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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玉娈天香】 作者:玉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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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娈天香】 作者:玉玲珑


    予人玫瑰,手留余香,你的红心就是对藏经阁最大的支持!

     ***    ***    ***    ***

               玉娈天香

作者:玉玲珑

排版:ghostgogo
字数:44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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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沐海听风 于 2010-12-29 08:4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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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娈天香】章节目录

  一    玉娈
  二    竞价
  三    初夜
  四    酸涩
  五    噩梦
  六    解围
  七    毒舌
  八    玉碎
  九    回春
  十    夺牌
  十一   敲诈
  十二   惊觉
  十三   温存
  十四   情迷
  十五   七夕
  十六   惊变
  十七   调教
  十八   情伤
  十九   征服(上)
  二十   征服(下)
  二十一  醉误
  二十二  救赎
  二十三  听香
  二十四  花盟
  二十五
  二十六  平息
  二十七  执爱
  二十八  迷乱
  二十九  香断
  三十   还魂
  三十一  无伤
  三十二  双艳
  三十三  无双
  三十四  暮雪
  三十五  踏雪
  三十六  承欢
  三十七  暗斗
  三十八  偿愿
  三十九  待春
  四十   殊色
  四十一  阴谋
  四十二  赴约
  四十三  九尾
  四十四  仙魔(一)
  四十五  仙魔(二)
  四十六  争宠(一)
  四十七  争宠(二)
  四十八  狐惑(一)
  四十九  狐惑(二)
  五十   暗波(一)
  五十一  暗波(二)
  五十二  布局(一)
  五十三  布局(二)
  五十四  失乐(一)
  五十五  失乐(二)
  五十六  背叛(一)
  五十七  背叛(二)
  五十八  摧花
  五十九  折磨
  六十   良策
  六十一  残红(一)
  六十二  残红(二)
  六十三  炼狱
  六十四  恶魔(一)
  六十五  恶魔(二)
  六十六  品香
  六十七  折簪
  六十八  长恨(一)
  六十九  长恨(二)
  七十   筵散
  七十一  蛇足
  尾声

  番外之暮雪卷
  一  仁心
  二  筹码
  三  离京
  四  情孽
  五  返京
  六  复仇
  七  留香
  八  生莲
  尾声

  番外之天香卷
  一  天香
  二  坠尘

[ 本帖最后由 lzddzqp 于 2010-12-23 12:5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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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留言
沐海听风(2010-11-25 16:46): 1、排版ghostgogo要用半角字符
2、星号要用     ***    ***    ***    ***
3、晓翀的身体已十分虚弱,身体的乏力已使他的意识渐渐迷失…… 结尾有一个半角空格
以上1-3章,修改下
lzddzqp(2010-12-22 12:59): 上传一份附件在三楼后,PM我。
ghostgogo 申请领取排版任务 争取早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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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娈天香


作者:玉玲珑
排版:ghostgogo

               一  玉娈

  扬州城,一片繁华与暄嚣。

  瘦西湖岸边的渡口处,一位头戴斗笠的妇人牵引着一个少年下了渡船,匆匆
向城内行进。

  城内的街道热闹非凡,行商坐贾、贩夫走卒,来来往往,熙熙攘攘……

  妇人是普通的渔家装扮,头上的斗笠却垂着黑纱,看不清容貌。她身边的少
年穿着一件粗布的衣衫,却无法隐藏这绝美的容颜。

  少年的眼眸清澈如水,美丽的容颜却略显苍白,樱唇微微张开,却始终未曾
言语,只是小心地跟随着妇人匆忙的脚步。

  周围的繁华景色吸引着少年的目光,少年不时地四处观望。

  不远处一个小贩的叫卖声传入了少年的耳中。

  「冰糖葫芦!又香又甜的冰糖葫芦!」

  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盛开的花朵般红艳美丽,少年美丽的
眼眸已被深深吸引。

  「怎么?你想要吗?」

  妇人停住了脚步,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询问着少年。

  少年轻轻地摇了摇头,微微一笑,羞怯地低下了头。

  「这冰糖葫芦的确很漂亮!我知道你心里喜欢,今天你喜欢什么就告诉我,
我都会买给你的。」

  少年清澈的双眼露出疑惑的神情,却不由抬起头来,望了望妇人。

  妇人没再言语,却径直走到小贩身边,从腰中摸出两枚铜钱,从小贩手中买
了一串冰糖葫芦。

  「拿着!」

  妇人用命令的口吻将手中的冰糖葫芦递给少年。

  在烈日的映照下,冰糖葫芦就像宝石一样发出耀眼而夺目的光茫。少年的神
情略显迟疑,却终于忍不住伸手接过妇人手中的冰葫芦。

  「吃吧!很甜!」

  妇人的声音冷若冰霜,在黑色的面纱之下,却看不清妇人的神情。

  少年望了望妇人,轻轻地将手中的冰糖葫芦放入了口中,红润的双唇即将触
及到鲜红的冰糖葫芦……

  「好好吃吧!是不是很甜?你一定要记住这种滋味,因为……这也许就是你
今生惟一的一次体会甜美的机会了。」

  妇人略带沙哑的声音显得十分诡异,少年的身子不由微微一颤,望了身边的
妇人,眼神中掠过一丝淡淡的忧伤……

     ***    ***    ***    ***

  扬州城,富豪纵横、商贾云集,车水马龙。

  这里就是有钱人的天堂,只要有钱几乎可以买尽世间一切珍品。

  扬州城自古便是最大的烟花之地,这里青楼楚馆林立,美女俊男更是应有尽
有。

  只要你有肯销金,你就可以销魂。

  如意楼就是这样的绝好的地方。

  如果你来扬州城销金,不去如意楼一游,那么你就等于白来扬州一遭。

  如意楼就坐落在扬州城中最为繁华的地段,如意楼是这条街道上最高大雄伟
的建筑,楼高九层,占地数倾。

  从外面观看,如意楼是红砖碧瓦,金碧辉煌。进入楼内,更是雕梁画栋,极
尽奢侈。

  如意楼的老板是个面貌和善的中年男子,面上永远带着亲切的笑容,人们都
称他为吴大老板。

  人们只知道他姓吴,并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姓,也没有人再意他的真实名
姓。反正人们只知道这座如意楼就是吴大老板开的,也是扬州城最能让人发泄欲
望的绝好地方。

  人们来到如意楼就是来销金的,没有在乎自己到底是和什么人在做交易,来
这里的人只在乎自己所花的银两究竟值不值得。

  「如意楼就是大爷们的天堂,在这里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只要大爷您想要
的,只要您出得起价钱,我都会让您称心如意。」

  老板和善的笑容和亲切的话语总让人感到在这里花钱是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正午的阳光温暖而美好。

  如意楼要在酉时才正式营业,现在刚交午时二刻。

  每天这个时辰,吴大老板都会在如意楼中自己宽阔而豪华的寝室中,静静地
坐在窗边的摇椅上,闭目养神。

  吴大老板的寝室叫做悠然居,在整个如意楼中是第二好的房间。

  悠然居座落在如意楼的八重天上,八重天就是如意楼的第八层,如意楼一共
有九层,每一层都以重天命名。

  如意楼中最豪华的一间寝室叫天香阁,就在如意楼的最高的一层九重天上。

  但是不知什么原因,天香阁的大门却一直紧锁关闭着,似已尘封多年。整个
如意楼见识过天香阁真面目的人一共就只有三个。

  除了如意楼的主人吴大老板自己外,就只有龟公大茶壶和老鸨邢兰韵。

  就连目前如意楼的头牌花魁嫣容也从来没有见过天香阁的真正面目。

  关于天香阁内是如何的完美与豪华,大家却也只是在闲谈中偶尔听到大茶壶
和老鸨母不经意的提起。

  今日的阳光似乎显得格外美好。

  从敞开的窗中射进的阳光更让人感到非常舒适。

  吴大老板悠闲地坐在悠然居窗边的摇椅上,手拿着紫砂茶壶,享受着阳光的
沐浴。

     ***    ***    ***    ***

  「嘭嘭嘭……」

  如意楼一重天的大门外传来了阵阵急促的敲门声。

  「有人吗?快开开门!」

  「是谁啊?现在才是午时,我们如意楼要在酉时才挂灯营业呢!」

  如意楼内一个声音嘟嘟囔囔地埋怨着。

  「我手中有上等的好货色,如果你们如意楼不买的话,我就去街尾的万春楼
了。」

  门外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显得十分的不耐烦。

  万春楼是扬州城内第二大的青楼,除了如意楼,整个扬州城属得上的也就只
有万春楼了。

  大门吱呀一声已被打开,看门的婆子闻言之后不敢怠慢,如果真是上好的货
色卖到万春楼去那可就不妙了。

  「进来吧!」

  一个粗使的婆子打开了如意楼的大门。

  门外站着一个妇人,戴着挂着黑纱的斗笠,手中牵引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随着婆子缓缓走进了如意楼。

  「你说的好货色就是指这个小丫头吧?长得还真是俊啊!不过,好好的,你
干嘛把她打扮成男孩的样子啊?」

  婆子望着少年的容貌不由赞许地点了点头。

  「哼哼……他本来就是个男孩。」

  妇人略带沙哑的声音发出的冷笑声让人感到十分不适。

  「什么?这是个男孩?呦!这世上竟然还有长得这么漂亮的男孩吗?」

  婆子心中暗自吃惊,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好了,快请你们老板出来吧!我可没有太多的时间。」

  妇人白了婆子一眼,态度却极为冷淡。

  婆子不敢怠慢,抬头望了望高耸的八重天,却不敢挪动半步。

  「嗬!好大的口气!是什么人青天白日的就吵着要见我们大老板?」

  豪华的楼梯上铺着红毯,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女人手中摇着纨扇,缓缓走了
下来,妇人头载着赤金的钗钿,虽过中年,却风韵犹存。

  「是,妈妈。」

  婆子不由低了下了头,显得毕恭毕敬。

  「王妈,你在吵什么?这会子姑娘们可全都睡着未起身呢!你这样大呼小叫
的,要是吵醒了姑娘们,晚上谁来陪客人?」

  中年女子的神情极其傲慢,不停地摇着手中的纨扇,头上的金钗亦随着摇摆
不定。

  「对不起,妈妈。是这个妇人说有上好的货色出卖,如果我们不开门,她就
要去街尾的万春楼了。我怕误了妈妈大事,这才打开了大门,却不想竟然吵醒了
妈妈。」

  婆子低着头,垂着双手立在一旁,小心地回着话。

  这身位着华丽的中年女子就是如意楼的老鸨。

  「哦?是吗?一个乡下妇人能有什么好货色?先让我来瞧瞧吧!哼哼……我
们如意楼是什么地方?大江南北,甚至是番邦夷族,绝代殊容,我们这里可是应
有尽有。」

  老鸨得意地走了过来,却不由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嗯!长得还不错,是个娈童吧?好吧,这人就留在如意楼吧!我们这里的
娈童倒也有不少,不算这孩子,还有十二个,再多一个也无妨!」

  老鸨轻蔑地望了戴着斗笠的妇人,用手中的纨扇轻轻挑起了少年的下巴。

  「哼哼……妈妈可做得了主吗?这孩子的价钱可不低啊!」

  妇人沙哑的声音发出的冷笑声激怒了老鸨。

  「岂有此理!你一个乡下妇人知道些什么?这如意楼中买什么姑娘,卖什么
姑娘,还不都是我一句话?不就是一个娈童吗?能值多少银两?」

  老鸨瞪了妇人一眼,继续摇着手中的纨扇。

  「不错,一般的货色当然都是全凭妈妈做主,但是这孩子的身价实在是太贵
了,我只怕您做不得主。」

  「王妈,速到账房中取一百两银子来,我要买下这个孩子。」

  老鸨向婆子挥了挥手,面上带着鄙夷的笑容。

  「哼哼……妈妈,一百两银子连这孩子一只手也买不下。」

  妇人的冷笑声更加刺耳。

  「什么?难不成,你这孩子还想要一千两银子不成?」

  老鸨有些动容,望着戴斗笠的妇人。

  「不!是三千两银子,少一钱银子都不卖!」

  妇人用沙哑的嗓音一字一字地缓缓吐出。

  「什么?哈哈……你是穷疯了吧?以现在的行情,就算容貌绝佳的黄花大姑
娘卖身价也超不过一千两银子,不过是一个娈童?」

  老鸨听闻妇人之言,差点跳了起来,却不由大笑起来。

  「这一点也不夸张。这位妈妈,这孩子我要是带到京城去卖,最低也值五千
两。」

  「什么?你孩子难道是金子做的不成?」

  「不!这孩子并不是金子做成的,但他也不是个普通的娈童,他就是传说中
的玉娈。」

  妇人拉过少年,用手轻轻划过少年美丽的脸庞。

  「你说什么?玉娈?这怎么可能?传说中的玉娈是来自西域的宫中珍品,那
可是得之不易的稀罕之物,我可不相信就你这种乡下妇人能栽培得出玉娈来!」

  老鸨望着妇人,显得有些吃惊。

  「不信?妈妈你可以验货。如果妈妈你不会验货的话,就请你们大老板来亲
自验货,据说,他可是很识货的人。」

  妇人的声音略带戏谑,使得老鸨更加恼怒。

  「好!你给我等着!如果这孩子不是什么玉娈的话,我就将你送官纠办,治
你个意图行骗之罪,当然这孩子可就归我们如意楼了。」

  老鸨狠狠地瞪了妇人一眼,气呼呼地上楼而去。

     ***    ***    ***    ***

  悠然居在如意楼八重天的最南面,阳光总是十分充足。

  吴大老板正在闭目养神,听到了匆匆上楼的脚步声,轻轻睁开了眼睛。

  「兰韵,是你吧?你这样急急忙忙地跑上来找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吴大老板面带微笑,望着急急上楼,喘息未定的老鸨。

  「老爷,外面来了一个乡下妇人要卖一个娈童,竟然开出了天价。」

  如意楼中只有老鸨称吴大老板为老爷,也只有吴大老板称老鸨为兰韵。

  「那妇人开价多少银子?」

  「三千两银子!老爷您说她是不是穷疯了?」

  「哦?三千两银子?」

  吴大老板的眼中已释放出兴奋的光芒。

  「可不是,三千两银子她还说卖得便宜了,还说若是把那孩子弄到京城去,
至少也值五千两银子。」

  「什么?难道这孩子是个玉娈不成?」

  「老爷,您说对了,那妇人还真说那孩子是玉娈!但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玉
娈。我就不相信,一个乡下妇人,会栽培得出玉娈来?」

  老鸨面上露出不屑的神情,望着吴大老板。

  「哈哈……玉娈?那可是个稀有好玩的东西!兰韵,你为这种小事生气可不
值得。走!我们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真伪了吗?是不是真正的玉娈,我一试便可
知分晓。」

  吴大老板突然站起身来,挽着老鸨的手,向一重天而去。

  如意楼一重天的花厅,布置的异常富丽堂皇,给人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妇人静静地坐在花厅一旁的春凳上,不动声色。

