁给这个官人为妾,现在
就跟乔官人过他船上去。杭州是个大地方,你下辈子可以舒舒服服了,你要小心
服侍,不要大意。」

  古时侯,大夫人的话就是命令,那姨太太也不敢违抗,于是跟乔俊拜辞了大
夫人。

  乔俊取了五两银子,打赏那个船夫。

  他和那妇人回到自己船上,越看越喜欢,便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妇人回答:「我名叫春香,今年廿五岁。」

  当天晚上,乔俊就搂看春香,倒在船舱中,剥光了衣服,尽情狂欢……

  那春香玉骨冰肌、风情万千,果然比家中的黄面婆活泼可爱!

  第二天,天色晴朗,风息浪平,大小船只,一齐开动。

  乔俊的船走了五六天,才到北新关,停船上岸,叫了一乘轿子抬看春香,自
己跟随轿子,一直走入武林门里,来到自己家门口,下了轿,打发轿夫回去了。

  乔俊引着春香走入自己家中。他自己先走到内堂去跟高氏见面,把娶妾的事
情跟她说了,然后才出来引春香进去参见。

  高氏见了春香,心中妒意大发,便说:「夫君,你既然已经娶来了,我难以
推却。你只要依我两件事,我便容你。」

  乔俊道:「你说,是哪两件事?」

  高氏便说:「第一,你把她安置到别的地方去,不许放在家中。」

  乔俊一听道:「这个容易,我另外租一间房屋给她住。」

  高氏又说:「第二,从今天开始,我不再跟你住在一起。家中的钱财什物,
首饰衣服,都归我跟女儿玉秀享用,不许你来讨。」

  乔俊沉吟了半晌,心里道:「如果不依她,日子更加难过了。」

  于是乔俊便道:「行,都依你!」

  第二天一早,乔俊便早早起来,去码头搬了货物行李回家,然后托人租了一
房屋,挑选了一个吉日,乔俊带了周氏,搬了过去。

  光阴以箭,日月如梭,不觉半年有余。

  乔俊收取了一些帐目,再加私房银两,算一算够做本钱,便又想出去做生意
了。

  于是,他就跟春香说:「你忍耐一下,我出去最多两个月就回来。」然后,
乔俊又来到家中跟高氏交待了家事,然像便出门搭船,登途去了。

  一去两个月,春香在家终日倚门而望,不见丈夫回来。

  看看又是冬天了。那一年大冷,忽然有一天晚上,彤云密布,纷纷扬扬,下
了漫天大雪。

  高氏人心地善良,在家思忖,丈夫一去,因何至冬时节,还没回来,她便叫
赛儿挑了一些柴米炭火钱物,送到春香这边来。同时也考虑到春香家中没人,也
需要个人差遣,便叫赛儿住在春香家服侍她。

  高氏自己便在门前卖酒。没想到这个春香,天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自从
赛儿来到家中,便有心看上了他。

  赛儿今年廿岁,身材四四方方,胸脯宽宽大大,头发发亮,浓眉底下有一对
愉快的大眼睛……

  春香便经常做些热菜热饭,招待赛儿吃。赛儿见她家中无人,更加勤谨地干
活。春香时常眉来眼去的勾引他,这赛儿也有心,只是不敢跨前一步。

  这一天,到了十二月三十日夜,春香叫赛儿去买些酒弃肉鱼之类过年。到了
晚上,舂香叫赛儿关上大门,去炉上烫了一壶酒,煮了些肉,安排火盆,点上了
灯,就摆在她自己屋内的床前桌子上。

  赛儿在炉前烧火,春香轻轻地拍拍地的肩膀。

  「赛儿,你来我房中,拿些东西去吃。」

  赛儿走入房中,春香又坐在床上,摆出一副风骚的样子。

  「赛儿,你来陪我,我跟你饮两杯酒,今夜你就在我房里睡吧!」

  「小人不敢。」

  春香骂了两三声:「傻瓜!」说着,她双手搂看赛儿,拖到床前,两人肩并
肩坐了下来。

  春香把酒斟下,两个人共喝一个酒杯,你一口我一口,一共喝了五六杯。春
香搂着赛儿,亲亲热热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你在外面睡,我在里面睡,寒冷难熬。你真是个傻瓜,不听我的话。」