  少年静静地站在妇人的身边,他悄悄地望着周围的一切,面上带着不解的神
情。

  吴大老板挽着老鸨已走下楼来,望了一眼少年绝美的容颜,轻轻点了点头。

  「你说的玉娈就是这个孩子吗?我要验货。」

  吴大老板的脸上仿佛永远带着温柔而和善的笑容。

  「请大老板验货,如果不是真货我也不敢送到如意楼来。」

  妇人声音依然沙哑,却温柔的许多。

  吴大老板微笑着,缓缓走到了少年的身边,突然用手轻轻一提,一把将少年
轻盈的身体抱在怀中。

  少年望着面前的陌生中年男子,眼中流露出惊恐与不安。

  「别怕,我是不会弄疼你的。」

  吴大老板的笑容充满着善意,却望了望少年手中的冰糖葫芦。

  「甜吗?好吃吗?」

  少年没有回答,却将手中冰糖葫芦握得更紧……

  吴大老板虽说已是中年,身体却保养得异常好。英俊的面貌虽然已经减损韶
华,身材与小伙子并无二样,双臂仍然坚实有力。

  少年的身体十分柔软,抱在怀中如无骨般,身上却散发着阵阵的幽香。

  「嗯,的确是上好的货色。你们在楼下等着,我要去房中仔细验看一下。」

  吴大老板抱着少年轻柔的身体向八重天的悠然居走去……

  一重天的花厅内,老鸨满脸疑惑,却不由坐了下来,不时地用眼稍瞟着戴着
斗笠的妇人。

  妇人却在一旁静静地坐着,黑纱的斗笠下,面上挂着一丝不为人见的阴郁笑
容……

     ***    ***    ***    ***

  八重天,悠然居。

  吴大老板将少年轻轻放在地上。

  少年惊恐的望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并不明白对方的意途。

  吴大老板一把扯开了少年身上单薄的布衣。

  阳光射在了少年如玉脂般的肌肤上,少年的肌肤如美玉般清透白皙,吴大老
板不由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少年的身体。

  「真不错,还好,这美玉一般的肌肤没有被这种粗布的衣衫划出伤痕。」

  少年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似乎显得有些害怕。

  吴大老板突然一把扯掉少年的裤子,少年洁白的下体已暴露无遗。

  吴大老板如此的行为让少年大吃一惊,手中的冰糖葫芦掉在了地上,忙用纤
细的双手去摭住下体的羞处。

  「把手拿开,下体的玉茎也很漂亮。不过是不是玉娈,让我品尝一下就知道
了。」

  吴大老板一把扯开少年的双手,却将少年的身体举起,一口含住了少年的玉
茎。

  少年突然被陌生人含住下体,脸已羞得通红,想用双手推开,却被吴大老板
按住。

  吴大老板久经风月,口中的舌头却早已不安份起来。将少年纤细的玉茎挑逗
着……

  「嗯……放……放开我……不要……」

  少年的喘息声很轻,却很销魂。

  吴大老板没有理会少年的请求,口中的舌更加恣意……

  不一刻,少年的玉茎已完全坚挺,内里饱满着甜美的玉液……

  「啊……」

  吴大老板的舌仍在挑逗,少年轻轻地呻吟着,玉茎中饱满的玉液已尽数倾泄
在吴大老板的口中。

  吴大老板将少年的玉液全部咽下,不由露出满意的笑容。

  少年轻轻地喘息着,美丽的眼神却仍在迷离。

  吴大老板将少年被剥去的衣衫拾起,胡乱套在少年身上,一把提起少年,将
少年抱下楼去。

  如意楼一重天花厅之内。

  吴大老板将少年轻轻放在地上,面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兰韵,到账房支三千两银子,让这妇人写好卖身契。」

  「老爷……您要买下这孩子?」

  老鸨吃了一惊,望着吴大老板。

  「不错,大茶壶,你带这孩子去沐浴更衣,今天晚上我要亲自隆重推介!」

  「是。」

  不知何时,龟公大茶壶已静静地站在花厅内等候。

  「你们快去办吧!如意楼以后就要热闹了。」

  吴大老板笑了笑,望了少年一眼,径直向八重天的悠然居而去……

  「这是三千两的银票,我们已经办好了手续,从今往后这个孩子可就是咱们
如意楼的人了。」

  老鸨收好了卖身契,将一张银票递给妇人。

  「娘亲……」

  少年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双眼含着泪水望着妇人。

  「以后这里可没有什么娘亲,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如意楼的人了,在这里就
只有我这一个妈妈,你明白了吗?」

  老鸨一把拉过少年,冷冷地望着妇人。

  少年的眼中浸满的泪水已悄悄地滑落,却仍望着妇人。

  「好了,晓翀。从现在起你就是吴大老板的人了。」

  妇人将银票收在衣襟内,显得十分满意。

  「娘亲……我什么都听您的……请不要卖掉我……」

  少年突然走上前来,一把拉住了妇人的手,美丽的双眸泪水涟涟。

  妇人一把甩开少年,却连头也没回,大步走出了如意楼。

  「走吧!我带你去沐浴更衣。」

  大茶壶已站到少年的身后,一把拉住少年的手。

  少年清澈的双眼中尽是迷惑,抬头望了望身旁的这个叫大茶壶的陌生中年男
子。

  正午的烈日已经西斜,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如意楼的欢夜就要来临了……


[ 本帖最后由 ghostgogo 于 2010-12-1 08:5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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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竞价

  一重天有一处豪华的的洁身之场所,叫做浣濯苑。

  初入如意楼,都要在这里沐浴,这种洗礼表示对过去种种一切的摒弃。

  浣濯苑并不是很大,但是却布置得却十分精致。

  淡青色的纱帐将房间隔成两半,纱帐前摆着几案,上面放着薰香炉。纱帐后
面是一个四扇的贵妃出浴图的屏风,屏风后面便是浴室。

  浴室的水气伴着淡淡的香气令人沉醉。

  大茶壶望着少年纤弱的身体,微叹了一口气。

  「来,我帮你把衣服脱了,这水温刚好合适。你把身子清洗干净,就随我去
见过大老板。」

  「茶……茶壶叔,谢谢您,不用了您帮忙,我自己来。」

  少年纤细的十指轻轻解开身上的布衣,整齐地摆放在一边。用脚尖试了试水
温,确定不烫,便将整个身体浸入了水中。

  少年的每一个动作都极其优雅,大茶壶不由看得有些痴迷。

  浴缸中放满了各色的花瓣,少年的体香却将花香掩盖……

  「这孩子……唉……可惜竟然来到这种地方……」

  大茶壶自嘲地摇了摇头。

  「你自己慢慢洗着,我去拿件新衣裳给你。」

  「谢谢您……茶壶叔,我有衣服穿。」

  少年的声音轻柔而婉转,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布衣。

  「你还真是个傻孩子,你以为来到如意楼这种地方,那种粗布衣服还可以穿
吗?说实话,那种衣服在如意楼就连下人都不穿。你就乖乖地等着吧。」

  大茶壶转身出了浣濯苑,来到了一重天的花厅之内。

  「大茶壶,把这衣裳拿给那个孩子穿。」

  楼上传来了老鸨的声音,大茶壶不由抬起了头。

  老鸨从楼上摇摇摆摆地走了下来,递给大茶壶一套雪白的软缎长袍。

  「妈妈,您是说今晚就让那孩子穿这套衣服?」

  大茶壶接过软缎长袍心中万分不解。

  「哼!谁知道呢?这套衣裳可是老爷亲自交给我的,指明了要那孩子今晚穿
戴。我也正在奇怪呢?里外都是一片雪白,没有一点颜色,也没有首饰什么的点
缀一下,谁知道老爷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老鸨母白了大茶壶手中的软缎长袍一眼,又摇摇晃晃地向楼上走去。

  大茶壶笑了笑,将手中的衣服拿进了浣濯苑。

  「你洗完了便将这身衣服换上,老爷还在八重天的悠然居等你去问话呢!」

  「谢谢您,茶壶叔,请放下就好了。」

  少年微微一笑,清澈的双眼凝望着大茶壶。

  大茶壶却不由看得痴了,心也沉醉起来……

  「多么美好的笑容啊!但愿这孩子今生今世都会拥有如此幸福的笑容。唉,
可是……这里是……如意楼……」

  想到日后等待这孩子的命运,大茶壶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背隐隐有些发凉。

  大茶壶静静地独坐在浣濯苑纱帐外的几案前,心情却颇为不宁。

  「茶壶叔,我洗好了。」

  淡青色的纱帐已被掀开,少年的声音突然传来。

  「啊?你……洗好了?」

  大茶壶望着眼前的少年,眼神也变得痴迷起来。

  少年乌黑如丝的长发只用一根丝带系着,窗口吹进的微风使他的长发随着微
风轻轻飞扬,雪白的软缎长袍长长的拖在地上。

  轻盈的身体似乎随时都会被微风吹倒,一双清澈的眼眸却含着笑意正望着大
茶壶。

  「茶壶叔……您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我们这就去八重天的悠然居拜见大老板。」

  大茶壶拉着少年的手向楼上走去。

     ***    ***    ***    ***

  如意楼在酉时就会正常营业,现在已到申时。

  比起午时的安静,此时的如意楼已开始热闹起来。

  楼中的姑娘们已相继起身,开始精心地打扮自己。有的还在自己的房中描着
蛾眉,有的却在挑选着满意的罗裙,更多的姑娘们都聚在各重天的外廊上,谈笑
风生。

  「大管事的,你有新相好了?还挺漂亮的嘛!今年多大了?是不是个处儿?
准备什么时候破瓜啊?」

  「哈哈……是啊!大茶壶,你行不行啊?」

  「唉!我说小姑娘,大茶壶的那个可不行,你要是想让他破瓜的话,小心破
不了你干着急啊?」

  「哈哈……」

  楼上三五成群的姑娘们倚在勾栏中,看到大茶壶引着晓翀上楼,便取笑着大
茶壶。

  「去去去!你们别再胡闹了!这可是大老板亲自购买的娈童,极品的上等货
色,你们说话可要小心点!」

  大茶壶摆了摆手,将围在晓翀身旁的姑娘们轰走。

  大老板三个字就如魔咒一般,喧闹的声音立即平息。姑娘们不由自主地让开
一条路,全都静静地望着缓缓上楼的少年,眼中却充满了怨毒。

  少年低着头跟随大茶壶向八重天走去,身后却传来了姑娘们的议论。

  「这小东西如此的美貌竟然是个男的?这也太……」

  「嘘……小声点,看来大老板又有新玩艺了,说起来我们如意楼的头牌花魁
嫣容姑娘就要失宠了!」

  「呵呵……总算有好戏看了……」

  八重天,悠然居的大门紧闭着。

  大茶壶轻轻扣了扣门。

  「进来吧!」

  大茶壶轻轻推开门,引着少年走了进来。

  吴大老板正悠闲地坐在摇椅上,手中端着紫砂壶,笑望着少年。

  「大茶壶,就快到酉时了,你先去忙吧!」

  「是,爷,我这就去。」

  「对了,你拿着这把钥匙把天香阁打开,再把里里外外清扫干净。」

  吴大老板从衣襟中拿出一把钥匙,递给大茶壶。

  「什么?打开天香阁?爷!您是说打开天香阁?」

  大茶壶不由吃了一惊,却迟迟未敢接过吴大老板手中的钥匙。

  「同样的话我不喜欢重复,你叫上兰韵赶快去办。」

  「是,我这就去办。」

  大茶壶的额头已渗出了冷汗,一把接过吴大老板手中的钥匙,连忙退出了悠
然居。

  吴大老板盯着面前的少年,面上依然带着和善的笑容。

  「你今年多大了?」

  「下个月就满十六了。」

  少年轻轻应答,脸上却泛起了一片红晕。

  「嗯,不错。从今往后,你就属于这如意楼了,我只想让你记住一件事,那
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恩客,你一定要听话。」

  吴大老板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严厉。

  少年点了点头,没有应答。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梁晓翀。」

  少年的声音很轻柔却很悦耳。

  「梁晓翀?怎么叫这么难听的名字,和你的容貌一点也不相配。」

  吴大老板摇了摇头,打量着少年。

  「自打我记事起,娘亲就一直叫我这个名字。」

  「是吗?不过,你长得如此美貌,就算是名字再不好听也没什么关系,既然
你不讨厌这种名字,我也懒得给你改名字了。那么,以后我就叫你晓翀好了。」

  「嗯。」

  晓翀轻轻点了点头。

  「天就要黑了,马上恩客们就全都来了。晓翀,我再说一遍,你给我记住,
恩客永远都是对的,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恩客给的,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得罪恩客,
你明白吗?」

  「恩客?那到底是什么……」

  晓翀羞怯地望着吴大老板,清澈的双眼充满着不解。

  「呵呵……没关系,反正过了今晚你自然就会明白的。」

  吴大老板的笑容依然温柔,但是眼中却并无一丝笑意。

  晓翀的心中开始隐隐地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也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

  华夜,如意楼一重天的花厅内,灯火通明。

  各色的销金客已陆续来到了花厅内,大家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开着各种混浊
的玩笑。

  大厅内姑娘们面上带着惯有的职业笑容,招呼着各色人等。

  「春花、秋月,怎么不见妈妈来欢迎我们啊?是不是和哪个小白脸相好去了
啊?哈哈……」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却是商人装扮模样的中年男子摸了门口站着的两位姑娘,
却一脸淫笑。

  「哎呀!这不是赵大老板吧?您最近又以哪里发大财了吧?今天想起我们姐
妹了?不如,您就翻了我们的牌子吧!」

  被称作春花秋月的两名女子连忙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了中年男子。

  「算了,我还是想见嫣容姑娘。」

  「赵老板真没良心。」

  两名女子笑着已松开了手,继续站在门口招呼着来往的行人。

  一重天的花厅内人声喧闹,所有人都在尽情的纵欲……

  九重天,天香阁尘封已久的大门终于开启。

  老鸨和大茶壶信步向内走去。

  「这里还是老样子啊……」

  老鸨轻轻用手触摸着屋内的陈设,却不由有些伤感。

  天香阁虽然多年无人居住,却仍然保持得很好。每件家俱和摆设上都蒙着重
帷,大茶壶已将重帷全部揭去。

  天香阁雍容华美的容貌终于重现……

  「妈妈,我们赶紧收拾吧!这会子恩客们估计都到的差不多了。」

  「没关系,现在来的都是些小角色,出价最高的也上不了三重天。一般到了
戌时,那些真正的贵客们才会移驾的。」

  「我明白了,不过,我怕那些丫头们照应不来,要不妈妈您先下去支应着,
我一个人收拾就好了。」

  老鸨母没有应声,却仍就静静地注视着天香阁内的一切。

  「日子过得真是快啊!一晃就过去这么多年了。无双妹妹,你在天之灵也许
不会想到,天香阁又要开启了……」

  「天香阁啊……你真是太奢侈了……」

  老鸨自言自语着,已转身出了天香阁的大门,离开了九重天。

  「唉!天香阁,华美外表下到底要吞噬多少人的心酸和血泪?无双妹妹……
如果你不是生得那样美丽……如果你不是天香阁主……」

  老鸨从九重天一层层地下着楼梯,心中却由心而生出无限的神伤……

  天香阁所有的陈设俱已焕然一新,最为显眼的就是屋中宽大的拔步床。

  整个床架全是红木镂金镶嵌而成,宽阔的床身足有八步之遥。床架的地平上
铺着红毡。床上的红木漆柜层层叠叠,分类凡多,应有尽有。

  拔步床边摆放着上等的苏绣雪丝锦被,床上的衬单却是用雪白的锦缎铺成。

  大茶壶站在地平上,轻轻地将雪白的衬单铺好拉展,心中却隐隐担忧起来。

  不知愣了多久的神,大茶壶摇了摇头,随手关好天香阁的大门,缓缓从九重
天下行……

  如意楼,华灯映照。

  所有恩客们的人间天堂。

  吴大老板今日的表情十分得意,兴致也十分高涨。

  一重天花厅内的点花台前,已挂起红灯。各位销金客都在窃窃私语,不知如
意楼今日有什么上好的货色出售。

  「各位大老爷、大老板、大员外。今日小弟有上好的货色奉上,还请各位多
多捧场。」

  吴大老板站在点花台前,清了清嗓子。

  「是什么好玩艺?吴大老板,快拿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一位肥如硕猪却浑身珠光宝气的中年男子摇晃着走了过来。

  「朱大老板,这玩艺儿一定合您老的心意,不过,如果您要是舍不得银子,
宝贝归了别人,我可没法子啊!」

  吴大老板拍了拍肥硕如猪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

  「哈哈……只要是好玩艺儿,我朱某什么时候在乎过银子?」

  被称做朱大老板的男子轻蔑地环视着四周。

  「我知道,在坐的各位都是绝好的玩家,不知道你们听说过玉娈没有?」

  「玉娈?这玩艺可是稀罕物件,听说是西域宫庭的玩物。吴大老板,你可别
说你这如意楼里有这种好玩艺儿?」

  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不由有些动容。

  「杜大老板,您可别小看我这如意楼。我今天还真得了一个玉娈,今夜就要
竞价,只要各位有兴趣,又出得起银子,这小玩艺儿今夜就是谁的!」

  「哈哈……吴大老板,是什么货色先拿出来让我们瞧瞧,只要货色好,我们
哪个敢不捧场?」

  一个双眼聚光,穿着一件绸缎长衫却脸尖眼长的男子笑了笑。

  「是啊!我知道,米大老板一定是舍得花银子的。」

  吴大老板面带笑容,微微点着头。

  「好吧!那么,现在就请各位大爷们验货吧!」

  吴大老板一挥衣袖,如意楼的点花台上的帷帐已被掀开,所有的人几乎同时
摒住了呼吸。

  一位白衣少年静静地站在点花台上。

  少年轻柔的身体如无骨般柔软,不时地散发着阵阵的幽香。长长的乌丝随风
飞扬,美丽的双眸中如水一样清澈不带一丝欲望。

  这真是一张世间不应有的绝美的容颜……

  「这就是……玉娈?」

  「这个小东西还真是招人爱啊!」

  「这小玩艺儿初夜需要多少银子啊?」

  吴大老板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清了清嗓子。

  「诸位大爷,请大家静一静。这个玉娈绝对是人间极品,而且绝对是真正的
玉娈,如果各位大爷们有兴趣的话,请保持安静,竞相出价吧!」

  「好!吴大老板,你就别再让人心痒痒了,赶快开个价吧!」

  杜大老板急得叫出声来。

  「好!爽快!各位大爷真是豪气!这个宝贝玉娈的初夜银子是一千两起价,
每次加价为一百两。现在开始竞价!」

  吴大老板敲了敲台下的铜锣,表示竞价已开始。

  「我出一千两。」

  「我出一千二百两。」

  「我出一千三百两。」

  「我出一千五百两!」

  晓翀静静地望着台下几近疯狂的人,却不明白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心
中却总有些隐隐的不安。

  台下的恩客们疯狂的叫着价,晓翀只觉得每个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捕捉猎
物的野兽……

  「我出二千两!」

  杜大老板伸出两根手指,大声喊叫道。

  「吵死了!一百二百的要加到何时?我出三千两!而且现在就付白花花的现
银!来人啊!把银子给我抬上来,就放在吴大老板的面前。」

  肥如硕猪的朱大老板摇摇摆摆地挥了挥手,两个小厮们抬着一大箱银子,放
在了吴大老板的面前。

  喧闹的花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已不再叫价。

  「好!那么今夜标中玉娈初夜的就是朱大老板,朱大老板不愧是江淮一带最
大的盐商啊!果然是财大气粗。」

  吴大老板咚的一声,敲响了铜锣,代表玉娈的初夜得主已定。

  「来人,点双喜灯,开天香阁,迎朱大老板上阁。」

  「天香阁?多年前不是就封闭了吗?」

  朱大老板满面疑惑,望着吴大老板。

  「各位,不论是姑娘还是娈童,过夜的银子超过一千两就可迎入天香阁,这
是如意楼永远不变的规定。所以各位大爷,玉娈的初夜以三千两银子的价格交给
朱大老板了,但是这小玩艺以后过夜的银子定为一千两,如果各位大人也想进天
香阁,闻识国色天香的话,就不要吝啬银子啊!」

  吴大老板得意地向大家宣布着玉娈的身价。

  「哈哈……原来玉娈还是天香阁主啊!不错!那个小玩艺的确配得上!划得
着!」

  朱大老板得意地大笑着,望着晓翀满意地点着头。

  「老朱,天香阁你先上吧!不过可要当心身体啊!」

  「各位,来来,一起举杯,让我们尽情享受这淳酒美人吧!」

  吴大老板举起酒杯,向花厅内各位恩客敬酒。

  「对了,朱大老板您是自己抱着玉娈上天香阁,还是让大茶壶把小美人给您
送上去?」

  「还是叫大茶壶送他上去吧!就放在床上等着我,我先喝两杯酒就去和他亲
热。」

  朱大老板得意地笑道。

  「哈哈……吴大老板,您这是问的什么话?以朱大老板的身材,自己上天香
阁都累得紧,再抱着美人儿,他上得去吗?」

  杜大老板白了朱大老板一眼,却有些取笑的意思。

  「好了,好了,玩笑、玩笑,来!大家一起干一杯!」

  吴大老板再次举起了酒杯,却冲着大茶壶丢了一个眼色。

  大茶壶轻轻走了过来,一把抱起晓翀,转身向九重天的天香阁而去。

  怀中晓翀的身体轻柔而幽香,雪的长袍随风飞扬,大茶壶不知怎的,心中却
有一种莫名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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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初夜

  九重天,天香阁。

  阁内的家具全是红木制成,博古架上摆放着各色的古董摆件,地上铺着的竟
是波斯国的绒毯,极尽奢华的陈设,仿佛一座豪华的宫殿。

  大茶壶已经离开,走时却将天香阁的门重新反锁。

  晓翀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宽如屋舍的拔步床上,望着周围极致的繁华,双眼流
露一丝疑惑……

  亥时初刻。

  如意楼各重天俱已客满,恩客陆续去各重天寻欢作乐。

  朱大老板已吃得微醉,摇摇晃晃地上了九重天。

  「吱呀!」一声,九重天天香阁的大门已被开启,朱大老板进入了天香阁。

  晓翀怀着一双惊恐的眼神望着面前身宽体肥的中年男子,却不知道对方的意
图。

  「哈哈……小东西,等急了吧?我这就来,你乖乖听话好好地侍候我,如果
弄得我舒服了,我一开心,以后金银珠宝都少不了你。」

  朱大老板一脚踏上拔步床的地平,肥硕的身体突然冲了过来,扑向拔步床上
的晓翀。

  晓翀吃了一惊,连忙闪身避开朱大老板。

  「哈哈……小东西?你还敢躲?看我怎么收拾你?」

  朱大老板乘着酒兴,一把将晓翀纤细的手腕扣住。

  「好疼!大叔,请您……放开我……」

  晓翀纤细的手腕被拉得生疼,双眼浸着泪水望着朱大老板。

  「哈哈……我花了三千两银子,你说我会放过你吗?你放心,今天晚上我会
好好地收拾你的。」

  朱大老板猛然用力一拉,将晓翀整个身体拉了过来,一把抱在怀中。

  「大叔……不要这样……放开我……」

  晓翀用力挣扎着,想要推开朱大老板肥硕的身躯。然而无力的双手却只能在
朱大老板宽厚的胸膛上轻抚。

  「哈哈……果然如传闻一样,玉娈的身体竟然如此的娇柔无力。真是太好玩
了!」

  朱大老板猛地将晓翀推倒在宽阔的拔步床上,将自己笨重的身体跨坐其上。

  「嗯……好重……起来……」

  晓翀突然被如此笨重的身体压制着,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朱大老板疯狂地撕扯着晓翀的衣服,将衣服的碎片全抛在拔步床的地平上。

  「啊!放开我!娘亲,救救我!茶壶叔!救命啊!」

  晓翀因朱大老板如此疯狂的行为而受到了惊吓,不停地呼喊着,双手却在拼
命的挣扎。

  「哈哈……你越挣扎,我就越兴奋。你还想反抗?有用吗?」

  朱大老板得意地笑着,却已将晓翀身上衣服全部剥去。

  「大叔……请你放过我吧……」

  晓翀赤着身体,哭喊着,泪水已挂满腮边。

  「真不乖!叔叔是在疼你呢!」

  朱大老板说着随手扯下晓翀束发的丝带,捆住晓翀的双手,并将丝带挂在拔
步床红木镂金的床架上。

  晓翀挣扎了许久,终于脱力,不由停止了挣扎。

  朱大老板除去挂在晓翀身上残存的衣服碎片,晓翀完美的躯体已完全裸露。

  「哈哈……真漂亮,太完美了!这三千两银子花得一点都不冤枉。」

  朱大老板脸上浮现着邪淫的笑意,一双肥大的手已开始不安份起来,如毒蛇
般在晓翀完美而赤裸的身体上随意游走……

  「这肌肤竟然像美玉一样光滑细腻,好像用手指都会划伤一样。身上的这种
清香,真是让人心动不已!」

  朱大老板已完全沉醉,将自己肥硕的身体趴在晓翀身上,口中的舌开始在晓
翀的身体上细碎的亲吻。

  「不……不要……请不要这样……大叔……唔……」

  晓翀的双手被缚,无法动弹,身体却明显地抗拒着朱大老板的侵犯。

  朱大老板已被眼前的绝世美色所沉迷,根本不理会晓翀的恳求。用力吮吸着
晓翀身体的芬芳,不放过晓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不安份的口却突然含住晓春下
体的玉茎。

  「啊……不要……」

  晓翀身体最敏感的部位被朱大老板含在口中,身体微微颤抖着,却始终无法
摆脱朱大老板的侵袭。

  朱大老板按住晓翀的身体,用力吮吸着晓翀的玉茎,舌尖不停地挑逗玉茎的
马眼,并用牙齿时时咬啮。晓翀的玉茎遭遇着侵袭,因为无比的刺激而充满了玉
液。

  朱大老板仍在忘情地舔食着晓翀的玉茎,晓翀孱弱的身体终于无法抵制长久
的侵扰,随着一阵燥热,晓翀玉茎中饱含的玉液已全部倾泄。

  「嗯!玉液如此清澈香甜,果然是真品。」

  朱大老板吞下晓翀的玉液,赞许地点了点头。

  此时晓翀的心里却无比难受,心理的抗拒却还是无法改变身体的迎合,随着
体内玉液的倾泄,一阵羞赫感由然而生。

  朱大老板用手轻轻抹去晓翀额头的冷汗,随着汗水,晓翀的体香更加浓烈。

  朱大老板却猛得将晓翀的身体翻转过来……

  「放……放开我……」

  晓翀浅浅的呻吟声却更让人销魂。

  朱大老板开始亲吻着晓翀光滑的后背,左手按住晓翀的身体,右手却开始试
探着深入晓翀身体后紧闭的幽穴……

  「啊!好痛!不要!拿出来!」

  晓翀紧致的幽穴被朱大老板的手指突然刺入,不由痛得泪水直流。

  「真可口,下体竟然如此紧致。哈哈……」

  朱大老板的身体已完全兴奋起来,大力地分开晓翀的双腿,将自己已经完全
涨满的欲望向晓翀的幽穴插去……

  「啊!啊!啊!」

  随着一阵阵惨叫,晓翀紧致的幽穴已被刺破,鲜血顺着他修长的双腿缓缓流
下……

  朱大老板用手揽住晓翀的纤细的腰肢,将自己的欲根不停地穿插,晓翀的身
体像被撕裂般痛楚,用尽全力地叫喊着,却无力反抗。

  朱大老板每一次的穿插,就如来自地狱的酷刑,晓翀已无力叫喊,只有静静
地流淌着泪水。

  朱大老板对晓翀身体的掠夺仍在继续,随着晓翀的一声惨叫,朱大老板已将
自己的欲望完全释放在晓翀的幽穴之中。

  鲜红的血液掺杂着朱大老板的释放的精液顺着晓翀的双腿缓缓流下……

  朱大老板将自己已经释放完毕的欲根从晓翀的幽穴中抽出,坐在拔步床上喘
着粗气。

  晓翀轻轻地舒着气,疲惫的身体无力的趴在拔步床上。

  「哈哈……困了吗?你可别想睡,你的美丽让我无法入眠,你等着,我还有
更好玩的花样。」

  朱大老板站起身来,轻轻打开拔步床头的红木漆柜,从里面取出了一个乌黑
的小瓶。

  「哈哈……天香阁就是天香阁啊!这么多年,还是一成不变,果然还有长精
神的好东西。」

  朱大老板笑着从瓷瓶中取出一颗红色的药丸,一口吞下。

  不一时,朱大老板的脸色涨红,下体的欲望之根又重新涨满,如毒蛇般吐着
信子……

  「小东西,你想睡?我可还没品尝够你的香甜!三千两银子的身价,只玩一
次可不够!」

  朱大老板将早已浑身脱力的晓翀强拉了过来,将他修长的双腿分开,强行环
在自己的腰间,露出身下的幽穴,将自己更加涨满的欲望再一次毫无保留地插入
晓翀的幽穴之中。

  由于鲜血的滋润,朱大老板的欲根更加深入,大肆的侵略重新开始……

  朱大老板恣意的侵入使晓翀的身体与灵魂已将分离,这种欲生不可,欲死不
能的疼痛简直就是身在地狱,而这种羞辱又使他生不如死。

  晓翀拼命想摆脱这种侵略,但却无力反抗,身体只能任由朱大老板随意的侵
袭……

  由于药力的作用,朱大老板的欲根长久的兴奋着,将娇弱的晓翀随意的摆弄
着。

  如此简单而重复的动作不知进行了多久,晓翀的意识已逐渐迷失,巨大的伤
痛终于使他昏死了过去……

  八重天,悠然居。

  此时已是亥时一刻,吴大老板手拿着酒杯,悠闲地坐在太师椅上。

  九重天天香阁的大门虽然紧闭着,晓翀凄惨的叫声却仍阵阵入耳。

  吴大老板面上仍带着他惯有的亲切笑容,仿佛在聆听优美的乐曲……

  亥时三刻。

  如意楼中的恩客们全都随着姑娘、娈童们进入了各个重天的房中歇息。

  八重天共有二间房,靠南边的较大的一间是吴大老板的悠然居。靠北边较小
一间的叫流泉居,正是老鸨的房间。

  老鸨轻轻走上了八重天,却立住脚步,向悠然居内张望。老鸨终于忍不住轻
敲了敲悠然居的门。

  「老爷,我知道你没睡。」

  「是兰韵吧?进来吧。」

  吴大老板面上仍带着浅浅的笑意,望着老鸨。

  老鸨推开了悠然居的门,轻轻地走了进来。

  「哎呀!已经都快一个时辰了,一刻都没停过,朱大老板一定是服了快活丹
了。」

  吴大老板摆弄着手中的酒杯,面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快活丹?老爷竟然在天香阁里放了那种东西?晓翀还是个孩子。你们就缺
德吧!」