  赛儿一听,便跪在地上说道:「感承娘子有心,小人也有意多时了,只是不
敢说。今日娘子抬举小人,此恩杀身难报。」

  春香一听大喜,立刻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倒在床上……

  赛儿睁大眼睛,不由得口水直流,一颗心「砰砰」直跳,差点从嗓子里跳出
来……

  那春香一身的白肉,仿彿是白玉羊脂,又白又嫩又滑又香……

  两座高翘的玉峰微微颤抖,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充满青春魅力……

  两条洁白的大腿下流地分开,微微露出那个毛茸茸黑黝黝的山洞……

  赛儿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全身熊熊欲火,他三下五除二,脱下自己全身衣服,
腾地跳上床去,跨在春香的身体上,死劲压下……

  春香两条大腿像水蛇似的,紧紧盘着地的腰肢,疯狂地摇动着……

  赛儿紧紧咬着牙,使出全身力气,一上一下地进攻着,后撤着……

  春香只觉得全身血液沸腾,飘飘然然欲成仙,不由发出了淫荡的呼叫……

  赛儿被这淫叫声催动了全身欲火,他大叫一声,一股烈流喷射而出……

  从此之后,春香和赛儿双栖双宿,好像夫妻一般在家里过日子。这事自然很
难隐瞒左邻右里,很快便传遍了街坊,又传到高氏耳中。

  高氏是个很贞节贤惠的人,听了这话也不大相信,但是为了预防万一,她就
叫春香和赛儿搬回家中居住,以便她监视。

  春香和赛儿搬到高氏的住宅后,在高氏的监视之下,偷偷摸摸,自然很不方
便。终于,春香便想出了一条妙计。

  高氏的女儿玉秀,年方十八岁,长得花容玉貌,春香便叫赛儿去调戏玉秀。
玉秀是个大姑娘,被仆人调戏,当然不肯。但是女孩子面皮薄,又不敢声张。春
香见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

  有一天,她请玉秀到房中吃茶,然后在茶中放了蒙汗药,玉秀吃了之后,昏
昏然睡去,春香便开门让赛儿进来,剥光了玉秀的衣服,将她强奸了……

  玉秀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失身,大哭一场。春香好言相劝。古时候女子贞节
比甚么都重要,玉秀失了身,更加不敢声张。

  赛儿抓住她这个弱点,威胁她继续献身,玉秀也不敢反抗,只好跟他奸宿。
春香拉了玉秀下水,跟赛儿偷情也比较方便了,三个人便胡混下去。

  没有多久,玉秀在房中洗澡,高氏走人房中,看见女儿体形大变,知道她已
被人奸骗,便向她逼问。

  玉秀推托不过,只得实说:「我被赛儿奸污了。」

  高氏跌脚叫苦:「这都是春香搞的鬼!」

  高氏一想,如果声张起来女儿失贞的事传开,将来怎么嫁人?她眉头一蹙,
计上心来,只有杀了赛儿,才能解除后患!

  转眼眼到了八月中秋节,高氏故意安排家宴,特别赏了赛儿两大碗酒。赛儿
不敢推辞,一饮而尽,不觉人醉,倒在地上。高氏先叫玉秀去睡,然淡叫春香拿
条麻绳来,把赛儿勒死!春香一听,叫她杀人,吓得全身发抖。

  「都是你这贱人和他通奸,因此坏了我女儿,你还帮着他?」

  高氏一顿大骂,春香无可奈何,只好去房中取了麻绳,跟高氏一人一边,将
赛儿勒死了!

  人死留尸,赛儿的尸体不好处理。高氏便叫来做酒师傅洪三来,叫他把尸体
丢到河中去。

  洪三一见这情景,大为高兴,便搂着高氏说道:「你如果不陪我睡觉,我就
去官府告发你谋杀之罪,你们两个都要砍头的!」

  高氏本是冰清玉洁的女人,现在被人抓住把柄,活命要紧,无可奈何之下,
只好献身给洪三奸污。

  洪三随后又把春香和玉秀也奸污了,成了一家之主。他本是个奸狡的人,不
等乔俊回来,便带了高氏、春香、玉秀远走高飞,不知所踪了。

  乔俊过了年,回到家中,发现人财两空,这才后悔不该娶了个小妾。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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