  老鸨不由瞪了吴大老板一眼,扭过身子。

  「天香阁是恩客的天堂,什么东西没有?对了,兰韵啊!梁晓翀的牌子做好
了吗?过了今夜,如意楼的头牌就是他了。」

  「当然,晓翀的花名牌明天一早就送来,明晚开市就一定用得上。」

  「兰韵,你早点回房休息吧,忙碌了一天,你也累了。」

  「老爷,你也早点休息吧!坐在天香阁下面,好像是在听窗根的一样!」

  吴大老板不由放声大笑,却温柔地望了老鸨一眼。

  「哈哈……我会的,你先去睡吧!」

  老鸨微微一笑,转身出了悠然居,回流泉居而去。

  子时已过,喧闹的如意楼已渐渐安静下来。

  八重天的悠然居内,吴大老板仍在醉心的聆听着从天香阁传出的声音。

  凄惨的哭喊已逐渐减弱,一阵阵呜咽声却不时地传来。

  「人生本来就中如此!本来就是百味俱全的,梁晓翀!今天的事情一定让你
今生难忘吧?」

  「啧啧……朱大老板,你就不能对美人温柔一点吗?这还真是肥猪抱得美人
归啊!」

  「玉娈……」

  「天香阁主……」

  吴大老板的思絮凌乱地浮动着,面带着满足的笑容而沉沉睡去……

  清晨,辰时初刻。

  一夜的暖玉温香过后,如意楼中大部分恩客用过早膳后已然离去。

  姑娘、娈童们却仍未起身,还在休养生息。

  天香阁的门已开启,大茶壶走了进来,侍候朱大老板盥洗完毕之后,便询问
朱大老板准备用些什么早膳。

  「随便来点清淡些的就好了。」

  朱大老板摆了摆手,显得有些不耐烦。

  大茶壶忍不住向拔步床望去,宽阔的拔步床上的重帷已全部拉下,根本无法
看清床上之人。

  大茶壶心中若有所失般离开了九重天的天香阁。

  不一刻,大茶壶送来了早膳,朱大老板随意品尝了几口,便起身离开了天香
阁。

  大茶壶将朱大老板送出了如意楼,便如飞般跑上了九重天。

  九重天,天香阁。

  大茶壶连忙将拔步床的重重帷帐全部挂起,轻轻走了过来,纱帐之中,隐约
可见晓翀浑身赤裸地仰卧在宽大的拔步床上。

  大茶壶将纱帐挽好,轻轻扶起了晓翀。

  「天啊!晓翀!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眼前的景象让大茶壶有些吃惊,晓翀如美玉般无瑕的身体上处处尽是瘀痕,
纤细的双手因被丝带长期捆绑已经发紫。身后的幽穴中鲜红的血液仍在渗漏,双
腿上血迹斑斑。

  眼前的晓翀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与昨日为晓翀沐浴时,简直
盼若两人。

  「晓翀……你……」

  大茶壶将晓翀轻轻抱在怀中,想为晓翀穿上衣服,却发现晓翀的雪白的软缎
长袍已被完全被撕毁,身下洁白的衬单已被鲜血浸染。

  大茶壶心中不禁有种莫名的伤痛,拿起拔步床上带血的衬单,轻轻擦拭着晓
翀血污的下体。

  大茶壶轻轻地将晓翀平稳地放在拔步床上,伸手拿起锦被盖在晓翀身上。

  「没事了,晓翀,你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你就会没事的。」

  大茶壶站起身来,轻轻带上天香阁的门,向楼下走去。

  八重天,悠然居。

  吴大老板已经起身,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隔着悠然居的问话。

  「是大茶壶吗?朱大老板已经离开天香阁了?」

  「回爷您的话,朱大老板刚走,是我亲自送他下的楼。」

  大茶壶站在悠然居的门口,满口应承着。

  「对了,你赶快将天香阁收拾干净,就把门锁好。」

  「锁门?爷!晓翀他还睡在里面,这会子还未醒呢……」

  「什么?混帐!谁让你把那个小东西放在天香阁里了?你赶快把他给我弄出
去。」

  吴大老板的声音已变得恼怒。

  「可是……老板,晓翀他现在就是天香阁主啊!不住在天香阁您让他住在哪
里呢?」

  大茶壶回应着吴大老板。

  「啪!啪!」

  吴大老板突然冲出悠然居的大门,冲着门外的大茶壶给了两记清脆的耳光。

  「混帐!真是混帐!」

  吴大老板已怒冲冲地冲进了九重天的天香阁。一夜的折磨已让晓翀已不省人
事,吴大老板环视着四周却怒火中烧。

  「你给我起来!谁让你把这里弄得如此凌乱?你真以为你是天香阁主吗?」

  吴大老板突然冲上拔步床的地平,将床上静养的晓翀一把拎起,重重摔在了
地上。

  晓翀的意识已然清醒,微微睁开了双眼,望着面前的吴大老板,美丽的双眸
中已浸满了泪水。

  「哼!你以为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就可以赖在天香阁不走,
混着当天香阁主吗?我告诉你!你永远都不配住在天香阁!这世上除了她谁都不
配住在天香阁!」

  吴大老板如发疯般吼叫着,晓翀完全不明白吴大老板在说些什么,只是静静
地伏在地板上,发出微弱的喘息声。

  「大茶壶,你把这个意图夺走天香阁的小贱人给我关到黄泉地去!」

  吴大老板指着伏在地上的晓翀,余气仍未消。

  黄泉地是指一重天之下地窖旁的一间小暗房。

  那里纵是白天仍然一片漆黑,是如意楼惩罚犯错误的姑娘或是娈童所设的关
押之处。

  「老板,晓翀他又没犯什么错,您为什么……」

  「你给我记住,从今天起,黄泉地就是梁晓翀的房间。每到申时,你从黄泉
地里带他去浣濯苑沐浴更衣,若有客人翻了他的牌子就带他上天香阁。」

  「老板,黄泉地里又黑又潮,如何住人?晓翀的身体怕是会受不了的。」

  大茶壶望着吴大老板,满眼竟是恳求的神情。

  「你想做个不听话的人?」

  吴大老板的脸色已变得铁青,双目如刀锋般望着大茶壶。

  「我……我明白了……我这就去……」

  大茶壶准备抱起地上的晓翀,送到黄泉地去。

  「等等,你先把这个小东西给我扔出天香阁,然后把天香阁里里外外打扫干
净。最后再把这个小东西给我丢到黄泉地去,听明白了没有?」

  吴大老板气冲冲地离开了天香阁,回到了悠然居。

  「是,老板。」

  大茶壶连忙抱起晓翀,轻轻放在天香阁外的楼梯上,开始打扫天香阁。

  晓翀早已不想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将身体靠在楼梯上已昏沉沉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大茶壶轻轻抱起晓翀,下楼而去。

  「晓翀,我刚把黄泉地收拾了一下,虽然很小,也有点潮湿,但是没人打扰
你,你可以静静地休息了。」

  晓翀没再言语,顺从地靠在大茶壶的怀中。

  一重天之下的黄泉地。

  一间又阴冷又潮湿的小房间,四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小门。

  屋内只有一张地榻,旁边有一张破旧的床桌。

  大茶壶将晓翀放在地榻上,为他盖好被子。

  「晓翀,你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没事的。爷刚才差我去买东西,等我回来
再来看你。」

  大茶壶随手拉住黄泉地的小门,上一重天而去。

  虽是白天,小屋中却没有一丝光亮,晓翀静静地躺在地榻上,泪水却涓涓而
流……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这样对待我……」

  「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还是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晓翀的身体已十分虚弱,身体的乏力已使他的意识渐渐迷失……


[ 本帖最后由 ghostgogo 于 2010-11-27 21:0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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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酸涩

  清晨,柔和的微风阵阵吹来,渔村中的人们却已开始碌起来。

  「阿凤,你这么早就起身了?我怎么没见晓翀呢?」

  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了正屋,手中提着渔具,看样子像是一名捕鱼的渔子。

  「渔哥,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正屋中一名妇人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茶杯,望着渔子。

  「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阿凤,家中一切事情全都由你作主就是了。」

  渔子笑了笑,背着渔具,转身欲离开正屋。

  「我想把晓翀卖掉。」

  妇人冷冷声音略带沙哑。

  「什么?阿凤?你说要把晓翀卖掉?可是……这是为什么呢?你到底要把晓
翀卖到哪里啊?」

  渔子放下手中的渔具,坐在妇人身边,望着妇人。

  「梁晓翀下个月就满十六岁了,我想卖到扬州城去!」

  妇人面无表情,平静地道。

  「阿凤,咱家虽然不算是什么富贵人家,但也是殷实人家。在这方圆百里之
内,哪个不知道我张渔哥水性最好,最会捕渔。咱们膝下也就只有一儿一女,再
多晓翀一个孩子也费不了多少钱米!你就别卖掉晓翀了。」

  渔子央求着妇人,妇人面上却仍无表情。

  「话虽不假,但是水生快十一了,绣芳也都七岁了,两个孩子日后要需要读
书。」

  「可是,晓翀这孩子从小身子就弱,你又不怎么待见他。我看他也卖不了多
少银钱,还是算了吧。」

  「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渔哥,晓翀的事情一切都由我作主,这你是答应过
我的。怎么……你想反悔?」

  妇人的眼中掠过一丝寒意,渔子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我想在扬州城找个大户人家,随便卖得几两银钱就好,反正我就是不想再
见到梁晓翀了。」

  「唉!算了!晓翀这孩子天生就是命苦!既然你都决定了,你也就别再责打
他了,这些日子给他买些好吃好喝的,再做两件新衣,就送他去吧!但是阿凤,
你一定要答应我,给晓翀找个好人家!也许他在人家那里会比这里过得好些。」

  渔子拉着妇人的手,显得有些激动。

  「我会的,我会送他到人间的天堂去的。那里不愁吃、不愁穿。想要什么就
有什么……」

  妇人抽出手来,面上竟是得意的神情。

  「阿凤,你就别再哄骗我了,这世上哪有你说的那种好地方?只是,不要让
晓翀受苦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渔子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渔哥。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你想什么时候送晓翀走?」

  「今天就走!坐早上的船,我下午还能赶回来给两个孩子烧饭。」

  「这么快……」

  渔子低着头,点燃了水烟,抽了起来。妇人望了渔子一眼,站起身来,向屋
外走去。

  破旧的柴房的门已被拉开,一抹阳光直射了进来。

  「梁晓翀,你换上这套新衣后,到正屋来见我。」

  妇人冷冷地将一套全新的粗布衣服丢在柴房内,转身离开了柴房。

  柴房内一个瘦弱的少年轻轻拾起衣服,慢慢套在身上。

  正堂屋内,张渔哥和妇人并坐在椅子上。

  「娘亲……」

  「张大叔……」

  少年走了进来,却不敢抬头。

  「娘子,你就让晓翀叫我一声爹爹好了。」

  「不行,你姓张,他姓梁。他根本不配叫你爹爹。」

  妇人沙哑的声音更显冷漠。

  「梁晓翀,我知道。你早就不想待在我这儿了!是不是?好了,你的好日子
就要来了。我要送你去繁华的扬州城去,你就等着过你的好日子吧,享你的清福
吧!」

  妇人望着少年,脸上挤出一丝残酷的笑容。

  「娘亲……我哪也不想去,请让我留在这里吧!我只想和水生、绣芳俩个在
一起。娘亲,我……我昨天不是故意弄脏裤子的……」

  少年抬起头来,绝美的容颜上挂着两行泪水。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副楚楚可怜的媚人样儿,你放心,那件事情就这么
算了。好了,你给我乖乖地等着,我去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去扬州城。」

  妇人猛得站起身来,走进了后堂的内室。

  渔子悄悄走了过来,一把拉住少年,用手拭去少年面上的泪水。

  「晓翀,昨天怎么了?你又惹你娘亲生气了?」

  「张大叔……我没有……昨天早上我一觉醒来,身体的下面就流出了……流
出了一些白色的东西,把裤子弄脏了。谁知被娘亲看到了,她冲进柴房……」

  少年低声啜泣着,断断续续地诉说着。

  「你娘亲是不是又打你了?还疼不疼?」

  渔子轻轻摸了摸少年的额头。

  「不是……娘亲她……」

  「梁晓翀,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快点过来,我们马上就走。」

  渔子还没问清楚事情的原委,妇人已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一把拉过少年的手
臂,冲出了屋子。

  渔子呆呆地望着少年的身影,却无法阻止。

  少年因害怕身体有些发抖,却只能乖乖地跟随着妇人出了院门。

  「晓翀哥哥……」

  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手中拿着馒头跑了过来,拦在少年面前。

  「娘亲,你要把晓翀哥哥带到哪里去?我也要去!」

  一个六七岁的女孩也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少年。

  「不行,你们还太小,我带你们晓翀哥哥有事情要办。你们就乖乖地在家,
娘亲回来给你们买糖果吃,买新衣穿。」

  妇人拉开两个孩子,笑容中充满着关爱。

  「渔哥,你快出来,带着水生和绣芳回屋去,别在这里添乱了。」

  妇人转过头去,冲着屋内喊道。

  「知道了,水生,绣芳,快回屋去,别惹你们娘亲生气!」

  渔子从屋中走了出来,一把拉过两个孩子,向屋中走去。

  「晓翀哥哥,你肚子饿不饿啊?一早上你还没吃过东西呢?这个馒头你先带
上。」

  男孩一把甩开渔子,将手中的馒头递给少年。

  少年轻轻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我不饿,哥哥不吃,你留着自己吃吧。水生,你一定要好好照顾绣芳。」

  「水生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妇人冷眼扫过少年,却突然冒出一句。

  少年略带迟疑,伸手接过馒头,眼中却流露出一丝迷惑,回头望着妇人。

  「快走吧!再晚就赶不上渡船了。」

  妇人拉着少年,大步出了院门。

  「晓翀哥哥,我们等你回来一起去池塘里捉泥鳅啊!」

  两个孩子冲着远去的少年大声呼喊着。

  少年回过头来,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村口的码头上排满了大大小小来来往往的船只。

  妇人询问好价钱,拉着晓翀上了一艘渡船。

  少年是第一次坐渡船,湖水微微荡漾,两岸如画的风光竟是如此的美好,少
年不由看得有些发呆……

  不知行了多久,渡船在一座城池边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扬州城,梁晓翀,你以后就住在这座城中了。」

  妇人拉着少年上了岸,两边的繁华让人目不暇接,少年的心中更加迷惑。

  「冰糖葫芦……又香又甜的冰糖葫芦……」

     ***    ***    ***    ***

  晶莹的冰糖葫芦仿佛还在眼前晃动,这一切只是昨天的事情……

  「嗯……」

  下体阵阵的刺痛让晓翀的意识清醒了许多。望了望潮湿阴暗的四周,晓翀的
心中一片茫然。

  「铛……」

  黄泉地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道强光射了进来。

  一个衣着华美的中年男子手持着纱灯站在门口,面如冷霜,正是如意楼的吴
大老板。

  「这个是你的,还给你。」

  吴大老板将一个东西丢在晓翀的身上。

  借着吴大老板手中纱灯的映照,晓翀伸手拿起了东西,竟是昨日娘亲给他买
的那串冰糖葫芦。

  「你一定还没有仔细品尝过它吧?人生其实就像这个冰糖葫芦一样,漂亮与
香甜只是表面,如果你用力咬开它,其实里面只有一种酸涩,深深的酸涩!你就
在这里慢慢地体会人生吧!」

  吴大老板拉住了黄泉地的门,已然离开了黄泉地。

  黄泉地内又是一片黑暗……

  晓翀将手中的冰糖葫芦放在唇边,用力咬开。

  香甜的糖果里面果然有一种酸酸的涩味,晓翀轻轻地咽下口中的酸涩,静静
地流着泪水……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黄泉地的门再次被打开,大茶壶手持一盏油灯走了进来。

  「晓翀,我刚回来,你醒醒!」

  晓翀迷惘中睁开了双眼,却看到大茶壶关切的眼神。

  「茶壶叔……是你……」

  「让我看看,你伤得重不重?我带了上好的金创药,上过药,再休息几天,
应该就没事了。」

  「不用费心了……我没事的……」

  晓翀艰难地摇了摇头,却用扯住裤子。

  「傻孩子,别逞强了,没关系的,快让我看看,那里到底伤得怎么样?」

  大茶壶轻轻裉下晓翀已被鲜血浸湿的裤子,心中一阵酸楚。

  大茶壶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为晓翀清洗着下体,上好金创药。

  「嗯……」

  晓翀发出浅浅的呻吟。

  「疼吗?忍着点!一会就好了。」

  大茶壶的心如刀割一般,却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这么多年来,如意楼吞噬了多少年轻的生命,已经没有人数得过来了。但是
不知为何,面前柔弱而美貌的少年,却让大茶壶的心无法平静。

  「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吃点东西,就再睡一会吧。」

  大茶壶说着站起身来,拿起床桌上的油灯。

  「茶壶叔……您能把手中的油灯留给我吗?」

  晓翀望着大茶壶,怯生生地问道。

  「嗯?好的,只是小心别烫着自己。」

  大茶壶将灯放在床桌上,随手拉上门,上一重天而去。

  如意楼,一重天。

  大茶壶正准备向厨房走去,为晓翀寻找食物。

  「大茶壶,晓翀他还好吧?」

  老鸨的声音从突然身后传来,大茶壶不由回头望去。

  「妈妈,是您啊!我想给晓翀找点吃的东西。」

  大茶壶向老鸨点着头,站在一旁。

  「哎呀!我们俩可都想到一起去了。你瞧,这是什么?这可是上好的乌鸡汤
啊,里面放了很多药材,又补气来又补血。你快端去给晓翀,让他乘热喝吧。」

  老鸨指了指手中端着的汤盆,得意地笑着。

  「真是太感谢妈妈您了,我这就去端给晓翀喝。」

  大茶壶连忙接过了老鸨手中的汤盆。

  「快去吧!说起来这孩子挺可怜的,他一定伤得不清吧?身子那么娇弱,朱
大老板就活像头大肥猪一样。」

  老鸨扭动着腰肢,头上的金钗也跟着晃动。

  「是啊!我才给晓翀上过药,血是已经止住了,可是伤口却深得紧!」

  大茶壶说着端着鸡汤转身向黄泉地走去。

  「咣铛……」

  突然一个人影冲了过来,一把将大茶壶手中的汤盆掀翻在地。

  「谁让你们送这种东西给他吃的?」

  「爷……您这是……」

  大茶壶被吴大老板如此异常的举动给惊呆了。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梁晓翀他只不过是个孩子,您犯得着跟他较劲吗?
你要是想要他的性命,你就来个痛快的,用刀用绳子,都随你的便,干嘛这么不
阴不阳的折磨人呢?你不让他吃东西,想慢慢饿死他吗?」

  老鸨被吴大老板的行为伤了面子,不由吵嚷着。

  「你们懂什么?这种玉娈都是用素食和药饵喂养大的,身体和血液里就没有
一丝不纯净的东西,你们拿这种东西给他吃,不是想坏了我的财路吗?」

  吴大老板望着老鸨和大茶壶,已恢复了和善的笑容。

  「那要给他吃什么?难不成这玉娈还是个吃风喝烟的神仙吗?」

  老鸨白了吴大老板一眼,扭过头去,生着闷气。

  「大茶壶,你叫厨房煮碗白粥,不要放作料,给那个小东西送去。」

  吴大老板向大茶壶挥了挥手,显得有些不耐烦。

  「那孩子伤成那样?你就给他吃这个,你真是想要他的性命?」

  老鸨仍在不依不饶地唠哪着。

  「女人啊!还真是麻烦!」

  吴大老板摇了摇头,却突然走了过来,一把将老鸨抱在怀中。

  「大茶壶,你还不快去?」

  吴大老板给大茶壶使了个眼色,却抱着老鸨向八重天的悠然居走去。

  「快点放开我嘛!这青天白日的!」

  老鸨勾着吴大老板的脖子,仍在埋怨。

  「要放就只能放在我的床上……」

  吴大老板笑着将头凑近老鸨的香唇,亲了一口。

  「讨厌!」

  老鸨紧紧搂住吴大老板,声音却已变得娇柔。

  「哈哈哈哈……」

  吴大老板笑着一脚踹开了悠然居的门,将老鸨丢在自己宽大的拔步床上……

  黄泉地内,大茶壶煮好了粥,轻轻放在床桌上。

  微弱的灯光下,晓翀已经睡熟,长长的睫毛瞌在双眼上,红红的双唇微微张
合。

  一盏油灯似乎给了晓翀很多的光明与温暖,晓翀睡得很沉。

  「睡吧!好好睡一觉吧!晓翀,你一觉醒来也许就会忘记一切不快的。」

  大茶壶轻轻走了出来,拉上了门。

  八重天,悠然居。

  一阵阵的娇喘声不时地传来。

  「啊……啊……」

  「嗯……嗯……」

  「哈哈……我的功夫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一流呢?」

  吴大老板的声音伴着淫笑。

  「讨厌……哎呀……哎呀……」

  老鸨的呻吟声,伴着喘息。

  一阵男女交合的淫声之后,两人已渐渐平息了下来。

  「你呀!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帮倒忙。」

  吴大老板搂着怀中老鸨,轻轻摸了摸老鸨散落的长发。

  「什么?我帮倒忙?帮你弄死那个孩子就是帮正忙了吗?」

  老鸨一把坐起身来,赤着身子囔囔道。

  「什么话啊?我是说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玉娈。」

  吴大老板一把将老鸨拉在怀中,笑了笑。

  「不就是个娈童吗?会有什么不同?难不成你们不去捅人前的屁眼,还能难
玩出什么新花样来?」

  老鸨一把搡开吴大老板,面露不屑之色。

  「兰韵,你怎么说起粗话来了?你知道吗?这玉娈的栽培之法是从西域传到
中土的。培育的方法实在不易,但是一旦培育成功,就可价值千金。」

  「哼!那天我看到你们那群色狼叫价的疯狂样儿,我就知道这孩子身价值钱
了。」

  「你不知道,这种玉娈从出身之后就要断绝荤食,而且从小就不能多食,还
要服用一定的药饵,这样才能使身体娇弱,骨质柔软!」

  「哼!反正这就是你们这帮缺德男人想出的花样。」

  「哈哈……」

  「哎呀!你怎么又来了!」

  「你不想要吗?骚娘们,看你那淫浪的小样儿?」

  悠然居外,一个女人贴在窗口,正在静静地聆听着里面的声音,双眼中充满
了怨毒,此时却转身离去……

     ***    ***    ***    ***

  酉时初刻,如意楼外车水马龙,如意楼内华灯映照。

  老鸨带着姑娘们忙着招呼着客人。

  「大爷,您来了,快请进。」

  「呦!这不是马大老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大爷,里面上座,春花、秋月,招呼大爷。」

  「妈妈……赵大老板来了。」

  一名姑娘引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哎呀!原来是赵大老板啊!今天你想要哪位姑娘陪!我这就给您安排!」

  老鸨将手中的香帕甩来甩去,双眼泛着春光,面上带着笑意。

  「妈妈!你这不是打发我吗?瞧!这可是一千两银子的银票,我要翻的是天
香阁主梁晓翀的牌子。」

  被称作赵大老板的男子晃了晃手中的银票,得意地道。

  「您看看……您又不是不知道。晓翀昨天陪朱大老板,整整折腾了一夜,现
在晓翀的身子还没缓过劲来呢!您改日再翻晓翀的牌子吧!桃红、柳绿,你们快
来陪陪赵大老板。」

  老鸨挥了挥手,两个着红穿绿的女子走了过来,一左一右拉住赵大老板。

  「妈妈!我等不了啊!现在我可是欲火焚身啊!这如意楼里面,除了梁晓翀
外,谁也灭不了我的这股邪火。再说了,如意楼怎么能让常客不满意呢?」

  赵大老板甩开两个女子,一把拉住了老鸨。

  「可是,晓翀他真的……」

  老鸨面露难色,望着赵大老板。

  「晓翀他真的是没有问题。如果赵大老板不嫌弃晓翀的菊穴尚未恢复紧窒的
话,我们如意楼又有什么不行的呢?」

  吴大老板面带微笑从八重天走了下来。

  「老爷!」

  老鸨瞪了吴大老板一眼。

  「好!还是吴大老板爽快!」

  赵大老板说着走到点花台前,将万花牌上的头牌九重天香阁下梁晓翀的花名
牌翻了过来。

  「九重天,天香阁主梁晓翀翻牌子。」

  大茶壶报了花名,一颗心却沉了下去……

  赵大老板原是绿林出身,后来金盆洗手才经了商。他在如意楼曾经一夜御女
十人,姑娘们都有些怕他。

  晓翀的身体如此的娇弱,他如何能够承受赵大老板的欢爱呢?

  「大茶壶,你帮晓翀洗干净身子,将他送到天香阁去,我和赵大老板先喝两
杯。」

  吴大老板拍了拍愣神的大茶壶,拉着赵大老板进入了贵宾厅。

  「是,爷。」

  大茶壶低着头,接着报花牌。

  「天香阁,点七彩花灯,迎贵客。」

  贵宾厅内,吴大老板向赵大老板频频敬酒。

  「来,赵大老板,我们先喝两杯,有些事情,喝点酒会更有情趣。等晓翀沐
浴净身,您再慢慢上天香阁消受美人恩吧!」

  「哈哈……吴大老板正是善解人意啊!」

  大茶壶向一重天之下的黄泉地走去,这条路竟然如此的艰难与漫长……


[ 本帖最后由 ghostgogo 于 2010-12-1 08:5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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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噩梦

  黄泉地,昼夜未分。

  大茶壶留下的油灯早已燃尽,四围仍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晓翀的意识依然迷离,却不知自己沉睡了多久。

  紧闭的小门突然被开启,一道光亮射了进来。

  晓翀微微睁开了双眼,却不由轻轻舒了一口气。

  「茶壶叔?是你啊!」

  「晓翀,快点起身吧,现在外面已是酉时二刻了,赵大老板翻了你的牌子,
天香阁的七彩灯已经点燃了。」

  「茶壶叔?翻牌子?您这是在说什么?」

  晓翀望着大茶壶满脸竟是迷惑。

  「如意楼所有的姑娘和娈童都有自己的花名牌,恩客翻了谁的牌子,就意味
着谁要接客。」

  大茶壶掀开了晓翀的被子,脱下自己身上的外敞披在晓翀身上。

  「赵大老板翻了我的牌子?也就是说我还得像昨天那样?」

  「嗯!晓翀。我先送你去浣濯苑,你沐浴更衣之后,我再送你上天香阁。」

  晓翀没有应声,只是顺从地任由大茶壶轻轻抱起自己,离开了黄泉地。

  一重天,浣濯苑。

  四扇屏风之后的浴室中飘满了淡淡的花香,大茶壶试了试水温,确定不烫,
才将晓翀轻轻放入浴缸中。

  适度的水温的确可以让人解除疲惫,此时晓翀却显得心絮不宁。

  「晓翀,这水里我放了很多药材,对你的伤口大有好处。」

  「茶壶叔……我想知道,是不是我以后都会重复过这样的生活。吴大老板说
的恩客,是不是就是像那个朱老板那样的人?」

  「这……唉,晓翀,你习惯就好了。等你学会了讨好客人,你也许就不会那
么痛苦了。」

  大茶壶低着头,用手中的软布轻轻擦拭着晓翀的后背。

  「可是……我真的很害怕……茶壶叔……」

  晓翀猛地转过头来,美丽的双眸凝望着大茶壶。

  「晓翀,你就认命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这谁都怨不上,只能怨自己
的命不好。」

  大茶壶摸了摸晓翀的长发,淡淡地一笑。

  「命……」

  晓翀喃喃自语着,双眸中早已浸满了泪水。

  「好了,换好衣服,我送你上天香阁,这个赵大老板很不好应付,晓翀,你
要多加小心。」

  晓翀没有应声,只是淡淡地一笑,大茶壶的心却如刀割般痛疼……

  「晓翀,我送你上去……」

  「不必了,谢谢你茶壶叔,我想好好看看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地方?」

  「还痛吗?晓翀,你能走吗?」

  大茶壶关切地询问着。

  晓翀轻轻转过头来,面上的笑容温柔而随和。

  「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让茶壶叔抱着吧。」

  「晓翀……」

  大茶壶真想大喊一声,喉咙却只能发出类似哽咽的声音。

  一重天,花厅内。

  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突然,喧闹的花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一人身上。

  雪白的软缎长袍一尘不染,轻柔的丝带束着的乌丝随风飞飘扬。

  晓翀就如嫡落凡间的九天仙子一般出尘脱俗,绝美的容颜略带着淡淡的忧伤
双眸,真是让人难以释怀。

  晓翀回目望了望如意楼的四周,却信步走到了点花台前。

  如意楼的点花台被重帷摭住,晓翀回想起昨夜自己就是在这里被人竞相叫价
的。

  点花台前有一座华丽的花牌,这就是如意楼的万花牌。

  万花牌上,挂满了名牌。

  姑娘的名牌上镶着绿色的花边,娈童的名牌上镶着红色的花边。

  名牌也分为九个重天,并按照姑娘们所居住房间的按照重天排列。

  位于最高的九重天的天香阁下,一个名牌已被翻扣,晓翀不由伸出手来轻轻
取下名牌。

  镶着红色的花边的名牌上赫然书写着梁晓翀三个字。

  「晓翀,你来这里做什么?快随我上天香阁吧!」

  大茶壶从晓翀手中抽出名牌,重新翻扣着挂着九重天天香阁字样之下。

  「啊!原来那就是天香阁主,真是天生尤物啊!」

  「天呐!一夜千金的美人真是难得一见啊!」

  「真是让人销魂啊!如果能得此美人,就是陪上性命也不冤枉啊!」

  「一千两银子的身价,还真是值得啊!」

  晓翀静静地望着周围的一切,心下却十分茫然。

  「原来这里就是娘亲所说的人间天堂?为什么这里的每个人都好像来自地狱
的恶鬼一般。」

  「难道说……」

  晓翀缓缓地移动着步子,突然一个身影蹿了过来,一把将晓翀娇柔的身体抱
在怀中。

  「哈哈……各位,失陪了。我现在就要抱得美人归了!」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怀抱着晓翀,得意地笑道。

  「赵大老板,你可得悠着点,如此的妙人儿,你可别给弄坏了。」

  「是啊!积点德,别让后面的人品尝不到美味啊!」

  「去去去!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大老板大步上了九重天,一路仍在得意大笑。

  「哈哈……」

  晓翀的柔软的身体被赵大老板紧紧拥在怀中,身上的幽香却阵阵地传来。

  「哈哈……小东西,我会好好享受你的。」

  赵大老板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抱着晓翀快步冲进了天香阁。

  晓翀轻轻瞌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

  九重天,天香阁。

  阁内的陈设仍然保持着极度奢华。

  赵大老板将晓翀扔到了宽大的拔步床上,一把扯开晓翀身上的衣服,将破碎
的衣服丢在了地平上。

  除去了衣服的羁绊,晓翀完美的躯体尽现眼前。

  赵大老板淫邪地笑着,面上露出得意与满足。

  晓翀身上的瘀伤还未痊愈,赵大老板粗糙有力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晓翀的身
体,却在上面留下了红红的划痕。

  「真是细致!这样的肌肤真是让人想亲近!说起来,昨天那头肥猪让你受了
不少的罪吧?那个家伙,除了几个臭钱还有什么?」

  晓翀没有理会赵大老板,赵大老板仍然自顾自地玩弄着晓翀的身体。

  「他一夜折腾了你几次?哈哈……那头肥猪根本不行!我猜像他那种货色,
见到了你这样的尤物,一定一次就举不起来了。」

  「哼!那头肥猪一定是服了快活丹了,才能折腾你一夜。天香阁是个好地方
啊!什么都有!」

  晓翀根本无尽倾听赵大老板的自言自语,心中却自知难免又是一场凌辱。

  「小东西,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爷们?我赵天霸可是绝对的男子
汉,我今天绝对不会服药的,但是我一定可以让你一夜不得安宁,哈哈……」

  赵大老板狂笑着,脱去了衣服将身体压制在晓翀身上。

  「小美人,我的胡子是不是很扎脸?」

  赵大老板将胡子贴在晓翀娇美的容颜上,不停地磨擦着。

  坚硬的胡须扎在脸上令晓翀的肌肤很不舒服,但是晓翀只能微微地转转头。

  「哈哈……你的美味很诱人啊!我忍不住了,小美人,我马上就让你见识一
下真正男子汉是什么样的!」

  赵大老板只手抓住晓翀的双手反扣在床上,将晓翀翻转过来。另一支手却强
行将晓翀的双腿分开。

  「唔……」

  晓翀的身体还未复原,赵大老板的行为让他的下体重新疼痛起来。

  「就是这里!被那头肥猪弄破了,不过没关系,我的行货可比他大得多,所
以一定玩得起!」

  赵大老板仔细地观察着晓翀身后的幽穴,却突然将手指伸了进去,一探其深
浅。

  「啊!」

  晓翀一声惨叫,昨夜的伤口已重新破裂,鲜血已顺着双腿渗了下来。

  「不错,里面很紧窒。一碰就会出血,这样的身体真是美妙!」

  望着眼前晓翀完美的身体,赵大老板早已欲火焚身,不顾晓翀的惨叫,将自
己涨满的硕大的欲根插入了晓翀的幽穴。

  「啊!啊!啊!」

  晓翀被突如其来的硬物强行侵入,身体如被硬生生地撕裂般疼痛,除了叫喊
外,已无法发泄自己的痛苦。

  「啊!真舒服!里面竟然如此的火热而紧窒,你就叫吧,大声地叫吧!你的
叫声只会激起我更多的欲望。」

  幽穴中流出的血液,伴着赵大老板疯狂的大力抽插,晓翀的灵与肉已经完全
分离。

  晓翀的双眼已渐渐迷离,看不清眼前的金碧辉煌,赵大老板的动作却仍未停
止。随着赵大老板将欲望之液完全释放在晓翀的幽穴中后,晓翀已疼得昏死了过
去。

  「呼……呼……」

  赵大老板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喘息,却拨弄着身下昏迷的晓翀。

  「小东西,你醒醒!」

  发觉身下的晓翀已经失去了知觉,赵大老板悻悻地站起身来。

  「哼!想装死?没那么容易!这里可是天香阁!」

  赵大老板将晓翀平放在拔步床上,一把拉开了床头的红木漆柜。

  漆柜中有一个精美的小玉瓶,赵大老板拿起玉瓶,拔开塞子,将玉瓶放在晓
翀的鼻子下面。

  「咳……咳……」

  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一下冲入了晓翀的脑中,晓翀的意识立即清醒。

  「怎么样?小东西,你醒了吧?想用装死这一招来应付我,可不行。」

  赵大老板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玉瓶。

  「大叔……我好痛……你就放过我吧……」

  晓翀的意识虽已清醒,声音却仍很微弱。

  「什么?大叔?我有那么老吗?你应该叫我赵大哥,赵哥哥。真是的,放过
你?我花了一千两银子,你不让我称心如意的话,我就砸了这如意楼的招牌!」

  「好了,小东西,你赵大哥可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今天就让你全部见识
一遍。」

  赵大老板说着已将晓翀的双腿举起,环在自己的腰间,再次将身下涨满的欲
望侵入了晓翀的身体。

  「这会咱们先来个环腰搂抱式,过会咱们再来个童子坐莲式,再过会咱们就
来个老汉推车式,再过会咱们再来个……」

  晓翀已痛得欲生欲死,根本听不清赵在老板在说什么,孱弱的身体任由赵大
老板摆弄……

  来自地狱般的折磨又一次开始……

  八重天,悠然居。

  一阵男女交欢的淫声浪语不时地传出。

  「够了,我的大老板。」

  女子淫荡的笑声不时传来。

  「怎么?小淫妇?这么几下就能满足你了?」

  男子的声音充满着讥笑。

  「唉!人家没什么心情嘛!这两天都没人翻我的牌子,这几个大主顾们全都
打着人家九重天上的天香阁主打主意呢!我这七重天算得了什么啊!」

  「嫣容,是不是因为如意楼的头牌不是你了,心情很不好?」

  「我哪敢有什么心情啊?我不过是我的爷您的,咱们如意楼的大老板您赚银
子工具罢了,如今有人比我能赚银子了,我退位让贤也是应该的。」

  「也好,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出没了兴致了,这会儿我还想听会好戏!」

  悠然居内的拔步床,也是红木镂金的,但却比天香阁的略小一些。

  床外的纱帐已被拉开,里面的一男一女正是吴大老板和七重天的的首牌,如
意楼原来的头牌花嫣容。

  吴大老板已经恢复了平静,眼中含着笑意,倒身坐在了太师椅上。

  花嫣容慢慢地穿着衣裳,面上带着一丝不快。

  赵大老板望花嫣容一眼,指了指桌上的酒杯。花嫣容连忙站起身来,斟满了
美酒,手提着酒壶,送到吴大老板面前。

  吴大老板一把将花嫣容揽在怀中,花嫣容顺势坐在了吴大老板的腿上。

  「给我斟酒。」

  「是,我的爷,我的大老板。」

  花嫣容斟满美酒喂吴大老板饮下,却不由吃吃地偷笑。

  「小淫妇,你笑什么?」

  「我在笑,我的大老板您坐在天香阁的底下,是不是想听窗根?」

  「不错,小淫妇,你猜对了。」

  吴大老板闭上了双眼,仿佛在聆听着优美的乐曲一般陶醉。

  花嫣容也摒住了呼吸,侧耳倾听。

  「啊!啊!痛啊!大叔!放过我吧!」

  「哈哈……我还没用全力呢?」

  「嗯……救命啊!」

  「哈哈……没有用的……再换个花样让你尝尝。」

  「啊!」

  楼上的凄惨的叫喊声仿佛要撕裂人心肺一般,花嫣容听得心惊不已。

  「唉!又晕过去了,不过没关系,天香阁里有返魂香,嗅一嗅就是死人也得
活过来。」

  吴大老板悠闲地品着美酒,面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爷……您……」

  花嫣容似乎已说不出话来。

  「怎么,嫣容,你不是最恨这个梁晓翀抢了你的头牌吗?你会心疼?」

  吴大老板望着花嫣容,冷笑道。

  「哼!才不是!我是怕他太早死掉,不能给我们的大老板您赚更多的银子,
他的死活与我何干?倒是爷您舍不得吧?」

  嫣容媚笑着又替吴大老板斟满酒。

  「哈哈……天下最毒妇人心,你这个小淫妇果然是蛇蝎心肠。好样的!做我
们这一行就是要心狠手辣,他人的青春和血泪就是我的珍宝和财富。」

  吴大老板掐了花嫣容的娇厣,哈哈大笑起来。

  「来,我的大老板,我再敬您一杯。我是好样的,爷可要如何赏我呢?」

  「小淫妇,说吧,心里不是早有主意了吗?」

  「唉!嫣容不要金也不要银,嫣容陪在爷您的身边也有些日子了,不知道嫣
容有没有福气称我的大老板一声『老爷』。」

  「哦?你只想要这个?」吴大老板道。

  「这就是爷您对嫣容最大的赏赐了,称您为老爷,嫣容才觉得自己真正属于
爷您啊!」

  「好!既然如此,嫣容,从今往后,我允许你称呼我老爷。」

  吴大老板一口饮尽嫣容斟满的美酒,点了点头。

  「老爷……」

  花嫣容勾住吴大老板的脖子,坐在吴大老板的腿上撒起了娇。

  「小淫妇!」

  吴大老板却不由亲了亲嫣容的小嘴。

  「哼!如意楼里全都忙翻了天,我们的大老板却在这里享受自家的尾货!」

  老鸨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吴大老板和花嫣容都吃了一惊。

  「原来是兰韵啊!辛苦你了,进来坐吧!」

  吴大老板一把搡开了怀中的花嫣容,望着缓缓走进来的老鸨轻轻一笑。

  「妈妈,您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尾货?」

  花嫣容被吴大老板推开,一脸的不高兴,瞪着老鸨叫道。

  「今天我们如意楼里的姑娘、娈童们可都翻了牌子,没人翻牌子的就是没人
要的尾货。除了这位七重天的首座如此空闲外,还真找不出一个有空的来。」

  老鸨手中摇着纨扇,反唇相讥。

  「老爷……您看啊……」

  花嫣容拉住吴大老板的胳膊,还想撒娇。

  「出去!」

  吴大老板突然沉下了脸,一把甩开花嫣容。

  花嫣容见势不妙,连忙退出了悠然居。临出门时,却转过脸来,瞪了老鸨一
眼。

  吴大老板见花嫣容出了门,便随手关上了门,一把将老鸨拥在怀中。

  「好了,兰韵,我也只是逢场作戏,你又何必和那种小淫妇斗气呢?」

  「呦!大老板,您这话说的,花嫣容不但是如意楼从前的头牌,而且还是大
老板您的枕边人,我哪有什么本事和人家斗气,明个儿一早我就收拾东西回苏州
老家去。」

  老鸨一把甩开了吴大老板,站在一旁生着闷气。

  「兰韵,你怎么这样称呼我?是不是我同意让嫣容她叫我老爷,惹你不开心
了?都这么多年了,你我之间还在乎一个称呼吗?要不,你以后还是像十六年前
那样称呼我好了!」

  吴大老板贴时老鸨,拉着老鸨的手柔声道。

  「算了吧!我邢兰韵早已经人老珠黄,还那样称呼老板您?岂不是让如意楼
的姑娘们当笑话?」

  老鸨抽出手来,面上仍然不快。

  「不嘛!兰韵,我就喜欢你叫我吴哥!叫我吴哥嘛!」

  吴大老板笑着,又将老鸨拥入怀中。

  「我累了,我要回流泉居了,大老板还是让花嫣容叫你老爷吧!」

  「兰韵,如果嫣容那个丫头真的让你不快,明天一早叫个人伢子将她卖了就
是,何必和她置气?我知道,这么多年,你跟着我辛苦了。当年那个大盐商重金
为你赎牌,你没跟他去享清福,这全是因为我。」

  「哼!当年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我也懒得理你们!我回流泉居了。」

  「兰韵,别走嘛!不要生气了,兰韵!如果你不消气,今个儿我就搬到流泉
居住去,除非你不再生气了。」

  「算了,谁有空生你的气?只是以后,你对晓翀好一点吧,他还是个孩子,
就当你给自己积点德吧!」

  「好!我知道了。兰韵啊!你千好万也好,就是心太软了。」

  「呸!谁像你这个缺德的那样没良心?」

  悠然居内二人仍在抬杠,却不知花嫣容正在窗外偷听。花嫣容的眼中充满的
妒意,悄无声息地走下楼去。

  七重天,鸣翠轩。

  花嫣容静静地坐在自己屋内,脸上挂着一丝狞笑……

  「梁晓翀,你等着瞧!我花嫣容是不会这样认输的,你抢走的东西我全要加
倍让我还给我!」

  夜已深了,如意楼也渐渐安静了下来,新的罪恶还在黑暗中喘息并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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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解围

  翌日清晨,辰时初刻。

  九重天,天香阁外。大茶壶望着紧闭的大门,还在踟蹰。

  「嗯……哼……」

  天香阁内断断续续地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晓翀……」

  大茶壶的心中一颤,莫名的恐慌随之而来。

  「哈哈……小东西……不许睡!你的美味我还没品尝够呢!你知道吗?你美
得真是太让人永远也品尝不够!」

  赵大老板的狂笑声不断从天香阁内传来。

  大茶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走到天香阁前,轻轻扣了扣门。

  「铛……铛……铛……」

  「是谁!敲什么敲?快给我滚!」

  赵大老板吼叫着,却并未起身开门。

  「赵大老板,您起身了吧?我是如意楼的管事大茶壶,请问您要用点什么早
膳?」

  大茶壶在门外毕恭毕敬地应着声。

  「原来是你这个死龟公!快给我滚!老子还没玩够呢!老子一夜根本就没睡
觉,起什么身?老子也不用什么早膳!」

  「赵大老板,现在已经过了辰时,您也该起身了。」

  「死龟公!快给老子滚!老子偏不起身!」

  「啊……嗯……茶壶叔……」

  隐约还可以听到晓翀微弱的呼喊声。

  「晓翀……」

  大茶壶更加担心起来,大声叫着门。

  「赵大老板,请您开开门。」

  「滚!老子今天就不出来!」

  赵大老板仍未理会,看不清天香阁内的情景让大茶壶心急焚。

  八重天,悠然居。

  吴大老板已然起身,听到九重天的吵闹声,信步走了上来。

  「大茶壶,出了什么事情了?」

  吴大老板悠闲地背着双手,望着大茶壶。

  「爷!现在已是辰时了,恩客们都该起身了。我请赵大老板起身,好侍候他
盥洗之后用早膳,他不但不肯,还让我滚!」

  大茶壶垂着双手,低头回话。

  「哈哈……原来是这样!」

  吴大老板走了过来,轻轻扣了扣天香阁的门。

  「滚!死龟公!再来烦我,老子杀了你!老子今天就要在这里玩到尽兴,看
你拿我怎么样?」

  赵大老板狂妄的声音再次传来。

  「哦?看来,赵大老板很有雅兴啊!那么就请继续吧!」

  吴大老板的声音极为随和。

  「爷,这可是如意楼的规矩,巳时要将恩客们清场的,辰时恩客们就该起身
了……」

  大茶壶道望着吴大老板满脸狐疑,吴大老扳挥了挥手,慢悠悠地道。

  「不过……行有行规。如意楼的规矩恩客们不能留过已时,现在已经辰时二
刻了……」

  「哼!老子没尽兴!就是玩过了巳时,又奈我何?」

  「也没什么,只是那我可就要谢谢赵大老板了。如意楼的规矩,过了巳时,
恩客们还想留宿的话,是按照时辰收费的。天香阁主的身价是每个时辰五百两,
赵大老板是常客,算你八折,每个时辰四百两银子。大茶壶啊!你这样无礼地请
走我的财神爷可不对啊!」

  吴大老板的声音略带戏谑。

  「呸!姓吴的!一个时辰四百两,你想抢钱啊!」

  「哈哈……如意楼是什么地方?本来就是个抢钱的地方。问题是各位大爷给
面子,常来捧场,所以银子嘛!我就照单全收。」

  「哼!老子要是今天不给呢!」

  「哈哈……赵大老板不会不给的,否则赵大老板若是断了财路,就不能再光
顾如意楼了。」

  「你一个赚婊子钱的,能把老子怎样?老子今天就待在你这天香阁不走了,
整死你的天香阁主,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赵大老板大声吼叫着,气焰更加嚣张。

  「我能怎么样?不过是个开妓院的小人物罢了。不过,石榴湾一船的冤魂最
近没有托梦给赵大老板么?哈哈……」

  吴大老板的声音充满着讥讽,此时却突然大笑起来。

  「什么……石榴湾……」

  赵大老板喃喃自语着,心惊不已。

  「大茶壶,我要回悠然居了,现在已过辰时二刻,巳时一到,赵大老板还留
在天香阁,你就谢谢他的四百两银子。」

  「是,老板。」

  大茶壶点着头,躬身送着吴大老板。

  吴大老板已下了九重天,回到了八重天的悠然居。

  天香阁的门已开启,赵大老板衣衫不整地望着大茶壶。

  「你们老板还真是个角儿,我赵天霸还真是看走了眼。」

  「那是当然了,我们老板可是纵横黑白两道的人物,否则我们如意楼怎么做
生意?」

  大茶壶虽未抬头,语气却极为得意。

  「哼!算他狠!」

  「赵大老板,我来伺候您盥洗吧!您要用点什么早膳?」

  大茶壶低着头,显得毕恭毕敬。

  「哼!不用了,我这就走!免得过了时辰还要交你们四百两银子,你真当我
是冤大头啊!」

  赵大老板气呼呼地转身下了九重天而去。

  大茶壶望着离去的赵大老板的背影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

  「晓翀!你没事吧?」

  大茶壶挂好重帷,掀开了纱帐,走到拔步床前。

  宽阔的拔步床之内,晓翀浑身赤裸,双目呆滞。

  「晓翀……你怎么了?晓翀!」

  大茶壶抱起晓翀呼唤着,晓翀的眼神略微动了一下,泪水却潸然而下。

  「晓翀……你受苦了……茶壶叔救不了你。还好,咱们大老板出面才把赵天
霸赶走。」

  大茶壶轻轻拭去晓翀面上的泪水,双眼也已湿润。

  「我……没事……不要紧……」

  晓翀倒在大茶壶的怀中,未言几句,人却已昏死了过去。

  大茶壶用拔步床上的衬单裹住晓翀的身体,将晓翀轻轻抱起放在天香阁外的
墙角。

  「晓翀,等我收拾一下,就抱你下去。」

  大茶壶连急收拾起凌乱的天香阁。

  「这是……」

  大茶壶轻轻拾起拔步床上的一个玉瓶。

  「返魂香?」

  大茶壶的心已沉了下去。

  「这孩子一夜不知受了多少罪,疼得不知昏死过多少次,竟然连一瓶返魂香
都已用尽。」

  大茶壶收拾好天香阁,将天香阁的大门重新锁好,抱起了晓翀,一步一步向
下走去……

     ***    ***    ***    ***

  黄泉地内,依然是黑暗一片,又阴冷又潮湿。

  大茶壶点亮了床桌上油灯,将晓翀轻轻放在地榻上。

  大茶壶拨了拨灯芯,却发现昨日放在床桌上的粥早已冰凉,表面上凝固起一
层薄膜。

  「这孩子来如意楼都三天了……竟然连碗粥也没喝……」

  大茶壶望着床桌上的粥碗怔怔地出神。

  「茶壶叔……对不起……我昨天没有喝你煮的粥……你放下好了……我一会
就喝……」

  晓翀的气息很微弱,却想勉强挣扎着爬起身来。

  「别动!晓翀,我去重新煮一碗粥给你,你先休息一下。」

  大茶壶一把抄起粥碗,站起身来。

  「不用了……这碗粥就……很好了……」

  晓翀的声音仍然无力,面上却挤出一丝笑容。

  「不行!这碗粥已经不能喝了,我这就去重新来做,你等着。」

  大茶壶拿着粥碗,反身离开了黄泉地。

  晓翀轻轻闭上了双眼,泪水从他美丽的双眸中悄悄地滑落……

  一重天,大茶壶急急忙忙地走进向厨房,准备煮粥。

  「大茶壶!」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妈妈……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大茶壶望着厨房内的老鸨有些吃惊,以老鸨的身份是不会轻易来到这种地方
的。

  「没关系!反正现在厨房中也没什么人,恩客们的早膳都准备过了,姑娘们
还没起身,午膳尚早!对了,晓翀那孩子没什么事情吧?」

  「多谢妈妈关心,晓翀他自从到如意楼来,还未进过食。连着两夜……唉!
我先煮碗热粥让他喝吧!等他吃点东西,我再帮他清洗一下身体,上上药。」

  大茶壶低着头,蹲在灶边,吹着火。

  「什么?两天了,竟然未进过食?唉!这孩子可真是可怜。大茶壶,你将这
些东西也煮进粥里吧。」

  老鸨四下张望着,悄悄递给大茶壶一包东西。

  「这是……」

  「上好的银耳还有枸杞,你再加点冰糖煮成粥,给晓翀那孩子喝吧!反正都
是些素食,也不会坏了老爷的规矩。」

  「多谢妈妈。」

  大茶壶接过东西,连忙放入粥中。

  「唉!老爷竟然如此不待见这个小东西,他只不过是个孩子啊!」

  老鸨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可不是么!我也不明白!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孩子,爷到底是为什么呢?」

  「哼哼!一定是因为天香阁,天香阁始终是老爷的一块心病。」

  「可是,天香阁又关晓翀什么事?」

  大茶壶有些不解,回头望着老鸨。

  「唉!如意楼的规矩,凡是身价满一千两的就可以入住天香阁,成为天香阁
主,晓翀的初夜就要三千两,天香阁主自然当之无愧。可是在老爷心里,这世上
配得上天香阁的就只有她了……」

  「她?妈妈是指十几年前就已死去的头牌秦无吗?」

  「不错!无双就像一根刺一样深深地刺入了老爷的心里,老爷恨晓翀的绝世
的容颜,他一定认为晓翀夺走了无双的天香阁。所以,他很自然地将这种莫名的
恨转加到美貌的晓翀身上。」

  「天呐!这算什么事情?妈妈,你要想办法救救晓翀!」

  「大茶壶,我和你一样,第一眼见到这个孩子就蛮喜欢他的。可是,这又有
什么用呢?要怪,就怪这孩子生得太美,无双因为美貌而失去了生命,晓翀也会
有这么一天的。」

  「不会的!妈妈!晓翀他只是一个孩子。」

  「大茶壶,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怨只怨这孩子生得实在太美貌了。
唉!你将粥煮好就赶紧送给晓翀喝吧!我就不去看那孩子了,我怕自己受不了那
情景。」

  老鸨摇着头,叹息着转身离开了厨房。

  灶内的火哧哧地燃烧着,锅内的粥已冒出了香气。

  大茶壶将粥盛好,向黄泉地走去。

     ***    ***    ***    ***

  八重天,悠然居。

  煦暖的阳光直射了进来,吴大老板正坐在窗边的摇椅上悠闲地品着香茗。

  听见缓缓而来的脚步声,吴大老板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兰韵,是你吧!你到我屋里来一下!」

  「怎么了,我们的大老板又有什么赐教么?」

  老鸨走了进来,倒身坐在吴大老板身旁的春凳上。

  「兰韵,还在为昨天嫣容的事情生气么?女人啊!天生就是小心眼!」

  吴大老板摇着头,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我才没空生她的气,对了,今儿一早上,赵大老板在吵吵什么?」

  「哼!看在银子的面子上,我给他一点脸面。他想赖在天香阁不走!最后还
不是乖乖地走人?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主儿!」

  「那么,老爷用什么办法让他听话的?」

  「也没什么,我只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

  「什么话这么灵验?」

  「哈哈……我对他说石榴湾一船的冤魂最近没有托梦给赵大老板么?」

  「呸!我当什么话?就这几句乱七八糟的话,我当是太上老君的符咒呢?」

  「兰韵,这可比太上老君的符咒还灵呢!」

  「我不信!」

  「哈哈……兰韵,你有所不知。这个赵大老板名叫赵天霸,原本是个打家劫
舍的强人。后来在石榴湾抢了一只商船,他杀光了船上几十号人,抢了人家的财
物,就靠着这些财物,他摇身一变成了大老板。我揭了他的老底,他能不怕?」

  「什么?那个赵大老板竟是杀人犯?老爷您为什么不把他送官纠办?」

  「哼!我在黑白两道广交朋友,他的老底我早就知道。把他送进官府,与我
有什么好处?他的万贯家财也只能充公。他可是我们如意楼的常客,基本是每夜
必至,他将银子花在如意楼上,这才与我有关!但是,如果他在我的如意楼中撒
野的话,那么我当然不客气了。」

  「你啊!就是一个财迷,只认钱不认人!算了,我去休息了。」

  老鸨瞪了吴大老板一眼,站起身来离开了悠然居,转身进了流泉居。

  吴大老板微微一笑,继续悠闲的品着香茗。

  黄泉地内,大茶壶将晓翀抱在怀里,轻轻吹着煮好的粥,确定不烫之后,喂
晓翀喝下。

  「好喝吗?晓翀!」大茶壶道。

  「嗯……」

  晓翀轻轻点着头,微微一笑。

  「甜么?这里面的银耳和枸杞都是妈妈给你的,我还加了一些冰糖。」

  大茶壶一杓一杓地喂着晓翀。

  「谢谢……你们……」

  晓翀的眼中已浸满了泪水,声音也有些哽咽。

  「唉!晓翀,你喜欢就多喝一点吧!茶壶叔不能给你什么……」

  大茶壶继续默默喂着晓翀喝粥,双眼已通红。

  「不……茶壶叔……你们已经给我许多了……谢谢……」

  晓翀面上的笑容极尽温柔,一眼美眸清澈而天真。

  喝完了粥,大茶壶将晓翀平放在地榻上。

  「晓翀,你先歇着。我去拿金创药,再去打盆水来,我帮你清洗伤口。」

  「嗯……」

  晓翀微微点了点头,顺从地闭上了双眼。

  不一刻,大茶壶回到了黄泉地,开始为晓翀清洗伤口。

  「唉!这个赵天霸真不是东西!竟然把你伤成这样!」

  大茶壶心中十分心痛,咒骂着赵大老板。

  「没事的……茶壶叔……不是……很痛的……」

  晓翀轻轻一笑,安慰着大茶壶。

  「晓翀,你就不用骗我了。都伤成这样了,还说不痛?看看,金创药都止不
住血。还有,这身上的瘀伤,这个赵天霸倒底使了多大的劲?」

  大茶壶一边擦药,一边仍在报怨。

  晓翀静静地躺着,却感到十分疲惫,不由沉沉地睡去……

  大茶壶上好了药,挑了挑床桌上的油灯,轻轻拉上了黄泉地的门,上楼而去
了……

     ***    ***    ***    ***

  酉时初刻,如意楼又开始了喧嚣与繁华。

  「呦!大爷啊!您怎么才来啊!可想死我了!」

  「大爷啊!您里边请!春花、秋月招呼这位大爷。」

  「啊呀!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春桃,黄老爷来了,你快下来。」

  「杜大老板,您来啦?里面请!」

  一重天,花厅内。

  花团锦簇,脂香四溢。

  杜大老板信步走到了万花牌前,却不由皱了皱眉。

  「妈妈,这天香阁主的花名牌呢?」

  杜大老板指着天香阁下空荡荡位置道。

  「啊呀!杜大老板啊!您有所不知,晓翀他身体不适,我怕怠慢了贵客,所
以便收了他的牌子,过几日,待他身子好了,改日再陪杜大老板吧!」

  老鸨用手中的香帕在杜大老板的眼前晃动着,为晓翀打着掩护。

  「唉!真是遗憾啊!前日,我身上只带得纹银两千两,被朱老板抢了头筹。
昨日府中有事脱不开身,待我来时,晓翀的牌子已被赵老板翻了。今天我到是来
个大早,妈妈却说晓翀不见客。真是气死人了!」

  「啊呀!杜大老板啊!晓翀连接两位客人,身子太弱,您就发发善心让他歇
息一晚吧!明儿,若是他身子见好,我一定叫他陪您杜大老板您。」

  「哼!这还真是太让人生气了!放着梁晓翀那样一个绝世美人,却总是碰不
得,你说我能睡得着吗?」

  「得了,对不住您了。杜大老板今个儿还留宿如意楼吗?」

  「算了,妈妈让嫣容先给我喝首小曲顺顺气儿,如果提得起兴趣,我就翻嫣
容的牌子。」

  「好的,大茶壶,去叫嫣容下来,为杜大老板唱曲。」

  老鸨向大茶壶丢了个脸色,转身应付着杜大老板。

  「是,妈妈,我这就去叫嫣容。」

  大茶壶会意地点了点头,忙向七重天奔去……

  七重天,鸣翠轩。

  花嫣容独坐在妆镜前,顾影自怜。

  「嫣容,你拿上瑟琶,杜大老板点了你的小曲。」

  大茶壶没有进门,在门外叫道。

  「是大茶壶?那么说,杜大老板翻了我的牌子?」

  花嫣容打开门,面露喜色,脸泛春光。

  「没有,杜大老板只不过想听你唱曲儿,你快下来吧。杜大老板在贵宾厅等
你呢!他说,如果你唱得顺了他的心,今儿就翻你的牌子。」

  「知道了,大茶壶,你先下去忙吧!我随后便到。」

  「快点啊!可别让贵客等得久了,又惹老板生气。」

  大茶壶说着转身下了七重天。

  「梁晓翀,你等着瞧吧!我花嫣容是没那么容易认输的!」

  嫣容轻轻抱起瑟琶,从七重天缓缓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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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毒舌

  一重天,贵宾厅内。

  花嫣容面带微笑,轻轻地坐在杜大老板的身旁。

  杜大老板没有言语,只是指了指花嫣容手中的瑟琶。

  「诤……诤……诤……」

  花嫣容轻轻拨动着瑟琶,朱唇微启,吟唱着小曲。

  杜大老板面无表情,却仍旧自斟自饮。

  一曲终了,花嫣容将手中的瑟琶轻轻放在春凳上,盈盈走上前来,为杜大老
板斟满了酒。

  「杜大老板,您今日似乎心中有什么不快!您这样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嫣容
的小曲弹得不好,让您不开心了?」

  「算了!我只是心中有些不快,这与你何干?你还是继续弹你的小曲。」

  杜大老板一口饮尽杯中之酒,面上仍隐隐有些不快。

  「是,杜大老板。嫣容再为您弹一曲《念奴娇》吧!」

  花嫣容怀抱瑟琶,端坐着春凳上,开始弹奏。

  花嫣容的十指纤纤,轻拨着瑟琶,朱唇微张,声若莺啼。

  「唉!」

  杜大老板深深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摔在桌上。

  「杜大老板,您这是……」

  花嫣容停止弹奏,望着杜大老板,面露不解之色。

  「算了,我要走了。如意楼真是个没意思的地方。」

  杜大老板已站起身来,欲走贵宾厅。

  「杜大老板,您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嫣容有什么地方得罪您了?若是这样
嫣容在此向您赔罪了,您可千万不要见怪啊!」

  花嫣容放下手中的瑟琶,轻轻拉扯着杜大老板的衣袖,满脸娇嗔。

  「嫣容,这与你无关!我是在生你们那宝贝天香阁主的气!本想听你弹首小
曲散散心,但是小曲听了一首又一首,我心中这口恶气还是顺不下去啊!」

  「哦?杜大老板您先请坐,再喝杯酒,顺顺气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您不
妨对嫣容慢慢道来。」

  花嫣容将杜大老板重新按坐在春凳上,又为杜大老板斟满了酒。

  「哼!你们那位天香阁主好大的架子!初夜竞价时,我只是少带了些银两,
被朱大老板占了头筹。昨夜,因府中有事,来晚了一步,又被赵老板抢先翻了牌
子。难道想要一亲他的芳泽就那么难吗?」

  「杜大老板,您就为这种小事在生气?我们如意楼的天香阁主又不是只接两
夜客就从良的。只要您舍得银子,还怕他不从您吗?您今夜翻了他的牌子不就是
了吗?」

  花嫣容为杜大老板揉着肩膀,满面春色。

  「嫣容,您哪里知道?我今日酉时初刻就来到如意楼了,就是想要翻天香阁
主的牌子,谁知道梁晓翀竟然被封了牌子,说是什么身体不适,要等身子好了,
才接客!可是,我心里这股邪火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杜大老板冷哼了一声,望着花嫣容。

  「什么?梁晓翀竟然被封了牌子?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杜大老板,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蹊跷了,您先坐着,我这就去帮您打听打听,保准让这天香阁
主给您侍寝,您就在这里请好吧!」

  花嫣容沉吟着,面上露出迷惑之色。

  「此言当真?嫣容,若是你玉成此事,我日后定有重谢。」

  杜大老板望着花嫣容动容道。

  「瞧您说的?杜大老板是如意楼的常客了,嫣容怎会贪图酬谢?只要让您满
意,就是如意楼的大幸了。」

  花嫣容莞尔一笑,瞟了杜大老板一眼。

  「如此一切就全凭嫣容姑娘玉成了。」

  杜大老板亲自斟满酒,将酒杯递给花嫣容。

  「杜大老板敬的酒却不着忙喝,若是我花嫣容能够玉成此事,再饮不迟。杜
大老板,请您暂且在此静候佳音。」

  「好!嫣容姑娘,一切就拜托了。」

  杜大老板满脸堆笑,亲自送花嫣容走去,花嫣容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贵宾
厅,上楼而去。

     ***    ***    ***    ***

  八重天,悠然居。

  吴大老板独坐太师椅上,手中拿着酒杯,面上带着浅笑。

  「铛……铛……铛……」

  一阵扣门声突然响起。

  「进来!」

  望着面前的花嫣容,吴大老板不由皱了皱眉。

  「嫣容,这些日子你还真是清闲得很!」

  吴大老板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脸上却掠过一丝不快。

  「老爷……」

  花嫣容走了过来,为吴大老板斟满酒。

  「你有什么事情?」

  吴大老板的面上如蒙上凝霜,却连眼皮都没抬。

  「老爷,您为什么要封梁晓翀的牌子?难不成……您想让梁晓翀从良不成?
或是……」

  花嫣容柔声娇啼,轻轻摇晃着吴大老板的肩膀。

  「你说什么?我何时封了梁晓翀的牌子?」

  吴大老板已动容,望着花嫣容。

  「老爷!您何必瞒我?」

  「嫣容,你去万花塚瞧瞧,可有梁晓翀的牌子?」

  吴大老板已恢复了平静,面上带着一丝讥笑。

  「我到要看看。」

  花嫣容几步走到了悠然居的最北面的粉墙上,轻轻拉开帷幄。帷幄之后有粉
墙上竟然有一个和一重天一模一样的花牌,上面写的不是万花牌,而是万花塚。
粉墙上的花牌也是按照九重天排列,惟一不同的是每一个牌子都套着锦袋,锦袋
上绣着人名。

  绿色的锦袋上绣着的都是姑娘的名字,红色的锦袋上绣着的是娈童的名字。

  九重天,天香阁下却只有一个绿色的锦袋,已显得十分陈旧。锦袋上面绣着
秦无双三个字。

  「天香阁我就只封了无双的牌子,那已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嫣容,我最不
喜欢太多事的人,你太多事了……好奇心有时是很危险的……」

  不知何时,吴大老板已走到花嫣容的身边,望着九重天天香阁下的锦袋,脸
色已阴沉了下来。

  「老爷……」

  花嫣容望着吴大老板,心中似乎有些害怕,却还是尽量保持着娇柔的体态。

  「我只想知道你此来的目的。」

  吴大老板重新坐在太师椅上冷冷地望着花嫣容。

  「老爷,今日酉时初刻,杜大老板就来到了如意楼。可是,却没翻到梁晓翀
的牌子。」

  花嫣容站在吴大老板身边,小心回着话。

  「为什么?」

  吴大老板面无表情,声音依然冷淡。

  「因为,妈妈说梁晓翀身体不适,已经封了牌子,让杜大老板改日再来。杜
大老板心下不快,便让嫣容为他唱曲……」

  「所以,你就跑上来想看看,梁晓翀是不是真的被我封了牌子。」

  「嗯……」

  花嫣容温顺地点着头,深情地望着吴大老板。

  「哼!其实,你一开始就认定,我是不会轻易封了梁晓翀的牌子的,你到悠
然居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想让我出面让梁晓翀接客才对吧?」

  吴大老板冷冷一笑,望着花嫣容。

  「嫣容只是看到杜大老板十分不快,咱们如意楼不是不能让恩客们有一点不
满意吗?所以嫣容才如此斗胆前来询问老爷。」

  「哈哈……我早就说过,嫣容你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老爷……我……」

  花嫣容闻听此言,不觉有些心惊。

  「你去吧!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是……老爷……」

  花嫣容低着头,小心地退出了悠然居。

  一重天,贵宾厅内。

  杜大老板在房中踱来踱去,显得极其心神不宁。

  「嫣容……事情怎么样了?」

  望着缓缓走进的花嫣容,杜大老板心下十分欢喜。

  「哼!杜大老板,我这可都是为了您啊!差点惹我们吴大老板生气了,他还
怪我多事呢!不过,我好说歹说,他总算是答应为您出面了。估计一会儿,天香
阁主的事情就要个交待了。」

  花嫣容倒身坐在春凳上,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嫣容姑娘辛苦了,你放心,我杜某最讲义气。姑娘若是玉成此事,我一定
重谢。」

  杜大老板陪着笑又为嫣容斟满酒。

  嫣容莞尔一笑,却不由招了招手。

  「杜大老板,你且附耳过来,如果一会天香阁点了七彩灯,你要如此……这
般……行事……」

  杜大老板不由将头凑近嫣容,频频点头。

  「嫣容姑娘……这样做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哼!天香阁主又不是纸糊泥捏的!杜大老板总要对得起自己的一千两银子
才对……」

  「呵呵……」

  「哈哈……」

  贵宾厅内杜大老板和花嫣容不知谈了些什么,却似乎笑得十分开心。

  八重天,悠然居。

  吴大老板静静地坐在屋内,一言不发。

  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已经很近了,吴大老板的脸色却更加阴沉。

  「如意楼这会子正是忙的时候,老爷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叫我上来。」

  老鸨还未进门便满脸不高兴的唠叨着。

  「邢兰韵,交出来!」

  吴大老板伸出手来,望着老鸨冷冷地道。

  老鸨望见吴大老板阴沉的脸色,心中暗暗吃惊。

  这么多年了,吴大老板第一次称自己为邢兰韵。

  「老爷,您让我交出什么东西?」

  「如意楼里不论是姑娘还是娈童,要封什么人的牌子,什么时候都由你做主
了?」

  「老爷,您这是听哪个长舌妇乱嚼舌头啊!我什么替老爷做主封了姑娘的牌
子了?我能做主的也就买进卖出什么的。封牌子?那种事情我怎么会做?」

  「是吗?那么今天没有人翻梁晓翀的牌子吗?」

  「一夜一千两银子,哪能夜夜有人消受得起啊?」

  「是吗?我怎么听说……天香阁之下梁晓翀的牌子不见了呢?」

  吴大老板道望着老鸨,眼中露出不悦之色。

  「不见了?许是不慎丢失了吧!这也不打紧,明日一早我叫人补做一个也就
是了。」

  老鸨故意不接触吴大老板的目光,仍在打着掩护。

  「哦?丢失了?如此说来,这如意楼里出了贼不成!牌子你不用补做了,明
日我将一重天花厅内粗使的小厮、丫头、婆子、苍头一人烤打一翻,不信找不出
牌子。」

  吴大老板望着老鸨,冷笑道。

  「不必了!老爷!牌子是我收起来的,您直接烤打我一人便是了。梁晓翀还
是个孩子,您去问问大茶壶,他连着两夜都是如何过的?今夜还让他接客,您还
不如直接要他的命来得干脆!」

  老鸨的脸已气得变色,望着吴大老板。

  「唉……兰韵,你还是老样子!梁晓翀不过是一个赚银子的工具罢了,为了
如意楼的名声,他就是血溅拔步床又如何?我如意楼死在床上的姑娘也不是没有
过!再多一个娈童也没什么!」

  吴大老板的声音异常冰冷。

  「好!晓翀的生死在老爷心中果然是如此不重要的话,我又何必如此多事!
真不知道,整日间是什么人如此多嘴多舌!」

  老鸨的声音已有些发抖,显得十分激动。

  「如果一会杜大老板翻不到梁晓翀的牌子,明日一早,一重天的杂役就别想
有一个活着!整个如意楼也要好好清洗清洗了!」

  「老爷,请放心!一切就随老爷的心意就好了!反正一个娈童,就是死了也
不过是一口薄棺了事!」

  老鸨气呼呼地转身离开悠然居,下楼而去。

  吴大老板却已闭上了双眼,仿佛已然神游……

  一重天,贵宾厅。

  老鸨突然走了进来,却望了望杜大老板身边的嫣容,目光如电。

  「杜大老板,是如意楼待客不周!现在就请您现在移步花厅,梁晓翀的牌子
你亲自来翻!稍候,人就让大茶壶给您送上天香阁去!」

  「好!好!好!多谢妈妈费心了!我这就翻梁晓翀的牌子!」

  杜大老板无法抑制内心的喜悦,大步向花厅走去,满面皆是春色。

  老鸨用眼稍瞟了嫣容一眼,却没有言语。

  一重天,花厅内。

  杜大老板兴味盎然地走到万花牌前,翻了天香阁之下梁晓翀的名花牌。

  大茶壶望着杜大老板的这一举动,不由大吃一惊。

  「妈妈……不是……」

  大茶壶直直望着老鸨,却已说不出话来。

  「哼!一切都是老爷的意思!刚才还和我急眼了呢!」

  「可是……妈妈……晓翀……他……」

  「算了,好心向来遭雷劈!大茶壶,如意楼就是这种地方!就是个吃人不吐
骨头的地方!你就别再愣神了!快去报花牌,点七彩灯,开天香阁,迎贵客入阁
吧!」

  「是……九重天……天香阁主……梁晓翀……翻牌子!」

  「点七彩灯,开天香阁,迎杜大老爷入阁!」

  大茶壶报着花牌,心中却如刀绞一般疼痛。

  黄泉地,阴冷而潮湿。

  破旧的床桌上摆着一盏油灯,微弱的光亮映照着晓翀苍白的面容。

  大茶壶轻轻拉开黄泉地的门,望着地榻上沉睡的晓翀,欲言又止。

  晓翀听到动静,已经醒了过来,望着大茶壶,却不由淡淡一笑。

  「茶壶叔……是您啊……」

  晓翀轻轻挪动着,想要坐起身来。

  「晓翀……别动……你……」

  大茶壶犹豫着,却不知要如何向晓翀说起。

  「茶壶叔……是不是……」

  晓翀望着大茶壶,心中已隐隐感到不祥。

  大茶壶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

  「我明白了……茶壶叔,是老板让你来的,又有人翻了我的牌子了,我又要
去天香阁了。」

  晓翀美丽的双眸略中带着伤感,却望了大茶壶一眼。

  「晓翀……你……」

  大茶壶的眼中又浸满了泪水。

  「算了,茶壶叔,麻烦您送我去天香阁吧!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晓翀的表情十分平静,只是微微挪动着身子。

  「晓翀……我……」

  「谢谢你……茶壶叔……我……我没事的……你放心吧……」

  晓翀低着头,没有看大茶壶,声音却很轻柔。

  大茶壶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抱起地榻上的晓翀,向浣濯苑走去……

     ***    ***    ***    ***

  一重天,浣濯苑。

  大茶壶默默地为晓翀清洗着身体,心中却是无比酸楚。

  大茶壶为晓翀换好衣服,将晓翀轻盈的身体抱起,向九重天走去……

  九重天,天香阁,一对夺目的七彩灯显得格外刺眼。

  大茶壶将晓翀柔弱的身体轻轻放在了宽大的拔步床上。

  宽大的拔步床上,晓翀的身体只占一角。

  床铺上,雪白的锦缎一尘不染,晓翀静静地躺在拔步床上,淡淡的香气却使
人沉醉。

  大茶壶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天香阁。

  晓翀已轻轻瞌上了双眼,两行轻泪却从眼角悄悄地滑落……

     ***    ***    ***    ***

  七重天,鸣翠轩。

  花嫣容静静地坐在寝室中,轻轻弹拨着手中的瑟琶。

  寝室内没有燃灯,四周一片漆黑。

  花嫣容面上挂着一丝残酷的笑意,却仍在醉心地拨弄着琴弦,仿佛已被她自
己所弹奏的乐曲所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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